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宛白抱著書去上課。
在她走進教室,里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她很意外,居然看到這么多人。
整個教室里,女生居多。
她皺了皺眉,還有這么多好學的?
今天難道沒有要搞研究的?
她第一天來上課,就只能坐到靠后面邊上的位置了。
“好激動,聽說新來的教授很帥很帥。就是那種帥到……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前排的女生是真激動,那腿一直在抖動。
旁邊的女生也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是很帥啊。我昨天好像在女生宿舍看到了。只是一個側臉,就已經讓我的心跟著他走了。”
“哇!你運氣這么好。”
“我只希望他一會兒能點我的名。”
“我也要!”
姜宛白目瞪口呆。
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啊,怎么這副模樣?
一個男人,至于嗎?
長得帥的,滿世界都有好嗎?
姜宛白搖搖頭,可怕。
她把開放到桌上,翻開,里面的內容她都不感興趣。
索性,就趴下了。
教室里很鬧,她把帽子一拉,蓋住腦袋。
終于,安靜了。
只是安靜了一下,就又是密密麻麻的說話聲。
“哇,好帥好帥。”
“我以為我們學校已經把是顏值最高的都籠絡來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現在不也網到了嗎?”
“他看起來也不大,應該還沒有結婚吧。我得查到他的所有信息,然后上門提親。”
“不要!”
“我不管,我就要。”
姜宛白真是無語了。
一個男人,至于嗎?
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不對,她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根本不需要擔心有沒有飯吃的問題。
娶個賞心悅目的老公在家里,也不錯。
“請安靜一下。”磁性低沉的嗓音一開,教室再次鴉雀無聲。
姜宛白卻是猛的睜開了眼睛,是出現幻覺了嗎?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煙草課教授,侯琰。”
聽到這個名字,姜宛白再也不能無視了。
猛的抬頭,看著臺上的人,果然是他!
他竟然是教授?
什么?煙草課?
只見他從把一個箱子打開,里面有十幾盒香煙。
“我相信,在場的不少同學,都有抽煙的經歷吧。那么,你們知道煙草的品質和價值嗎?”侯琰拿出一包煙,遞給最前面的一個女生,“你給周圍的同學發一下,看是否能夠說出它的信息。”
拿到煙的女生激動的跳起來,對著侯琰說:“教授,我現在想替同學們向您了解一個信息。”
“喔……”眾人都起哄。
這畢竟不是一般的大學,他們也不拘謹,更不膽小,甚至很開放,大方。
說起來,這里面有些人比他的年紀都還要大。
侯琰倚著講臺,“你問。”
“你結婚了嗎?”
“喔喔喔!”眾人興奮了。
姜宛白看著那些女人眼里放著光,恨不得撲上去把侯琰給吃了的樣子,真是無語。
她瞪著被萬眾矚目的男人,冷笑著。
真是本事,竟然還在這學校混了個教授當。
能干!
“還沒有。”侯琰誠實的回答。
“哇!”又是一片歡呼。
那女人又問,“那要不要在我們中間找一個”
姜宛白都不想待了。
侯琰的視線早已經尋到了那個纖瘦的身影,從他進來的時候,第一眼就鎖定住了她。
現在再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很意外的,和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她是在生氣嗎?
還是為了昨天的事生氣,還是現在?
“他是不是在看我?”
“在看我吧。”
“那雙桃花眼,絕了。”
“我要嫁給他。我愛他!”
“……”姜宛白被驚得微微張嘴。
服了服了。
她到底是個與世人隔絕了十多年的人,已經跟不上他們的思想了。
“同學,你別害我。我未婚妻在你們中間呢。”侯琰一笑,顛倒眾生,更是激得所有人都崩潰叫起來了。
“他有未婚妻了!”
“還在我們當中。是誰啊?”
“誰是教授的未婚妻!”有人大叫一聲。
姜宛白被嚇得身體顫抖,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里。
但此時離開,好像也太突兀了,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拿書擋著自己的臉,不去看那個男人。
真是可惡。
“安靜。”侯琰看到那小女人偷偷藏藏的樣子,心臟都變得柔軟了。
她這么小心翼翼,還是很怕他把她點出來了。
所以,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是在意是他未婚妻的身份?
