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金鑾內,龍椅上端坐著天啟國的國君納蘭睿志,下首座上則是雍容華貴的一國之后慕容雪,康王納蘭義熙和賢王納蘭俊賢立于朝臣之前,兩排文武朝臣各個站得筆挺,今個兒不同的是丞相府的當家主母謝芷蘭,以及京都第一富商舞浩明也赫然在列。
大殿之上眾人皆耐著性子候著,只是頻頻向外張望的眼神,出賣了他們內心的焦灼。
“瑾王殿下到!丞相府嫡女舞小姐到!”
“快傳!”
一對衣袂飄飄的白衫璧人,緩緩走入眾人的視野,如同畫卷上走出來仙姿飄飄的修仙之人,令人眼前不由得一亮。
男的俊美無疇,女的絕美嬌俏,二人旁若無人的十指緊扣,彼此間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綿綿情意,換做誰也能輕易看出來。
此情此景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心中想法各異,有喜,有悲,有怨,亦有苦澀!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臣女,參見皇上,皇后!皇上,皇后萬福金安!”
舞傾城作勢想要行禮,無奈這脫不開納蘭如墨的手,只好尷尬的看著納蘭睿志和慕容雪,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
“墨哥哥,放手!”
“不放!”語氣強硬的表明態度。
“免禮!免禮!傾城,以后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可以跟著墨兒一道喚我們父皇和母后,不必如此見外!”
納蘭睿志一見到納蘭如墨完好無缺的回來,況且,他與舞傾城之間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寵溺,讓身為過來人的他頗感欣慰,與身前轉過頭來的慕容雪相視一笑。
看來皇兒真的是紅鸞星動,找到心之所系的屬意之人!
咳咳!
舞耀宗忽然輕咳兩聲,神色不虞的提醒道:“皇上,臣覺得還是依照祖制來的好,皇上認為是不是這個理?”
納蘭如墨與舞傾城毫不避諱十指緊扣前來上殿的舉止,舞耀宗對此頗有微詞,不但覺得礙眼得很,忽然心中涌起一種自家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觸。
哪怕對象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一頭尊貴無比俊美不凡的“豬”,此刻心理也堵得慌!
“舞愛卿說得極是!說得極是!”
“父皇,兒臣這里有一封書信,還請父皇過目!”
“呈上來!”
元公公連忙接過納蘭如墨手中的書信,交到納蘭睿志的手中后,躬身退到一側靜靜地候著。
“混賬!這個逆子!墨兒,這封書信是從何處而來?”
“珈藍國太子濮陽懿!”
“好你個秦語姍,好你個納蘭子淇,竟敢覬覦皇位,而不惜謀害手足,妄圖割地以獲得珈藍的相助,其心當誅!”納蘭睿志一把將信件摔在龍案上,怒不可遏的喊道:“殿前侍衛何在?”
“回皇上的話,屬下等在此!”
一隊帶刀侍衛魚貫而入,齊刷刷的跪倒在地,聲音整齊而洪亮的回答。
“去!將語妃和瑞王全都押入天牢!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遵旨!”
眾人心中唏噓不已,誰會想到語妃和瑞王竟然在私底下悄悄的與珈藍國聯系,為了那尊貴的皇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叛國,割地,謀害瑾王……
諸般種種行徑,真真是罄竹難書!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需要稟告!”
納蘭如墨忽然再度發聲,此舉引得眾人側目。
“墨兒,你且說來!”
“兒臣回京途中,在京郊竟然發現有一男子自稱是語妃的娘家外甥,正指使幾名紈绔子弟欲欺辱一名少女,被兒臣命人丟到京兆尹的大獄里,此事……”
“該當如何判,命京兆尹秉公辦理,不得徇私!”納蘭睿志大手一揮命人下去給京兆尹付鴻信傳旨,忽而想了想好奇的對納蘭如墨道:“墨兒,你向來不愛管閑事,怎么會去理會?”
“啟稟皇上,那少女乃是臣女的貼身丫鬟,不想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會出現此等齷蹉卑鄙之事,臣女實在是擔心得緊,說不定那一天輪到在場哪位大人的家眷,那可怎么辦才好?”
舞傾城似笑非笑的看著納蘭睿志,嘴里的話說不上有多么恭敬,卻令人聽到耳朵里極其刺耳,犀利得很!
“……小元子!”
“奴才在!傳旨下去查明那幾人的身份,朕倒要看看是何種父母,養出這樣放浪形骸的兒子來,簡直太不像話了!”
