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位小姐剛才是在與我說話嗎?”
舞傾城像是如夢初醒般的,詫異的睜著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身前的女子,疑惑的反問。
眾人不由臉上一囧,神色各異的看著舞傾城,暗道:舞大小姐是故意的,絕對的故意的!
這么大的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居然看不見?說出去誰信?
舞傾城掃了一眼人們臉上的神色,輕扯唇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們。
怎樣?
她就是故意的,你們又能如何?偏生要氣死著這女的,不行啊?
要你們管!
“是!”
女子臉色瞬間黑沉一片,胸口劇烈起伏著,咬牙切齒的回著話!
“哦!然后呢?你有事嗎?”
然后呢?
納蘭俊賢一聽到這三個字,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舞傾城,嘴角抽抽,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看來然后呢果然是他的心里陰影,還不是被某人給氣的!
“……”女子默。
這話舞大小姐都聽到哪兒去了?隨風飄遠了么?
她說得清楚,等了這么許久,難道說的都是屁話嗎?竟然還一臉無辜的問她有事么?
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居然還好意思問?
請教!請教!
她說得分明,要向她請教!
“咦?沒有嗎?難道我聽錯了?”舞傾城輕咦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
哇哈哈哈……
怎樣?怎樣?
偏生要氣死你丫丫的,活該!
納蘭俊賢看著表情極為無辜的舞傾城,說出來的話的確能將旁人給氣得吐血,他不禁要懷疑自個兒是怎么從她手底下逃出生天的?
再看看自家皇兄不但不阻止,反而放縱又寵溺的眼神看著她,難道……
會是她么?
此話一出,女子瞬間有種想要吐血的沖動!
舞傾城一定是故意的,她明明都聽到了還問?
在場和這名女子有著同樣想法的人,場內還有許多。
大家無不覺得,舞傾城簡直就是惡魔,披著天使的外衣,將人折騰的夠嗆,偏偏還就讓你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可見她明明在耍著大家伙玩的不亦樂乎!
事實也的確如此!
女子拼命告訴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為了達到那遙不可及的目的,即便是有再大的委屈她也一定要忍住。
她不禁幻想等入了瑾王殿下的眼,得了他的青睞,在不久之后的將來,她定能風風光光的嫁入瑾王府,到那時候憑著王妃的身份,再來好好收拾這丫頭!
現在,她在沒有顯赫的身份和權利之前,還是必須要隱忍!
女子緩了緩臉色,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說:“舞大小姐,剛才多有冒犯,正是在下想要向你請教一二!”
舞傾城看著面前的女子,目光不由的閃了閃,暗哼:好你個白蓮花!居然這么沉得住氣?好!很好!那我就看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你是誰?”
“我……”
女子剛想要回話,忽然被身后的年輕男子呵斥聲而打斷。
“柔兒,不得無禮!”
舞傾城內心輕哼一聲,并不言語,只是不削的看著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現在舍得出來了?早干嘛去了?
看看你們倆到底是何目的!
“大哥!”
女子意見是自己的哥哥,跺著腳生氣的輕喚著他。
大哥,這是怎么了?
此刻都要向王爺介紹自己了,他出來干什么?這會打亂她的計劃的!
男子悄悄地給這名喚柔兒的女子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對著納蘭如墨施了一禮,道:“瑾王殿下,在下秦志成,這位是舍妹,叫秦芷柔,剛才舍妹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海涵!”
“嗤!”
舞傾城看著身前相互拉扯的兄妹,聽著秦志成說的話,見秦芷柔一雙似水柔情的眼睛,正含情脈脈的快要黏在納蘭如墨身上似的,恥笑一聲。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居然當著她的面,挖墻角來著?
她的前世夫君,今生的墨哥哥,豈是旁人能夠肖想得的?
好!好!好!
好得很!
“你們這話該向舞丞相家的小姐說,而不該對著本王講,可懂?”
納蘭如墨淡淡的掃了一眼秦志成和秦芷柔,隨即,他將視線落在一言不發的舞傾城身上,眉宇間輕皺,周身氣溫瞬間冷凝了不少。
秦志成和秦芷柔相視一眼,不由的臉上微窘,側身雙雙望著舞傾城,齊聲說道:“舞大小姐,剛才多有得罪,敬請諒解!”
