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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家族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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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送給安寧的。”袁致修看著名為“鹿回頭”的榕樹盆栽,是園藝大師孫老的作品,榕樹的根和枝條修剪成了鹿回頭造型。

  陽光斜斜的從窗戶照射到花架上,榕樹枝葉繁茂碧綠。

  方棠看著榕樹盆栽開口道:“陽光從窗戶射進來,按理說接受光照這一面的枝葉會更綠一點。”

  可事實卻是陽光照射這一邊的葉子顏色反而偏淺,對著墻角的葉子是濃綠色,這說明這盆榕樹盆栽不久前被人換了位置,如果時間長一點,光照這一邊的葉子也被曬綠了。

  可事發之后,唐韻就被關閉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袁海川看向擺在床頭柜上的相框,上面是袁家一家四口人的照片,看著溫馨又幸福。

  袁海川伸手把將相框倒扣了,環視了一眼臥房,“所以只要擺上相同的家具和擺設品,這個臥房和天字一號的臥房就是一模一樣。”

  袁致修被下藥之后,因為TR成分,藥量又多,他沒有察覺到危險就陷入了昏睡之中,但因為藥物的刺激作用,袁致修身體也被激發了本能的需求,但昏睡的袁致修絕對不可能對宋念雯用強。

  所以真相是宋念雯在天字二號的臥房里演了一出以假亂真的戲,在明康這群人堵在一號房門口要抓奸之前,宋念雯從二號房回到了一號房。

  宋念雯爬了袁致修的床,在昏睡的袁致修和自己身上制造了一些曖昧的痕跡,包括送去檢查的床單被套,還有她自己的衣服上、身上……

  等房間的門打開,看到大床上的兩人,再加上被朱志平發到網上的偷拍視頻,沒有人會懷疑,太多的證據擺在這里,而且還是袁霄親自送去檢測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而天字二號房的門鎖上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號房,誰能想到二號房的臥室擺設會和袁致修的臥房一模一樣。

  “留在二號房的替身或許正在把房間一點一點的恢復。”方棠看著沉默不語的袁致修,沒有人會懷疑到袁安寧,那么她就有機會也有時間處理善后工作。

  袁致修抿著唇,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想什么,他懷疑過袁家很多人,但卻從沒有懷疑自己的妹妹,他同父同母,雖然脾氣有點驕縱,但性情豪爽、陽光開朗的親妹妹。

  “爸,說不定是我們想錯了。”袁致修下意識的想要維護袁安寧。

  “唐韻是安寧負責裝修的,你的房間也是。”袁海川聲音很平靜,可那總是透著慈愛親切笑意的面容此時卻一片肅殺和沉重,自己的女兒用這么卑劣的手段陷害自己的哥哥,算計了袁家繼承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袁致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兩個臥房格局一樣,擺設也是一樣,也就說在事發之前,安寧派人準備了兩套完全相同的家具和擺設品,包括那貴妃榻、高幾、以及臥房里的其他擺設品。

  而唯一的漏洞就是這個青花橄欖瓶,這是一對橄欖瓶,大小形狀幾乎是一模一樣,除非是懂行的人仔細鑒賞,否則絕對注意不到細節上的不同。

  也許是下面的人大意了,而袁安寧在對比兩個房間之后,根本沒找到任何不同,她完全沒想到青花橄欖瓶是一對對瓶。

  看出袁致修情緒不穩,方棠知道他需要時間才能接受事實。

  方棠轉而看向袁海川:“海川叔,家具準備兩套一模一樣的很容易,一號臥房的擺設都是真品,二號臥房里的則是以假亂真的贗品,僅僅通過一段模糊不清的偷拍視頻絕對分辨不出,但造假能做到這種程度,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絕對能查到證據。”

  方棠之前在弋州的時候,當時古莒、宋濂平父子就是狼狽為奸的合作,把以假亂真的贗品偷偷放到了密室里,而真品則被他們偷運出來賣給了山田—杏子。

  宋濂平父子就是宋家人,如今的宋家是宋念雯父親做主,以宋家在古玩圈的影響力和人脈關系,弄一套以假亂真的贗品太容易不過了。

  唯獨青花橄欖瓶是對瓶,估計負責這事的人沒有多此一舉的再弄個贗品出來,而是一只擺在了一號臥房,一只擺在了二號臥房。

  “致修,你跟著小棠回去,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回來。”袁海川沉聲開口,雖然說這一次是磨煉人的好機會,但牽扯到的安寧,袁海川終究狠不下心來讓袁致修面對殘酷的事實。

