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樓賓客云集,因此地依山傍水景色極佳,常常有些年輕公子小姐來此處相攜踏青,但有一點所有人都必須遵循,不得靠近瑾王別院一里之內,否則輕則責罵幾句,重則棍棒伺候,打個半死不活的再丟的遠遠的。
京郊瑾王別院范圍之內,四個方位皆豎立著一塊醒目的匾額,“瑾王封地不得擅入,違者后果自負!”
即便如此想要攀附權貴之人豈會少得了?
故而,別院四周的護衛,隔三差五的便要驅趕一次,若是碰上一兩個硬茬子,護衛連消帶打根本就不會跟他們客氣。
相比之下,被驅逐的女子居多了些!
誰讓納蘭如墨的身份那么尊貴,長相極其俊美,又一副謫仙之姿,豈能不令女子心動異常,挖空心思想要接近他,來個不期而遇的邂逅。
可是,納蘭如墨生性淡漠,對異性帶著天生的排斥感,除了他的母后,旁的女子他都懶得搭理,哪怕是同父異母的皇姐皇妹,依舊不削與她們過多接觸。
此事也是帝后心里的一根刺,生怕嫡子患有龍陽之好,連勸帶威脅什么法子都使盡了,他依然故我該如何便如何生活。
為此他的兩位皇兄就顯得頗有女人緣,常常來者不拒,府里頭光姬妾就養了幾十人,整日里吵吵嚷嚷滿腹陰狠毒辣的計謀,爭風吃醋熱鬧非常。
而現在納蘭如墨因舞傾城的一句話,嘴角微微勾起的笑,似一朵綻開的雪蓮,絕世而獨立,盛世華美艷麗異常。
身前臉龐略顯稚嫩的女孩,個子不過只到他的胸口,一襲鵝黃色的輕紗曼妙,步履輕搖間周身好似圍著一層薄霧,宛若一個調皮的九天仙女逐云弄月。
粉雕玉琢的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纖長而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顯得靈動可愛,一副楚楚可人的小模樣,令周圍的年輕男子瞧得眼睛都直了。
彎彎的柳葉眉,小巧又挺立的鼻梁,殷桃般的小嘴,此刻正氣鼓鼓的嘟著,似乎有種想要一親芳澤引人犯罪的魔力。
頭上梳著繁復的雙髻,金色蝴蝶別在發髻里,下面墜著幾串細小的流蘇,每一次她的腦袋輕輕搖動,便會發出清脆的玉石撞擊的聲響煞是好聽。
額間一枚泣血似蕊的額印,為欺霜賽雪凝脂般的小臉,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單憑她如今的眉眼,再過上幾年,此女長大些之后,必將傾國傾城,美艷無雙。
當納蘭如墨初見舞傾城之時,他不但沒有半點排斥的感覺,反而心底有個聲音反復告訴他:靠近她,珍惜她,此生千萬不要錯過!
因此,舞傾城開口指著他腰間的玉佩說喜歡之時,他甚至沒有任何不悅的心緒,倒是一反常態心里竟然還有一絲絲竊喜。
這樣的感覺自他記事以來,當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遭。
納蘭如墨無法再恢復往日里嚴肅平淡的模樣,整顆心因與舞傾城命中注定似的相遇,而忽然變得炙熱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此時他的心里不禁感激起納蘭睿志,若不是父皇擅自做主將才子佳人會地點定在聚賢樓,興許他與她極有可能錯過。
多年之后納蘭如墨回憶起那一日的種種,心中不禁感慨萬分,真真是此乃上天的安排。
納蘭如墨與舞家兄弟三人交好,也常常聽他們提及舞傾城,卻因小丫頭喜靜,因此他都從來不曾見過她。
最近每每一提到她時,舞浩澤三人臉上總是會露出一副又愛又恨且無力挫敗的樣子,令他對舞耀宗的幺女越加好奇。
前幾日,近侍回來回稟說,相府公子小姐會前來參加此屆盛會,一直以來此類請帖都會依吩咐送到相府,可是他們一項不曾前來赴會,此次會來參加著實令納蘭如墨不明其意。
因此,他好奇之余命人在聚賢樓外守候,等相府的馬車一到,立刻前來回稟。
當納蘭如墨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恰巧見到一抹從相府馬車上躥下來鵝黃色的身影,微微錯愣之后,便瞧見舞傾城旁若無人毫不矯揉造作的揉起屁股,看得他那常年沒什么變化的臉,漸漸柔和了起來,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嘴角彎起的幅度。
看著舞傾城對著舞浩澤兄弟三人撒嬌賣乖,繼續手上毫無章法的揉捏,故作深沉的眼里,蘊含著狡黠的意味捉弄著舞浩清,忍笑不禁出聲之際,她初見納蘭如墨的驚艷與愣神,無一不在撩撥著他的似枯井般的心。
納蘭如墨一直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一見傾心什么的鬼話,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真摯的情感,是必須日積月累的,譬如他們父皇與母后。
誰曾想初見她時,胸膛之內跳動的心,會瞬間失去往日的節奏,萌生想要不斷靠近她,呵護她,保護她,寵愛她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怦然心動!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
納蘭如墨伸手解下腰間的玉佩,輕輕地拉過舞傾城的手,將祥云盤龍云佩鄭重放在她的手上,道:“你若喜歡,那我便將它送與你,可好?”
殊不知他的此舉,令深知玉佩含義的舞浩澤兄弟三人差點驚掉下巴,隱在暗處的四名暗衛遠遠瞧得雙眼發亮。
“真的?”
“嗯!”
“嘻嘻!謝謝!”
舞傾城愛不釋手的翻看著手中的玉佩,笑得像極了一只偷腥的貓,眉眼笑得彎彎的,令身前的納蘭如墨眼中溢滿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