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聲輕笑打破了兩艘船舫間的尷尬,也成功將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三哥,我今日終于發現你還有引以為傲的優點呢!”
從舞浩明的身后走出一名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絕美脫俗的少女,正眉眼彎彎的打趣舞浩清,令其急得口齒不清的急于解釋。
“……我這是,我這是……”
“嫩!確實挺嫩乎的!”
舞傾城墊起腳尖,伸出手指在舞浩清的臉上捏了又捏,暗道:手感不錯!
“城兒,好了!再捏下去,浩清可真生氣了!”
舞浩澤見舞傾城手指不停玩得肆意,不得不上前將她的手拿下,多少也得維護著點舞浩清的顏面。
“哦!”
“浩清,你這性子也只有城兒能夠治得了你!”舞浩明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二哥……”
“我又說得沒錯,不信你問問大哥和城兒!”
“……”舞浩清默。
問小丫頭?
二哥,你確定說的不是自投羅網?
“表、表哥……”穆邵俊一副被驚艷到的表情,雙眼瞪得圓圓的,嘴微張,呆呆的指著舞傾城道:“她、她、她……是不是月宮的仙娥!”
“邵俊,不得無禮,她可是相爺的掌上明珠!”陳瑤書眉間輕蹙呵斥道。
“舞傾城?天啟此屆才子佳人會唯一勝出者?”
“正是!”
不知為何穆邵俊從陳瑤書的兩個字中聽出了酸澀的意味,還未等他想明白是何緣由,又被另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給震了震。
“穆公子有所不知,這丞相府的千金不但是此屆盛會的魁首,她還是皇上指給瑾王的正妃人選呢!”
“瑾王?玉面閻羅?”
“可不是么,想當初在聚賢樓傾慕舞大小姐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何人不想將來娶她進門一生相伴,誰曾想一張圣旨斷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念想,真真是……”
“那日我回府便央著父母前去相府提親,結果皇上卻將人早早的給定下,而且對象是俊美絕倫的瑾王,你們說說誰還能生出與他爭奪之心?”
“那是!豈不是分分鐘被瑾王給滅了,死得透透的!”
站在穆邵俊身邊的幾名年輕男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向他道出各自知曉的訊息,一時間不禁令他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
“表弟莽撞無禮,還望浩澤,浩明,浩清及舞大小姐海涵!”
陳瑤書淡淡的看了一眼將穆邵俊圍在當中小聲交流的幾人,遂上前站在船沿拱手施禮,為表弟的言行道歉,可見其家教甚嚴。
“瑤書,無妨!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生分!”舞浩澤代表幾人回禮道。
“哎?表哥,今日終于聽你說話超過四個字了,著實不易啊!”
掐死他,娘會不會怪罪?
還是算了!
邵俊呱噪歸呱噪,起碼他能逗得娘笑逐顏開,單憑這個優點,忍!
“嗯?你家表兄說話很是簡略么?”
舞傾城的視線落在陳瑤書的身上,他明顯一僵,屏住呼吸,生怕她察覺出異狀。
“舞大小姐沒聽說過?家兄沒告訴過你?”
兄長們為什么要提及他,他很有名么?
“我表兄可是太傅之子,陳瑤書!性格孤傲得很,有名的悶葫蘆!你的三位兄長還與他做過同窗,他們竟然沒在你面前提起過?我告訴你……”穆邵俊一副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正準備侃侃而談之際,冷不丁腦袋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慘叫道:“哎呦!表哥,你干嘛打我?”
“手癢!”
兩個字立于船沿兩側的人,一時間神色各異,而始作俑者則云淡風輕的。
“……表哥,咱們這可是在外邊呢,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面子?”
“嗯!”
“不給!”
“操!”
陳瑤書的二字真言,氣得穆邵俊忍不住爆粗口。
“呵呵!”
空谷鶯啼般的笑聲化解了穆邵俊的窘迫,也令陳瑤書想起舞傾城近在咫尺,耳垂不由的有些微微發紅。
著實有趣!
悶葫蘆?
嗯……看著挺像!
“哇……表哥!表哥!舞大小姐笑了,美!真美!美極了!”
穆邵俊被舞傾城傾顏一笑迷了雙眼,愣愣的盯著她一個勁的瞧,嘴里不住的嘟囔著美、美、美之類的字眼,一時之間腹中的學問,全跑到哪個犄角旮旯里邊去,詞窮得很。
“邵俊,你再如此無理,信不信我將你掀入湖中?”
“表哥,冷靜!冷靜!我不說就是了,嘿嘿嘿……”
“邵俊,都說你懼怕瑤書,原本我還不信,如今……確實信了!”舞浩清見穆邵俊的慫樣,頓時樂了,忍不住再損他幾句。
“浩清!”
“嘿嘿!不說!不說了!”
舞浩澤頗為警告的瞟一眼沾沾自喜的舞浩清,與穆邵俊如出一轍的訕訕而笑,慫了!
“嘁!還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樣!”穆邵俊抓住機會懟了回去。
“邵俊!”
“表哥!我剛才說什么了嗎?沒!我什么也沒說!”
