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侯琰在收拾,姜宛白看了眼連城靈姝,“太晚了,今晚要不要留下來?”
“可以嗎?”
“當然了。只是,要跟我擠一張床,看你會不會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連城靈姝略有些興奮,“我還從來沒有跟女孩子一起睡過呢。”
姜宛白聽著這話,不由問道:“難道你跟男孩子……”
“呸呸呸,怎么可能。”連城靈姝瞪她,“別亂說,我現在可是一朵盛開正艷的花朵。”
“嚇得我。”姜宛白逗著她。
“你年紀沒我大,但思想卻比我污多了。”
“這跟年紀大不大沒有關系。”
“總之,你就是壞。”
“是是是,我最壞了。”
兩個人拌著嘴,侯琰聽著也是很無奈。
不過,也挺好的。
關系和諧,有利于以后。
有連城靈姝在,侯琰沒留多久就被攆出去了。
兩個女孩子躲在被窩里,聊著女孩子之間才會聊的小秘密。
“你跟我哥,現在到哪一步了?”連城靈姝敷著面膜,眼睛里帶著壞壞的笑。
姜宛白偏頭看了她一眼,“我也是花一朵。”
“啊?你倆還沒有那個?”連城靈姝驚得側過身盯著她,“我哥這么紳士?”
“你以為你哥多壞?”
“不是壞。他不是很喜歡你嗎?一個男人喜歡女人,情到深處,有些事情不是自然而然就會發生的嗎?”連城靈姝不太明白,“我哥怎么可能會放著你這么大一塊肉不吃啊。”
姜宛白:“……”這話說的,是把侯琰當狗了么?
連城靈姝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又瞥了瞥她的胸口,然后往下,皺著眉頭,略有些擔心,也些明朗,“我知道了。我哥這是怕你經不起折騰啊。”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瞧瞧你這身板,要我我也不敢。得把你養胖了,才敢下手。”連城靈姝點了點臉上的面膜,搖頭嘆息,“可憐我那二十七八的哥哥,怕是還要吃幾年素啊。”
姜宛白根本就插不上話。
她好像說什么都是多余的,這個女人已經在腦子里補了很強的情節。
“哈。我竟然無言以對。”
“因為我說的很有道理啊。”連城靈姝想笑,但是不敢,“不過,我哥這么替你考慮,那對你是真愛啊。說來也真是奇怪了,他怎么就看上你了?我不是說你不好,是覺得很突然。原本我們家里的人都以為他可能會光棍到老,或者到最后被硬塞個女人,哪知道他竟然談起了戀愛。嘖嘖,太神奇了。”
姜宛白也覺得很神奇,有這么說哥哥的妹妹嗎?
“以他的條件,怎么也不可能當光棍啊。”
“正是以他的條件,他就沒有看上的人。”
“只是緣分未到。”
“所以就是在等你唄。”
姜宛白也是相信緣分的。
她跟侯琰,真的是緣分把他們拉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邱奕陽是不是我的緣分。”連城靈姝語氣沒有剛才那么亢奮。
姜宛白問,“你很喜歡他?”
“也不是很喜歡,就是覺得很想跟他在一起。他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有很多新鮮感。”提起邱奕陽,她的眼睛里還是有光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但你們能相遇,就已經是緣分了。”
“也是。”
兩個人聊了很久,實在是累了。
連城靈姝睡著了,姜宛白才拿出手機,看了眼短信。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看了眼連城靈姝,確定她已經睡熟了,才走出臥室。
連城靈姝的包包放在客廳,她打開,拿出里面的那瓶香水,出了門。
樓下,付航站在隱蔽處。
看到姜宛白下來,他才走過去。
“東西帶來了嗎?”姜宛白問。
“帶來了。我根據你說的那幾種香叫人調制了,你聞聞看。”付航拿出一小瓶香水給她。
姜宛白聞了一下,有六七分像,“還是不太夠。”
“時間緊,來不及。”
“我知道。先將就著用。這個給你,你叫人分解出來,到底有什么問題。”姜宛白把連城靈姝的那瓶香水給了他。
付航見只有一瓶,“還有一瓶呢?”
