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邋遢大叔送了茶過來,然后就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半點沒有離開的打算,這讓方豐益臉色更為的難看。
“我和你有話說,讓不相干的人都離開。”冷硬的聲音帶著命令式的口吻,方豐益板著老臉,審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蔣韶搴,他該有點自知之明!
“我這里可沒有外人。”方棠冷嘲的看著端著總議長架子的方豐益,他當這里是方家別墅嗎?要說外人也是不請自來的他們。
不管是在方家還是在長源,方豐益都是說一不二的上位者,這會看著方棠敢忤逆自己,方豐益臉一沉,眼中怒氣蒸騰。
祝秘書一看這緊繃的氣氛連忙打了個圓場,“二小姐,總議長是為了西街口休閑區的投資來的,蔣隊長,不如我們出去等一下?”
在方家人眼里也好,在外界人看來也罷,蔣韶搴和方棠交往,那絕對是高攀了!拋開方棠背后的封掣和瞿老這兩座靠山不說,就憑著方棠精湛的修復技藝,她日后也絕對不差錢。
蔣韶搴就算身手強悍,那也只是個武夫,所以即使是謹慎圓滑的祝秘書,他對蔣韶搴的態度也透著幾分輕蔑。
看著方棠清冷著臉要和方豐益開撕,蔣韶搴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成功的化解了她眼中的怒氣。
蔣韶搴沉聲開口:“你先談,我去廚房看看。”
方棠乖巧的點了點頭,蔣韶搴一走,邋遢大叔也跟著出門了,祝秘書則守在門口,客廳里就剩下方棠和方豐益父子。
“以你現在的身份不說找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也不要找個吃軟飯的。”方宇濤鄙夷的嗤笑了一聲,明顯看不上蔣韶搴。
看著無動于衷的方棠,方宇濤冷聲繼續開口:“姓蔣的現在去廚房,以后你們有孩子了,他是不是還打算當職業奶爸?”
無視了大男子主義的方宇濤,方棠冰冷的目光看向方豐益,開門見山的問道:“西街口的投資具體怎么說?”
“你!”被無視了,方宇濤怒火蹭一下涌了起來,可惜方豐益一記警告的目光掃了過來,方宇濤只能憋屈的坐在一旁。
“你如果要投資,不管是長源還是在慶州都有些一些好的項目,我一會讓祝秘書將企劃書給你看看,投資西街口不過是打水漂而已。”方豐益老神在在的開口,嚴肅的板著老臉,似乎對這十個億的投資并不感興趣,只是為了方棠而考慮。
誰都知道投資西街口盈利的可能性很低,能保住本錢就不錯了,但只要換個項目投資,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
方宇濤嫉妒的看了一眼方棠,這可是十個億!即使他是方家繼承人,也沒有權利調動這么大的一筆金額。
“如果你是勸我放棄的,那就沒必要談了。”方棠不領情的回絕了,這是她身為修復師的情結,和盈利虧損都無關。
“方棠,你腦子進水了嗎?就為了抵制山田家族,就拿十個億打水漂,你這是錢多了沒地方花!”方宇濤忍不住的罵了一句。
這十個億如果給自己,只要好好的規劃、運作,方宇濤就可以讓所有人看看方家繼承人的能力!看還有誰敢輕視自己!
“打水漂也是我的錢,和你無關。”方棠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成功的讓方宇濤嫉恨的漲紅的臉。
方豐益看著面色冷漠的方棠,再看著暴跳如雷的方宇濤,再一次意識到方宇濤這個繼承人定性太差,反倒是被他忽略了二十多年的方棠,身上竟然有股泰山崩頂而面不改色的鎮定從容。
再想到同樣聰慧的長女,方豐益莫名的生出將方毓和繼承方家的念頭,當然,這個念想瞬間就熄滅了,有自己在,宇濤只要能守成就可以了,日后他還可以給方家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孫子。
見方棠無論如何都不該改變投資西街口的計劃,即使因此會虧損十個億,方豐益也改變了策劃,從懷柔轉為了威脅,“古驊在醫院里躺著,山田家族的兩人才從手術室里出來。”
方豐益看著方棠,語調薄涼而無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古家不會放過打人的兇手。”
“一個保鏢也敢無法無天,真當弋州古家是軟柿子嗎?”方宇濤冷笑著,高傲的臉龐上流露出對蔣韶搴的不屑,“惡意傷人致人重傷,最低也是三年起的刑期吧?”