“好了,還是認真上課吧。”侯琰掃了一眼全場,“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安安靜靜的……”
眾人沒有挖出他未婚妻是誰,只能作罷。
當然,也只是在課堂上作罷,下了課,還是會去深挖的。
姜宛白很煎熬的上著這節課,可是男人的聲音確實很迷人,她想睡,也睡不著,總是會跟著他的聲音去聽內容,聽著內容又沉迷在他的聲音里。
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那個拿著香煙的男人,他口若懸河,娓娓而談。
聽他說話,情不自禁就入迷了。
認真的男人很帥,他真的很帥,很有魅力。
不僅僅是他的外表,還有他舉手投足間的氣質。
她不禁在想,他來這里,是為了她嗎?
一節課結束,他收起了東西,一堆人圍了上去,把他包圍的水泄不通。
姜宛白看著這一幕,扯了扯唇角,抱著書走出教室。
剛走沒幾步,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接近她。
她下意識的往旁邊讓了一下,但對方還是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手上的書掉在地上。
“對不起。”兩個女人居高臨下,嘴上說著不好意思,那神色卻是高傲得很。
姜宛白看了眼地上的書,又看著面前兩個女人,“既然知道對不起,麻煩你把我的書撿起來。”
“呵,小小,你聽見她說什么了嗎?”文慧好笑的碰了一下身邊的好友,“讓我們給她撿書。”
向小小掃了眼姜宛白,“我們都說對不起了,你自己撿吧。”
“看來,我還是對這所學校寄予了太高的期望了。以為都是些有教養的千金小姐,沒想到還是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姜宛白嘆了一聲,“無妨,我自己撿。”
說著,她彎腰。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彎腰的動作。
她看了眼那只手,然后抬頭看人。
“起來。”侯琰目光溫柔。
姜宛白有點意外,那么多人圍著他,這么快就出來了。
她站起來,沒說話。
侯琰松開她的手,溫柔的眼神在看向另兩個女人的時候,變得冷漠,“撿起來。”
“憑什么?”文慧不屑的揚起下巴。
向小小聽說學校來了個新教授,學校所有的工作人員她都認識,只有這個男人,她沒見過。
他戴著工作證,應該就是新教授沒錯了。
原來,這么年輕,這么英俊。
“你撞到她,難道不該嗎?”侯琰很不喜歡跟這種腦子空的人說話。
“呵,我不撿又怎么樣?”劉慧才不會跟這種人彎腰低頭呢。
姜宛白輕嘆了一聲,“沒事,這種沒營養的耀武揚威,太沒趣了。”她再度要去撿。
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真的很浪費時間。
在她的手碰到之前,一只紅色的高跟鞋踩到她的書。
姜宛白的手緩緩的收回來,站直了腰。
她平靜的看著文慧,“你一定要這么玩?”
“對啊。”文慧很直接,“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歡你。”
姜宛白笑了,“所以,就玩這種把戲?”
文慧鼻孔朝天,很是高傲。
“算了,文慧。”向小小拉了拉文慧的手,“我們走吧。”
雖然被她們欺負的這個女人很弱,可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越看越嚇人。
總覺得下一秒,他會把她們吃了。
“你怕什么?她不就是姜家的嗎?姜家現在都完了,姜婉婷那個女人也不敢出來活動,她有什么可怕的?”文慧就是見不得這女人裝可憐,扮柔弱。
瞧瞧,護花使者都在旁邊站著的呢。
向小小現在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侯教授,要是在學校里打架,會有處分嗎?”姜宛白忽然回頭問臉色陰沉的男人。
侯琰微皺了一下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你隨意。”
他沒有說有沒有,只是讓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姜宛白對他揚起了笑臉。
“要不,我來?”侯琰知道她的武力值,還是有些擔心她。
姜宛白皺了皺眉,“你打女人?”