“是!奴才這就去!”
“不用麻煩元公公了,剛才在來的路上墨哥哥已經著人去查了,真相是朝中好幾位大人斷斷不想知道的呢!”
元公公正欲離去傳達納蘭睿志的旨意,被舞傾城給攔了下來,笑盈盈的一番話,令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不由自主的低聲交談著。
會是誰家的公子哥,做下此等下作的事情,竟然被瑾王逮個正著,而瑾王的準王妃似乎不想將此事善了。
“哦?墨兒,說來聽聽!”
“語妃的外甥秦正元,趙大人的小公子趙奇思,杜大人的妻弟杜云,方大人的大公子方瑋,曲大人的堂兄曲立誠!”
“皇上恕罪!臣教子無方,令家中不孝幼子做下此等錯事,該如何治罪,臣絕無二話!”
“皇上臣的堂兄此次實在是太荒唐了,該罰!該罰!臣絕無異議!”
“皇上,臣的妻弟也……嗨!該!”
“皇上,臣這長子……不要也罷,全憑皇上發落!”
曲順泰、趙彥勛、方茂典、杜池飛,滿臉震驚的紛紛出列,跪倒在地各自表明對此事的態度,也明白因此事或多或少會影響他們今后的仕途,心中不禁暗恨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小元子,傳令下去,依律處置!”
納蘭睿志的這一句話,已然決定這幾人的命運,不少官員神色不明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心中唏噓不已。
“奴才遵旨!”
元公公匆匆下去傳旨,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在納蘭睿志的耳邊低語幾句。
“今日,珈藍國太子濮陽懿攜同公主濮陽妍妍出使我天啟,巧的是順元國也派了四皇子夔晗彜做客天啟,所以朕決定今晚設宴招待他們,諸位愛卿也來宮里湊湊熱鬧吧!”
“臣等遵旨!”
“嗯!退朝吧!”
“臣等告退!”
等一眾朝臣魚貫而退,金鑾殿內僅剩下帝后,瑾王,賢王,以及舞丞相一家子。納蘭睿志揮揮手屏退殿內所有的下人,這才講話引到瑾王身上。
“墨兒,你現在身體怎么樣了?蠱毒真的全清干凈了?”
“回父皇的的話,兒臣體內的蠱毒清除得一干二凈,況且城兒還為兒臣調理了身子數日,已然全好了,功力還更甚以往!”
“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納蘭如墨的肯定答復,納蘭睿志這懸了多日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墨兒,你過來!讓母后好好看看!”
“母后,兒臣讓你擔心了,確是兒臣的不是!”
“傻孩子!有哪個當娘的不擔心自己個的孩子?你此次能化險為夷,多虧了傾城那孩子。母后看得真真的,皇兒這是動了真情,往后可別辜負了人家。墨兒,你可記下了?”
慕容雪拍拍納蘭如墨的手背,語重心長的囑咐著,初次見到舞傾城的她,真真是越看越喜歡,難怪素來不近女色的長子,竟會為之一見傾心。
“母后說的是!兒臣記下了!”
納蘭如墨欣然應予,轉頭對舞傾城報以一笑,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嘟嘟嘴,末了還沖著他吐舌頭做鬼臉,惹得某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明朗起來。
見此納蘭俊賢詫異的盯著納蘭如墨看了好一會,眼神落在舞傾城身上時,她恰巧垂眸露齒一笑,他忽然覺得心房被什么猛地撞擊了一下,不禁跳快了幾分。
他這是……怎么了?
“傾城這孩子雖然年紀小,做事卻極有分寸,又生得傾國傾城之貌,母后這越看越喜歡,她當得起我兒正妃之位!”
“母后,兒臣此生唯愿與她一人相守,故而,不要在說什么正妃之類的話,城兒,將會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唯一的女人!”
“墨兒,可是你……”慕容雪一聽這還得了,話剛起個頭便被打斷。
前個兒皇上還跟她提及要立嫡長子納蘭如墨為儲君,結果現在他居然說以后只娶舞傾城一人為妻,只要這么一人女人,這怎么可以?
自古君王豈能一生只有一名女子?
“母后,無需多言,我心已決,無可還轉!”
“你……算了!隨你吧!”
墨兒,這孩子自小便胸有溝壑,嗨……隨他吧!
終歸找到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做了他父皇一生想做卻不能為之的事,也挺好!
“多謝母后成全!”