看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方豐益,方棠忽然開口:“古驊將方芯蕊帶出去折辱,就是為了激怒我動手,然后收集證據從而逼迫我放棄對西街口的投資。”
方棠聲音陡然冰冷而尖銳,“你明知道會發生什么,卻任由山田涼介折辱方芯蕊,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難道方芯蕊不是你女兒嗎?任由自己女兒被一個老頭侮辱作踐,你真讓人惡心!”
方宇濤原本得意的笑容一僵,方芯蕊被羞辱的事,方宇濤非常震怒,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方芯蕊再怎么著也是方家的人,輪不到山田涼介一個東洋老頭子來侮辱。
所以蔣韶搴將人重傷之后,方宇濤也很高興,可他真沒想過這一切會是方豐益這個父親縱容的。
被方棠這樣質問著,方豐益面色鐵青的怒喝一聲,“方棠,你不要忘記沒有我的周旋,姓蔣的這會已經被古家抓起來了!”
“那就讓古家人動手吧!”方棠冷笑著,古驊在包廂里安裝了監控設備,就是為了拍下蔣韶搴動手的一幕,可惜這些視頻已經變成亂碼了。
看著油鹽不進的方棠,方豐益真的動怒了,十個億的投資方宇濤心動,方豐益自然也在意,只要運作的好,不但來給自己帶來金閃閃的成績,同樣也可以給方家帶來巨額財富。
只要這十億不投資在西街口,不管似乎是什么項目,方豐益都能安排人過去,最后不管是林潤還是本金都會歸到方家名下。
方棠也只是擅長古董文物的修復,至于封掣和瞿老,一個在州衛,一個是文化人,投資對金融她是一竅不通,要運作并不難。
雖然被激怒了,可是方豐益這樣的老狐貍,瞬間又恢復了冷靜,略帶嘲諷的開口:“我以為你在乎姓蔣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果方棠放棄西街口的投資,古驊就不追究蔣韶搴傷人的罪名,否則的話,古驊證據齊全,蔣韶搴只怕難逃一劫。
方棠站起身來,嘲諷的看著方豐益,“這事傳出去,丟臉的是方家,我方棠雖然冷血無情,可我至少不會見死不救,而方總議長為了利益可以犧牲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日后還有誰敢和方家合作。”
方豐益以為今天準備一趟必定會滿意而歸,可他真沒想到方棠竟然不松口,甚至還以此威脅自己!
方宇濤雖然震驚方豐益的冷血薄涼,可他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忍不住的問道:“方棠,你不管姓蔣的死活了?”
方棠緩緩勾起嘴角,清冷的臉上笑容嘲諷到了極點,“我的事無需兩位擔心,好走不送!”
蔣韶搴從廚房出來之后剛好看到臉色難看的方家父子向著院子外走了去。
半晌后,方豐益看著站在門口的蔣韶搴,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很出色,不管是長相、身材還是氣質都非常出眾。
和沉穩肅殺的蔣韶搴一對比,眼睛里迸發出怒火的方宇濤像是個毛頭小子。
“姓蔣的,你要是男人,要還有點骨氣,就不要當吃軟飯的小白臉,你離我妹妹遠一點!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妹妹交往!”方宇濤高昂著下巴,挑剔的目光不屑的打量著蔣韶搴,除了這副皮相,他還有什么?
