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舞浩澤兄弟三人的怨念過深,納蘭如墨似有所覺,手上的動作一頓,扭頭轉向他們這邊,看著他們神色各異的表情,瞬間明白三人心中所擔心之事。
于是,他趁舞傾城不注意的時候,沖著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對三人說著什么,只是沒有聲音,旁人不得而知。
舞浩清平日里只要在京都里,與納蘭如墨相處頗多也最為了解,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型,為身邊的兩位哥哥翻譯道:“我對城兒是真心實意的!絕無半分虛假!”
“大哥,這話你信嗎?”舞浩明聽完后,對舞浩澤問道。
舞浩澤略作沉思了一會,抬起頭說:“納蘭如墨的為人,我們還是較為了解的,為人正直,向來說一不二,所以他說的話我還是相信他的!”
“就是!如墨,不是那種喜歡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未娶至今!他的為人我絕對信得過!”舞浩清站出來為納蘭如墨說好話。
“呦!現在又相信人家啦?”舞浩澤打趣道。
“就是!也不知是誰,剛剛知道有人要和你搶城兒的時候,立馬氣得臉紅脖子粗,表態不許!這人是誰啊?浩清,你知道嗎?”
看熱鬧的不怕事多,舞浩明也橫插一腳,調侃道。
“我、我、我那是舍不得城兒!”
“這回又舍得了?”
“那什么……”
舞浩清在舞浩澤的追問下,急得滿頭大汗,哎呀!大哥!你記得那么清楚干什么?真是的!問得人家都不知該說出什么樣的理由來才好!
“你到是說啊!”舞浩明催促道。
“我……”
說、說什么?
咄咄逼人讓他怎么說得下去?
“說不下去了吧!”
“圓不了話了吧?你倒是說啊?”
嗚嗚嗚 大哥和二哥都是壞蛋,盡知道欺負他,有本事去欺負欺負城兒去啊!
哼哼!
到時候都不知是誰被誰欺負!
城兒整人的能力,他可是深有體會,每一會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渾身哆嗦!
納蘭如墨見舞傾城雖然未與他說話,但是他喂給她的葡萄卻一顆不落吞進肚子,發現她似乎還蠻喜歡吃葡萄。于是,他一顆接一顆細心的為她剝皮去籽,將果肉一個個親自喂到她的嘴邊。
葡萄的汁水順著納蘭如墨的手指滑落,透過指縫滲透至手背,一滴接著一滴的滴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甚至,還因為他喂食的動作,幾滴葡萄汁偷偷的濺落在他的衣服之上。
今天,納蘭如墨穿一件雪白的錦服,那幾滴葡萄汁落到他的衣衫上,就像綻開了朵朵紫色的梅花。可他就像沒看見一般,依舊耐著性子為她剝著葡萄皮。
舞傾城嘴里嚼著甜軟的葡萄果肉,仍然不發一言,但是她臉上的神色明顯好轉了許多。
人心都是肉長的!
即便她有再多的怨氣,此時也差不多煙消云散!
人家堂堂尊貴的皇子,能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屈尊降貴的為她剝葡萄皮,這本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寵。
更何況,人們眼中尊貴的皇子,甚至還親自將果肉喂到她的嘴邊!
納蘭如墨為她做到如此,說不感動,自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其他的女子傾慕他,想要嫁給他,這事本就與他無關。她又何苦為了旁人的言行舉止,將錯怪道他的身上?
若是真論起來,她的忽如其來的小脾氣,真真是太沒有道理了,也許是因為太在乎他了!
難道她吃醋了?
呃……
好像的確有那么一丟丟!
比一丟丟再多上那么一點點!
阿福和阿祿兩人瞠目結舌的看著納蘭如墨,殿下今天是怎么了?
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驚人之舉,難道是因為身邊的女孩嗎?
這女孩是誰?
竟然能讓他們的王爺為她做到這般?
難道……王爺喜歡她?
“阿福,阿福,你看王爺他、他、他……”
阿祿一把拽過阿福的腰帶,嘴里口齒不清的叫喚,眼睛卻緊緊粘著納蘭如墨,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這人不會是假冒的吧?
王爺何曾如此仔細的照顧過誰?
他在王府里呆了這么多年,還從未曾見過!
那不斷獻殷勤的人,不會是帶著人皮面具假冒的吧?
可是……不對呀!
要是此人是假冒的話,暗、影、流、光,焉能發現不了?
他們都是王爺的近身暗衛,常年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且各個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如果有人想要冒充王爺,他們豈能如此淡定的隱在他身后?
難道他們都被那人的表象所蒙蔽?
“哎呀!阿祿,你先放手!別拽人家褲腰帶,萬一褲頭松了褲子掉下來出了丑,我一定把你拔得精光丟大街上去示眾!”
阿福雙手拼命護住腰帶,他已經明顯感覺腰帶被阿祿拽得松松垮垮即將要掉下來。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丟臉,可怎么回去面對父母姐妹族中親友?
可是,阿祿拽得太緊了,他根本掰不開阿福的手,無奈之下只好放狠話。
結果,此話一出,阿祿明顯愣了一下,低頭看著他的手中的腰帶,訕訕的放了開來。
“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嘿嘿!太過激動一時不查,阿福你可得多包涵!多包涵!”
“哼!懶得和你一般見識!”
阿福扯回褲腰帶,躲在一個較為不起眼的角落,將腰帶重新綁結實。
“哥們,多謝你的寬宏大量!”
