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夫?!
柳邧這稱呼出,喊的周靖忠都直愣神,侯爺變妹夫?!這一下子感覺柳母打他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了。
因為按這么算的話,侯爺不是還應該喚柳母一聲伯母嗎?
長輩收拾晚輩,很正常,很正常。
莫塵:……
侯爺本意只是想把蘇小姐送到柳家,好好學學以夫為天而已。結果,蘇小姐什么都沒學會,但卻把侯爺變成了妹夫。
所以,侯爺一番盤算,最后只落得自己多了個姐夫,還有會扯著他頭發打的柳母嗎?
莫塵無語望天。
“妹夫?!”寧侯被喊的愣了一下,呢喃一聲,隨著抬手,“你罵誰……”
看寧侯又抬手,蘇言趕忙抓住,“哪有罵人?咱姐夫只是叫你。”
咱姐夫?!
寧侯直盯著蘇言,抿嘴,“你跟誰咱?”
“除了相公我還能跟誰咱?”說完,不看男人一臉不適的樣子,拉著他朝一邊的椅子上走去,“你就算是要發脾氣,也先把頭發給整理一下吧!頂著這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發火的樣子就像是個斗雞一樣,讓人看了笑話。”
斗雞!
莫塵想一下斗雞的樣子,又看看寧侯,嘴角動了動,別說,還真是夠形象,夠貼切的。
“蘇言,你是故意火上澆油是不是?”
“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就收起你那實話,我不愛聽。”
蘇言聽了,對她笑笑,將他摁倒椅子上,開始給他束發。
寧侯不想被她伺候,可他又不想頂著這亂糟糟的頭發走。所以,一臉不情愿的坐著,臉色難看。
感覺自己又被強迫了。
“別亂動,會梳歪。”蘇言說著,給呆呆梳頭的習慣動作冒出來,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蘇言!!”
看男人炸毛,蘇言干笑,“抱歉,一不小心把你當成呆呆了。”說著,給他順順胸口,“好了,別氣了!一生氣就又變斗雞了,這模樣是在有損你形象。”
形象?他這會兒還有個屁的形象。
周靖忠站在一邊傻傻的看著,他覺得這個時候退下比較好,偏偏又邁不開腳。因為寧侯此刻的樣子……
明明瞧著氣焰更盛,但為何看著還是有種吃癟之感呢?
帶著這感覺,周靖忠看向蘇言。
看著她面對侯爺怒火,嘴上說著小意的話,可惶恐在哪里呢?
那給侯爺束發的手穩穩的,臉上表情更是風輕云淡的,這是對侯爺的怒氣已習以為常了?還是確信侯爺不會對她如何呢?
看在寧侯瞪眼時,蘇言卻還對著他笑的樣子。周靖忠忽然理解寧侯為何要送她去柳家學規矩了。
什么是以夫為天,她確實是認識的不夠。
這邊呆呆看他爹娘相處和睦,剛才又見蘇言對柳家的人多有維護。繼而,臉上帶著笑走了過去。
“我是呆呆,表舅舅好。”
這次輪到柳邧被喊的發愣了。
表舅舅?
“你是……是蘇表妹的兒子?”
“嗯。”
聽言,柳邧神色不定,邊上柳母的臉色就更加精彩了。
蘇言不但已經嫁人了,竟然連兒子都有了!
而元氏看著呆呆,想想蘇言的年紀,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兒。
周夫人在前面馬車上,左等右等等不到周靖忠三人,繼而下來尋人,當經過面館,看到周靖忠和周影,周鳴三人,抬腳走進來,“你們在這里作甚?是要在這里用飯……”
話說一半,在看到寧侯的身影時,心里一驚,忙上前,福身請安,“臣婦見過侯爺,給侯爺請安!”
侯爺!!!
周夫人這一聲請安,蘇言感覺整個面館好似都靜了,眾人神色各異,有驚駭,有忐忑,有迷惑。其中,寧侯的臉色最是難看。
看寧侯臉色陰沉,莫塵心里了然:在外,侯爺什么時候不是光鮮亮麗的,包括在戰場上,侯爺也同樣衣著光鮮,何曾像今天這么狼狽過?