“你啊……”慕容雪無奈的深深一嘆,眼一掃卻見納蘭俊賢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笑著打趣道:“俊賢,你這些天總是嚷嚷著想見你皇兄,怎么?如今見到了反倒變得靦腆起來了?”
“母后,兒臣哪有?”納蘭俊賢脖子一梗,硬著頭皮反駁道。
“賢兒,你確定沒有?”
“……一點點?”
“真的一點點?”慕容雪傾身再次確認道。
“哎呀!母后,我說還不行么?再稍微多上一點點,干嘛要掰扯得這般清楚?”
“因為……母后在逗你玩!”
納蘭如墨淡淡的看著納蘭俊賢被慕容雪氣得跳腳,直言問題的關鍵所在。
“呵呵呵……還是賢兒好玩!不像你皇兄生性淡漠,無趣得很!”慕容雪掩嘴輕笑道。
納蘭如墨和納蘭俊賢相視無言,撇撇嘴,默!
另一邊舞耀宗一行人的談話,卻令人有些忍笑不禁。
“臭丫頭!你……”
“爹爹!”舞傾城不待舞耀宗開始訓斥,蹭蹭蹭跑過去雙手抱著他的腰身,嬌憨的嘟著唇,說:“爹爹,城兒好想你,你有沒有想城兒?”
“……有!”
舞耀宗繃著一張臉,低頭看著使勁往懷里蹭的舞傾城,聽著她軟糯的撒嬌聲,心漸漸柔軟了起來,終究舍不得狠下心責罵于她。
“爹爹,城兒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你舍得訓城兒么?”
“……不舍得!”
“我就知道爹爹是全天下最最好的爹爹,城兒的爹爹最最棒了!”
迷魂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往舞耀宗身上傾倒,即便他心里有再多的準備好的說辭,此時也都煙消云散,抓都抓不回來了。
“哼!算你機靈!臭丫頭!”
“嘿嘿嘿……”
好險!
搞定一位,接下來是誰?
“城兒,來!到娘身邊來,娘瞧瞧瘦了沒有?”
自從納蘭如墨和舞傾城步入金鑾殿的那一刻開始,謝芷蘭的眼睛便黏在她的身上,若不是當時場合不允許,她定要撲上去將女兒好好的抱在懷里,才會讓心……圓滿!
“娘,墨哥哥對城兒很好,照顧得很周到。娘,你看!城兒的臉上都長肉肉了!”
“臉上圓潤些好,娘看著喜慶!”
“……”舞傾城頓時小臉一黑,默!
長點膘,看上去喜慶?
本姑娘要減肥!
“娘說的極是!大哥,二哥,你們瞧瞧,圓頭圓腦的,這臉上的肉掐起來忒舒服,你們要不要試試?”
見舞傾城默不作聲,舞浩清伸手掐著她的小臉蛋,使勁的一番揉捏,末了還招呼舞浩澤和舞浩明一起嘗試一下。
“浩清,為兄勸你還是趁早把手拿開,否則……”
“二哥,否則怎樣?”
“看看你身后!”舞浩明如有所指,示意舞浩清往身后瞧瞧。
“我身后?如墨?你什么時候站我身后的?”
舞浩清疑惑的扭頭看去,見納蘭如墨神色不明的站在他的身后,直視他掐著舞傾城臉蛋的手,眼底似乎正在醞釀著什么。
“從你揉捏城兒的臉蛋開始!”
冷不丁的站在身后,這是要鬧那樣啊?
“走!陪我去練武!”
“哎!我操!我不去啊……”
納蘭如墨一把抓起舞浩清的手,幾個縱身一躍,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哥,二哥,城兒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見納蘭如墨和舞浩清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舞傾城一左一右挽著舞浩澤與舞浩明,神情懇切向二人道歉。
雖然那日事出有因,舞傾城揪著暗匆匆離去,可是她終究讓親人提心吊膽了好些時日,這聲歉意的確該要說的。
“城兒,你無恙便好!咱們是一家人不說那些個見外的話!”
“大哥說得對!你可是我們自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妹妹,有什么事放心大膽的去做,累了,倦了,記得家里的大門永遠對你展開!”
“……好!”
舞浩明的一番話,說得舞傾城心里的酸澀越發難以自持,若是幾日之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怪她?
會不會?
垂眸掩蓋眼中的濕意,按下心中的不舍,終究那是她前世欠下的,不是么?“絕世傾城之尊主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