方宇濤很清楚以方棠冷血無情的性格,她不可能和方家化干戈為玉帛的,但如果方棠以后的丈夫是方家的人,以方棠對金錢不在意的態度,方宇濤就可以通過這個妹夫掌控方棠的產業。
所以方宇濤如此嫌棄蔣韶搴,也是因為他感覺無法掌控蔣韶搴,所以寧可給方棠換個好掌控的男人。
蔣韶搴沒有開口,目光冷傲的看著叫囂的方宇濤,似乎在看跳梁小丑一般,深不見底的黑眸的早已經洞悉了方宇濤的算計。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樣看我……”方宇濤惱羞成怒的吼了一句,他不敢對方棠動手,是因為知道方棠六親不認,她敢對古驊下狠手,那同樣也會對方宇濤痛下狠手。
不想被打斷腿躺在醫院里,方宇濤憋屈到現在,對上蔣韶搴這冷傲漠然的眼神,方宇濤徹底被激怒了。
“宇濤。”方豐益冷聲開口,宇濤真的要好好收斂一下脾氣,否則方豐益還真不敢將方家教到方宇濤手里。
方豐益看向蔣韶搴,看似態度平淡,可無形里卻透著高高在上的高傲和蔑視,“弋州古家不會放過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勸小棠放棄投資西街口,一是等著被古家和山田家族追究責任,山田家族提交了正式的調查請求,這已經屬于國際糾紛了。”
蔣韶搴低沉的嗓音冷漠的響起,“我的事不勞煩方總議長關心,既然已經發表申明解除了養父女關系,還請方總議長以后不要再來打擾小棠。”
“你!”方宇濤再次暴怒,可惜蔣韶搴已經轉身進了院子,砰一聲院門關上了,氣的方宇濤暴跳如雷。
祝秘書看著喋喋叫罵的方宇濤,為什么感覺同輩人里,誰都比大少優秀,二小姐和蔣隊長不說了,就算是徐家的徐紹也強過大少。
“閉嘴,回去!”方豐益怒斥了方宇濤一句,轉身上了車,這一趟不但無功而返,關鍵這事一旦鬧出去,方豐益和方家是真的丟大臉了。
方芯蕊畢竟是他方豐益的女兒!方豐益以為以方棠對蔣韶搴的在乎,她一定會妥協,誰曾想方棠是寸步不讓!
!分隔線!
入夜,方棠和蔣韶搴到達韋宅時,周勇已經帶著人過來了,看著夜色里牽著手而來的兩人,周勇眼神沉了沉,卻沒有多說什么。
“既然來了,我們將搜索的區域劃分一下……”進了韋宅之后,周勇公事公辦的分配工作,今晚上主要搜找的是室內,院子和回廊,周勇之前已經帶人詳細排查了。
五分鐘之后。
蔣韶搴冷聲開口,“我不同意,我和小棠一組。”
“你既然加入我們就要服從命令!”周勇擲地有聲的開口,目光銳利的盯著蔣韶搴。
方棠相信他的人品,周勇卻不信任蔣韶搴,他如果真有骨氣就不會靠方棠養著,密室里一旦發現了寶物,誰能保證蔣韶搴不會私藏?
“我和小棠也可以退出。”蔣韶搴平靜的回答,小棠對密室感興趣,蔣韶搴自然會陪著她來探險,可這不代表蔣韶搴要和方棠分開行動,而且和方棠組隊的人還是周勇。
站在一旁的方棠雖然沉默著沒說話,但看她的態度就知道她和蔣韶搴是同進退。
周勇看著默契十足的兩人,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子煩躁,姓蔣的這是什么眼神?自己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自己有了婧婧,怎么可能對方棠有其他心思!
“那好,我和你們一組。”周勇妥協了,之前他們已經找了一遍,沒有找到密室,所以必須要有方棠這個內行人加入尋找。
片刻后,幾組人同時行動,雖然戴著夜視儀,但要尋找密室并不容易,只能一寸一寸的尋找,敲擊墻壁和地板,仔細聽著聲音。
一個多小時之后,方棠腳步一頓,這是通往北邊房間的內走廊,方棠低聲開口:“有沒有感覺這里比其他房間更涼?”
