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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她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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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假宛白看到自己的裙子被弄臟了,有些生氣,“現在的人,怎么這種素質?”

  白宇揚愣了愣,回過神來看到她的裙子上全是水點,急忙走過去,“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假宛白心里把那個濺了她一身水的人罵了個徹底,面上只是有些許不悅。

  “走,回家。”

  樹底下,戴著衛衣帽子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邪戾的笑。

  冒充她?呵。

  她提著滑板,去了那個地下酒吧。

  摘下帽子,把滑板往吧臺上一放,“一杯最烈的酒。”

  調酒師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太起來。

  “你成年了嗎?”調酒師隨口問了一句,手上已經在動了。

  “你說呢?”姜宛白偏過頭看著調酒師,嘴角帶著笑,眉眼微挑,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

  這姑娘精致漂亮,穿著紅色的衛衣,一條白色的鉛筆褲,米白色的鞋子,像個剛從學校里出來的學生。

  剛才是淋了雨,她耳邊的發絲還有些濕意,那張臉干凈純真,如同一張白紙般。

  可是那雙眼睛,看似很清澈,但就覺得還有點什么在里面藏著,若隱若現。

  調酒師在這種地方見過太多人,但是這種明明清純的似未被污染的清泉,可偏偏又透著幾分妖媚,很少見。

  把酒給了她,“這酒有些烈,你喝慢一點。”

  “謝謝。”

  姜宛白端起了酒,抿了一口,倒是滿意。

  她很久沒有喝過酒了,就算身體好了,付航和許晴天也不讓她喝酒。

  今天好不容易一個人出來,她想好好的回味這烈酒辣喉的感覺。

  酒吧門口的風鈴響了,她微微側眸,看到來人,眼里的笑意越加的明顯。

  “顯哥。”認識的人都齊齊叫著那個妖孽一般的男人。

  李顯是個很和顏悅色的老大,當然了,前提是別惹他。

  他從吧臺走過,忽然又停了下來。

  跟在他身后的雪龍不明所以,“老大,怎么了?”

  李顯猛的轉身,就對上了那雙戲謔的眼睛。

  他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盯著那個女人。

  “姜小姐!”雪龍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姜宛白。

  不對啊,姜宛白這三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酒吧里。

  不管是姜家夫妻,還是她那個哥哥,還有那位侯爺,都不允許她到這種地方來的。

  今天,怎么出現了?

  而且,她的穿著……好像又改變了。

  姜宛白對他們晃了晃酒杯,“好久不見啊。”

  聽到這句話,李顯嘴角咧了咧,忽然激動的奔向她,“是你!”

  雪龍沒聽明白,什么叫是你?

  “對呀,是我。”姜宛白在他想要抱她之前,就退后一步,“別碰我。”

  李顯愣了愣,手停在半空中,“怎么了?久別重逢,不應該抱一下嗎?”

  “我怕吐。”

  “……”李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又不臟!”

  姜宛白知道他誤會了,“不是你臟不臟的問題,是我碰不得。”

  “到底怎么回事?”李顯有太多的疑惑,“別在這里喝,去里面。”

  姜宛白拿著滑板,李顯一個眼神,雪龍就去接她的滑板。

  “謝謝。”

  “姜小姐客氣了。”

  姜宛白和李顯并排著走進了里面,調酒師呆呆的,沒想到那個年輕的女人,竟然和老大這么熟。

  對喲,他終于想起來了。

  這不是AC的那位千金大小姐,侯家的準少奶奶嗎?

  怪不得覺得這么眼熟呢。

  也不對啊。

  那位大小姐氣質溫婉,像仙女一樣的存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算了,他們這種小人物是看不透大人物的世界的。

  姜宛白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很隨意。

  李顯一直盯著她,左看右看,恨不得把她脫光了看。

  “喂,你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了,我不舒服。”姜宛白皺著眉頭提醒著他。

  “你身體好了嗎?”李顯可記得三年前,喬大夫說過她活不了幾天了。

  姜宛白對雪龍說:“拿把刀。”

  雪龍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還是照做,把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匕首給了她。

  只見她拿著匕首就往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刀。

  “你做什么!”李顯嚇得跳起來。

  雪龍也震驚了。

  她這是在干什么?

