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幾個人也不需要黃毛小青年催促了，主動將手里的紙遞了過去。
“六十萬。”
“五十六萬。”
“這張八十萬。”
隨著幾張紙的展開，元雅幾人對望一眼，心里已經大致有數了。
他們是外行，但胖老頭他們這些內行人的價格都擺在這里了，這個寶瓶絕對不會超過一百萬。“這價格這么低，送去袁家不合適。”卓桁考慮的更長遠，元家預定的壽禮被蔡家給搶走了，小雅這才拜托自己打聽。
卓桁只聽懂行的小叔說這寶瓶品相很好，關鍵是寓意也好，寶瓶衍生的意思就是保平安，再者瓶底還刻著佛經，送給禮佛信佛的袁夫人最合適不過。
但卓桁沒想到價格這么低，送去袁家的壽禮，一百萬真拿不出手，之前元家訂的是一本古籍經書，但卻是孤本。
“我看這寶瓶就很好。”元雅不在意的擺擺手，既然方棠能看上，這說明寶瓶的品質肯定不錯吧。
再者元雅也不傻，袁老爺子那么看重方棠，而姐姐和蔣大少也算有過婚約，就等于是方棠的情敵，真出什么事了，袁老爺子肯定是維護方棠。
既然如此，她們元家何必花大價錢買禮物送給袁老夫人，送再貴重的壽禮也不可能讓袁老爺子站到她們這邊。
黃毛小青年看向方棠這邊撇了撇嘴，“小雅，我們出多少錢合適？”
“翻五倍，五百萬。”元雅想了一下給出了價格，可臉色依舊有些遲疑。
元雅擔心方棠那邊會開高價，可這寶瓶連一百萬都不值，如果方棠只寫了幾十萬，那自己花五百萬買了還算說得過去。
可如果花了七八百萬，甚至上千萬，那就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卓桁銳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胖老頭幾人，壓低的聲音里透著威脅和警告，“你們老實說這個寶瓶到底值多少錢？不要玩花樣，否則我讓你們的店在上京開不下去！”
胖老頭苦著臉，寶瓶是不敢想了，只要不得罪這些祖宗就算是逃過一劫了。
“寶瓶是整塊大料的和田玉雕刻出來的，紋飾精美，更難能可貴的是刀工是連續而成，不是玉雕大師絕對沒有這精湛的工藝。”胖老頭想要買下寶瓶至少有七成原因是來自鬼斧神工的雕刻工藝。
胖老頭雖然只上手了十分鐘，但幾十年的鑒定經驗擺在這里了，再次對著元雅幾人繼續道：“唯獨可惜的是料子的品質差了點，否則絕對稱得上國寶級的古董。”
“不是和田玉，這還差？”黃毛小青年不解的挑了挑眉頭，他雖然不學無術卻也知道和田玉在軟玉里絕對是上等的。
胖老頭點了點頭，也不賣關子，“雖然是和田玉，但玉質不夠油潤不說，而且白皙里透著混濁，不夠通透，這一點蔡老頭更精通。”
蔡老頭看了一眼禍水東引的胖老頭，兩人明爭暗斗了幾十年，對于胖老頭拖自己下水的舉動，蔡老頭一點都不意外。
“剛剛我只鑒別了十分鐘，手里頭也沒有工具。”蔡老頭木然著表情解釋，也沒有胖老頭那阿諛巴結的姿態，“上等的和田玉硬度在6到6.5之間，但這個寶瓶的相對結構松散，硬度絕對構不上上等玉石的標準。”
聽到這里元雅心里也有數了，這寶瓶開出五百萬的價格都算是天價了，再高那就是蠢了，拿起筆刷刷的寫下了價格。
“就300萬？”黃毛小青年瞄了一眼，他還以為小雅至少要寫五百萬。
胖老頭幾人卻是心驚，果真是不差錢的二代們，幾百萬就跟幾千塊一樣花，若是平日里這寶瓶估計也就二三十萬而已。
而另一邊，即使元雅他們聲音特意壓低了，可常鋒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當看到方棠寫的價格時，常鋒一怔，“這是不是太貴了？”
按照胖老頭他們的說法，其實這個寶瓶真正的價格在十萬左右，胖老頭他們之所以都寫了六七十萬的高價，不過打著小算盤在算計。
胖老頭他們想著如果自己標到了，轉手賣給元雅他們，至少也能賺個幾十萬，否則十萬塊的東西，即使他們賣出去了，翻個倍也就是二十萬，還賺個屁啊。
方棠將紙折了起來放到了石桌上，元雅一直在等著，此時沖著方棠挑釁一笑，卻快速的拿起筆又在自己的紙上寫了個數字，這才走過來放到石桌上。
“沒想到還挺陰險的。”看到這一幕的常鋒錯愕一怔。
身為武者耳力好，剛剛他偷聽到元雅的價格是三百萬，可常鋒沒想到元雅還留了一手，竟然改價了。
胖老頭他們也不敢摻和了，手里的紙直接揪成一團丟垃圾桶里了，左右自己的價格也標不到。
詹老拿起桌上僅有的兩張紙，第一張正是元雅的，“1300萬。”
嗬！胖老頭幾人猛地轉過頭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洋洋得意的元雅，剛剛三百萬的價格已經蔣他們給嚇到了，畢竟這寶瓶實際價值在十幾萬，二十萬到頭了！
胖老頭他們就算運作的好，在寶瓶上在動點手腳，寶瓶至多也就是一百萬賣出去。
