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輕晃,自內室走出一名少女,膚如凝脂,唇紅齒白,柳葉眉,瓊脂鼻,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恍若天際最璀璨的恒星動人心魄。
濮陽懿貴為珈藍國的太子,皇上賜的,大臣們送的,還有那些以各種借口巧遇的女子不在少數,他來者不拒皆被收入府中,按照順序編上號,成為他府邸的一名姬妾。
每日里他太子府里的二十八房姬妾,為了得到他的垂青,哪一個不是使勁十八般手段?
許是濮陽懿的母妃,后來追封的孝廉皇后去世得早,他與胞妹濮陽妍妍過早的在后宮中嘗盡人間苦楚,令其的性子變得有些……古怪!
游戲人間,看似對誰都有情,實則沒有一人入得了他的心!
因此,太子府邸內,濮陽懿時常喜歡看著眾多姬妾為他爭風吃醋,明里暗地使勁各種手段,才會與那勝出的姬妾春風一度。
此種言行不可謂不是一種病態!
起初,濮陽懿對此樂此不疲,許是年幼時的心里陰影,他喜歡熱鬧,喜歡身邊的人都對其卑躬屈膝,小心謹慎的伺候。
不管是對朝中的官員,還是身邊的將領,再到府中日益增多的姬妾,皆必須如此待之。否則濮陽懿會用他最引以為豪的蠱蟲,逼他們乖乖就范。
到后來,濮陽懿坐穩了太子之位后,夜深人靜時總想起孝廉皇后說過的一句:懿兒,往后不管你能不能得到你父皇的青睞,將來若是可以的話,定要找個傾心之人好好相守。
作為珈藍國的太子,濮陽懿府里姬妾眾多,自然深諳男女歡好的各中樂趣,只是……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擁有的并不是他真心想要與其相守之人,似乎只是他夜深人靜時的一個宣泄渠道罷了!
不過……
母妃說的人,他好像找到了……
“大膽!本公主的房間其實你可以善闖的?來人!來人啊!有刺客!”
眼前的出塵絕美的舞傾城,略顯稚嫩的小臉,不難猜出她的年紀善小,至多不過十二三歲。
濮陽妍妍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令她相當不虞,故而大喊房里進了刺客,恨不得外面的侍衛立刻沖進來,將她拿下拖出去砍了,省得待在她的房間里礙眼。
“大膽?”
舞傾城抿嘴輕笑,一時間晃了濮陽懿的心,看著她的眼神都透著侵略性。
“有刺客!有刺客!來人吶……”
呼呼拉拉跑進了一群腰間別著佩劍的侍衛,將濮陽懿和濮陽妍妍護在身后,見到舞傾城的時候明顯的愣神后,眼中竟是驚艷的光彩。
直到濮陽妍妍咬牙切齒的說了句:不想要命了?
眾侍衛才極不情愿的拔出佩劍,將劍鋒直指舞傾城又稍稍偏了偏。
“給我把劍放下!”
舞傾城掃了一眼身前一柄柄寒光陣陣的劍,絲毫沒有懼意,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濮陽懿,好似躲在一旁偷偷觀察她的他,有多么可笑至極。
見此,濮陽懿忽然覺得自己極其尷尬,有種心思被眼前少女猜透的心虛,因此他將情緒發泄到身邊的侍衛身上。
“皇兄!這女的來歷不明,誰知道是不是順元國或是天啟國派來的奸細!照我說,應該把她抓起來狠狠地鞭笞一頓!”
“妍妍……看來我是不是太寵你了,以至于連我的話都敢反駁?”
“皇、皇兄,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聽你的還不成么?”
“嗯!這才乖!”
“說完了么?”
濮陽懿和濮陽妍妍兄妹倆的對話,舞傾城毫無興許傾聽,輕描淡寫的一句問話,好似將他們當做路人甲,她可沒忘記自己是干什么來的。
打擊報復,發泄情緒!
“你這不知禮數的賤蹄子,我……”
“妍妍!”
“皇兄,她……”
“閉嘴!”
“……”濮陽妍妍忽然被兇,頓時委屈的撇了濮陽懿一眼,訕訕的沉默不語。
世界終于消停了,真好!
“這位姑娘,我是珈藍國的太子,濮陽懿!敢問姑娘芳名?”
“我憑什么告訴你?”
其實,濮陽懿比納蘭如墨虛長幾歲,模樣長得倒也清俊,只不過因為濮陽妍妍的關系,舞傾城對于這位珈藍國的太子殿下心生厭惡,偏偏怎么都看他不順眼,回答的話自然生硬且不滿。
若是以往濮陽懿見到這般無視他的話之人,早已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毒藥毒死,亦或是用來喂食最新培育出來的蠱蟲。
可自見到舞傾城的那一刻開始,濮陽懿的眼睛仿佛黏在她身上,怎么摳也摳不下來。故而,對她的傲慢無力,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反倒覺得那才是她的真性情。
“你……你這個賤蹄子,竟敢……”
項來被人恭維慣了的濮陽妍妍,豈能容忍旁人如此無理,蹭的一下跳起來,指著舞傾城的鼻子叫罵,卻被濮陽懿再次呵斥威脅。
“妍妍!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立馬讓人送你回珈藍?”