  姜宛白把匕首還給了雪龍,任由掌心的血流進垃圾桶里。

  “我的血,是紅的。”姜宛白還擠了擠,才隨便用紙擦了一下。

  李顯是知道她身體里的血當初是黑色的,鮮紅的血只有那么一點點,可現流了這么多,竟然全是紅色的。

  “拿醫藥箱。”李顯有些怒,“你只需要跟我說一句你好了就行了,用不著自殘自己證明給我看。”

  雪龍也沒有想到姜宛白一來就這么狠。

  李顯想幫她包扎一下,姜宛白拒絕了。

  她自己拿了酒精往傷口上一倒,旁邊的人看著都疼,她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消了毒,隨便拿紗布纏上,就好了。

  “你……不痛嗎?”李顯總覺得她這次回來,變化太大了。

  “再痛,也不比換血痛。”姜宛白往沙發上一靠,粉唇輕抿,盯著他,“你是徹底的好了吧。”

  “嗯。”李顯想知道她的事情,“這三年,你去了哪里?還有,現在那個姜宛白是誰?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是你,可是他們卻把她當成了寶。”

  姜宛白聞言后嘴角輕揚,“看到你的求知欲這么強烈的份上,我回答你。”

  “我原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死了算了,哪里知道又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三年的時間,我身體里器官才接受了這些血。那個姜宛白我暫時不知道是誰,我沒回來不說,但現在我回來了,她想一直冒充我,那是不可能的。”

  姜宛白說完,“還有什么要問的?”

  “你,見過侯琰嗎?”

  “沒有。”

  “他28號訂婚,你要不要去搶婚?需要人的話,我給你人手。”李顯覺得,她一定會去把侯琰搶回來,然后揭穿那個假的姜宛白。

  姜宛白笑了笑,“不用。”

  “不用?是不用人,還是不用去搶?”李顯蹙眉,“你這三年里,難道移情別戀了?”

  他的言論一點也不奇怪。

  之前她和付航許晴天聊起這個的時候,也想過可能別人會覺得她移情別戀,其實沒有。

  她沒有情,怎么會別戀?

  “這件事,我暫時還沒有想。”

  “你可以想了!再不想,他就成別人老公了。當年,我可沒有想過真的咒你的老公成別人的老公。”換作別的女人,一定沒有她這么好的忍耐力吧。

  又沒有失憶,還活著,干嘛不去把人搶回來?

  她也并不是不想見這些人,不然也不會坐在這里跟他聊天。

  姜宛白揚了揚眉,不管怎么樣,她確實應該去侯琰面前晃一圈,至少讓他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姜宛白。

  至于后面他是不是還要跟那個假的在一起,那就是他的事了。

  “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他。”

  “就現在。”李顯比她還要急,“他現在應該還在Sole,你去找他。”

  “你在監視他?”

  “沒有,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那里。”

  李顯催促著她,“我送你去。”

  “喂,你這么著急,該不會你想見他吧。”姜宛白無語。

  他真的是太熱情了。

  李顯想去拉她,她快速的躲開他,臉色變得陰沉,“別碰我。”

  “……”李顯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姜宛白拿上她的滑板,“不用你送,我自己去。”

  這雨,說停就停了。

  Sole大廈的燈光秀在這都城顯得格外的炫美。

  如今,都城的標志性建筑,Sole已經成了其一。

  姜宛白站在大廈樓下,仰頭看著頂層。

  站在最上面往下看,下面的人都成了螞蟻吧。

  她遲遲沒有上去,確實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見面,見面后的第一句話該說什么。

  好久不見?

  嗨,這么巧?

  侯琰,恭喜你啊?

  太奇怪了。

  明知道是她愛的人,也知道對方很愛她,可是現在想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她的內心波瀾不驚。

  就像是……一湖死水,丟多大的石頭下去,也起不了一點浪花。

  這樣的情況,她出現在他面前,該說什么?