已經是初秋了,到了夜里,老宅的確很涼爽,尤其是這個內走廊,有穿堂風吹過,氣溫自然會更低,以前的時候一旦入秋就回在回廊里掛上門簾,起到了裝飾的作用也可以擋風。
周勇回了一句,“明天要下雨,今晚上起風了。”
“不單單是涼,似乎還有點寒氣。”蔣韶搴看了看四周,修為早已經突破到先天之后,對外界的感知更為敏銳。
如果方棠沒有提,蔣韶搴或許也沒有在意,但此刻他明顯感覺出異常,“溫度至少低了五度。”
方棠一手撫摸著內走廊的墻壁,“玉石被稱為土冰箱,如果用玉石砌墻,氣溫會低一些也正常。”
賭石之所以稱為賭,就是因為不解石的話,不管用什么儀器都無法看到毛料的內部,如果用玉石打造密室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就能杜絕探測儀這一類的高科技來發現密室。
“玉石的密度和磚石不同,如果有密室,敲擊時聲音會不同,但用玉石來偽裝,不仔細聽只怕聽不出異常。”方棠同樣打量著這大約十米長,兩米寬不到的走廊,一般密室都會選擇地底下或者室內。
但如果室內溫度明顯低于外界,可能引起懷疑,可如果是走廊,即使溫度低了一點,一般人只以為是穿堂風的原因,不會想到其他。
“我讓人過來。”周勇立刻通過聯絡器聯系其他的手下。
半個多小時之后。
“隊長,有發現!”手下激動的開口,撬開墻角邊的一塊磚之后,后面不是實心的水泥墻體,而是一個黑黝黝的方形洞口,大小可以讓人手伸進去。
但就在此時,一股白煙突然從洞口冒了出來,原本湊近觀看的眾人表情倏地一變,蔣韶搴第一時間就捂住了方棠的口鼻,然后攬著人快速的退到了走廊盡頭。
離得最近的手下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白煙,頓時撕心裂肺的嗆咳起來,還是周勇反應迅速,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磚塊,迅速的摁了回去,也將白煙堵住了。
“咳咳……是不是毒煙……”手下狼狽的咳嗽著,表情透著幾分惶恐和不安,一般密室都會設有機關,剛剛太過于激動所以大意了。
方棠拉下蔣韶搴捂住自己口鼻的大手,看著退到這邊的周勇等人開口:“不是毒煙,應該是用來保護密室的甲烷。”
大量的寶物藏在密室之中,也要擔心會被蟲蛀或者受潮腐爛等各種意外因素,用玉石砌墻可以讓一年四季的溫度保持恒溫,以減少對寶物的損壞。
而甲烷氣體可能是為了杜絕蟲蟻一類,當然,如果有人意外發現了密室,被白煙嗆到了,擔心是毒煙,可能因為害怕而逃走,也算是間接的保護了密室。
雖然方棠說的很肯定,可周勇卻不愿意讓自己的手下來冒險,“等明天我帶氣體分析儀過來,如果確定是無毒的甲烷,再打開密室。”
“不用等明天,我讓人送過來。”蔣韶搴沉聲接過話,拿出手機撥通了邋遢大叔的電話,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瞪大眼,方棠詫異的看向蔣韶搴,沒想到他竟然連這個都準備了?
“難道看著你冒險?”蔣韶搴沉聲開口,大手寵溺的捏了捏方棠的臉頰,從她懷疑韋宅有密室,蔣韶搴就讓人準備了所有需要用到的儀器,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周勇沉默的站在一旁,目光復雜的看著蔣韶搴,他準備的這么充分,難道是打算偷偷尋找韋宅的密室嗎?
視線一轉,周勇看向一旁的方棠,卻見她一臉敬佩的看著蔣韶搴,這讓周勇莫名的感覺到幾分惱火,方棠難道就一點沒有懷疑蔣韶搴的用意不純?
而且韋宅有密室,這屬于機密!之前婧婧問了自己幾次,可自己都沒有開口,但方棠卻明顯違反規定,將密室的消息告訴了蔣韶搴!
