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雪兒你看!俊賢這潑猴,往日里也就墨兒治得了他,如今還多了個傾城能管得住他,朕倒要看看他以后還敢是不敢皮實了?”
難得見到納蘭俊賢吃癟,納蘭睿志不幫著說兩句求個情,反倒還幸災樂禍起來,著實令身為一國之母的慕容雪無語至極。
“咳咳!皇上,依本宮之見皇上應當先將犯錯之人發落了才是!”
“哦,對!皇后所言極是!”納蘭睿志聞言頗為贊同,隨即道:“小元子!”
“奴才在此!”
“著人擬旨,先休書一封給順元國的國君,將今日查證之事告訴他,并按傾城的意思,讓他好好掂量掂量夔宇義和夔晗彜的分量,要人拿金銀珠寶來換!”
“奴才記下了!”
聞言元公公抬頭看了舞傾城一眼,暗道:此女不簡單,竟能左右皇上的意思。
“再者,廢去語妃妃子位份,降為奴,一輩子圈禁在冷宮直到身死。褫奪瑞王的封號,貶為庶人,流放關外寒苦之地,今生不得踏入京都半步,否則殺無赦!至于他府上的姬妾也一并隨他一道流放。”
“……奴才記下了!”
“最后,語妃母家秦氏滿門抄斬,五代以內男子皆發賣為奴,女子為婢。再順著秦家這條線深挖,朕倒是要看看他們滲透了多少實力在前朝后宮,一一將其拔出。小元子,下去讓人擬好旨去天牢和秦家宣旨去吧!!”
“是!奴才這就去辦!”
元公公領了旨意領著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匆匆出了德祥殿。
“想不到天啟國國君竟然如此武斷,僅憑丞相府嫡女一人之言,便敢將我扣留在此,難道這就是天啟對待使臣的待客之道?”
沉靜了許久的夔晗彜突然對納蘭睿志發難,口中的譴責之意換做是任何一人皆能聽得出來,無外乎指責天啟僅憑舞傾城所言太過武斷,想讓他信服好歹得拿出一點真憑實據來。
“夔晗彜,你要真憑實據?好!我給你!”
“你?”
夔晗彜尋音看去,一見是舞傾城眉頭輕皺,心知此人并是不喜歡信口開河的人,頓生懼意,但是他既已經開了口,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場改口,只得硬著脖子繼續說下去。
“原來是丞相府的舞小姐,那本皇子等你拿出證據來!”
“證據?何須拿?你身上不就帶著么?”
“什、什么,意思?”
“素聞順元國皇室子女無論身份高低貴賤,皆會在胸前紋上一只狼頭,所用的藥水和手法做不得假,剛才暗衛已經證實過夔宇義胸前有一枚狼頭紋飾。夔晗彜,你可別說你身上沒有,要不讓人當場驗驗?”
“……”夔晗彜頓時黑了臉,默!
狼頭紋身確如舞傾城說的那般,乃是順元國皇室子女皆有的,夔宇義的身份夔晗彜自是心知肚明。
原本,想要指責天啟國對待使臣的態度極端惡劣,無端端的扣留他,結果被她三言兩語全給堵了回來。
當場驗明正身,虧她想的出來!
“夔晗彜,天啟國暗衛營想必你應該聽說過吧,今日抓獲的那兩萬人里,有沒有你安排的手下做接應,只消我們一一審問便知。”
暗衛營,三國中最厲害的神秘組織,只要能從里面出來的男子,隨便一人征戰沙場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若是手底下那些人真進了暗衛營……
忽然,夔晗彜有些不敢再想下去,看著舞傾城的眼神變得有些閃爍飄忽起來。
“夔晗彜,你還敢說夔宇義沒有聯系過你,你們叔侄倆沒有碰過面?”
“聽說夔宇寰很是喜歡你這個兒子,看在你還值些銀兩,本姑娘都不跟你計較太多。放心!天啟會好酒好菜將你招呼好的,若是餓瘦了,短了斤兩,不那么值錢了可怎么辦才好?”