  算了,見到了,自然會有話蹦出嘴來。

  她思索了片刻,走進了那扇旋轉大門,現在還有保安值班,看到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姜小姐。”

  是了,她和那個“姜宛白”長著一張臉,他們不攔她,很正常。

  她確實是姓姜,也是真正的姜宛白,對他微微一笑,便走向電梯。

  這里她是第一次來,也是后來才知道侯琰自己的公司叫Sole。

  一共有八部電梯,她按了最近的一部。

  頂層,侯琰煩躁的抽完一支煙,拿著外套就出了門。

  他一個人,在這樣的夜晚,很難靜下心來。

  進了他的專用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另一邊的一部電梯門打開。

  頂層只有三個房間,一個是總裁辦公室,一個是秘書辦公室,還有一個就是會議室。

  每扇門都推開看過,空無一人。

  但她知道,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總裁辦公室。

  里面,有一股還未散去的香煙味。

  所以,他是剛走嗎?

  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

  姜宛白沒有立刻離開,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偌大的辦公室桌,上面有一個相框。

  相框里有一張照片,她很清楚的記得,這張照片是當初在連城靈姝家外邊的海灘上拍的。

  他們在湛藍的天空下,以天海為背景,深情的凝視著對方。

  只是照片,就能夠看出對方在彼此的眼里,心上,有多么重的份量。

  可是現在再看這張照片,哪怕是回想起過往,她沒有一絲動容。

  一個人變得無情,真是可怕。

  “侯總。”保安在巡邏,看到侯琰一個人下來,有些意外,“您還要回來吧。”

  侯琰按了車門,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你有事?”

  “不是,剛才姜小姐不是去上找您了嗎?我看您一個人下來了。”把姜小姐一個人留在上面,總不能自己走了吧。

  肯定是還要回來的。

  侯琰打開車門的動作停了下來,“姜宛白來了?”

  “對呀。就在兩分鐘前,她上去找您了。您沒有看到?”保安心想著沒看到也正常,剛才他瞟到姜小姐好像沒有剩總裁的專用電梯。

  可能是錯過了。

  侯琰蹙眉,他拿出手機,給“姜宛白”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聽了。

  他沉聲,“你下來。”

  “啊?你在我家外面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喜悅。

  侯琰聽到這話,眉頭擰緊。

  那邊似乎下了樓,嬌嗔的埋怨道:“你騙我,你沒在啊。”

  侯琰盯著保安,保安被他射出來的陰沉眼神震得頭皮發麻。

  總裁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他是做錯了什么嗎?

  “阿琰,你回來了嗎?”那頭的女人還在喋喋不休,“你怎么這么壞,竟然騙我。”

  侯琰直接掛斷了電話,他盛氣凌人的逼近保安,“你剛才說,看到了姜小姐。”

  保安被嚇得心慌不安,他鈍鈍的點了一下頭,“是,是的。”

  侯琰腦子里猛的暴出一個想法,他推開保安,疾步跑進了電梯里。

  是她!

  一定是她!

  他慌亂的按著電梯,現在恨不得可以直接飛上去。

  她回來了!

  她來找他了!

  他就知道,她還活著,一定活著!

  心臟跳動的讓他呼吸變得狂亂,他從來沒有覺得電梯的速度這么慢,時間過得這么漫長。

  終于,電梯停在了99層樓。

  電梯門剛開了個縫,他就急不可待的用手扳。

  急忙沖出去,四周鴉雀無聲。

  他推開他的辦公室大門,空無一人。

  只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還在房間里未散開。

  他再次確認,她來過!

  “看到姜宛白把她給我攔住!”侯琰拿著電話沖保安值守處大聲吼著。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怕她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可是,剛,剛才姜小姐已經出去了。”保安戰戰兢兢。

  “艸!”侯琰氣得摔掉了電話。

  保安拿著話筒,一動不動,額頭有冷汗流出來。

  剛才,他是聽到總裁說臟話了嗎?

  那他的工作,是不是會黃了?

  不是,小倆口打電話就好了,實在不行,回家啊。

  至于這么大動肝火嗎?

  侯琰握緊了拳頭,急呼呼的給岑湛打電話,“馬上查出姜宛白的住址!”

  正在過夜生活的岑湛接到這個電話覺得很奇怪,“哥,她不是住在水云間嗎?”

  “……”侯琰咬牙低吼,“姜宛白,姜宛白!我說的是姜宛白!”

  吼完,額頭的青筋都繃起來了。

  被這么吼的岑湛根本沒有興趣過夜生活了,趕緊起身問,“哥,你說的是嫂子?”

