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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四章 番外:骨中刺(7)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后我總想弄死九千歲

  一大一小間好一會沒說話。

  昭帝沉默眺望天際,不知道在想什么。

  熙兒則站在椅子旁邊,歪著小腦袋疑惑的看昭帝表情。

  好一會后,熙兒做出恍然狀,“哦!暴躁叔叔,你是不是想你爹爹跟娘親啦?”

  “你怎么知道我想爹娘了?人小鬼大。”昭帝輕哼。

  “我當然知道啦,我想爹爹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難過得想哭。”

  “誰難過得想哭了?胡說八道。”

  “你明明差點就哭了,熙兒看到了。”

  昭帝扭過頭來,躺著的高度剛好能跟小娃兒平視。

  小娃娃杏仁兒眼睜得又大又圓,烏溜溜濕漉漉的,眸色清澈透底,看他的眼神難過又可憐。

  換做平日有人敢這樣看他,敢可憐他,他早就著手整治了。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他竟然一點惱怒的感覺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眼前這娃兒對他暫時無害,昭帝想。

  “是啊,想爹娘了。”痛痛快快的,他承認了。

  “暴躁叔叔,你的爹爹跟娘親是什么樣的?跟熙兒的爹爹娘親一樣好嗎?”

  “想知道?”

  熙兒小腦袋點得啄米似的,“想想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就給你講講——哎你干什么?快下去!別爬上來,別上來、別過來!……”

  手腳麻利爬上男子膝蓋坐好,熙兒才無辜的看過去,“熙兒站累了。叔叔你講故事,熙兒就坐在這里,不會吵你的!”

  “……”膝蓋上一小團,輕得跟沒重量似的,還軟乎乎。

  昭帝渾身僵直動也不敢動,就怕稍微一動,娃兒就給甩出去掉下去了。

  他這輩子都沒跟這么小的娃兒打過交道,那么小那么脆弱的東西,萬一一不小心被他手指頭給戳死了,怎么跟蘇伯言交代?

  那不是平白節外生枝么?

  所以他不是怕了小娃娃,他只是權衡利弊做出正確選擇而已。

  拼命在心里說服自己,昭帝吐納幾輪后,才勉強能拉回注意力講故事。

  他的母親是皇后,所以他一出生就比別的皇子占有更大優勢。

  從很小的時候起,母后就時常在私下里對他說,日后這南詔的江山都會是他的。

  母后說,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在父皇面前表現孝悌即可,剩下的都有母后來操持。

  母后也不許他跟其他皇子湊在一塊玩,母后說他的身份生來比他們更高貴,那些人沒資格跟他一塊玩。

  母后還告誡他,日后那些兄弟全都是他的對手,他要是有一絲心軟,他的下場就會跟天牢里堆積的枯骨一樣。

  除了這些“母后說”之外,母后于他,確是最好的母親。

  事事為他著想,事事為他操持,早早就為他將來走上帝位鋪平道路。

  可以說,他的前半生順風順水,心想事成,他從未受過挫折。

  聽昭帝回憶過往,熙兒小手捧著臉蛋,小眉毛皺得緊緊的,大眼睛里布滿疑惑。

  “好奇怪,你娘親疼你怎么跟我娘親疼我不一樣呢?”

  “哪里不一樣?天下父母心,都一樣。”

  熙兒想了想,問昭帝,“你娘親會給你做桂花糕嗎?”

  “你娘親會給你做漂亮的小鞋子嗎?”

  “你娘親會幫你洗澡澡嗎?”

  “你娘親會帶你去逛街街嗎?”

  “那你娘親喜歡抱抱你親親你嗎?”

  昭帝再次搖頭。

  娃兒揚起小臉蛋頗為得意,“這些我娘親都會。”

  “我娘親都不會。”回頭回憶,昭帝有些怔忡。

  他知道母后是很疼愛他的,可是記憶里,母后抱他的畫面極少極少,幾乎沒有。

  “你別難過,你娘親會的好多好多我娘親也不會。”娃兒小手拍上他肩膀,大人似的安慰他,“說完娘親,現在輪到說爹爹啦,我先說!”

  木木看著還在自己肩頭一下一下輕拍的小肉手,昭帝有些不想繼續說話了。

  他堂堂天子,一國之君,什么時候淪落到需要個奶娃娃安慰的地步?

  然而小娃兒并不是十分懂看臉色,興致勃勃開始說起她最喜歡的爹爹。

  “我爹爹對我可好可好了,比娘親還好!”

  “爹爹從來不罵人也不打人,熙兒想要什么爹爹都給!”

  “爹爹說熙兒是他的心肝寶貝!不過這句話不能讓娘親知道,不然娘親會吃醋。”

  昭帝嘴角抽抽,感情他還知道了點人家府上密辛?

  “暴躁叔叔,你爹爹是什么樣的?”

  “人樣。”

  “他會罵你打你嗎?”

  “怎么可能!”

  “你要什么他都給嗎?”

  “那當然,他連祖業都交給我了。”

  “那你也是他的心肝寶貝嗎?”

  “我是他的后繼香火,比心肝寶貝還要寶貝。”

  昭帝冷哼,他怎么地也不能被個小娃娃完全比下去了。

  何況他說的也都是實話,后繼香火的確比寶貝重要得多。

  可惜的是他這一脈香火在他這里就斷絕了。

  也不知道父皇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從皇陵里跳出來。

  一大一小后半段時間基本雞同鴨講,一個懵然無知,一個刻意忽悠,竟然也能打發一下午時間。

  等蘇伯言從外頭回來,經下人告知去到后院,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睡在躺椅上,各自睡得香沉。

  蘇伯言面無表情走過去,將躺在昭帝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女兒抱起來,視線在昭帝胸前的口水印子上掠過,悄無聲息離開。

  晚飯期間,昭帝整張臉黑如鍋漆,時不時用眼角余光狠狠掃過桌上唯一的小奶娃。

  他不知道兩人在躺椅上怎么睡著的,也不知道小娃兒什么時候離開的,但是他被叫醒的時候,胸前一大片的水漬印記告訴他,小娃兒在他身上流口水了!

  這天下間,最討厭的除了蘇伯言,就是小娃娃!

  虧得他生不了娃,要是能生,生出的也是這等會在他衣服上流口水的娃,來一個他扔一個!

  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七爺,是飯菜不和胃口?還是身體哪里不舒服?怎么越吃臉色越難看?”云鳶歌停下筷子,皺眉狀似關心。

  昭帝看看她,再看看睜著一雙杏仁兒眼看過來的小娃娃,甕聲甕氣,“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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