“那瓶我得留著。”
“你都懷疑有問題,還留著做什么?”
“特意讓靈姝送我一瓶,不就是想讓我噴嗎?我猜,他已經知道我的目的了。”說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付航眸光冷沉,“他為什么要對付你?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就是我需要去解開的。只有找到答案了,就可以動手了。”姜宛白說:“你回去吧。”
“那瓶香水……”他還是很擔心她。
“放心,我有分寸。”姜宛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都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我肯定是要防著的。”
“嗯。自己小心。”
“回去吧。”
付航走后,姜宛白才回了宿舍。
電梯門一開,她就看到了穿著睡衣倚著墻的侯琰。
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真的嚇到了。
侯琰目光冷清,深不可測的眼底只看到一潭死水,未起一絲波瀾。
越是這樣,越讓人不安。
姜宛白握緊了手上的香水,扯了扯唇角,“你怎么還沒睡?”
“這么晚,你去見誰了?”語氣,很冷淡。
“我,我就是睡不著,下去轉了一圈。”姜宛白走過去,沖他揚唇,“現在好像想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侯琰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那雙醉人邪魅的桃花眼沒有一絲柔情,很冷漠的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姜宛白被這樣的一雙眼睛注視著,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有些頂不住。
她索性不再去看他,走到門口。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他極力的壓抑著他內心的火。
他很怕,嚇到她了。
姜宛白停下來,他都這樣問了,說明他已經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了。
她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感受到了他的壓抑,也知道他在等什么。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侯琰站直了,凝視了她許久,那幽暗深沉的眼睛里,浮上了一抹失落。
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喉嚨滾動,良久才張嘴,“好。晚安。”
說罷,他就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姜宛白重重的嘆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香水,開門進了房間。
次日,侯琰還是跟平常一樣做好了早餐。
連城靈姝看著那一桌子豐盛的早餐,羨慕不已,“宛白,你也太幸福了吧。我哥每天都是這么伺候你的啊?”
姜宛白走出來,看了眼侯琰。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先把藥喝了。”
“嗯。”姜宛白走過去,坐下,看著那一碗烏黑的湯藥,目光落在碗旁邊的那顆大白兔糖上。
好久,沒有吃到這顆糖了。
自從有了第一次用別樣的方式減輕苦澀的味道,就再也沒有吃過這顆糖。
“這個藥一聞就好苦。”連城靈姝有些心疼姜宛白,“你每天都喝,真是太苦了。”
姜宛白笑了笑,端起碗就一口干了。
她擦了一下嘴,沒有吃那顆糖,揚起笑臉,“因為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連城靈姝心頭一緊,上前抱住她,“心疼的抱抱你。”
“好啦,我沒事。趕緊吃早餐。”姜宛白拍了拍她的手,“你哥做的早餐,是真的很好吃。”
“看得出來,滿目琳瑯的,一看就很有食欲。”連城靈姝坐下來,拿著筷子,不知道該先吃什么好。
姜宛白看了眼侯琰,他安靜的吃著早餐。
很明顯,昨晚的事他很生氣。
“我下午要出差一趟,可能要好幾天才回來。”侯琰吃完后,放下筷子,“藥我會讓袁姨煎好后由許管家送過來。你按時喝,飯也要按時吃。”
姜宛白愣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關,“嗯。”
“你要出差?去哪里啊?”連城靈姝覺得有些突然,“怎么昨天沒有說?”
“早上才決定的。”
“噢。要去幾天?”
“不清楚。”
“噢。”連城靈姝點了點頭,“那學校的課呢?”
“暫時停了。”
“哦。”
姜宛白什么也沒有說。
一餐早飯吃有些不知味,侯琰把廚房收拾了,就走了。
連城靈姝在出門前噴了一下香水,得享受的閉上了眼睛,轉了一圈,“我太享受這個香味了。”
“行啦。都不知道要你要說多少次。”姜宛白很是無奈。
“我要去跟我那些朋友炫耀一下。有錢也買不到的。”她得意的把香水放在包包里。
姜宛白問,“你什么時候再來看你男朋友?”
