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小小的身子卷縮在角落,哭的十分壓抑,是疼,也是餓。
哭聲漸小,沒了聲兒。
這寒冬臘月的天兒,冷、餓都極其容易要人性命。
“當家的……”屋內傳出輕聲。
“嗯?”
“……”
婦人猶豫片刻后才說道,“外面沒聲了,會不會出事呀?”
她是繼母,要真把原配生的女兒給磋磨死,可是會被千夫所指。
“人是你打的,罰也是你罰的,我說你幾句,你便哭哭啼啼,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要不放心,你就喊她進屋睡去,不知道你瞎折騰個啥!”郁成安不耐煩道。
翻身背對著婦人。
想到南風又不是他親閨女,他何須疼愛,死就死了唄,又不是他折磨死的,自然可以安心睡覺。
牟氏聞言,吞了吞口水,哼了哼聲,想想又氣惱的不行,索性起身套了衣裳,打算去收拾郁南風一頓,出了氣,就讓她滾屋子睡去。
趿了鞋出屋子,寒風吹來,冷的她打了顫,從屋檐下前往廚房,月光下,瞧見郁南風縮在灶角,一動不動,心火蹭蹭往上冒,上前伸手就掐人。
南風昏昏沉沉中,疼的嘶了一聲,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把牟氏給踢飛出去。
“哎呦喲……”牟氏慘叫聲起。
叫的凄厲又刺耳。
南風揉著自己身上,這一揉,她發現渾身都疼。
腦子有瞬間懵。
她……
活了?不是炸死了么?
牟氏的慘叫聲,實在太刺耳,很快幾間屋子都亮了燈,有人走出來,輕聲詢問,“二弟妹,你怎么了?”
“哎呦,這殺千刀的,竟敢踢我!”牟氏叫著,起身罵咧咧道,“小賤蹄子,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朝南風走來。
南風順手一摸,就摸到了砍柴刀,白光一晃,沉聲道,“你過來,看看我敢不敢一刀剁了你!”
“……”
牟氏聞聲,又看見那砍柴刀刀刃泛光,嚇的跌坐在地,心里嚇的半死,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敢!”
“那你就試試看,我敢還是不敢!”南風拿著柴刀往前走了一幾步。
柴刀一橫,氣勢十足。
柴刀在月光下,刀刃更亮了幾分。
本打算詢問的大房韓氏,腳步一頓,身子往柱子后躲。
“來呀!”南風沉喝。
牟氏摔的疼,又被南風這一聲吼嚇懵,等回過神來,覺得沒了面子,好歹她還是長輩。
爬起身罵道,“小賤蹄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今日不打死你,老娘跟你姓!”
隨手抄了掃帚,朝南風打來。
南風眼睛亮的驚人,身子一閃躲開,柴刀一劃,就把那掃把桿子一刀砍斷,返身又是一腳,踢中牟氏的腹部,把她踹翻在地。
自己也打了幾個圈圈,靠在墻壁上直喘氣。
這身子虛的……
牟氏摔的啊喲叫出聲,張嘴想哭嚎。
韓氏先開了口,“二弟妹,你怎么摔倒了!”
韓氏聲音重,把牟氏的哭嚎給嚇遮了下去。
“大嫂,不是,是她……”牟氏想要解釋。
“好了,快起來,要是被三弟妹知道了,還得笑你!”韓氏勸道,又看向靠在墻壁上的黑影。
隔得不算遠,她能聽到南風呼呼呼直喘氣的聲兒。
不免有幾分心疼,可是爛泥扶不上墻,她有心幫襯,膽小懦弱的南風卻壓根不接招,她也是有心無力,“南風,趕緊回屋去睡覺!”
“……”南風蹙眉。
回屋?回哪個屋?
腦子忽地疼了起來,不屬于她的記憶,一下子全擁入腦海中。
郁南風,郁家二房女兒,那鬼哭狼嚎的是她繼母牟氏,她呢,在這家里是弟妹欺負,繼母棍棒上身往死里打,整日干不完的活,還吃不飽、穿不暖,身上的傷是舊的未去,新的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