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目光清冷的看著面前幾人,年紀最大的趙鵬壽臉上透著意味深長的笑,余下的幾人雖然西裝筆挺的,可掩飾不住周身蠻橫粗暴的戾氣,明顯不是什么正經的商人。
“大哥,既然都是來這里吃飯的,干脆大家湊個桌,讓這小姑娘給趙總陪酒三杯,這不什么事都沒有了。”一旁光頭咧嘴笑著露出一口抽煙太多而黃掉的牙齒,下流的目光從方棠臉上掃過。
“還真別說上京的女孩子比我們那里就是好看多了,雖然看著冷,可嬌嬌小小的,跟個洋娃娃一般,抱在懷里疼愛最合適不過。”
旁邊幾個男人都露出彼此都懂淫邪眼神,“我們榕州的女孩子潑辣居多,說話就跟開機關槍一樣,還上京的水土養人,這皮膚白嫩的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行了都閉嘴,論起對女人的了解趙總才是前輩,你們幾個愣頭青知道個屁。”為首的中年男人罵了兩句,隨后又諂媚的對趙鵬壽開口道:“趙總,手下人不懂事,您老別見怪,要不您先進包廂,這里我來處理。”
趙鵬壽看著神色冷淡,眼中完全沒有一點懼意的方棠,被勾的心癢癢的,聽到中年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那行,你處理吧,注意方式方法,別太粗暴嚇到人小姑娘。”
一聽趙鵬壽這話,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趙總一旦松口了,那生意的事就成功一半了。
想到此,中年男人看向方棠的目光充滿了勢在必得,不管威逼利誘,今晚上一定要讓這小姑娘好好伺候趙總。
“趙總,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畢恭畢敬的將趙鵬壽送到旁邊的包廂里,中年男人轉身看向方棠,一掃剛剛點頭哈腰的諂媚,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這才霸道的開口:“小姑娘,看你這打扮家境也一般,今天趙總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氣。”
“這里是上京。”方棠平靜的回了一句,“在上京也敢這么囂張,不怕踢到鐵板嗎?”
“上京又怎么樣?我們難道會怕?”光頭男哈哈大笑著,指著還跪在走廊里的女服務員,“看到沒有,這就是得罪我們的下場。”
中年男人彈了彈煙灰,話鋒一轉的開口:“潤茶集團知道嗎?商界有名的女強人董總也是我們趙總的小情人,小姑娘,你難道比董總還要強?”
“董秀玲?”方棠一怔,這么說來剛剛這位趙總的來頭不小,只怕不僅僅是商界老總這一個身份。
中年男人沒想到方棠竟然還知道董秀玲,不由笑了起來,“看來你家里也是經商的,小姑娘,搭上了趙總,保管你家受益無窮。”
“什么趙總王總的,給我家小棠提鞋都不配!”嘲諷聲在幾人身后響起,常鋒雙手插在口袋里走了過來。
輕蔑的目光打量了幾人一眼,常鋒挑著眉梢哼了哼,吊兒郎當的表情陡然狠厲,“哪里跑來的幾條瘋狗,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媽的,你罵誰呢?”光頭一瞪眼暴虐的對著常鋒吼了起來,剛要動手卻被中年男人給攔住了。
“別在這里動手擾了趙總的興致。”中年男人瞇著眼,目光危險的打量著來者不善的常鋒,“兄弟,你當保鏢多少錢一個月,我給你一百萬,這是趙總看上的人,你別插手。”
一般保鏢的工資五萬塊錢也到頭了,一百萬的確是財大氣粗,中年男人倒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而是為了展示財力震懾方棠。
能用錢來和平解決的事,他也不想動手,這里畢竟是上京,他們從榕州來,也不敢太放肆。
常鋒哈哈大笑著,像是聽到了多大的笑話,“曾經有一個億擺在我面前,我都沒有心動,一百萬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啊。”
“給臉不要臉,大哥不要和他廢話了,揍一頓就老實了!”光頭話音落下的同時,掄著拳頭就向著常鋒的臉砸了過去,而一旁的中年男人也沒有再攔著。
常鋒大手精準的接住了光頭的拳頭,“飯前活動一下,一會吃的更多。”
光頭猛地用力想要將手抽回來,可不管他怎么掙扎,常鋒的手就跟鐵鉗一般,光頭用力到臉都充血了,卻依舊沒將手抽回來。
中年男人面色一沉,對著三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瞬間,三人同時向著常鋒攻了過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除了沒動手的中年男人,光頭四人此時都躺在了地上,一個個痛的五官都扭曲了,稍微一動就痛的一個哆嗦。
“常大哥,進去了。”方棠說了一聲率先開了包廂的門。
無比忌憚常鋒的中年男人卻是不敢再開口阻止了,等方棠和常鋒進入包廂后,男人表情狠厲的陰沉下來,上京果真是臥虎藏龍。
“大哥,我們再叫幾個兄弟過來。”光頭扶著墻站起身來,一抹嘴角的血跡,滿臉的暴虐和仇恨之色,“他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
其他三人也忍著痛爬了起來,他們真沒想到常鋒這么強,挨了他一拳頭比挨了一刀還要痛,呼吸一下,似乎五臟六腑都痛的擰成一團了。
“大哥,不能就這么算了。”
“是啊,大哥,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后我們宏光集團還怎么在上京立足!”
“還要趙總那邊也沒辦法交待!”