“我只是不打自己的女人。”
“不行。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男人打女人,都是有失風度的。”姜宛白搖搖頭,“還是我來吧。”
侯琰聽她這么說后,那眼睛里的陰沉,散去了很多。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著這種誰出手的話,看呆了旁邊的兩個人。
文慧冷笑,“怎么?你們還想在這里打人?我告訴你……啊……”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膝蓋一痛,一下子就單膝跪在地上。
“文慧!”向小小都嚇到了。
“做人要低調。”姜宛白說完,文慧的另一只腿也跪在了地上了。
本就是光溜溜的兩條腿,膝蓋直接重重的跪在地面上,正好這條跑,地上鋪的是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小路。
她都聽到了膝蓋撞在石頭上發出的悶聲,應該很痛。
文慧痛得小臉蒼白,“痛……”
向小小都不沒有看清姜宛白是怎么出的手,文慧就跪下了。
那膝蓋一圈都紅了。
她趕緊去扶文慧。
“把我的書撿起來。”姜宛白聲音陡然變冷。
向小小立刻去撿地上的書,雙手還給姜宛白,“給你。”
姜宛白看了眼向小小,“她要是像你這樣懂事,這一跪就不存在了。”
她接過書,書面上的鞋印子還在。
拿著書本就往文慧那身名牌衣服上擦,“嘖,衣服料子好就是不一樣,這書上的灰也擦得格外干凈。”
文慧痛得起也起不來,眼睜睜的看著她這么羞辱自己。
“免費教你做人,不用謝。”姜宛白拿著書蹲在她面前,聲音極輕,“趾高氣揚這種玩意,對我沒有用。下一次,你要這再樣……”
她掃了眼她還跪著的膝蓋,“這兩條腿,干脆就不要了吧。”
文慧原本要罵的話都已經在喉嚨了,最后被她這句話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她離她很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眼睛里帶著她沒見過的戾氣。
她真的能,把她的腿給折斷!
姜宛白在她眼里看到了恐懼和害怕,這才站起來,笑瞇瞇的說:“嘖嘖,錯了道歉就好,把書本撿起來也只是彎腰的事,不必下跪。這么大的禮,我可受不起。趕緊起來吧,這地上跪著挺疼的。”
“……”文慧又氣又恨,但又很害怕。
這個女人,哪里柔弱了?
向小小被姜宛白臉上的笑給嚇得打一激靈,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姜宛白拿著書,拍了一下侯琰,“走吧。”
侯琰很滿意她的處理方式,“我以為要見血呢。”
“我是那么殘忍的人嗎?”姜宛白睨了他一眼。
侯琰不說話,只是唇角掛著笑,接過她手上的書,拿著一起離開。
他們走后,向小小趕緊扶起文慧,看到她的膝蓋都磕出血了,“都流血了,去醫務室吧。”
文慧盯著受傷的膝蓋,咬牙,“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那個女人,不好惹。”向小小勸著她,“這件事是我們不對在先,要不就算了。”
“算了?呵,被侮辱的不是你。”文慧氣得甩開她的手,“向小小,你要是怕,你就離我遠一點。”
向小小著急的重新扶著她,“我不是怕,只是那個女人不簡單。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看著也不像好惹的人。”
“他們不好惹,我難道就好惹了嗎?我管他們是誰,今天我受的屈辱,它日絕對要加倍奉還回去。”文慧氣得五官都有些錯位了。
向小小見狀,也不再勸她。
總之這事,她若是不放下,肯定還會鬧出大動靜來。
姜宛白按了九樓,又被他按掉,“我在九樓。”
“我知道。”侯琰盯著電梯。
“你要帶我去哪?”姜宛白盯著他按的樓層,“二十九樓?”
侯琰說:“去喝藥。”
“……”姜宛白現在一聽“喝藥”這倆字,就渾身不自在。
她緊抿著唇,“我不去。”
“不行。”侯琰很堅定,“我答應了阿姨,一定要盯著你把藥喝了。”
姜宛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來這里的主要任務,就是盯著你喝藥。”
姜宛白不想跟他說話了。
到了二十九樓,這里比起樓下也沒有差。
只是門開了之后,姜宛白才看出了差別。
房間更大些,而且站得高,看得遠。
她站在門口不想進。
“進來。”侯琰把一雙粉色的拖鞋擺在她腳下,“新的。”
這是他特意給她準備的。
姜宛白盯著地上的拖鞋,不想穿。
侯琰見狀,蹲下來去抓她的腳腕。
“你干嘛?”姜宛白往后退了一步,驚恐的盯著他。
“幫你換鞋。”侯琰仰頭,“要不,你自己換?”