  “是!”侯琰吼完,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的手緊抓著桌子邊緣,眼睛通紅,急促的喘著氣,“她回來了。”

  沒有見到人,姜宛白回到了霧里,洗了澡就趴在床上。

  剛拿上手機,付航就打電話來了。

  “岑湛在查你。”

  姜宛白翻了個身,“速度真夠快的。”

  “你去找他了?”

  “嗯,沒見到人。”姜宛白說:“我現在回來了。”

  “需要我攔截嗎?”

  “不用了。反正都是要見面的人,不用偷偷摸摸的。更何況,我自己也可以。”她回來,就沒有想過不見他們。

  “好。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姜宛白笑著說:“你現在完全不用擔心我。倒是你,生意談的怎么樣了?我們現在可是窮人,要努力賺錢。”

  “放心,我會努力賺錢給你花。”付航的語氣里,透著毫無底線的寵溺,“早點休息,我一會兒還要去開個會。”

  “嗯,辛苦了。”

  結束了通話,姜宛白便翻身趴在床上,拿著手機輸入了一串字母加符號,還有數字。

  上面的白色字符跳動著,很快,手機屏幕一閃,便是全都城的監控視頻。

  她翻看著,這幾天有她的畫面都給刪掉了。

  她是不需要偷偷摸摸,只是她不想他這么快找上門來。

  做完了一切,她才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岑湛急得汗水都出來了,他的手指快速的敲打著鍵盤,“哥,他們黑了監控,把他們的蹤跡都抹掉了。”

  該死!他已經很快了,沒想到對方比他還快。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斷了他的路。

  侯琰擰緊了眉頭,她明明是來找他的,為什么又怕他找到她?

  “最后出現在位置。”

  “在這一片。”岑湛調出了大概位置。

  侯琰盯著那片地方,“把她給我找出來!”

  “是。”

  姜宛白,三年了,你還想躲到什么時候?

  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付航跟姜宛白結束了通話,就去開了個會。

  這個會議進行的很順利,而且在會議上直接簽了合同。

  他得早點回去,把姜宛白一個人留在那里,他還是不太放心。

  回到酒店,他收拾了東西就下來了。

  忽然腳下被什么撞了。

  低頭一看,一個兩歲多的點孩子跌跌撞撞的抱上他的腿,去撿地上的一個小皮球。

  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把小孩扶住,怕摔著了。

  正準備看孩子的家長來了沒有,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憶寶!”

  他抬頭。

  看到對方,他的僵在了那里。

  連城靈姝對上付航的那雙眼睛,也愣了。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經常出現在她夢里的男人。

  她總是會夢見他離開的背影。

  一言不發,很冷漠的樣子。

  還會夢到他把藥拿給她,逼著她吃的畫面。

  這個男人在那一夜過后,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夢里,打擾她,嚇唬她。

  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遇上了。

  “媽咪。”甜糯的奶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那很怪異的氣氛。

  付航聽到這聲音是從抱著他腳的小孩嘴里傳出來的,他又看向連城靈姝,一向遇事很冷靜,對別的事也沒興趣的人,在這個時候心跳莫名的狂起來。

  連城靈姝聽到孩子叫她,不再去看付航的眼睛,急忙忙的去抱兒子,“你怎么自己跑了?媽咪不是跟你說過,不能亂跑的嗎?要是媽咪找不到你了,怎么辦?”

  嘴里念叨,也確實是很擔心,但看兒子的眼神卻是只有為人母后才有的光芒。

  憶寶只是個剛懂事的孩子,他聽得出媽咪很著急,很擔憂的語氣,小手圈著她的脖子,臉貼過去,“媽咪,對不起。”

  軟軟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像一顆棉花糖,只要看到,就能甜到心里去。

  看到這么乖的兒子,她哪里舍得再生氣,親了親她的臉蛋,“好啦,媽咪原諒你了。以后,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知道。”憶寶乖乖的點頭。

  連城靈姝原本不想理付航的,但是遇上了,要是什么也不說,未免會顯得有些太不禮貌了。

  她抱緊憶寶,微笑著跟他打招呼,“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十天前。”付航看著她抱著的孩子,心里有個疑問,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噢。那你見過宛白嗎?”