光頭幾人忿恨不甘的說了起來,一個個眼里都充滿了血腥的殺機,鐵了心的要找常鋒報仇。
“夠了,都閉嘴,這里是上京,不是榕州!”中年男人厲聲一喝,面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將公司搬到上京才一個星期,還沒有立足就被人下了面子,可常鋒的身手也讓他忌憚,能請得起身手這么強的保鏢,中年男人也有幾分忌憚方棠的身份。
“你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再叫阿濤他們過來,我先和趙總匯報一下。”中年男人壓下怒火,心里已然有了決策。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自己是外地來的,可趙總還在包廂里坐著呢,這位可是善茬,能借刀殺人何必自己動手呢。
包廂里,常鋒給方棠倒了茶,這才笑著問道:“那幾個傻叉是怎么回事?哪位趙總?”
“不清楚,據說董秀玲搭上了這位趙總,能讓明家看上眼的人,估計來頭也不小。”方棠感覺自己純粹是無妄之災,能來汀廊小軒吃飯的客人身份都非同一般,竟然也能遇到不長眼的。
看著郁悶的方棠,常鋒不厚道的調侃起來,“沒事,天塌了也有大少這個高個子頂著。”
袁霄站在餐廳門口,看到袁海川的車停下來后連忙走過去打開車門,“家主。”
“進去吧,都這個點了,估計小棠那丫頭都餓壞了。”袁海川一邊走一邊問道,“袁仝和明家是什么情況?”
袁家這樣的大家族,人多事多,家族的內務事情都是張管家幫忙打理的,旁系的一些事都是袁霄負責的,袁仝雖然是袁家的人,但具體的情況袁海川這位家主還真不清楚。
“袁仝和明繼海在生意上有些合作,之前我以為兩人私底下是敵對關系,所以并沒有深入調查。”袁霄接到袁海川的電話后也愣了一下。
魏倫、董秀玲他們這些外人不清楚方棠的身份,可袁仝是袁家人,他明知道方棠和袁家關系親厚,卻還敢陪同明繼海找上門來,袁霄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調查有誤。
看著自責的袁霄,袁海川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也有可能是是明繼海抓住了袁仝的把柄,明家人最擅長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即便有把柄落入敵人手里,也不該出賣方小姐來討好明家。”袁霄神色依舊平靜,可眼中卻有著厲色一閃而過,袁仝此舉往深里說就是背叛袁家。
包廂的門被打開了,袁霄側過身讓袁海川進了包廂。
“袁叔。”方棠剛站起身來,袁海川笑著擺擺手,“和我客氣什么,快坐下,餓了吧,年后工作太多,被會議給耽擱了。”
之前因為袁豪母子的事,方棠見過袁霄,“霄叔也來了。”
“方小姐。”袁霄對方棠的態度很是恭敬,方棠稱自己一聲霄叔這是客氣,袁霄謹記自己的身份,“袁仝的事家主已經和我說了,給方小姐添麻煩了。”
看著方棠和袁霄客套起來,袁海川不由樂了起來,“都是一家人,你們倆客氣什么,都坐下,邊吃邊談。”
公園辦的那些人是明繼海弄來的,袁家的關系更多的在情報這一塊,而明家在各個單位都有自己的人,所以這點小事一個電話下去就可以了。
“我聽老爺子說過街心公園那塊地當年是蔣老夫人的嫁妝吧,現在在韶搴手里?”袁海川知道一點內幕,涮著羊肉繼續道:“當年這塊地不算多值錢,可現在上京寸土寸金,二環的這塊地價值可不低,蔣家那邊一旦得到消息只怕會不安生。”
袁海川和蔣韶搴父親蔣德勛是同一輩人,兩家老爺子關系親厚,按理說袁海川和蔣父關系也應該不錯。
可袁海川實在瞧不上德不配位的蔣父,所以倆人也就是個面子情,互相看不順眼。
“蔣家還缺錢?”方棠一愣,她身為修復大師,不說在古玩市場撿漏,就是修復一件古董文物的費用也是不菲,所以方棠不差錢。
而蔣韶搴對方棠更是大方,百夫長黑金卡都都給了方棠,而且給方棠置辦的衣服首飾什么的都價值不菲,所以乍一聽袁海川這話,方棠都有些吃驚,蔣韶搴這么有錢,按理說蔣家更不會差錢。
看著錯愕的方棠,袁海川樂不可支的笑道:“蔣老夫人過世后,她的嫁妝和資產都給了韶搴,老爺子也偏愛韶搴,而韶搴的錢都在你這里,所以你們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蔣家是一品家族,自然是底蘊深厚,可這底蘊的一半都被蔣老爺子和老夫人給了蔣韶搴,剩下的一半里,至少有三分之二還在蔣老爺子手里攥著,蔣父這個一家之主擁有的資產少的可憐。
但身為一家之主,蔣父卻要負責整個蔣家,這么一來,蔣父的經濟情況雖然不至于捉襟見肘,但真的不能算多富裕。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不過鑒于蔣韶搴和蔣家惡劣的關系,方棠笑了起來,語調都顯得輕快了幾分,“那更好,他們再嫉妒也沒用,街心公園的產權現在在我手里了。”
“哈哈,小棠你這脾氣我喜歡,就該這么剛!”袁海川心情極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蔣德勛氣急敗壞的模樣了,也幸好小棠性格強硬,但凡換個脾氣軟綿的,估計都要被蔣家給生吞了。
方棠還沒開口,包廂的門突然被人一腳從外面踹開了,砰的一聲巨響,讓正吃羊肉的袁海川嚇了一跳,一口辣味嗆到了喉嚨里,不由狼狽的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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