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寒光泠泠的寶劍,阻止納蘭如墨與舞傾城的分離,也保住了一眾屬下的世俗煩惱根,也為它獲得一份機緣。
至于機緣為何?
你猜!
邊陲之地天啟國境內驛站中,暗,影,流,事無巨細的向納蘭如墨敘述舞傾城不為人知的一面,他不但不惱,反而覺得她率真可愛至極。
流隨舞傾城前往珈藍國駐地,留在納蘭如墨身邊伺候的三人,覺得自家主子自打遇上小王妃之后,身上多了些以往沒有的情緒,再也不似不理凡塵俗事的云端謫仙。
不過這樣最好,他們當真樂見其成!
“咳咳!暗,你且去準備一下,本王要外出一趟!”
“主子,你要去哪?小王妃特意交代讓你臥床靜養的,屬下認為……”
一聽納蘭如墨要出去,暗心中一慌,舞傾城離開前特意交代下來的事,他若是做不好,她因此責怪他?亦或是心生不滿?
如此一想,他想盡力阻止納蘭如墨,若能勸其打消主意豈不更好?
“暗!本王要親自去接城兒回來,你也要攔?”
納蘭如墨也不瞞著,直言是要去接舞傾城,頓時令暗收住口,訕笑的看著他。
“不敢!不敢!屬下這就去準備!”
“嗯!退下吧!”
“遵命!”
一輛馬車自邊陲之地的驛站處疾馳而出,前后十幾名黑衣勁裝男子策馬跟著,朝珈藍國駐地的方向疾馳而去,揚起一片塵土迷亂眾人的眼。
珈藍國駐地,濮陽懿命人將他所帶出來的蠱蟲悉數搬了出來,一時間空地擺滿了琳瑯滿目大大小小的盒子,木制的、玉制的、鐵制的、銅制的……
應有盡有,數不勝數!
見此舞傾城眸色微凝,不動聲色的掃了眼那些盛裝蠱蟲的盒子,作為前往天啟的出使團,帶如此之多的蠱蟲,其目的當真是友好的交流?
濮陽懿,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不懂?
想在天啟整什么幺蛾子呢?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呦!太子殿下,你才帶這么點蠱蟲,會不會太寒酸了點?好歹珈藍國也是以蠱術文明三國的不是?拿出來吧!別藏著掖著,多沒意思!”
舞傾城慵懶的坐在流搬來的椅子上,絕美的容顏盡顯戲謔,著實將濮陽懿氣了個仰倒,咬牙切齒的卻耐她不何,畢竟他還有求于她。
濮陽妍妍此刻正昏迷不醒,她體內的雌蠱雖然暫時平靜下來,可是思卉的雄蠱在舞傾城的手上,只要她折騰雄蠱,雌蠱必然會感應到,屆時后果不堪設想。
思卉原本是濮陽懿引以為傲的佳作,此時卻令他進退兩難,束手束腳奈何不得!
“本太子,隨身就只帶了這些,再多也拿不出來了!小姑娘,不是說斗蟲嗎?難道這些還不夠你選的?”
“呵呵呵……太子殿下,隨身帶了這么些小東西出使天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打算用蠱蟲對付一些耳根子軟的。一但中蠱,豈不就是你安插在我天啟的探子?天啟國中大小事宜皆躲不過太子殿下的耳目?”
舞傾城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隨即臉上表情悉數盡收,雙眼迸發出寒芒直視濮陽懿,將他原本的打算直截了當的當眾說出來,令其神情有片刻的慌亂,卻極力壓制下去。
“……這、這、這些蠱蟲是本太子自小親自飼喂的,手底下的人拙笨,萬一飼喂不好,豈不是前功盡棄?故而,這才帶在身邊!”
“嘁!騙鬼呢?光,你信么?”
濮陽懿拙劣的借口,舞傾城嗤之以鼻,微微側身問向身邊站的筆挺的光。
“不信!”光想也不想的回道。
“瞧瞧!連我這忠心耿耿的屬下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太子殿下認為本姑娘會信你?”
濮陽懿被舞傾城噎得說不出話,他說上一句,她便堵一句,存心讓他渾身不舒服,著實可惡得緊吶!
可偏偏他又舍不得沖她發脾氣,真真是氣得心肝脾肺腎生疼生疼的!
“去!去!去!讓你所有的侍衛挨個將所帶的蠱蟲全都拿出來,既然要斗蟲,自然要盡興,像你這樣藏著掖著的多不好,不是?”
“你……哼!”
濮陽懿怒目而視,死死瞪著舞傾城,重重的哼了一聲,忽然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站在一旁的光,心里對舞傾城豎起大拇指,暗想:小王妃口口聲聲來尋仇的,一見面先將珈藍公主濮陽妍妍撂倒不說,連太子濮陽懿在她那兒也是討不到半點好,三言兩語被她懟得甩袖而去。
不過光有一事略有些擔心,舞傾城嘴里說要與濮陽懿比試斗蟲,可到如今他只見過她身上一只思卉雄蠱。
更要命的是,這蠱蟲還是濮陽懿自小飼養的,難不成她想要用那只被其狠虐一通,且又小得可憐的雄蠱,與面前大大小小盒子中的蠱蟲相斗?