所以,這個時候被周夫人捅破身份,侯爺臉色能好才怪。感覺被自報家門的丟人了。
侯爺臉色難看,有人心里更加慌亂了。比如柳母與元氏。
而柳邧在驚愣過后,看著寧侯,對著蘇言,皺眉道,“我這表妹夫,是寧侯爺嗎?那個……”世人口中的佞臣寧侯?
蘇言點頭,“嗯。”
他是侯爺沒錯,不過愿意不愿意做表妹夫,不好說。
聞言,柳邧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上表情很是微妙,嘴巴動了動,剛要說話,只聽……
撲通一聲響,柳母暈倒在地。
本來周夫人那聲侯爺,就已經夠讓她心驚膽戰的了。可她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盼著萬一是周夫人認錯人了呢?
帶著這一盼望,柳母努力堅強著。可現在蘇言這么一點頭,寧侯身份被確認,柳母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壓力,眼睛一翻暈死過去。
意識消失前,腦子里滿滿都是她揪著寧侯頭發,打他的畫面。
“娘!”
在元氏的驚呼中,柳母死死的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暈的更徹底。
醒來有侯爺,太可怕了,還是暈死過去的好。
“娘,娘……”
在元氏的呼喊聲中,寧侯摸摸被蘇言束好的頭發,一言不發,起身離開。
“恭送侯爺。”
周靖忠忐忑恭送,待寧侯走遠,直到看不見,默默吐出一口氣,看著柳家三人,抬腳走過去,對著眉頭緊皺的柳邧道,“所謂不知者不罪,你之前不知寧侯身份,無意冒犯,寧侯應是不會怪罪的。”
周靖忠這么說著,卻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柳母。柳邧只是喊了一聲姐夫,尚能饒恕。但,她可就難說了。
慢說是侯爺,就是尋常之人,突然被個婆子拽頭猛打也是會惱火的。所以……
“回去給你娘做點好的吃吧。”說完,周靖忠嘆一口氣,抬腳離開。
“相,相公,剛剛周將軍那話,是,是什么意思呀?”元氏心撲通撲通跳著問道。
還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臨死讓她吃點好的意思。
他只是出門找表妹,沒想到最后卻給他娘找來一頓斷頭飯!
這,柳邧可是不能接受。
另一邊,馬車之上,周鳴看著周靖忠道,“父親,柳邧與柳母兩人做的事,您認為哪個更讓寧侯難以饒恕?”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柳母。”
柳母可是都上手了。
周鳴聽了道,“既是如此!那為何寧侯爺卻掠過柳母,最先對柳邧動手了呢!”
“這個,定然是因為柳母是婦人,侯爺不好動手吧!”說這話時,周靖忠都覺得他好似把寧侯想的太好了。
周鳴聽了,呵呵一笑,低聲道,“父親,如果寧侯是這么有風度的人。那么,影兒剛才應該也不會聽到無鹽兩個字了。”
周靖忠無言以對。
看周靖忠無言反駁,周鳴悠悠道,“所以,兒子以為侯爺未對柳母動手,不是因為她是婦人。而先對柳邧出手,也并非是因為他喊的那聲妹夫。而是因為,他對這個蘇表妹太過關心罷了。”
聽言,周靖忠神色微動,“你的意思是……”
“自家的女人容不得別的男人大獻殷勤!比起那聲表妹夫,柳邧對寧夫人的關切,才更讓寧侯不高興。”
“侯爺,柳邧并非是有意冒犯,你就別……”
“閉上你的嘴,下去!”
蘇言一句話,某人直接怒了,直接把人給趕下了馬車。
這次呆呆看著蘇言被趕下車,卻沒跟著下去,而是看著寧侯道,“娘親也真是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父親不耐見表舅舅,作甚還偏在父親跟前提他?父親你兇她兇的對!”
這話,寧侯初聽覺得還挺順耳。可是,越品越不對味兒。最后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巴抿了抿,對著踹了過去。
幸而呆呆早有防備,寧侯一伸腳,他機靈躲開了。
“你,也給我下去。”
這一句,滿滿都是羞惱,莫塵聽出來了,呆呆也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