  付航想說,宛白一直跟他在一起。

  只是想著還有個假冒的,他搖頭,“還沒。”

  “噢。那等回都城了,再找個時間一起吃飯。”連城靈姝不再像以前一樣,看他的時候,眼睛是帶著光芒的。

  她下意識的護著兒子的臉,對他笑了笑,“我得去趕飛機,先走了。”

  連城靈姝抱著憶寶,腳步有些急。

  他們走到酒店的旋轉大門,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兩個人說了什么話,那男人一手抱過小孩,一手拉著行李箱。

  付航看著這一幕,心上有些沉。

  三年不見,她也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此時想起來,如同在昨日。

  原本要說的話,他也沒有想到一遲疑,竟然晚了三年。

  再見,卻是再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他不是那種會一直懷念過去的人,特別是現在,在看到那一家三口之后,他更是把這三年里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一把抓起來,丟開。

  心上,空空的。

  機場。

  他在VIP的侯機室等候,有人推門進來。

  他抬了一眼,就看到那個之前在酒店里抱他大腿的小孩。

  小孩的身后,是那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朗,雖然不是極致的英俊,倒也玉樹臨風,溫潤如玉。

  濃眉大眼,目光很柔和的放在小孩的身上。

  “咦?”憶寶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眼睛,很好奇的看著付航。

  付航瞧著那張圓呼呼,又可愛的小臉,總覺得這小孩好像在哪里見過。

  但他很肯定,今天是初遇。

  小孩大大的眼睛里閃爍著毫無雜質的光芒,小嘴嘟噥著,“爸爸。”

  付航以為他是在喊他身后的那個男人。

  只是那男人卻看向了他。

  眼神里帶著打量,見付航神色淡定,他就知道小家伙是認錯了人。

  “憶寶貝,你又認錯人了哦。”席云蹲下來,將小孩抱到自己懷里,“你不可以這樣,不然會嚇到叔叔的。”

  憶寶忽然就皺起了那淺色的眉頭。歪頭看著付航,似乎在認真的思考。

  好像是在想,他又認錯人了嗎?

  可是這個叔叔,就是媽咪讓認的爸爸啊。

  “先生,不好意思。孩子他認錯了人。”席云帶著歉意。

  付航盯著那小孩,小孩也還望著他。

  越看,越覺得這小孩子像是在哪里見過。

  他搖頭,“沒事。”

  只是,怎么會認錯人?

  那這個人,不是小孩的爸爸?

  席云將憶寶抱起來,走到一邊,“我們在這里乖乖的等媽咪,好嗎?”

  “好。”憶寶扒著席云的肩膀,但是那滴溜溜的眼睛,卻一直在付航的身上。

  付航拿著平板,正在看公司的財務報表,但是他看不進去。

  一掀起眼皮,就能看到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天真純凈,在他的眼里,只有黑白。

  他的情緒被這個小孩給吸引了去,心里的那個疑問,也越來越濃,想要得到答案。

  他放下了平板,起身走到席云身邊,“小朋友很可愛。”

  席云有點意外他會來搭訕,笑著摸了摸憶寶的頭,“嗯,他很懂事。”

  “你們也是回都城嗎?”

  “對。”

  “我也是。”付航一直看著小朋友,憶寶也在看他。

  席云見這一大一小就這樣對望著,笑道:“憶寶很喜歡你。”

  “之前我們在酒店的時候,見過一面。”付航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孩子,不過還是給忍住了。

  “難怪。”

  “我也看到孩子的媽媽了。”認識付航的人都會知道,他不是個話多的人。

  特別還是跟一個陌生人,他能說這么多話,已經很反常了。

  席云明白的點點頭,“他媽咪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你不是孩子的爸爸?”付航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席云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不是。”

  “那你跟孩子的媽媽也不是夫妻?”付航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席云被他這兩個問題都問的有些愣,“我倒是想。”

  付航這才明白了,這不是一家三口。

  那這是連城靈姝和誰的孩子?

  他還想問,門再次被推開。

  兩大一小看過去,連城靈姝萬萬沒想到又遇上了付航。

  “媽咪。”小家伙一見她,就叫著。

  連城靈姝走過去,“這么巧。”她是在跟付航說話。

  席云見狀,“你們認識?”

  “嗯。”連城靈姝倒是大方,“他是我嫂子最好的朋友。”

  席云必須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明明很熟悉,他剛才的問題又是什么意思?