“小王妃,你看!珈藍國的太子被你一激,已經讓所有侍衛拿出所帶的蠱蟲了!”
“嗯!看到了!這家伙心氣還挺高的嘛!”
舞傾城點點頭附和,看著背影略顯僵硬的濮陽懿,撇撇嘴,扭過頭不再看。
“小王妃,他們拿出那么多蠱蟲,那我們的蠱蟲呢?屬下可沒瞧見你帶了什么厲害的東西前來,一會兒比試該怎么辦?”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啊?我說嘛好好的一張挺俊秀的臉,任是被你整成那么多褶皺的包子臉,可真難看!”
“……小王妃,這、這、這,屬下的臉不是重點!”
光心中焦急,臉上的表情自然豐富了些,還算清秀逸俊的臉,愣是被舞傾城形容成褶皺頗多的包子,此刻他的心情,跟隆冬的霜雪一般,透心涼!
“可我覺得瞅得挺賞心悅目的,呵呵呵……”
“……小王妃,重點是說好的斗蟲比試,咱們的蟲呢?你不會想用思卉的雄蠱吧?”
“當然不會!我有那么笨么?”
舞傾城當場否認,對于傷害過納蘭如墨的雄蠱,她只是用它來牽制雌蠱的,可沒有想過讓它做代表出賽。
“可咱們除了那雄蠱,真的沒有蠱蟲啊!”
光聽舞傾城如此說,他心中更加狐疑,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畢竟天啟國甚少有人飼養蠱蟲,他們手頭除了雄蠱,再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條蟲子應戰。
“誰說我要用蠱蟲與濮陽懿斗了?”
“小王妃剛才不是說斗蟲么?不用蠱蟲,咱們用啥斗?”
“嘿嘿嘿……我自有安排,你附耳過來!”
舞傾城笑得賊兮兮的,招招手讓光靠近些,將她的打算一一道明,然后某人嘴角狂抽靜默不語,看著濮陽懿的眼神都透著幾分同情。
此蟲非彼蟲!
一盞茶后,空地上又多了不下六十幾個盒子。
“小姑娘,我們帶出來的所有蠱蟲全在這里了,你的呢?拿出來讓本太子見識見識!”
濮陽懿命所有跟來天啟的侍衛,將隨身帶著的蠱蟲全都拿出來,并且勒令他們不準藏私,想要在舞傾城面前駁回一局。
“沒了?全在這里?”
“本太子確定!所有人都將各自蠱蟲拿出來了,全都在此!”
“那就好!那就好!省得事后再逐一搜!”
自從見到濮陽懿開始,就屬他剛才的這句話最中聽!
“啊?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小姑娘,既然是斗蟲,那么還不快把你的拿出來,讓我等長長見識!”
“好啊!太子殿下,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大蟲!”舞傾城笑面如花,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濮陽懿一眼,隨即道:“興邦,帶著大家出來出來吧!”
轟隆隆……
珈藍國駐地四周的山林,突然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響動。夜色的掩映之下,依稀可見蒼天大樹轟然倒了一大片,霎時飛沙走石,禽飛獸逃,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往此處趕來。
“天吶!遠處的林子里來的是什么?”
“不、不、不知道!”
“動靜這么大,天啟國的這名小姑娘到底要將什么給招過來?”
“我的天吶!你們看那倒下的參天大樹,目測至少有四丈有余,而、而且……倒了那么大的一片,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來的是、是、是……什么怪物?”
“太子殿下不是與那小姑娘斗蟲么?這猶如萬馬奔騰的架勢,她招來的玩意,確定是蟲?”
“對哦!這動靜絕對來者不善!快保護太子!快!快!”
“保護太子!保護太子!”
珈藍國一眾侍衛紛紛拔出佩劍,將濮陽懿護在中間,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謹慎的觀察四周的動靜。
“小、小王妃,你說的興邦到底帶了多少手下過來?看著動靜應該不少吧?”
光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看著不時從山巒上滾落的碎石塊,忽然腦海里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特別是愛記仇的小女人,若是再身負異能,那后果……
濮陽懿,小爺同情你!
一條通往珈藍國駐地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因地面的震動而緊急停了下來。
車簾微掀,車內端坐著一名白衣男子,劍眉斜插入鬢,一雙星眸恍若九天之上最璀璨的恒星,高挺的鼻梁,雙唇微抿,透露出內心的焦灼,即便如此一身風姿依舊難掩。
“暗,外邊發生了什么事?”
“啟稟主子,不知為何地面忽然搖動起來,會不會是地龍翻身?”
“……待路面平靜下來,即刻啟程!”
“是!屬下遵命!”
一對人馬因官道上路面突如其來的晃動,而拖延了前往珈藍國駐地的時間,不得不在原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