“隨時都可以。不過,今天不去了。我約了朋友一起做spa。”
“好。你以后來,記得就叫我。你哥要出差,我一個人,你得陪我。現在你總不能因為談戀愛,就甩開我這個孤苦伶仃的電燈泡吧。”
“好好好,我帶著你,行了吧。”連城靈姝摸了一下她的臉,“這小臉摸著真舒服。好啦,我要走了。拜拜。”
“拜。”
連城靈姝走后,姜宛白在房間里待了幾分鐘,走出去。
站在侯琰房門前,按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
侯琰看到是她,“你怎么來了?”淡淡的問了一句,直接往里走。
姜宛白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已經有些冷淡。
看來,昨晚的事,他很生氣。
“我來看看你。”姜宛白跟進去,他正在收拾行李。
她站在一旁,看著他整理衣服,“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噢。”姜宛白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侯琰蓋好箱子,拉好拉鏈,轉過身,“你還有什么事嗎?”
“我……”姜宛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太過冷漠了。
“沒事的話,我走了。”侯琰拖著箱子,往外走。
以往眼里的溫柔深情,統統不見了。
就像是兩個認識的人而已。
姜宛白走上去,拉著他的衣袖,輕輕的叫了一聲,“侯琰。”
侯琰停下來,側過臉垂眸看著抓著他的那只手,心臟控制不住的在跳動。
他很想將她抱緊,想親吻她。
可是,一想到昨晚她半夜去見別的男人,還瞞著他不說真話,他就沒有辦法直視她的眼睛,沒有辦法當做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他相信她,可是她從來沒有信任過自己。
有什么事永遠都不會第一個跟他說,而是別的男人。
在她心里,他永遠抵不過一個陪了她十幾年的男人。
他不該嫉妒的,可他沒有那么大方。
他無法大度的讓自己的女人夜會別的男人。
哪怕,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昨晚,他才知道自己的心眼有多小。
“還有話要說?”他緩緩抬眸,對上那雙有些憂慮,不安的眼睛。
“你,早點回來。”
“……好。”
姜宛白抿著唇,緩緩的松了手。
侯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果斷的走了出去。
走出門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眼睛里進沙子了。
心臟一陣陣的抽痛,像是什么鈍器在上面一下又一下的插著。
是他想太多了。
以前的事她多少還會解釋,但是現在,她連解釋都沒有。
呵……
侯琰離開后,姜宛白每天還跟以前一樣過,但每次回到宿舍,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廚房里,再也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一日三餐,也沒有男人的味道。
心口那里好像缺了什么,空落落的。
他走了兩天,沒有給她一個電話,沒有一條信息。
她給他打電話,他說很忙。
她給他發信息,他只是“噢”“嗯”“好”。
這,是被冷落了吧。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連城靈姝把藥給她,“昨晚我在姑姑家,所以我就自告奮勇的來給你送藥了。還有很美味的早餐。”
姜宛白笑著說:“謝謝。”
“謝什么。你可是侯家的兒媳婦,我的嫂子,我得好好的伺候你,巴結你。”連城靈姝拉著她,“趕緊過來喝藥。還有大白兔糖也給你準備好了。”
姜宛白看著那碗藥,那顆大白兔糖,心里有些壓抑難受。
“侯琰什么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啊。你沒問嗎?”連城靈姝驚訝的看著她,“這種事,當女朋友的不應該知道嗎?”
