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馬房內,傲雪興奮得噠噠噠的踩著步子,時不時晃動著腦袋,嘴里偶爾發出幾句高亢的嘶鳴,長長飄逸的馬尾胡亂的搖擺,無一不顯示它現在的心情極好。
鋪著厚厚一層干草的草垛上,雪柔正側臥在上面,不時回身舔著什么,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匹渾身濕漉漉的白色小馬駒。
當舞傾城進入馬房看到的便是這一副溫馨的場景,笑著打趣明顯興奮過度的傲雪,道:“喲!傲雪,升級當爹了,開心不?”
傲雪豎起的兩只耳朵一轉,動了動,調轉馬頭對著舞傾城傲嬌又自豪,極為人性化的對她眨眨眼,說:“嘿嘿!那是自然!我是爹爹,我自豪!”
“……”
喜當爹,有這么值得驕傲么?
“城兒,你來啦!快來看看我和傲雪的小寶貝!”
雪柔見舞傾城被傲雪噎得滿頭黑線,無語凝噎的模樣,無奈的橫了一眼傲雪,后者弱弱的低下頭,一副媳婦兒我知道錯了的神情。
“好!”
草垛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它身上的毛還未完全干透,些許濕濕嗒嗒的粘附在一起,肚子下隱隱看見連著一條臍帶,一端稍稍半干,略帶著一絲絲血跡,空氣里迷茫著濃烈的血腥味,若是在野外新生的小馬駒,既脆弱又危險,稍有不慎便被食肉動物殘殺殆盡。
小馬駒對外界的一切,似乎有著本能的畏懼,不斷的往雪柔身邊縮了縮,像是在尋求庇護。小小豎立的耳朵,機警的來回扭動著,透露著它對外面世界的好奇。
見此舞傾城的心,不由的一柔,暗道:好個逗趣的小東西!
舞傾城上前兩步蹲在雪柔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小馬駒的腦袋,誰知卻將它嚇了一跳,一個勁的往雪柔的肚子下鉆,似乎只有這般才能令它將心中的恐懼壓下去。
“……”
她……很可怕么?
小家伙連摸都不讓摸一下,內心被傷得透透的。
若是傲雪知道舞傾城的心中所想,一定會大呼:你丫的比魔鬼還可怕!
“小家伙,小家伙,來!來!來!咱們聊聊唄!”
舞傾城撥弄著小馬駒的一只耳朵,側著身子探了探,見它緊緊地閉著眼,再次挨著雪柔縮縮脖頸,身子隱隱的輕顫起來。
不理她?
再接再厲,繼續騷擾!
逗弄了一會兒,舞傾城見小馬駒不理睬她,小嘴一癟,眼神一轉,扭過頭,眼淚汪汪的對雪柔告狀,道:“雪柔,你看它,小寶寶不理我怎么辦?”
“……”
傲雪一愣,側過頭看了一眼雪柔,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在傳達:城兒,這又是怎么了?剛才不都是好好的?這……唱的又是哪一出戲?
雪柔看著似乎因為害怕一個勁往它懷里鉆的孩子,眼神不由一柔,又抬起頭看了看蹲在一旁神情極為無奈且委屈的舞傾城,視線一轉定格在傲雪身上,眼中透露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看看這孩子怎么那么像你忒不懂事,主人來了竟然這副膽小驚懼的模樣,它的命還是主人救的,不知感恩小心抽它!
傲雪心里哇涼哇涼的,雪柔竟然認為它不懂事?它哪里不懂事了?
孩子像它有什么不好?
自從認識舞傾城之后,它在雪柔的心目中不再占據第一的位置,如今孩子一出生,傲雪越發覺得自個兒沒有地位了!
這日子過得……心酸冷暖自知!
有些話傲雪只能心里想想而已,它斷斷不敢在雪柔面前袒露分毫,若是媳婦兒一個不高興斷送了往后的幸福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無辜躺槍,難道不是說它么?
舞傾城的心思誰猜得透,此事與它沒有本分干系,是孩子不理她,有本事訓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