舞傾城狀似無心的搖頭輕嘆,嘴里說出來的話卻能令人興起撞墻的沖動,夔晗彜咬牙切齒的狠狠瞪著她,想要教訓她一頓,卻忌憚看似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納蘭如墨。
“表哥!”
宋高杰扯了扯夔晗彜的衣袖,沖著他搖頭示意:言多必失!
夔晗彜即便想再爭辯什么,屢屢在舞傾城手底下敗下陣來的他,終究嘴角狂抽不敢言語。
噗嗤!
“俊賢,你笑什么?”慕容雪好奇納蘭俊賢的反應,不由的詢問道。
“母后,皇嫂這嘴著實厲害,跟順元國的四皇子夔晗彜一比起來,她喚我小屁孩還算是嘴下留情了呢!”
“傾城,真的如此說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到她了?”
“……咳咳!母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況且皇兄已經教訓過我了,你別在糾結兒臣之前的不當之舉了好不好?”
納蘭俊賢被慕容雪這么一問,回想起聚賢樓他初見舞傾城的一幕,的確是他跋扈呵斥在先,她才會左一句小屁孩,又一句小屁孩的喚他。
不過當皇兄想要懲罰他去暗衛營歷練的時候,還是她出面為他求的情,否則以皇兄的性子,非把他狠狠地操練一回不可。
說到底舞傾城只有在旁人招惹她時,才會不假辭色的予以反擊,絕大多數的時候待人接物還是相當溫和有禮的。
“你這孩子,也就傾城和你皇兄治得了你!”
“嘿嘿嘿……”
天牢里被暗一路提溜著丟進牢房內的夔宇義,囫圇的摔了個四仰八叉,疼得齜牙咧嘴的一躍而起,不顧身上的傷痛,死命的搖著天牢的獄門不斷叫器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將本王關在天牢里,納蘭睿志你給本王出來,出來!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憑你三腳貓的功夫,天牢里哪一個獄卒不比你有兩下子?你再喊信不信他們動用特殊手段,定能讓你閉上嘴?”
暗雙手環胸隔著牢門看著里面陷入瘋狂的夔宇義,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漸漸聚過來的獄卒,嘴里勸慰的話似乎隱隱帶著一絲暗示。
“你……”
“我如何?呵呵!夔宇義你現在是階下囚,說白了是一個身份不明有待查證的人,再者順元國的國君夔宇寰用金銀財寶贖夔晗彜這也屬正常,至于愿不愿意將你一起贖回去,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聞言夔宇義心中大亥,連忙追問道。
“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還看不破嗎?首先,你的身份甚是隱秘知道的人極少,只要夔宇寰不承認你的身份,那么你是死是活與他何干?犯得著拿錢財來天啟國贖你?”
皇兄,你不會如此無情的對嗎?
“再者,夔宇寰若是真的派人來贖,勢必告訴全天下順元國太上皇的狼子野心,此等覬覦之心早在一二十年前便埋下,你認為世人會如何病垢于他?”
“夔宇義,你要想想你的父皇一生被人稱頌,臨了退位之后被挖出這么件極不光彩的事情,于他而言乃是顏面無存,威名盡毀,他還會顧忌你的死活?”
暗見夔宇義沉默良久,知道他已經將話聽了進去,心中不禁為舞傾城豎起大拇指,果然按照小王妃的話質問他,輕易的在其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
不管夔宇義最終能不能被贖回去,至少他已不再跟順元國一條心了。
“若是你成事,興許你的順元國的太上皇還能因此念著你的一點好,一但功敗垂成……他興許恨不得立即宰了你!”
父皇會如此做么?
他會!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父皇,他什么沒做過?
“我勸你最好老實安分些,乖乖的再此等你皇兄的回復,別盡瞎折騰否則受傷的人,終歸只是你一人而已!”
見夔宇義一副被打擊到的頹廢樣子,暗轉身跟獄卒交代了幾句便出了天牢,準備回去跟納蘭如墨和舞傾城復命,卻碰到了前來宣旨的元公公,二人相互攀談了起來。
“元公公,好巧!你來天牢所謂何事?”