姜宛白苦澀一笑,端起藥一口喝掉,她沒有吃糖。
“你跟侯琰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哪有?他現在人都不在這里,怎么吵?”口中的苦澀隨著味蕾蔓延,直到心上。
真的很不舒服,提不起來勁。
她看著這些美味的早餐,竟然也沒有食欲。
連城靈姝想了想,“也是。我哥那么寵你,愛你,哪里可能跟你吵架啊。他就是太忙了,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算了,不想他了。趕緊吃吧,吃了我們去找邱奕陽。”
“好。”姜宛白不想讓她擔心,還是吃了點東西。
出門的時候,姜宛白噴了邱奕陽制的香水。
連城靈姝挽著她的時候,就使勁的往她身上嗅,“你知道嗎?這兩天我總我的香水味道不對,但是現在聞你身上的味道,我就知道是我太神經質了。越聞越好聞,愛死這個味道了。”
“你可千萬別在邱奕陽面前說你香水的味道不對,不然他還會以為他調的香水有問題,你嫌棄呢。”
“我知道,肯定不會說的。更何況,這香味我就是喜歡。”等用完了,還得讓他調制。
姜宛白笑了笑。
到了邱奕陽的植物園,他正在里面做記錄。
“咦,那里面還有個人。”連城靈姝偏著頭往里看。
姜宛白往里看了眼,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有點意外。
“那是誰啊?竟然也在里面。”
“校長。”
“啊,你們校長啊。”
“嗯。”
“難怪允許他進去了。”
姜宛白安靜的盯著,她看到邱奕陽在跟校長說話,兩個人好像聊得很好。
等了一會兒,里面的人終于出來了。
邱奕陽看到她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脫下外套,“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
校長看到姜宛白,也意外。
姜宛白朝校長禮貌的點了一下頭,“校長好。”
“好好好。你們是來找奕陽的吧。那你們聊,我先走了。”校長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很是慈愛。
“校長慢走。”
等校長走了,連城靈姝才問邱奕陽,“你們倆在里面聊什么呢?”
“噢,有一批花要送出國。校長來問我進度。”
“可真是厲害。你這工作,都是校長親自來過問。”連城靈姝很花癡的望著他,“你怎么就這么厲害呢?”
邱奕陽被她逗笑了,“你再夸我,我可就上天了。”
“沒關系,我會把你拖住的。”
“好啦,你們倆先坐一會兒,我還有點尾沒有收。”
“嗯嗯,你忙你的吧。我們去看看你的花。”連城靈姝拉著姜宛白就往里面走,不過她們能看的,都是被展示出來的。
還有一些是單獨在一個玻璃房里,那種是不能進去的。
邱奕陽點頭,“去吧。”
兩個人從他身邊走過,他聞到了姜宛白身上的香水味。
“對了,我很喜歡你做的這款香水,很好聞。”姜宛白停下來,“很不錯。以后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開個香水公司。”
“哈,我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哄哄女朋友,還行。”邱奕陽溫柔的看向了連城靈姝。
連城靈姝聽他這么說,甜蜜的對他比了個心。
姜宛白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你倆……能低調點嗎?”
“哼,之前你們虐我,現在難得有機會虐虐你。”連城靈姝皺了皺鼻子,很得意的揚起了下巴,還沖邱奕陽眨了一下眼。
邱奕陽笑了,“行了,你們去玩吧。”
“好好好,你工作,我們去看花。”連城靈姝趕緊拉著姜宛白走了。
中午,三個人一起去吃了飯。
姜宛白中途去了一次廁所,她出來的時候,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
她回頭,一個人也沒有。
是她太警惕了?
“你們什么時候有空啊?我想去泡溫泉。”連城靈姝吃飽后,托著下巴問他們。
“你那么多朋友,隨便叫幾個就可以陪你了。”
“那怎么行?好歹我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跟男朋友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啦。”連城靈姝問姜宛白,“你呢?雖然我哥不在,但你也要出去玩啊。不要每天都在學校嘛。”
姜宛白想到付航說過,五年前那個人肩膀上受了傷。
如果,邱奕陽的肩膀上有那個傷,那就完全可以確認了。
“好啊。”姜宛白點頭。
“那你呢?”連城靈姝看向沒吱聲的男人。
邱奕陽想了想,“日輪花要成功了,而且最近還有一批花要送出國,這幾天會很忙。等我閑下來了,再陪你去吧。”
“那要到什么時候?”連城靈姝有些失落。
“月底前吧。”邱奕陽握了握她的手,“別不高興了,等忙過了,我一定多抽時間陪你。好不好?”
他輕言細語哄她的樣子,很溫柔。
憂郁的眼睛里帶著一絲討好,很難讓人拒絕。
連城靈姝點點頭,“好吧。”
“謝謝。”
“謝什么?”