“你煩死了。”姜宛白嘴里罵罵咧咧,脫掉鞋,穿上拖鞋從他身邊走過。
侯琰笑了。
把她的鞋子擺到一邊,才走到廚房。
藥是他出門就用溫火熬著的,現在剛剛好。
他把藥倒出來,端到她面前,“把藥喝了。”
姜宛白看著那碗烏青的藥,散發著濃濃的中藥味,很難聞。
“不喝。”
話音一落,她就看到他那雙眼里飽含深意。
心頭咯噔一下,趕緊接過碗,一口把藥喝了。
侯琰笑著把糖衣剝開,放到她的嘴邊,“吃顆糖。”
姜宛白瞪著他,還是把糖咬進嘴里。
真苦。
“就像這樣,不是挺好嗎?”侯琰把碗收了,“從現在開始,每天早晚都必須上來喝藥。你要是不來,我下去也行。”
“你真的要一直在這里?”姜宛白有些怕他。
“嗯。”侯琰收拾了碗,“你什么時候離開,我就什么時候走。”
“……”所以,她是沒有辦法甩掉他了?
真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到哪都能跟著來。
她倚著窗臺,“服務員,司機,保姆,我記得你還去藥店做過,然后到現在的教授,請問,你還會做什么?”
“看需要。”侯琰脫掉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襯衣。
他解開一粒扣子,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喉結,還有小片的肌膚。
袖子往上卷了起一小節,他的手腕線條很有力,就往沙發上那么一坐,性感中透著禁欲氣息。
也難怪那么多女孩子說想要嫁給他。
放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也賞心悅目啊。
侯琰的手搭在沙發上,偏頭,“你在看我?”
“不行嗎?”姜宛白收了視線。
剛才,確實是看入神了。
“行。”侯琰笑著看她,對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邊,“過來。”
姜宛白高傲的揚起頭,“不來。”
你叫我來我就來,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侯琰起身,去拉她的手。
姜宛白皺眉甩他的手,他卻抓得更緊。
“你放開我!”姜宛白叫著,“我要回去了。”
“你乖乖在這里坐著,陪我一會兒。”侯琰拉著她坐下,整個人往后一靠,就是不放開她。
姜宛白盯著那只爪子,把她的手腕扣的緊緊的,
侯琰忽然往她身上一倒,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好累。”
“……”姜宛白愣了。
“昨晚,一夜沒睡。”他呢喃著。
“你昨天生氣了,我很擔心。擔心的,一夜睡不好。”侯琰的手繞上了她的腰,調整了一下位置,下巴擱在她的頸窩。
姜宛白:“……”
他的呼吸灑在她的頸窩,一股酥麻正在四處蔓延,撓著她的心尖。
體溫一下子就上來了,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血液在慢慢的冒泡。
他的手纏在她的腰上,松松的,可手指還是碰到了她的腰身。
她里面穿了件打底衣,外面一件衛衣,可是完全隔絕不了他手指帶來的灼熱溫度。
“你起來!”姜宛白抬了一下肩膀,想甩掉他的下巴。
可是那下巴就跟長在她的頸窩上一樣。
她又去拿他的手,剛抓到他的手指,他那手指就跟蛇一樣,纏在她的手指之間,趁機就與她十指相扣。
“……”姜宛白一下子就被點燃了火,猛的站起來,“侯琰,你得寸進尺!”
侯琰被她掀開,躺在沙發上,頭發有些凌亂,更加的邪魅。
看著她暴躁的神色,他重嘆一聲,坐起來,“我真的有點累。”
“那你回你床上睡去。”拉著她算怎么回事?
“我就想抱著你靠一會兒。”侯琰耷拉著肩膀,兩眼水汪汪的。
姜宛白看著他都無語了。
他怎么能有這種眼神?好像被虐待,被拋棄了。
“昨晚,沒睡好,今天又起得早,好像有些感冒了。”侯琰低下了頭,“你要是覺得為難,不愿意的話,那你走吧。”
姜宛白正在拔腿就走,又聽他說:“反正,一會兒要是發燒燒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你不是期望著我死在外面嗎?死了,正合你意。”
“你也不用為難,也不用想方設法推開我。算了,你走吧。”侯琰手一揮,就往沙發上一歪,倒下去。
姜宛白:“……”
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意思?