“雜家是來給語妃和瑞王宣旨來的。”元公公一見是瑾王府的暗衛首領,彼此自然是相熟,于是朝夔宇義的牢房看了看,道:“暗護衛,你這是要回去復命?”
“正是!元公公,屬下先回去復命,你先忙著!”暗一邊回答,一邊朝元公公施禮告退道。
“哎!好!暗護衛慢走!”
“告辭!”
元公公自是最能揣摩圣意的人,納蘭睿志心目中下一任皇位最好的繼承人,非瑾王納蘭如墨莫屬。自然對待瑾王府中有關的一切,多了一絲旁人沒有的討好之意。
“皇上有旨,請語妃和瑞王跪聽接旨!”
“臣妾兒臣聽旨!”
語妃和納蘭子淇原本被關在偏殿,可是突然被納蘭睿志打下天牢,心中本就惴惴不安許久,此時見到元公公現身天牢,手上拿著兩卷明黃色的圣旨,心不由得一提再提。
圣旨一現,他們卻不得不乖乖跪聽聆聽圣意。
“語妃,身為后妃,未經朕允許私自出宮,算計權臣之女,唆使瑞王與順元和珈藍勾結,妄圖謀害瑾王,其心可誅!念在侍奉多年的份上,特恕其死罪,褫奪妃位,降為奴,終身圈禁在冷宮,非死不得出!”
“不!不!不!皇上臣妾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本宮要見皇上!本宮要見皇上!”
圣旨上條條羅列的罪行,令語妃心中大亥,一聽到要褫奪她的封號,降為奴,圈禁在冷宮時,她頓時變得竭斯底里起來,直嚷嚷著要面見納蘭睿志。
“秦語姍,皇上他不愿見你!來人將她帶去冷宮,嚴加看管!”
“是!”
“本宮不去冷宮!本宮不去!本宮是語妃!皇上的妃子,你們誰敢動本宮?”
“她的封號已被褫奪,如今只是一奴婢的身份,你們還等什么?壓下去!”
語妃的身份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她是二皇子的生母,長久以來在宮中豎立的威嚴,一時間令御前侍衛舉止有些猶豫。
元公公見此怒斥他們,直言語妃的封號已被褫奪,而她現在是戴罪之身,一介奴婢根本不用對她手下留情。
“屬下等領命!”
聞言御前侍衛各個面上有些慚愧,連忙將人壓了下去。
“說吧!父皇怎么處罰我的?”
納蘭子淇眼睜睜的看著秦語姍被拔去妃子服制,撤去一身華貴的首飾,披頭散發的被幾名御前侍衛強行拖離天牢,心中頓時感慨良多。
最是無情帝王家!
成王敗寇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若成,榮耀加身,端看云卷云舒。若敗,命如草芥,生死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瑞王,納蘭子淇,勾結順元珈藍謀害瑾王,妄圖借助兩國之勢登上皇位,此乃叛國求榮之舉,朕斷斷不可輕縱,著廢去瑞王封號,貶為庶人,流放關外寒苦之地,今生不得踏入京都半步,否則殺無赦!至于他府上的姬妾也一并流放,終身不得踏入京都半步,否則同罪論!”
“哈哈哈……廢去封號?貶為庶人?流放寒苦之地?終身不得踏入京都半步?呵呵!父皇你還不如給兒臣一個痛快!”
納蘭子淇雖心有準備納蘭睿志不會輕饒于他,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廢去了瑞王封號,貶為庶人,連京都也不讓待著,要將他連同府中的姬妾一并送到關外的寒苦之地去。
這……跟去送死有什么分別?
“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好歹皇上惦念舊情,只是廢去了王爺的封號,并未賜死。否則以王爺做下的事情,滿朝文武哪那里也不好交代。國無綱,不振!自己造下的孽,不管何時都需要還的,王爺,你說不是嗎?”
“……好一句國無綱,不振!兒臣,領旨謝恩!”
元公公算是看著納蘭子淇長大的,可是他造下的孽乃是有違國本的大忌,不得不出言點醒陷入癲狂的他。
當納蘭子淇幡然醒悟之后,心中恍然若失的惆悵,令其不禁顏面垂淚。“絕世傾城之尊主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