“謝謝你,理解我啊。”邱奕陽笑了笑。
連城靈姝倒是不好意思了。
這人還真是……也難怪會對他動心。
姜宛白看著他倆,輕輕地叩了一下桌面,“我說你們倆,請注意一下還有個旁觀者好嗎?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
“哼。你之前在我們面前還秀得少嗎?現在就是報復你的時候。”連城靈姝故意的跟邱奕陽十指相扣,在姜宛白面前晃了晃。
姜宛白站起來,“算了,我要走了。太刺眼了。”
“哈哈,你別走啊。”連城靈姝松開邱奕陽,去追她。
邱奕陽看著這倆人,很是無奈。
送走了連城靈姝,姜宛白和邱奕陽站在一起,看著她的車子走遠。
“靈姝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姜宛白感慨著,“你可要好好對她啊。”
“會的。”邱奕陽笑了笑,望著她,“你男朋友出差了?”
“嗯。”
“什么時候回來?”
“不清楚。”
“噢。”
“對了,你調制的這種香水,還有嗎?我想送一瓶給我媽。”姜宛白略有些不好意思。
邱奕陽有些為難,“我就調了兩瓶。要不等這陣子忙完了,我再調。”
“好。等你忙完了再說。”兩個人往回走,“不過,你這調香的技術,真的是一絕啊。真的,要不要考慮一下進軍香水市場?我可以出資。”
“我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邱奕陽搖搖頭,“現在植物園的事情已經夠我忙了。其他的,我暫時還沒有想過。等以后有機會,再看吧。”
“那真是可惜了。我還在想著說,你要是真的愿意走這個行業的話,一定大賺。”
“在喜歡的事情當中,自然要先選擇最喜歡的事做。以后什么時候有時間了,我再調別的送給你。”
“那就先謝謝了。”
“客氣。”
“你那么忙,先回去吧。”姜宛白也不好再耽誤他的時間。
“嗯,你要是沒事的話,可能去我那里。”
“好的。”
姜宛白等他走后,才往宿舍去。
走了幾步路,她停下來。
剛才在餐廳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上來了。
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又走了幾步,她猛的回頭。
后面的人沒想到她這么敏感,完全沒有機會躲藏,就暴露在她眼前。
“你為什么跟著我?”姜宛白盯著眼前的那個女人。
女人很妖艷,跟伊夫琳是一個款式的。
被逮了個正著,她臉上是有少許尷尬,微微聳了聳肩,走向姜宛白,“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所以呢?我們認識嗎?”姜宛白看不出這個女人的意圖。
但一直跟著她,總不能把她當好人。
“我叫尹念,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就嗅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后來我才知道那香氣是從你跟你朋友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我很喜歡,所以就跟著你,想知道你的香水是什么牌子,在哪里買的。”
尹念站在她面前,又很陶醉的動了動鼻子,“真的太好聞了。”
“不好意思,這是朋友調制的,外面買不到。”
“哪個朋友啊?能不能介紹認識一下?我給錢,就想要一瓶。”尹念一張臉上顯露出了很想要,迫不及待的那種表情。
姜宛白搖頭,“不行。”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姜宛白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這學校的學生,還是趕緊離開吧。”說罷,她轉身進了電梯。
尹念見她走了,皺了皺眉,“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她扭著腰肢緩緩離開宿舍大樓,走在寬闊空蕩的人行道上,拿著手機通著話,“我被發現了。”
“她太敏感了。防不勝防。”
“不好意思,恐怕之后,我不能再出現了。”
“還讓我跟著她?萬一她懷疑了怎么辦?”
“行行行。知道了。”尹念不太高興的結束了通話,回頭看了眼那棟跟酒店一樣富麗堂皇的宿舍大樓,眼角微抽,真是煩人得很。
天黑了,諾丁大學的夜晚顯得很寧靜。
今天大街上沒有什么人。
姜宛白把青絲草搬到桌上,坐在沙發上,盯著那盆草。
溫度不高,青絲草花發出來的香氣很淡很淡。
叩——
叩叩——
姜宛白看了眼門口,起身去開門。
“來啦。”
“嗯。給你買了點吃的。”付航換了鞋,把東西擺在桌上。
他停下來,皺了皺眉,鼻子動了動,“這是什么味道?”