  “媽咪,爸爸。”憶寶又看著付航叫爸爸。

  連城靈姝嚇得心臟跳漏一拍,趕緊去抱他,糾正道:“憶寶,媽咪跟你說過,爸爸出遠門了,等你長大了就會回來。這個人,你可以叫付叔叔。”

  既然都回來了,以后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少。

  付叔叔?

  付航聽著這個稱呼,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小孩已經看著他叫了兩次“爸爸”,這不太尋常。

  他不由重新打量起孩子,目測他只有兩歲多一點點,算時間,那一晚要是他播種成功,孩子很有可能是這么大。

  可是,她不是吃了藥嗎?

  現在再看小孩的五官,似乎眉眼真的跟他小時候很像。

  他不太確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那個晚上,根據時間推測,讓他先入為主了。

  連城靈姝見付航一直盯著憶寶,似乎在想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她抱緊兒子,“不好意思,憶寶見著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會叫爸爸。當初見到席云的時候,也這么叫過。”

  話音一落,她便感覺到男人的眼神里夾著刀子朝她射來。

  這是什么眼神?

  “他倒是遺傳了你的一些基因。”付航忍不住想在懟她。

  連城靈姝沒明白,自然得意的說:“我生的兒子,當然得遺傳我。”

  “媽咪看到好看的男人都想要來當男朋友,兒子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叫爸爸。確實遺傳你。”

  “……”連城靈姝總算是明白了。

  他竟然還記著以前的事。

  “關你什么事。”把她睡了之后就消失了,一句話都沒有,時隔三年回來,見面就這么嘲諷他,他真的當她沒脾氣?

  以前喜歡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覺得喜歡。

  現在可不一樣了。

  她喜歡誰,也不會喜歡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席云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兩個人之間不止是認識那般簡單。

  他在連城靈姝臉上,看到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窘態,還有慍怒。

  她不是個會輕易生氣的人,除非這個人在她心里很重要。

  他倆,會是什么樣關系?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覺得,孩子還小,要給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不要看到個好看的男人,就想叫爸爸。”付航那淡漠的眼神落在小不點的身上,變得少許柔和。

  連城靈姝抱著兒子,不想再跟付航多廢話一句。

  當年他一聲不吭的就消失,沒有一句話。現在出現在她面前說話就這么難聽,她沒有辦法再跟他這樣的相處下去。

  “席云,我們出去!”連城靈姝氣呼呼的從付航身邊走開。

  小不點抱著媽咪的脖子,閃爍著孩子才有的純真光芒,他一直盯著侯琰,直到看不見他了。

  “媽咪,那個人真的不是爸爸嗎?”小不點說話很利索,小腦袋里裝的東西也有些超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深沉,

  連城靈姝蹙眉,一想到那個男人可惡的嘴臉,就沒有辦法和顏悅色。

  但在面對她的寶貝兒子的時候,還是盡量讓自己是個溫柔可親的媽咪。

  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是。”

  “可是,他好像啊。”小家伙有些失落的將小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嘟著小嘴,“媽咪,我能認他當爸爸嗎?”

  “……”連城靈姝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孩子就不能跟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不要懂那么多東西嗎?

  她搖頭,“不能。”

  “為什么?”

  “那你為什么不能認席叔叔當爸爸呢?”

  小家伙認真的想了想,“因為他不是啊。”

  “剛才那個人,也不是。”連城靈姝聲音很輕,“所以,不要想著這件事,知道嗎?”

  “哦。”小家伙明顯很失落。

  那個叔叔,明明就很像爸爸呀。

  媽咪之前還給他看過爸爸的照片,剛才那個叔叔,就跟爸爸長的一樣,怎么就不是的呢?

  算了,他這個小腦袋轉不過來了。

  媽咪說不是,那就不是。

  飛機上,連城靈姝看著已經睡熟的兒子。

  她很慶幸,他們跟付航不是同一班飛機,不然這十幾個小時,會很難熬。

  “靈姝。”席云一直沒有跟她提那個男人,現在見憶寶睡了,他才開了口。

  “嗯?”