邋遢大叔很快將儀器送過來了,只不過他是外人,周勇沒準許邋遢大叔進來,而是讓手下去門口將空氣分析儀拿了過來。
片刻后。
“隊長,真的是甲烷。”看到儀器屏幕上的分析數據,手下興奮的開口,剛剛他們多少吸入了一點白煙,好在是有驚無險。
等了十多分鐘,甲烷都消散在空氣中之后,一個手下將手伸到了洞口,抓住里面一個銅制的把手用力的一扭,嘎吱聲在安靜的夜里響起。
卻見走廊盡頭的地面緩緩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電筒照了過來,可以看到通向下面密室的木質樓梯。
看著方棠黑潤的眼中流露出的激動和喜悅,蔣韶搴握住了她的手,“跟在我后面。”
等一行人通過樓梯進入到密室之后,眾人都震驚了,誰能想到這下面竟然有一個接近二十個平米的密室。
“這是?”看到靠墻擺放的幾個屏風,方棠激動的一把甩開了蔣韶搴的手,直接奔了過去,在珍貴的古董文物面前,男人算什么……
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蔣韶搴忽然為自己在方棠心目里的地位而擔憂。
“這是蘇式正則繡?”方棠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屏風,手癢癢的想要撫摸這宛若畫卷的刺繡,可伸出手的小爪子最終還是收回了回來,沒有戴手套過來,方棠擔心手上的汗漬和灰塵會損毀這珍貴的刺繡。
不舍的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屏風,“這是清代紫檀木浮雕屏風,這個是《清明上河圖》座屏。”
相對于方棠的激動和喜悅,其他人的目光則是看向旁邊的兩個木箱,“竟然是一整箱的銀元寶!”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白色的銀元寶熠熠的閃爍著光芒,雖然銀子不算多值錢,可這么多的銀元寶整齊的擺放在一起,也足以讓人眼花繚亂。
“這旁邊該不會金子吧?”另一個手下喃喃的開口,在周勇的同意之下,打開了旁邊的小箱子,赫然是一片金光閃閃,竟然是整齊擺放的金條,這價值就遠遠超過旁邊一大箱的銀元寶了。
估計是幾人的聲音太大,方棠回頭看了一眼,不管是銀元寶還是金條,方棠掃過一眼就沒興趣的收回目光,視線再次落在旁邊的木質椅子上,攥著蔣韶搴的手激動的開口:“這是鹿角椅,根據史書記載,曾經是皇太極用過的。”
“好了,冷靜一點,旁邊還有幾個箱子。”蔣韶搴笑著揉了揉方棠的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小棠激動不能自已的模樣。
方棠深呼吸著,繃著臉,眼神肅殺,動作輕緩的打開了另一個箱子,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滿滿一箱子的卷軸,足足有二三十卷,即使沒有展開,方棠可以肯定都是古畫。
畫卷是放在樟木箱子里,再加上做了保護措施,所以這些古畫卷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受潮也沒有霉斑、蟲蛀。
方棠在激動之后,大致看了一下,雖然密室不算大,可卻藏了三百件珍貴的古董文物,當然,在方棠眼里還有最不值錢的一箱銀元寶和一小箱金條。
架子上整齊的擺放了金器、玉器、銅器和象牙器,還有不少陶瓷擺設品,方棠之前就詫異為什么韋宅里的東西這么少,最珍貴的就是那一對損毀的小冬瓜瓶,原來珍貴的瓷器都擺在這里。
再加上一箱子的古畫卷,方棠都不敢想象這竟然是韋宅里發現的,估計一些百年世家也不過這么多的珍藏品。
“這些要怎么處理?”能找到密室,周勇也高興,但這些東西該怎么處理,就需要詢問方棠了。
“先登記入冊,然后……”方棠卡殼了,這才想起這是韋宅發現的,不是無主的古董文物,按照相關規定,這些應該歸還韋家人。
對方棠而言,如果將銀元寶和金條還給韋家,方棠一點意見都沒有,但這么多珍貴的古董文物,白釉印花青大瓶、獸面紋青銅尊、鎏金銅牛、四方人物宮燈……
方棠戀戀不舍的看著這一件件陳放在架子上的古董文物,半晌后還是開口了,“這些都屬于韋家,登記造冊之后,就通知韋家。”
周勇點了點頭,之前看方棠那么歡喜的模樣,周勇以為方棠至少會有些掙扎,沒有想到她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打算將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文物還給韋家。
“但發現了密室,也必須通知宋組長。”周勇補充了一句,不管如何,宋濂平才是修復組的總負責人,這么大的事不可能避開宋濂平。