姜宛白看了眼那盆青絲草,“它?”
付航走過去就要湊近了嗅,姜宛白趕緊叫住他,“別靠太近了。”
“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嗯。”姜宛白坐在餐椅上,“上次,我聞著它的香氣,沉睡了過去。”
付航皺眉,“那為什么不丟了?”
“人家好心好意的送給我,我怎么能丟了呢?”姜宛白打開他買的吃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小吃,但是是她喜歡的。
付航盯著那盆草,回到餐廳,“那瓶香水化驗出來的結果被你猜中了。確實是有毒。它并不是靠呼吸就能中毒,而是靠噴灑出來后,沾在衣服,皮膚上,會浸入身體里。一瓶香水用完,基本上人就已經回天乏術了。”
“是不是應該收尾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那個人給就地正法。她跟那個人走得太近了,近到隨時可能會出問題。
姜宛白慢條斯理的吃著烤洋芋,笑著搖頭,“還不到時候。”
“他都已經出手了,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付航急得不行,“你在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再等等。”姜宛白看著他,“你不用擔心我,我心里都有數。”
“你到底再等什么?”付航搞不懂。
“他的背后,還有人。就算是把他就地正法了,背后那個人還會繼續做事的。他只是個引子,暫時不用動。”
付航沒有她這么淡定,“把他抓起來,拷問就行了。”
“哪有那么容易。”姜宛白搖頭,“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他背后到底還有多少人,在做著什么事。萬一,我們動了他,背后的人也動手了呢?萬一,他只是一顆棋子呢?”
姜宛白看著他,“既然做了,就把這顆毒瘤拔得干凈徹底一些。”
“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放心。侯琰呢?他不是說要保護你嗎?為什么我聽說他出差了?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付航一想到房間里的青絲草,那瓶帶著毒的香水,他就沒有辦法冷靜。
她完全是被包圍了。
那個說會好好照顧他的男人,在這種時候竟然離開她了。
簡直太混蛋了!
提起侯琰,姜宛白頓時覺得她最喜歡吃的土豆不好吃了。
“怎么了?”付航察覺到她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下來,“是不是你跟侯琰出了什么事?”
以侯琰對她的那種寵愛,不應該離開她這么久。
看她的神情,好像是真的發生了什么事。
姜宛白輕輕的搖頭,“沒事。他有他的事要忙,我也不是小孩子,沒必要一直守著我。”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既然事情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想再藏著了。
“你說。”
“你真的想嫁給他嗎?”
姜宛白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還問的這么直接。
“這個事情,說得太早了。”
“是太早,但總得有想法。你跟他在一起,難道沒有想過未來嗎?”付航第一次這么咄咄逼人。
以前,她做什么,他都贊同,支持的。
可是現在,他真的只想她好好的過日子。
姜宛白低頭看著碗里的小吃,深呼吸,“我想過未來,但我現在,只想把眼前過好。”
“跟他嗎?”
“付航,你今天是怎么了?”姜宛白不想再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付航直勾勾的看著她,“我想帶你走,離開這里。”
“去哪里?”姜宛白蹙著眉頭,哭笑不得,“我好不容易才回來,你讓我去哪里?這里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能去哪里?”
“你對他們真的有不可分割的感情嗎?你留在這里,真的只是為了他們嗎?你自己心里清楚,并不是!”付航很激動,“就算你跟侯琰在一起,你也不是真的愛他,只是想要這樣的一份關系來維護你在這里的決心!”
姜宛白的臉色剎那間沉下來,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層陰霾,“付航!”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不愛聽,但我說的是實話。你留下來,不是為了親情,愛情,這些東西,你都沒有,你也不在乎。你最在乎的是……”
“付航!”姜宛白再一次揚高聲音,帶著怒意,“你閉嘴!”