  席云看著女人那張貌美如花的臉,這幾年親眼見證了她的蛻變。

  一個全新的品牌在她手上經營成了國際大品牌,她也從一個還不那么成熟的女子變成了優雅端莊又堅強的單親媽媽。

  他進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大著肚子了。

  當時還以為她是已婚,后來才知道,她未婚。

  而孩子的父親,也成了一個謎。

  她經歷了很多流言蜚語,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一個未婚的單親媽媽要把公司發揚光大,何其困難。

  不過,她都克服了。

  雖然有家人的幫忙,但她也付出了不少。

  她每一天都在成長,變化很大。

  不得不說,自從她生了孩子后,她身上的氣質越來越讓人著迷。

  不少男人都想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家,但她都拒絕了。

  三年來,在她身邊的男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能站在她的身邊。

  這三年來,不少媒體還是會拿她未婚生育做文章,但是也有很多人都在稱贊她的堅強。在她的身上,總是有兩個極端的聲音。

  正因為她成了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也讓她的珠寶生意做得越來越大,成了珠寶女王。

  這個女人,就像陳年的酒,越來越香,越來越讓更多的人喜歡她,想要站在她的左手邊,為她保駕護航。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連城靈姝見他一直不說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席云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走神了。”

  “要不是我們相識快三年了,我一定會以為你被我的美貌所迷惑了。”她開著玩笑。

  “對啊。我一直都被你迷惑。”席云是笑著說這句話的。

  他很清楚她的想法,她不喜歡男人一直纏著她。

  所以,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他都半真半假。

  連城靈姝撇嘴,“誰不知道我們公司的席總成了全公司女同事的夢中情人吶。每天來獻殷勤的人那么多,你還能被我迷惑了?”

  “當然。你是我的夢中情人嘛。”席云笑著。

  “你喝的不是拿鐵,是蜂蜜吧。”她瞥了眼他面前的咖啡。

  席云被她逗樂了。

  怕影響到小家伙睡覺,他收了笑,聲音放輕,斟酌了一下,才開了口,“那個男人,是憶寶的親生父親嗎?”

  他問的很直接。

  連城靈姝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但被問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她溫柔的看向睡著的小家伙,其實那張臉,熟悉的人就會知道,憶寶和付航有幾分相似。

  現在還沒有長開,她只要不承認,就沒有人會往付航那邊想。

  可是,這小家伙,確實是那一晚留下來的。

  她也沒有想到,吃了藥竟然還是中招了。

  原本想要拿掉,但是又舍不得。

  他這么想要留下來,她不想剝奪了他要活著的權力。

  只是這個孩子,從懷上他,就跟著她受了很多閑言蜚語。

  她也想過,等上他上學了,會被別的小朋友說他沒有爸爸。

  或許有一天,他會哭著來質問她,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沒有。

  再或許,等他再長大了一些,他就沒有那么執著了。

  原本以為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再回來,哪里知道會再遇上。

  她并沒有打算告訴那個男人當年他給她留下了這么一個未來,她也清楚,那個男人若是知道憶寶是他的孩子,一定會很恨她。

  畢竟,他都不曾喜歡過她。

  那晚其實也是她強迫了他。

  說到底,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所以……

  “不是。”她搖頭,“那個人,充其量只是我表嫂的好朋友。”

  席云盯著她,她看起來很堅定,很堅決。

  越是這樣,越說明那個男人與她并非只是很普通的關系。

  不過,她既然這么說了,他也不會再去追問。

  “憶寶可能是太想爸爸了。你有沒有考慮過,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他不需要一個為了完整而加入我們生活的儀式感父親,他有我,就已經很完整了。”連城靈姝輕撫著小家伙那又嫩又軟的小臉,眼里滿滿的愛憐。

  她的兒子,不管有沒有爸爸,都是最幸福的。

  席云聞言后,心里隱隱有些壓抑。

  他不會逼得太緊的,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你是個好媽媽。”他稱贊。

  “當然。”連城靈姝得意的揚起下巴。

  “還沒有找到嗎?”

  已經通宵了一個晚上的岑湛胡渣都出來了,他搖頭,“沒有。”

  話音一落,他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寒冷的氣息像一張巨大的網撒了下來。

  他有些慌,“哥,嫂子回來了,她還去公司找你了,說明她一定會見你的。”

  ------題外話------

  真的,就算是消失了三年再回來,也不會虐的。后面,會很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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