“皇兄……”
“嗯?”
都怪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房里的少女,害得她一而再的被呵斥,真是……
她是怎么跑進屋里的?
細思極恐!
“姑娘,你潛入我皇妹的房間所為何事,能否告知一二?”
“告訴你也無妨,我本就是為了她來的!”
舞傾城笑著說完,輕輕抬眸,看著一頭霧水的濮陽妍妍不由得加深了嘴角的深度。
“為我?我又不認識你這種賤民,說什么是為我來的,哼!說不定是想制造機會給你自己,借此機會博得皇兄的垂青吧!”
“既然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好事,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二!”舞傾城神情悠然的從袖中取出一個綴滿寶石的玉盒,隨意的將蓋子打開,輕斥一字:“去!”
一只小蟲子被一股力量包裹著朝濮陽妍妍飛去,待她看清舞傾城手中的玉盒是用來盛裝什么的時候,嚇得驚聲尖叫不住的閃躲起來。
濮陽懿對思卉自是極其熟悉,見雌蠱飛出玉盒正要往濮陽妍妍身上鉆,立刻行動起來擋在她的身前,想要運起內力將雌蠱推離。
可誰知那雌蠱好像瞧出了濮陽懿的意圖,竟然轉了個彎直直飛進濮陽妍妍的衣襟內,啃咬開她雪白的肌膚瞬間鉆了進去。
“啊……皇兄,救命!救命!它鉆進去了!雌蠱鉆進去了!皇兄救我!”
濮陽妍妍慌亂的連蹦帶跳,隔著衣袖的手臂胡亂揮舞著,卻還是阻攔不了雌蠱前進的步伐,一個不留神,它竟然鉆到她的體內開始橫沖直撞起來。
疼得她不顧眾人在場,躺在地上不住地就地打滾,朝著濮陽懿聲聲懇切的求助。
“妍妍,妍妍,你忍一忍,忍一忍,我給你看看!”
“疼!皇兄!疼死了,救我!救救我!雌蠱……啊……”
雌蠱不知是被什么刺激了,自入了濮陽妍妍的體內,便開始里頭一路啃食起來,僅僅片刻它的身形已然大了一倍,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舉動。
此種行徑令濮陽懿心驚的同時,大感束手無策,這與他所熟知的思卉截然不同。當他的視線落在一臉閑適尋了了椅子坐下來的舞傾城身上時,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姑娘,天啟國的瑾王你可認識?”
“他是我男人!”
光本被舞傾城勒令不許出來,但聽到濮陽懿提及納蘭如墨時,腳下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前邁,證明她的身份,誰知……
小王妃,你要不要如此威武霸氣的宣誓主權?
這波狗糧撒得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啊!
與光錯愕態度不同的,還有濮陽懿的震驚與憤怒,好不容易遇上個心儀想要真心呵護的女子,竟然是納蘭如墨的人,這種感覺當真令人不喜。
“皇兄!皇兄!妍妍疼!疼……”
濮陽懿的思緒被濮陽妍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打斷,思卉無解,唯有雄蠱……
瑾王納蘭如墨不是身中雄蠱,那豈不是……
一來可為妍妍解蠱,二來還能拆散他與她之間的姻緣,那么他豈不是還有機會?
“妍妍,你先別急,我這就帶你去找雄蠱,對!找瑾王,唯今只有你們結合才能解對方的毒,皇兄帶你去找他!”濮陽懿安慰完濮陽妍妍,轉身對舞傾城拱手施禮,道:“姑娘,且不論瑾王與你的關系是什么。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在天啟與珈藍交好的份上,你……將瑾王讓出來吧!”
“呵呵呵……”舞傾城忽然呵呵大笑起來,拍著手為濮陽懿說的這番話鼓掌,然后,收斂臉上的所有表情,雙眼似淬了毒的利劍直視他,道:“好一個珈藍國的太子殿下,連這種恬不知恥的話也敢輕易說出口。”
“姑娘,你放心!即便我皇妹與瑾王有了夫妻之實,那也可尊你為大,并不影響你與瑾王的關心,若你不喜,離開瑾王,相信會有更好的男子真心疼你的!你可以考慮看看!”
濮陽懿看似規勸,實則離間舞傾城與納蘭如墨的言行,令躲在暗處的光大為光火,若不是被勒令不準隨意出現,他真想沖出與珈藍太子大戰一場。
敢當著他的面,撬主子的墻角,非弄死他不可!
“怎么?你想毛遂自薦不成?”
舞傾城原本來此只想對付濮陽妍妍一人的,濮陽懿的一番話,令她瞬間改變了主意。
“姑娘,本太子自認不比瑾王差,你可以……”
“住嘴!你還有令妹都讓本姑娘惡心!”
兄妹倆一個德行,看著能不令人覺著惡心么?
自從舞傾城著手開始煉丹起,醫書藥理方方面面的書籍她研讀過不少,看一個人的面相多少能猜到這人身體有什么問題。而濮陽懿給她直觀的感覺,此人夜里操持太過,身體虧空得厲害,假以時日定會出現問題。
簡單的來說,他,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