付航看著她動怒的樣子,他也怕她生氣,動怒,怕她情緒不好,影響到了身體。
他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不起。”
“這些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姜宛白起身,冷著臉走到陽臺。
晚風吹來,將心頭的那股毛躁吹散了不少。
付航走到她身邊,眺望著遠方,“這幾天我把AC的工作都交給白宇揚,我過來陪你。”
“不用。”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姜宛白淡淡的說:“我現在很安全。”
“可是他已經在對你下手了。”
“他越是這樣,離我們的結果就更近。”
付航還是不放心,“那我讓白宇揚來陪你。”
“我說了,不用。”姜宛白很煩躁,“到底要說幾遍,你才能明白?我現在是有多么的懦弱,做什么事都需要你們這個保護,那個看著?在你們眼里,沒有你們,我是不是就成了拖油瓶了?”
她很少發怒,對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可這一次,她的怒火來得尤其快。
一陣怒吼之后,她才驚覺自己發了這么大的脾氣。
胸口起伏巨大,情緒好像在失控的邊緣,她想拉,也拉不回來。
她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臉色一陣紅潮之后又變得很蒼白。
付航嚇得不輕,趕緊扶住她,“宛白,你怎么了?別嚇我。”
“我沒事。”聲音很是虛弱。
付航不放心,將她抱起來就往外走,“我帶你去找晴天。”
姜宛白想說話,可現在真的好像沒有力氣。
心臟跳得很快,呼吸也很重。
她好像,快呼吸不上來了。
付航出了電梯后就跑起來,跑進了醫務室。
許晴天正準備下班,聽到動靜后看過來,就見付航抱著姜宛白,“怎么了?”她趕緊迎上去。
“是我,是我把她氣壞了……你趕緊看看她,快點!”付航急得眼睛都紅了。
許晴天不敢有半絲遲疑,引著他去了病床上,又叫了何培。
兩個人趕緊給姜宛白檢查身體,阿培去拿了針藥。
“宛白,宛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許晴天看到她臉色如同一張白紙,眼白往上翻著,很嚇人,緊張害怕的聲音都在顫抖。
何培給姜宛白注射了一支針藥,看了眼有些慌的許晴天,“你去叫小寧來吧。”
“沒事,可以。”許晴天努力鎮定下來。
“沒事的。她這是心悸引起的。我已經給她打了一針,一會兒就沒事了。”何培安慰著許晴天。
許晴天見姜宛白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她轉過身看著付航,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提到外面,質問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她怎么會氣得這樣?”
付航低下了頭,他看到姜宛白變成那樣,也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的情況,真的是越來越糟糕了。
“你說啊!”許晴天急得想罵人。
“我……我就是想帶她走……”付航把他說的那些話都說給許晴天聽了。
啪——
付航話剛說完,就被許晴天扇了一巴掌,“你是瘋了嗎?你怎么能跟她說這些話?你是不是要氣死她!”
“我……”付航聲音哽咽,沒再狡辯,也不再辯解。
許晴天的眼睛紅了,“她想做什么,你就讓她做啊。你帶她走,讓她離開這里,是想讓她心里永遠留著仇恨和遺憾嗎?那十幾年,她經歷的那些,是能說算就算的嗎?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就這樣算了!”
“你不是她,你不能替她做任何決定。如果你真的為她好,陪著她就好了。而不是,去激怒她。”許晴天重重的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可是有些我們以為的好,對于她來說,則是負擔。”
“是我的錯。”付航抬起頭來,眼眶已經濕潤了。
許晴天上前,輕輕地抱住他,“對不起。”
付航重嘆一聲,搖頭,“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她的身體……付航,她想做什么,就做吧。”有限的時間就那么多,她這輩子的遺憾,也有那么多。
所以,她想做什么,就不要再阻止了。
付航很不愿意聽到這樣的話,可他知道,這是最真實的話。
“去看看她吧。”
“嗯。”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情緒,回了病房。
姜宛白已經平靜下來,看到他倆,虛弱的笑了笑。
目光落在付航的臉上,“被打了?”
“我打的。”許晴天直接承認,“沒控制住,就動手了。”
姜宛白看著付航,“痛嗎?”
“不痛。”付航走過去,低聲問,“你怎么樣了?”
“沒事。”姜宛白朝他們伸手,“扶我起來吧。我想回去了。”
倆人將她扶起來,付航轉過身去,半蹲在她面前,“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