呵,什么叫發燒燒死了正如她意?
她氣得走到他面前,踢他的腳,“你給我起來,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侯琰,我突然發現你還有耍賴的特性啊。你這樣子,要是被你那些愛慕者看到了,會不會敗好感啊?”
“我愛慕的對象都不管我了,我還管她們做什么?”侯琰閉上了眼睛,“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一會兒發了高燒,沒人管,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也解脫了。”
姜宛白要被他氣死。
這人,今年也有二十七八了吧。
怎么說的話跟個小屁孩兒似的?
幾十分鐘前還在講臺上一本正經,這會兒跟個潑皮無賴了?
“是,你燒死算了!”姜宛白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氣呼呼的拿著她的東西甩門出去了。
進了電梯,她這氣都沒有消。
那男人,耍起無賴真是無人能敵。
剛才正常的很,哪里像是感冒發燒的樣子。
呵,騙她騙的一點也不高明。
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一摸脖子處,就還能感覺到那男人的氣息在這里縈繞。
她又坐起來,換了衣服,打電話給許晴天。
許晴天在外面有事沒回來。
閑著無聊,她就想到那男人說他感冒,發燒了。
還會沒人管,燒死算了。
這心里,有些亂。
他看起來沒有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發燒?
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圈,最后還是拿了鑰匙去了二十九樓。
站在他的門口,按了門鈴。
一直都沒有人回應。
她敲門,敲門好一會兒,還是沒人應。
真的出事了?
“侯琰,侯琰開門!侯琰?”她拍打著門。
是出去了嗎?
她趕緊給他打電話,電話通了,無人接聽。
“侯琰!”她再敲門。
房間內,依舊無人應答。
心頭忽然就慌了。
他要是真的生病了,怎么辦?
現在該找誰開門?
后勤部。
對,他能去后勤部拿她宿舍的鑰匙,他的一定也有。
剛轉身,門就開了。
她欣喜若狂,推開門,看到男人面紅,眼神也沒什么精神,呼出的氣息很濃很重,“你真的感冒了?”
她抬手貼著他的額頭,手縮了一下,“這么燙!”
“你以為,我騙你?”侯琰笑的蒼白,“我在你心里,就是個騙子么?”
姜宛白把門關上,“你上課的時候,還有回來的時候,明明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發燒了?”
“昨晚著涼了。”他拖著腳步,重新回到沙發躺著。
姜宛白拍了他一下,“你起來,去床上。”
“不想動。”
“……”姜宛白瞧著他一米九的大高個縮在也不太小,但還是很擠的沙發上,很來氣,“你起來!”
她去拉他的手。
侯琰睜開眼睛,“你擔心我?”
“我又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姜宛白催促道:“趕緊起來,回你房間去。”
“就在這里將就一下吧。”侯琰說:“懶得動。”
“我數三聲,你要是不起來,我就去找人來扛你。”姜宛白松開他,站在一旁,冷聲道:“三……”
“二……”
“一。”
“你扶我。”侯琰最終還是沒有犟得過她,抬起了手。
姜宛白嫌棄的走過去扶起他的肩膀,他自己坐起來,望著她傻笑,“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好兇。”
“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樣子。”侯琰笑著站起來,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辦?我好怕把你壓壞了。”
姜宛白扶著他,“閉嘴!”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
“姜宛白,其實,你一點也不小。”侯琰忽然來了一句。
姜宛白還沒有細想,“我已經快二十二了。”
“我知道。”侯琰笑。
“比起你,我簡直就是一朵剛剛長出來的花骨朵兒。”姜宛白沒忘記嘲笑他,“而你,已經快要蔫了。”
侯琰聽到后面一個字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他正旺盛好嗎?