穆邵俊裝傻充愣的本事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當陳瑤書包含警告的話響起之時,他兩手一攤,狀似無辜委屈的表情一推四五六,熟知他秉性的人皆搖頭輕嘆,只有舞傾城及身邊的丫鬟席娟二人笑得開懷。
被穆邵俊這么一鬧,陳瑤書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便匆匆辭別舞浩澤一行人,命船家往湖中行去。
“表哥,我想與浩澤他們一起游湖!”
“臉面!”
“啊?臉面?什么意思?”
“丟的還不夠嗎?”
陳瑤書幽幽的一句話,堵得穆邵俊嘴角狂抽,眼神飄忽不敢與其對視。
回去跟姑姑告狀去!
九龍湖中最顯貴的船舫上,舞浩澤一行人目送陳瑤書的船漸行漸遠,幾人之間的談話才敞亮起來。
“大哥,陳公子是太傅之子?”舞傾城歪著頭疑惑道。
“嗯!確實!”
“你、二哥、三哥,一起曾與他同窗數年?”
“沒錯!”
回想起與陳瑤書一起同窗的數年,那時候他的性子不似如今這般沉悶,若是真要論起來與太傅甚嚴的家教脫不開關系,即便現在想做更改,怕是難了!
“他悶葫蘆的綽號,是哪位高人起的?”
舞傾城并沒有問及舞浩澤他們與陳瑤書同窗的細節,反倒是對“悶葫蘆”這個綽號是誰取的,極為感興趣。
“城兒!城兒!我!是你三哥我!”
舞浩清擠進舞傾城身邊,手指指著自己,用一種“那塊夸夸我吧”的眼神看著她。
“你?”
“嘿嘿嘿……”舞浩清神秘兮兮的湊近,道:“城兒,你覺得悶葫蘆起得恰當吧!”
“貼切!”
可不就是極為貼切,與陳瑤書的性子看著極為相似啊!
“浩清,背后道人是非不好!”舞浩澤眉宇輕蹙道。
“不好?有什么不好的?當著瑤書的面我也曾這么說過,大哥,他又沒有反駁,你說是不是?”
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多說無益!
“浩清,你確定瑤書是不反駁?”舞浩明好笑的插了一句,又道:“人家那是根本懶得理你而已,只有你自己看不透!”
“……”舞浩清怨念橫生的看著舞浩明不說話,默。
想撓花二哥打趣的臉,行不行?
嗯……
危險系數大,還是算了!
“城兒,九龍湖的景致不錯吧?你看看遠處群山疊翠,九條水系繞山而盈,正是平紙潑墨入畫的好景致,你說是不是?”舞浩澤站在舞傾城的身側,指著船頭前方的景色,如是般說道。
“嗯!”
“城兒,要不你在此處作畫一副可好?”
“二哥,讓城兒在船頭作畫?”
“有何不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筆墨紙硯你讓城兒如何作畫?”
“這有何難?”
舞浩明自信一笑,喚來貼身小廝阿超,耳語了幾句,便見小廝匆匆離去,再回來時,手中拿的不正是筆墨紙硯么?
“二哥,看來你早有準備啊!”
“好說!好說!二哥見過你給大哥作的畫,若是你的功底不足,豈能那般肆意修改,城兒,你說二哥說的可對!”
“如今,我終于知道二哥的生意為什么做得那么大了,觀之入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觀之入微,尋常人見到或是想到過的事物,能敏銳的察覺道它們的潛在商機,搶先一步將其納入商業版圖,這便是舞浩明的過人之處。
“知我者,唯城兒也!”
如此被舞傾城一語道破,令舞浩明眼眸微閃,點著頭,一臉贊許的看著她。
舞傾城但笑不語,命席娟取來宣紙平鋪在桌子上,添水,研磨,執筆,沾墨,落畫……
徐徐勾勒眼前的景致,意、境、型、神……一應入畫。
兩刻鐘之后,眼前的景致盡收畫簾,繪制得如同真的一般。
“好!”
“城兒,厲害!”
“畫得真的很傳神!城兒,此畫贈與二哥可好!”
“二哥喜歡就拿去!”
“那我可得找個厲害的裝裱師傅將此畫裝裱起來!”
“哎!哎!哎!二哥,你這可不對!憑什么城兒的畫得先給你?”
舞浩清見舞浩明作勢要將畫收起來,立馬跳出來持反對意見,將他阻攔下來。
“浩清!”
“怎么?二哥可是要辯解什么?”
“你會游泳?”
舞浩明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眼神平靜的看著舞浩清,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不會啊!”
二哥這是怎么了?會不會游泳他不是知道么?
“你想下水?”
“不想!”舞浩清腦袋搖搖頭否認道。
旱鴨子下水,又不是想找死!
“浩清,你若再攔著信不信我讓你跟著船游回去?”
“……信!”
跟船游、游回去?
二哥,你真狠!兇殘起來不是人!
“還不讓開?”
“哦!”
舞浩清訕訕的推開,生怕慢了一秒舞浩明真的將他丟到湖里,讓他跟著船游回去。
最最嚴重的問題的,他……不會水!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