真碰到不差錢的暴發戶，估計兩三百萬，但這幾率不亞于中彩票，畢竟暴發戶可不傻，真傻子發不了財！
“方小姐，承讓了。”元雅趾高氣昂的笑了起來，俏麗的眉眼里都是得意和暢快，“雖然一千多萬貴了點，可也就是一輛車的價格而已。”
“元二小姐果真財大氣粗。”常鋒附和著，一臉敬佩的繼續道：“花一千多萬買價值十萬塊的古董，元二小姐家里果真有礦！”
知道常鋒這是在譏諷自己人傻錢多，可元雅不在乎，笑盈盈的回道：“是你們把錢看的太重了，在上京這地界上，不管從誰家拿一件古董出來，那都是價值連城的老物件，一千萬又算得了什么，方小姐，你說是吧？”
元雅挑釁的看著方棠，表情夸張的笑起來，“我忘記方棠你是從長源來的，自然不懂上京的規矩，剛剛這話就當我沒說。”
黃毛小青年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他們忌憚蔣韶搴不敢對方棠怎么樣，但骨子里卻都是瞧不起從小地方來的方棠，不過是鄉下土包子而已，如今卻敢在他們頭上撒野，殺殺她的威風也好。
“元二小姐說的對。”面對眾人嘲諷不屑的目光，方棠平靜的接過話，“一千多萬的確不算什么，在上京連一套好一點的公寓都買不到。”
“你什么意思？”元雅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此刻，詹老已經拿起第二張紙了，看到上面的價格后，那干瘦的滿是皺紋的老臉都震驚的一愣，“1500萬。”
院子里一片死寂，胖老頭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元雅的1300萬已經將他們嚇到了，卻沒想到還有更厲害的，直接開出了1500萬的天價，家里不僅僅有礦，估計還有油田！
“不可能！”元雅陰沉著臉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搶過詹老手里的紙，上面赫然是1500萬，這一瞬間，剛剛嘲諷方棠的元雅感覺自己的臉都被抽腫了，關鍵還是自己打的！
“元二小姐承讓了。”常鋒大笑著原話奉還，“不過就是一千多萬，誰還差這點小錢。”
黃毛小青年等人也都氣惱的漲紅了臉，攀上了蔣大少果真不差錢！
“一會我轉賬給你。”方棠對著詹老說了一句，將桌上裝有寶瓶的盒子蓋了起來。
“不準拿！”元雅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伸手去搶，可惜被方棠避開了，而常鋒也擋了過來。
常鋒賊兮兮的笑著，嘖嘖兩聲的搖著頭，出口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元二小姐這是輸不起了？”
“你！”元雅鐵青著臉，若不是知道常鋒是個高手，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看不慣方棠這云淡風輕的模樣，咽不下這口惡氣的元雅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詹老，一字一字陰狠的開口：“我命令你這個瓶子不準賣，上京人口上千萬，一不小心發生個意外，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了。”
詹老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看著面容嬌俏，可眼神卻狠辣的元雅，詹老知道她這話是單單是威脅，更像是死亡預告，自己敢將寶瓶賣了，她就敢找人弄死自己。
原本留下來看熱鬧的胖老頭等人這會都噤若寒蟬的退到了角落里，恨不能提前半個時就走了，生怕看了一場熱鬧卻將老命給搭上了。
元雅再次看向詹老，催促的開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為了一千多萬丟了性命可就不劃算了。”
詹老氣狠了，緊繃的身體都有些發顫，本能的向著方棠看了過來。
“方棠，我勸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元雅惡聲威脅，笑的詭譎而陰狠，“而且就算你要保下這個老頭，可一年兩年以后呢，難道你還能保護他一輩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元雅表達的就是這意思，詹老敢將瓶子賣給方棠，她就敢弄死他泄憤，方棠能護得了他一時，卻護不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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