  方棠認同的點點頭,既然查到了袁安寧,那順著線索查下去很快就能有結果,袁致修狠不下心來,暫時避開也好。

  腦海里浮現出和袁阿寧在一起的的畫面,那個甜甜的喊著自己哥哥的小女孩……袁致修痛苦的閉上眼。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再次睜開眼的袁致修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爸,不用,依舊按照之前說的,薛家那邊歸我負責……我會控制好自己情緒的。”

  即使性格再溫和,袁致修終究是袁家繼承人,接受的是精英教育,他既然開口了,自然能做到,即使回到袁家面對袁安寧,袁致修也不會讓她察覺到異常。

  袁海川看著眼神堅定的兒子,雖然他掩飾的極好,可眼底的痛苦之色依舊瞞不住老奸巨猾的袁海川,但經歷了這一次痛苦的蛻變,袁海川知道袁致修會變的更加成熟、更加優秀。

  !分隔線!

  凌晨一點,夜色沉寂,蔣韶搴在客房洗了澡這才回到樓上的主臥。

  蔣韶搴動作輕緩的推開門,卻發現原本該睡著的人這會兒正盤膝坐在床上,枕頭被她抱在懷里,黑發披散下來,襯的一張臉又白又嬌小。

  “睡不著?”蔣韶搴大步走了過來,長臂一伸將方棠抱進了懷里一起躺在床上,大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海川叔會處理好。”

  身體放松的靠在蔣韶搴身上,方棠習慣的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我只是擔心袁爺爺他們。”

  袁安寧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這樣陷害袁致修,袁海川和袁致修即使痛苦最終還是能接受,可袁老爺子和袁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尤其是袁老夫人,她心性最為柔和善良。

  方棠一手撐在蔣韶搴的胸膛上,抬起頭,總是清冷的黑眸此刻卻滿是疑惑,“袁安寧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為袁家的小公主,袁安寧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差不離了。

  袁致修性格溫厚,日后袁安寧即使結婚了,他依舊會疼愛這個妹妹,結果在福窩里長大的袁安寧竟然會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

  蔣韶搴抬手將方棠散落在臉頰兩側的發絲順到了她耳后,重新將人摟在了懷里,“薛老太太除了剛結婚那幾年,之后每年都要回袁家幾次,每一次回來都是想方設法的摳一些錢或者給薛家人謀取一些好處。”

  或許是夜晚太過于安寧,襯的蔣韶搴的聲音更加低沉悅耳,方棠感覺耳朵尖微微發熱,趕忙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話上,“所以袁安寧想要把權利握在自己手里?”

  像是沒察覺到方棠避讓的小動作,蔣韶搴幽深不見底的鳳眸里有笑意閃過,特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更為磁性魅惑,“致修對妹妹再好,但日后他一旦結婚,有了妻子孩子,出嫁的妹妹終究隔了一層,權利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靠親情、靠施舍都是虛的。”

  薛老太太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她如今為了摳錢連世家貴婦的臉面都不要了,就差沒回娘家明搶了。

  “要不我們以后不生孩子了?或者就生一個?”方棠突然開口,她和蔣韶搴之前是打算去了古修界之后再考慮孩子問題,但看到袁安寧這樣算計袁致修,方棠突然就怕了。

  蔣韶搴沒想到方棠的思想跳躍這么快,看著她嚴肅的繃著臉,眉頭輕皺著,似乎已經看到日后幾個孩子會互相殘殺的畫面。

  蔣韶搴被方棠這嚴陣以待的小模樣給逗笑了,雙臂將人緊緊的摟住,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爭取出生權,“這主要和教育有關。”

  方棠抬起頭,目光自下而上的瞅著勾著薄唇的蔣韶搴,一字一字認真開口:“你認為袁爺爺和海川叔不會教育孩子?”