你們兄妹二人自說自話的好一會兒,如今說諒解就諒解,哪有那么好的事?
舞傾城沒有說諒解還是不諒解,只是歪著頭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的看著他們,那小模樣讓不認識她的人覺得分外可愛。
而舞浩澤、舞浩明、舞浩清三兄弟見此,不禁渾身一哆嗦,他們心里明白,這是舞傾城慣用想要整人的征兆。
他們看著一無所知的秦志成和秦芷柔,眼神由厭惡快速的轉化為幸災樂禍。
舞家兄弟三人的轉變,并沒有逃出納蘭如墨銳利的眼睛,他心中納悶猜測,浩澤他們的表現,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要不舞浩澤兄弟三人的轉變不會這么快,雖說只是轉瞬即逝,但是依然沒有逃脫他的雙眼。嗯……還是先看看再說,興許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不明真相的人也同樣立刻掉進舞傾城的圈套,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秦芷柔。
秦芷柔,年芳十六,自從一次跟著她大哥秦志成一同出行,參加上一屆的才子佳人大會之后,她便時常有些魂不守舍,常常目無焦距望著某處發呆許久,問她卻總是不說,臉上無端端的還泛著可疑的紅暈。
后來,在秦夫人的旁敲側擊下才知道,秦芷柔會如此只是因為一人,那便是瑾王殿下——納蘭如墨!
那次秦芷柔偶然遠遠的見到匆匆而過的納蘭如墨,一襲白衣翩翩謫仙身姿便撞入她的眼,她的心。芳心暗許,一心只為牽掛著他,其他男子卻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此后很長的一端時間里,秦芷柔常常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個人迅速消瘦了一大圈。
父母兄長心疼她,讓她重新振作起來,說將會想盡辦法為她和瑾王撮合撮合,她才又重拾信心,展露笑顏!
如今,整整等三年,秦芷柔再一次見到納蘭如墨,那顆呼之欲出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叫器著想要親近他!靠近他!得到他!
誰曾想,向來不拘言笑對誰都冷淡淡的納蘭如墨,再見面之時身邊卻多了位粉雕玉琢小女孩,看他對女孩的態度甚為體貼溫柔,這讓她如何不急?如何不怒?
更甚者,自打從大會開始至今,瑾王殿下的眼睛何時離開過這女孩的身上?
沒有!沒有!
他眼里只容得下她,不曾看過旁的女子分毫!
這也讓她警鈴大作,心慌不已!
這女孩到底有什么好?讓瑾王殿下偏偏要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展露笑顏?
最可恨的是,殿下還親自喂她吃東西,親手泡制香茗給她喝!而那女孩居然吃得挺歡,心安理得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恨得牙癢癢!
不行!不行!
一定不能讓舞傾城獲得才女稱號,如若那樣她將會離瑾王殿下越來越遠!
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舞傾城,相信憑著她的才情,一定可以順利獲得殿下的青睞!
“舞大小姐,我想跟你比試比試!”
秦芷柔咬咬牙,強行忍住內心憤怒的情緒,揚起一抹自認為美麗的笑容,款款向納蘭如墨走來,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嘴里的話卻毫不客氣的對著舞傾城說。
“嗯?比試?”
“正是!”
“比試什么?”
秦芷柔想了想看見一旁不遠處桌上有一壺酒,靈機一動便說:“我們以酒為題作詩一首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得紛紛哄笑。
“著秦家的女兒是不是腦子燒壞啦?居然敢跟舞丞相的女兒比試作詩?”
“誰說不是呢!傻不溜丟的!”
“就是!丟人現眼!”
“哼!連朝中馮大人都贊賞有加的人,此女會差嗎?”
“我看這秦芷柔太有心機了,簡直就是來搗亂的!早不來晚不出來,偏偏這時候出來,八成是為了引起瑾王殿下的注意!”