因為暫時不方便將東西搬出來,周勇這邊做完了登記之后,眾人就退出了密室,不過在密室的門口貼上了封條,周勇簽上了名字,方棠也將名字寫上了。
“韋宅這邊我會親自安排人守著。”等出了韋宅之后,周勇看向方棠補充了一句。
“嗯。”方棠雖然和周勇不是一路人,不過對他的人品方棠還是相信的。
“天快亮了,回去吧。”蔣韶搴沉聲說了一句,長臂攬著方棠的肩膀,兩人徑自向著巷子盡頭走了去。
片刻后,一高一矮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勇瞇著眼,剛剛在密室里,他一直注意著蔣韶搴,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方棠身上,對箱子里的銀元寶和金條都沒有看一眼。
包括架子上那些珍貴的古董文物,蔣韶搴同樣沒有看,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方棠。可蔣韶搴表現的如此淡泊,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價值不菲的古董文物,反而讓周勇愈加的不放心。
過猶不及!自己身為周家繼承人,周勇看到密室里這些古董文物之后,都有些的激動,當然,他這激動和方棠的情緒一樣,只是震驚而已,并沒有據為己有的私心。
至于幾個手下,他們都是周勇信任的下屬,否則尋找密室的事情周勇也不會讓他們參與,幾個手下定力要差一點,但接受過良好的訓練,即使財帛動人心,他們也都克制住了私念。
唯獨蔣韶搴從頭至尾表現的太過于平靜,不管是他的表情還是眼神,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文物在蔣韶搴眼里就好似不值錢的磚頭塊一般,這讓周勇更不放心,也愈加懷疑蔣韶搴的人品。
半個多小時之后,臥房里,已經洗了澡的方棠依舊處于亢奮的狀態,眼中半點睡意都沒有,“蔣韶搴,你說韋家會將這些東西留下來嗎?”
方棠在蔣韶搴的懷里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那么多的古畫卷,方棠都還沒有來得及欣賞,也不知道有沒有那些書畫大家的作品。
長臂抱住了懷抱里的人,蔣韶搴低頭在方棠額頭落下一吻,“韋家在國外發展的很好,珍貴的古董文物或許會帶走,一些不是很值錢的,可能會留下來。”
在方棠眼里,這些古董文物的價值不在意金錢,而在于這些古董文物賦予的歷史和文化意義,但在很多人眼里,依舊是用金錢來衡量,為了感激修復組,韋家很有可能留下不值錢的。
“那也不錯了。”方棠點了點頭,不過韋家來之前,自己倒是可以好好的鑒賞一下,相信這個要求韋家也不會拒絕。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發現方棠半點睡意都沒有,蔣韶搴無奈的搖搖頭,黑暗里,鳳眸沉了沉,或許可以查一下,也許韋家愿意將這些東西留下來。
方棠直到早上六點多才合眼的,結果睡了不不到三個小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蔣韶搴睜開眼,迅速的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二小姐,我是祝……”電話是祝秘書打過來的,需要方棠和蔣韶搴去政務大樓一趟配合調查,雖然古驊還躺在醫院里,山田家族一老一少兩個保鏢同樣也沒有出院,但古家和山田杏子都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我知道了,推遲到下午,早上沒有時間。”蔣韶搴冷聲開口,側目看向睡著的方棠,峻冷的臉龐不由的柔和下來,小棠如今睡眠很好,即使手機響了也沒有將人吵醒。
電話另一頭的祝秘書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不是他們有求于二小姐,而是要追究蔣韶搴的責任,他竟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說話,還要將會議推遲到下午!
可是不等祝秘書再開口,蔣韶搴已經掛斷了電話,然后直接關機了。
祝秘書啪一聲將手機丟在辦公桌上,姓蔣的還真是張狂!可是憤怒之后,冷靜下來的祝秘書凝眉思索著,難道是因為他們有所依仗,所以才絲毫不懼古家和山田家族的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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