  袁老爺子和袁海川絕對不是那種只管生不管養的大家長,所以袁安寧會這樣絕不是教育問題,估計是自己長歪了。

  蔣韶搴被問住了,沉默半晌后,蔣韶搴忽然一個翻身,原本靠在他身上的方棠被換了個位置,“小棠,我們先生一個孩子再說教育問題。”

  “可……”方棠未說完的話被蔣韶搴的薄唇給堵了回去,在沒有孩子的前提下說教育都是耍流氓……

  隨著朱志平偷拍的視頻每個星期在網上刷一次,袁致修強X宋念雯的消息已經被輿論炒熱到了頂峰,但因為缺少關鍵性的證據,只有一段偷拍的視頻想要定罪難度很大。

  尤其視頻里袁致修還是背對著鏡頭,但袁致修已經是名聲掃地,連帶著袁家的聲譽也受到沖擊,旁系的反對聲越來越強。

  天頤會所的會議室足夠寬敞,長桌就能坐下二十多人,再加上靠墻放著的一排排椅子,整個會議室容納五六十人絕對沒問題。

  “你說老爺子是不是老糊涂了,都這種時候了竟然不顧全大局,只護著孫子!”說話的貴婦壓低了聲音,可言語里卻透露出對袁老爺子的抱怨和詆毀。

  坐在一旁的女人微微一笑,看著沉穩多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修少爺是老爺子親孫子,再者宋家鬧的厲害,網上那偷拍視頻也遏制不住,可說到底還是沒有真憑實據。”

  “可當時在唐韻修少爺是被人捉奸在床,為首的就是明二少,他要是上庭作證……”

  在場的幾個貴婦們對望一眼,余下的話不用說大家也心知肚明。

  有受害者宋念雯的指控,再加上許多目擊證人,即使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但還有視頻,再加上輿論壓力,目前的局面對袁致修而言絕對不樂觀。

  相對女人之間的八卦,袁家的男人們考慮的更長遠。

  “不管開庭之后是什么結果,修少爺的名聲已經毀了,日后他怎么服眾?”說話的中年男人神色凝重了幾分,他就一個女兒已經結婚了,袁家繼承人是誰他可以不在意,但袁家日后的發展卻和每一個袁家人息息相關。

  “袁廷幾個年輕小輩能力都不錯,缺少的只是歷練只是培養。”說話的老爺子聲音緩慢,但這話卻很有說服力也表明您了立場。

  袁致修已經沒有資格擔任袁家繼承人了,那為了確保袁家的發展只能從旁系挑選一個又能力又出色的小輩出來。

  幾個男人內心波動,面上卻不顯,也沒有接話,嫡支繼承人毀了,那么就是旁系的機會,自己的兒子如果沒這個能力,他們也想交好未來的繼承人。

  目前而言五個人最有可能取而代之,但這五人里誰會勝出,大家心里都沒譜,也不敢隨意交好,防止押錯了寶。

  “袁廷是小輩里最出色的。”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突然開口,眾人回頭一看,得,原來是老八,他妻子和袁廷母親是姐妹,所以袁廷既是他侄子,又算是他外甥,雙重關系在,老八肯定要推袁廷上位。

  有和袁老八不對付的,此時冷嗤一聲開口:“袁廷是優秀,別忘了家主也不過五十歲而已,即是自己不生了,但培養修少爺的兒子接手家族完全沒問題。”

  袁家人都長壽,老一輩里多是八十出頭的年紀,袁致修只要有兒子,袁海川再活個二三十年,完全可以培養出一個優秀孫子當繼承人。

  那么目前挑選出的繼承人就是一個傀儡,為了堵住悠悠之口,這樣一來袁海川絕對不會挑袁廷這樣能力出眾的小輩,只會選一個志大才疏好控制的。

  “修少爺頂著這樣的名聲,哪家愿意把女人嫁給他!”袁老八不甘心的回了一句,這話卻引起一陣嘲笑聲。

  袁致修的名聲毀了又如何?嫁給他不能成為袁家的少夫人,但她生下的兒子卻是袁家日后的繼承人,就沖著這一點,無數的女人都會前仆后繼的嫁給袁致修。

  方棠第一次來天頤會所時,是被明唯一給擋在門口的,沒想到她第二次過來,明唯一已經出國了,但卻被薛老太太給攔住了。

  “今天是袁家的家族聚會,你一個外人沒資格來這里!”薛老太太陰冷冷的開口,嫌惡的目光里帶著仇視。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局面,不管是袁家內部還是上京這些家族,誰也沒想到袁老爺子竟然一心護著袁致修,甚至放出話來,即使罪名真的落實了,袁家繼承人也只是袁致修。

  袁老爺子的一意孤行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老糊涂!顧全大局這四個字對袁老爺子而言那就是放屁!