“嗯!對!對!對!你們沒瞧見嗎?看!她的眼睛都快長在殿下身上!”
“對哦!你不說,我都還沒發現,的確如你所言!”
“難怪!難怪!這秦小姐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這目的太明顯啦!連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只可惜,人家瑾王殿下并不曾多看她一眼!”
“對!恬不知恥!”
“就是!就是!恬不知恥!”
舞傾城嘴角狂抽,無語的看著這些人,雖說他們也說中了某些事實,但是再這樣羞辱秦芷柔下去,她還是挺擔心那女子會掩面跑走,那多不好啊!
人跑走了,讓她玩誰去?
秦志成聽著眾人的話氣得滿臉羞紅,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的秦芷柔,好似在說:你看看看你做什么自作主張?想出這樣什么鬼主意?這下好了吧!害我和你一起丟臉!
要不是他這個妹妹長得還頗有姿色,有些才能技藝,興許將來還能攀上一門好親事,他才不陪著她站在這里任別人羞辱。
秦志成不由的看了看納蘭如墨,這瑾王果然是人中龍鳳,地位顯赫。若是他妹妹真的能夠如愿嫁給他,將來便會錦衣玉食,有想不盡的榮華富貴。
到那時,豈不是他們一家人也成了皇親國戚,家族也能跟著沾上不少光?
若能那樣最好不過,這就是他適才不出來制止妹妹挑釁舞傾城的原因。
他怕她那被迷暈了的傻妹妹,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自己的路封死。至少,以他局外人的角度來看事情,多了一絲了然。
納蘭如墨待舞傾城的態度,絕非僅僅只是感興趣那么簡單,更多了些什么,現在一時半會他也說不上來,還是小心為上!
秦芷柔聽著人們刺耳調笑,鼻子泛酸,眼圈微紅,但是她還是強忍住淚水,不讓它們奪眶而去,渾身緊繃繃的等著舞傾城的回復。
“好!我答應!可是有什么規則不?比方說規定什么的?”
舞傾城見秦芷柔搖搖欲墜的身體,擔心下一刻她會栽倒在地上,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同時,舞傾城也將比試的潛在問題問出口。
“呃!這個……”
很顯然秦芷柔這個想法是臨時起意,她還未來得及決定好便脫口而出。如今,被舞傾城這么一問,頓時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注意,呆呆的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豬頭!蠢貨!
舞傾城嘴角噙著笑,眼神閃爍不定的望著她,絲毫沒有想要為她解圍的打算。
竟敢肖想她的墨哥哥?
不折騰死你丫丫的!
秦志成見秦芷柔被問得說不出話,心里著急得不行,他環顧一周,四周根本沒有人愿意出來為她解圍。心里暗恨,妹妹這回臉可丟大了,害得他也不知所措,真真是不該帶她來此啊!
可現在情勢所迫,再不想出辦法來,不但她的希望落空,整個家族也得為她的魯莽買單。
想想辦法!
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突然,他靈機一動,將希望寄托在納蘭如墨身上,可人家根本連個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給他,只顧著低頭和舞傾城小聲的交談著。
作為此屆盛會的舉辦者,納蘭如墨連看都不削看秦芷柔,作為大哥的秦志成只好將希望寄托在馮學良身上,只因他是現在目前除瑾王與賢王之外最大的官。
萬般無奈之下,秦志成只能求助于他!
“馮大人,你看這……”
馮學良翻翻白眼,心想:這兩兄妹真是奇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說得好好的便將話題扯到他身上?
這秦志成開罪不起瑾王殿下和舞丞相,難道他就得罪得起?
笑話!
瑾王的秉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惹上他,那可是要將頭別在褲腰帶上的,他怕死,難道小老兒他就不怕?
哼哼!
他還沒活夠呢!
再者,舞耀宗那廝可是個護犢子的主,但凡招惹過他的人,通常是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被整得慘兮兮的。
若是,他的掌上明珠在此受了委屈,只消舞傾城回去一說,相信以舞耀宗的性格,肯定怒氣沖沖殺到他家里去找他算賬。
這兩人哪一個他都開罪不起,惹不起啊!
怎么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