阿祿跟在阿福的后頭,一邊用身子為其遮掩著,一邊陪著笑臉不住的道歉。
這真不能怪他,正是因為他太激動,才會做出此舉!
阿福綁好腰帶后,轉過身臉色不善的問:“你剛剛是怎么回事?”
被阿福一提起,阿祿才想起適才想要說的話,于是,他說:“阿福,你覺得坐在上面的人,真的是我們王爺嗎?”
“是啊!不是王爺還能是誰?”
“可你不覺得那人除了臉和身形像了王爺之外,一言一行可是有著天壤之別啊!”阿祿見阿福點點頭肯定那人,只好點醒阿福那人和自家王爺的區別。
“你說的倒也對!確實和咱們平日里看到的王爺不同!”
“所以,我猜上面那個人,可能是假冒的!”阿祿大膽說出自己的懷疑。
“啊?”阿福驚叫出聲,引得附近之人頻頻側目。他只好壓低了聲音對阿祿說:“你、你、你,再說一遍!”
阿祿臉一黑,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生還要他再說一遍?于是,只好耐著性子道:“我說,上面的人極有可能是假冒的!”
“你確定?我看是王爺沒錯啊!”
阿福聽阿祿這么一說,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納蘭如墨,并未瞧出不同尋常的地方。
坐在主位上的人分明就是納蘭如墨,瑾王殿下,沒錯啊!
“你懂什么?那人一定是帶了人皮面具,他在假扮王爺!雖然他扮得確實很像,言談舉止也做得很到位,可是,他漏了一點,王爺是不會對旁人這么溫柔的,甚至連皇上和皇后也都不曾。所以,我才敢斷定他是假冒的!”
阿祿極為不雅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道:阿福是豬腦子嗎?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既然你認為他是人假扮的,那你怎么不出去告訴大家伙?”一道突兀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阿祿撇撇嘴,握緊拳頭下定決心道:“哼!敢假扮王爺,等會我一定要揭發他!”
“阿祿,你會不會弄錯了,我看那人分明就是王爺,你可不要胡來!”阿福從旁勸說道。
“我胡來?我才沒有呢!坐在主位上那女孩旁邊的人胡來好不好!居然敢假冒我們王爺,簡直找死!哼哼!屆時一拆穿他后,讓暗、影、流、光,好好教訓教訓他,看旁人以后還敢不敢再假冒咱們王爺!”
隱藏在暗處的暗、影、流、光,渾身汗滴滴!
他們真的很好奇,阿祿是怎么在王府里頭活到今日的?主子都站在他身邊有好一會兒了,居然還沒有發現?
還在那兒侃侃而談該如何揭發主子的假面具?
哈哈哈……
笑死人了!
他竟然還說主子是帶著假面具冒充的,甚至還想拆穿之后,要他們四人教訓教訓主子?
嗨……
此人的腦回路果然清奇,到底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呢?
讓他們哥幾個教訓主子?
他們也想呀!
可是,他們四人聯手也未必打得過主子,只有被殘虐修理的份!
誰讓主子學武功那么變態,他們學過的,主子全都練過,并且領悟得比他們精湛許多。他們沒學過的,主子也都融會貫通,變換出不同的招式。
嗚嗚嗚 他們是真心打不過主子啊!
阿祿是在嫌自個兒的命太長了嗎?
“阿祿,你想喚暗、影、流、光,教訓教訓本王?”一道聲音自阿祿的身后響起。
納蘭如墨真心覺得很無奈,他府上怎么會有這么傻乎乎的人存在?人都已經站在他身后這么久了,這個笨蛋居然還沒有發現?
竟然還跟身邊的小廝分析得頭頭是道,口口聲聲說他是假冒的?
這個小廝的智商著實令人捉急!
“是啊!他們可厲害了!”
“哦?那請問讓他們怎么個教訓法?”
阿福聽到這就已經察覺出不對勁,隨即回身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整個人便呆住了。
王、王、王、王爺,什么時候跑到他們身后去的?
最關鍵的是:阿祿好像還不知情,一個勁的說王爺是假冒的!
看現在王爺臉上神秘莫測的神色,阿福敢斷定此人一定是他們王爺,絕無虛假!
還有誰,能將兩種極端的神情一同展現在臉上!
阿祿乍一聽見有人附和他的話,開心的繼續講道:“哼哼!我準備請暗先將那人控制住,把他關到地牢里,由影負責審問,流負責鞭打他,看他招是不招!再不招就請光出馬,讓他嘗嘗銀針鎖穴的滋味!”
“銀針鎖穴?”
很好!
連他身邊四大近身暗衛的本事都了解得如此透徹,真是小瞧他了!
“是啊!光的銀針鎖穴最是厲害了!保準他熬不了多久就會招認,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你說……你、你、你、王爺?”
許是找到同盟的感覺,阿祿滔滔不絕的說完之后,回過身想跟來人交流交流心得。結果一回頭,卻瞧見納蘭如墨站在他的身后,講起話也就變得結結巴巴的。
嗚嗚嗚 王爺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了啊?
怎么主位那小女孩身邊假冒的人不見了?
難道他一直認為是假冒的人,千真萬確是……王爺?
娘咧!救命!
老天爺!
來道雷劈了他算了!
轟隆隆!
平地一聲雷響起,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阿祿脖子一縮,滿臉愁大苦深的樣子,抬頭望了望天空,心道:老天爺!你還來真的啊!剛才只是說說而已,千萬不要當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