  薛老太太還想著讓薛瀚暫時接替繼承人,穩住局面后,日后再把繼承人的位置還給袁致修的兒子,可這話剛說出來,就被袁老爺子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然后還讓管家把薛老太太掃地出門。

  袁老爺子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薛老太太也想過對袁海川這個侄子施壓,可惜袁海川還沒有給老爺子提換繼承人的事,同樣被罵的狗血淋頭。

  袁老爺子固執起來,那是誰的勸都不聽,誰敢說袁致修一個不字,老爺子出手那叫一個狠辣無情,袁家姻親陳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被老爺子給整的灰頭土臉,幾個重要位置的陳家人都被撤職了。

  袁家人這才知道袁老爺子雖然是退休狀態,但他手中的勢力依舊在,老爺子的命令,袁海川這個家主也不敢違背。

  當然,也有人懷疑袁老爺子和袁海川是狼狽為奸,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目的就是保住袁致修繼承人的位置。

  可知道又怎么樣?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招惹暴躁又兇殘的袁老爺子,害怕成了老爺子打擊報復的對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方棠卻是跌破所有人眼鏡的唯一例外,袁海川后來都進不去老宅,袁安寧這個親孫女也被拒之門外了,可方棠卻能隨意進出。

  也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消息,袁老爺子極疼愛方棠這個小輩,要說能勸住老爺子讓他改變決定,那只有方棠可以。

  “袁爺爺讓我來的。”方棠冷眼看著表情扭曲的薛老太太,比起薛老太太更為強勢高傲,“需要我打電話給袁爺爺嗎?”

  “你!”薛老太太強勢了一輩子,這會被方棠給氣的鐵青了老臉,袁老爺子是她親哥哥,竟然更看重方棠一個黃毛丫頭,把她這個親妹妹臉面扒下來往地上踩。

  “方小姐,快請進。”不等薛老太太開口,一個貴婦快步走了過來,滿臉熱絡又巴結的笑容,管它傳聞是真是假,說不定討好了方小姐,日后就能得到老爺子的青睞。

  “方小姐,來了。”屋子里的幾位貴婦都不在意外面三十多度的高溫炎熱,一個一個都趕忙走出來迎接。

  至于薛老太太,呸,想讓薛瀚當袁家繼承人,薛老太太這個外嫁女絕對是所有袁家人的公敵,尤其老太太潑辣又刻薄,袁家就沒一個人喜歡她。

  “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還知道自己姓什么嗎?”薛老太太厲聲喝罵著,恨不能把這幾個袁家媳婦的臉給抽腫了,不巴結自己這個袁家姑奶奶,卻上趕著奉承方棠一個外姓小姑娘。

  “老姑,您都一把年紀了,也該頤養天年了,薛家人還真不孝順。”說話的貴婦陰陽怪氣的嘲諷著,袁家再怎么動亂,那也是袁家的家務事,薛家一個姻親也敢伸手,真當袁家人死絕了嗎?

  “姑奶奶,老爺子最疼愛小棠,說是親孫女也不為過,姑奶奶您常年在衡州,不知道我們袁家的事也正常。”年輕的小媳婦甜甜的笑著,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卻說明薛老太太是外人。

  方棠同情的看著被懟的無話可說的薛老太太,對袁家旁系的態度也和善了不少,大家各有算計,但關鍵時刻卻是一致對外。

  等方棠進了屋子,傭人已經將涼茶端了過來,袁家在場的十多個貴婦們都圍了過來,知道方棠的性格,大家倒不至于多熱絡,但也不會怠慢了方棠。

  對比之下,薛老太太就顯得可憐多了,袁家小輩就沒一個理會她的,薛老太太氣的扭曲了臉,想要端著長輩的架子發火,偏偏沒人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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