“是,你是花骨朵兒,還能長長。”從他現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她這小身板上該長肉的地方。
姜宛白一心只想著把他扶到臥室里躺下,根本沒有去細品他話中的意味,“那是。”
侯琰抿著嘴笑了,眼睛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你躺下。”姜宛白松開他,把他丟到床上。
侯琰靠著床頭,他的眼神一直在姜宛白的身上,舍不得離開。
“你去哪?”看到她轉身,急忙忙的問。
“給你找藥啊。”姜宛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著身強體壯的,說感冒就感冒了。呵!”
“……”這是又被嘲諷了啊。
侯琰解釋道:“這跟身體強壯與否沒關系,有些東西就是來的這么巧。”
“呵呵。”姜宛白翻著白眼走出去。
侯琰無奈,就這個感冒就被質疑了。
他的身體真的很好,很健康,很強壯。
早知道,他就不該跟她說那些話。
姜宛白去找了退燒藥,倒了水給他,“吃藥。”
“你喂我。”侯琰懶懶的偏過臉。
姜宛白的心尖被他這三個字掃得輕顫,昨天,他說喂她,然后就……
“你休想!”她把藥放在床頭柜上,“你愛吃不吃。”
“我沒有要你像昨天我喂你那樣喂我……”
“你閉嘴!”姜宛白兇他。
還說,說什么說。
侯琰被兇得有些委屈,“我就是手有些沒什么力。”
他都是個病人了,還這么兇他。
姜宛白總覺得這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怎么就變得這么無恥了呢?
“喂你!”姜宛白終究還是心軟了,把藥放到他的嘴邊,“張嘴。”
侯琰乖乖的張了嘴,姜宛白把藥丟進他的嘴里。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唇貼到了她的掌心。
迅速拿開后,把水杯放到他嘴邊,“喝。”
侯琰喝著水,咽了藥。
“還喝嗎?”
“不喝了。”
“還有什么要求?”
“你要是能上來陪我……”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閉了嘴。
那眼神里有殺氣。
姜宛白很想把他的腦子拆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構造。
侯琰深呼吸,“沒有了。”
“我走了。”
“哦。”失落的語氣。
姜宛白聽著這個字,心情就不好。
她看了他一眼,走出臥室,把門給帶上。
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型的貓科動物,還是那種會撒嬌,會裝可憐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
做了很多跟之前差異很大的事。
做了很久的內心爭斗,她還是留了下來。
此時,吃了藥躺在床上的男人根本沒有睡意,在知道她要來諾丁大學住宿之后,他就已經在計劃了。
以前不管是在姜家,還是在水云間,她都不是一個人。
現在終于有這種單獨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在這里,他好創造跟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不然他們倆的感情,怎么能夠得到升華?
他們倆的婚約,什么時候才能夠履行?
想著她昨天,今天的這些反應,他還得好好努力。
這兩天,她跟有個男人走得倒是很近。對那個男人,笑的也很甜。
呵,真是可惡。
才來多久,就認識新人了。
心頭有些郁結,得想辦法讓她把心思多放在他身上一些。
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她不想嫁給他。
或者說,她不想嫁人。
因為她的身體。
只要她的身體無恙,她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看得什么時候,得讓人去找一下盧老,問問情況了。
到底是吃了藥,頭沉得很,昏昏欲睡。
姜宛白在廚房煮粥,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
她怎么就淪落到如此地步了?
她為什么要留下來?
干嘛要管他?
看著鍋里冒泡的粥,她心頭煩躁的得很。
煮了好粥,推開了侯琰的臥室門,男人現在睡熟了。
鬼使神差的走過去,看著那張熟睡后的臉,她的眼睛竟然挪不開了。
俊美的無可挑剔的五官,皮膚也好到讓人嫉妒,臉龐的輪廓線條分明,薄唇性感,真是一幅完美的畫啊。
這老天,未免也太偏愛他了。
有讓人嘆為觀止的家世,還有這般讓人沉迷的容顏,一切好的,都給了他。
這樣美好的人,她又怎么能耽誤他呢?
若是她身體無恙,她也會期待一段美好的戀情,也愿意去經營一世婚姻。
可她,從一開始就是被老天爺拋棄的人。
從她被遺棄的那天開始,就注定她這一世不會有那么多的美好,甚至連活到老,都成了不可能的奢望。
等他有了心上人,他就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她很清楚,他跟她糾纏在一起,很大的因素都是因為好奇。
因為好奇,所以才接近。
等好奇心滿足了,就再也沒有讓他繼續接近的理由了。
凝視了他很久,才收了回視線。
“姜宛白。”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正準備離開,又被他給叫住了。
對上那雙迷離且深邃的眼睛,她按捺住心上的復雜,“嗯?”
“你剛才看著我,在想什么?”他從她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
他感覺得到,她一直在注視自己。
那束強烈的視線里,飽含了太多的東西了。
姜宛白眼神閃躲,“沒有。”
“我感覺到了。”侯琰坐起來,“你看著我,想了很多。”
這人不止會讀心術,還裝了感應器吧。
她皺起了眉,“是啊,我想了很多。想著你是哪根筋不對,跑到這里來受罪。”
“這你覺得這是在受罪嗎?”侯琰搖頭,“這不是受罪,相反我覺得很幸福。”
“幸福個鬼。”
“你不懂。追隨喜歡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侯琰微微挑眉,桃花眼里滿滿的深情。
他的眼睛帶了電,對上了,就有被吸住了。
姜宛白承認,每一次他用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她,她心跳會加快。
這樣的男人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散發著屬于男人的魅力,輕易的就能夠讓女人為之瘋狂。
她是個女人,同樣有七情六欲的女人。
遇上一個各方面都很完美,而且還會撩自己的男人,她也會心動。
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必須要控制自己。
這些年,她學會了不拖累別人。
“管你呢。我給你煮了粥,在廚房,你自己去吃,走了。”姜宛白不想再跟他有過多的交談。
這種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機會,她盡量不要。
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的手腕被拉住。
她回頭盯著那只手,“你干嘛?”
“別走。”侯琰喉嚨干啞,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沙啞,更加性感。
微啞的尾音勾出了一點點祈求的意味,再加上那雙誘人的桃花眼,此時泛著點點的迷蒙之意,更是性感無比。
姜宛白從來不會被美色所誘,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竟然泛起了同情之心。
“放開。”她盯著那只手。
“不放。”侯琰拉著她的手腕,“留下來,陪我。”
姜宛白皺眉,“侯琰,你老實告訴我,你來諾丁大學的目的是什么?”
“陪你。”
“說好的只是利用關系。”
“嗯。現在,我就想利用我們之間的關系,讓你陪陪我。”侯琰拉著她不放,“留下來。”
侯琰趁機,手稍微一用力,就將她拉到床上。
她重心不穩,又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跌倒要床上,撲在他的胸膛上。
侯琰趕緊將她抱住,不讓她起來,輕聲說:“別動。”
姜宛白咬牙,趴在他的胸口,隔著被子也感覺到他的心跳,“侯琰……”
“我什么都不做,別動。”他的手圈著她的后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只是想抱一下。”
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姜宛白像是著了魔一般,當真是沒再動了。
她感受著他的輕拍,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記憶最遠的地方,那個時候,趙如心好像也是這么哄她睡覺的。
這種感覺,離她太遙遠了。
此時此刻,她竟然如此安心。
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兩個人依靠著,像極了飄浮在大海里的兩葉輕舟,飄飄蕩蕩的,終于靠近了對方,結伴而行。
姜宛白又想了過去的十幾年,那個時候,她就是被卷進大海里的一葉輕舟,在狂風海嘯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來了。
那個時候,也有另一葉輕舟緩緩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慢慢的靠近她,和她結伴而行。
狂風,驚濤,無數次的浮浮沉沉,他們陪同著彼此,扶持著對方,終于要靠岸了。
忽然,陪著她的那輕舟,斬斷了把他們連在一起的繩索,那葉輕舟靠了岸,她卻依舊在海里沉沉浮浮……
她猛的抬起頭來,起身。
侯琰呆呆的看著她,“怎么了?”
姜宛白冷著臉,搖頭,“我走了。”
姜宛白已經走到門口,“粥已經熬好了,你自己一會兒記得喝了。”
說罷,就把門關上。
她回了宿舍,站在陽臺上,看著這美好的校好,手緩緩的放在心臟處,那里,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