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肯定會回去的,那一夜他們過得還算溫馨。
第二天下著小雨,霍澈起床后去了趟廚房,看到溫之河已經在給自己準備早飯,也沒覺得不方便,直接走了過去:“這么早?”
溫之河轉眼看他一眼,看他在看那些杯子,便提了一句:“那支透明的是向暖的。”
向暖?
霍澈拿起那只杯子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曾經在他面前叫著阿暖阿暖的男人,終于改了口嗎?還是只在他面前才這樣稱呼而已?
八點多,霍澈離開了他們的房子,向暖沒去送他,只是在窗口站著目送他離開了。
霍澈在南方呆了三天就得回去,回去之前向暖送他去火車站,兩個依依惜別。
“什么時候回去?”
霍澈拉著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問她,不給她逃避他的機會。
“肯定會回去的,你自己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準亂發脾氣。”
向暖回他的聲音很溫柔。
但是霍澈卻很不滿足:“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什么時候回去。
“等風平浪靜?”
向暖反問了他一句。
“別讓我等太久!”
霍澈有點失望,聽著廣播已經在提醒他上車,只得留下了這么一句。
劉凌冬站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先走吧,要趕不上了。”
霍澈這才不得不松開了她。
向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勾著他的一個指頭不舍的松開,但是最終,卻也只能放他回去。
馬上就是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雖然說不是誰也不知道誰的事情了,但是隔著那么多的山山水水,總覺得,好像是天涯與海角的距離。
劉凌冬開車送向暖回去,向暖問他:“這次出差他是不是不需要來?”
“是啊,平常這些事情就是我們做下屬的來一趟,但是你不是在嘛!”
劉凌冬知道向暖這么問就是知道了,而且他也想讓向暖知道霍澈的心思,所以不會隱瞞。
“向家最近跟霍家又吵了嗎?”
“吵倒是沒有,不過近來你父親好像打算告吳秋曼,正在到處托關系。”
劉凌冬想了想對她說了句。
向暖下意識的看他一眼,劉凌冬卻說:“我也不太確定,都是些傳聞,這些事情霍總是不打算管的,你在這邊,就更不要操心了。”
“霍澈怎么說?”
向暖問他。
“霍哥的意思是那兩家的事情他不會參與。”
劉凌冬還是沒隱瞞她。
霍澈來這里住了三個晚上,兩個人對一些事情都沒有提一句,仿佛時間很寶貴,匆匆一次見面,并不想讓一些不好的事情打擾他們。
但是向勵也有給她打過電話,卻也沒有提向平淵想要告吳秋曼的事情,向勵是不知道,還是單純的,不想讓她著急?
“那霍家呢?有沒有聽到什么?”
向暖突然想起什么,又問他。
劉凌冬嘆了聲:“向暖,這些事我覺得你最好是也別再管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她哪里管得到?
不過還是想要知道情況。
“霍家肯定不會怕你父親去告啊,怎么說也是向家先耍了霍家在先。”
是這一句話,讓向暖突然明白了什么。
霍家無論怎樣,都是有理的一方,就算是這場車禍的證據是吳秋曼撞了周諾,但是如果打官司,恐怕是前前后后很多事情都要被牽扯出來,然后……
輿論會站在哪邊?
是霍家那邊!
向家的人,都是騙子,都是無賴。
向暖想著那些網友突然從背后襲擊她,在網上辱罵她,辱罵向家,再想想霍家,發生那么多事情,網友卻很少有人說霍家怎樣怎樣,尤其是吳秋曼暈倒之后,本來還有人對霍家也抱有懷疑態度,她一暈倒,網友紛紛可憐她起來,又往霍家那邊倒了,一起罵向家。
一開始就是向家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向暖現在想想,真不如就那么默默地關了那家公司,也好過后來,真的是,名譽盡毀!
后來無論再做什么都不會得到網友們的諒解了,向家宣布破產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今可憐的老男人,可是做盡了壞事的,整個向家,全都是心術不正的。
一人有罪,全家有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霍澈回去以后沒過幾天,網上便又放了一篇報道,霍氏集團老板疑似已經跟小霍太分居。
她最近看手機看得少,還是叢容跟陳曉文提醒了她,她才去看了看手機,沒多久就翻到了評論區,清一色的都是,看吧,我就知道他們倆早晚得分手。
還有就是:“分什么手?是離婚好吧?說是分居,有人說他們早就離婚好久了,只是霍澈迫于壓力怕有人說他因為向家破產就離婚,落下個不好的名聲才一直沒有公布罷了。”
還有很多,好像大家都已經親眼見過他們倆去離婚了。
向暖看了會兒,將手機放在了旁邊,然后又傾身去拿了塊水果放到嘴里。
陳曉文跟叢容陪她坐在那里,看她那么平靜,忍不住問她:“暖姐,你沒事吧?”
“怪不得有人找我去拍,熱度真高。”
向暖自嘲了一句。
陳曉文跟叢容互相對視了一眼,有點楞。
“不過,應該找我們夫妻一起拍,畢竟是互相帶動的。”
向暖想著想著,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叢容跟陳曉文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陳曉文說:“姐沒事吧?”
“看樣子不像是沒事,要不要打電話給河哥?”
叢容也問陳曉文,然后倆人互相對視著,拿不定主意,畢竟溫之河是前任,好像找他不太合適,但是他們也沒霍姐夫的號碼,所以只能打給河哥。
“中午咱們吃什么啊?”
向暖突然覺得肚子餓。
叢容跟陳曉文像是看怪物一樣看她,因為她還在吃水果。
“你想吃什么?”
陳曉文問她。
“吃餃子吧!想吃蕓豆肉的。”
向暖越說越餓了。
兩個女孩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資料,然后又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的點頭,自己的大姐自己寵。
“行!等下我們看完這份資料就幫你去做。”
陳曉文點著頭,任勞任怨的。
向暖突然就笑了聲,這些同事對她都很好。
“不過姐,你最近好像真的很能吃啊!”
叢容忍不住說這句話,這幾天她親眼看著,向暖比曾經能吃太多了,可以說,現在一天的量,可能是她以前三天的飯量。
“能吃是福!”
向暖不以為然的回了句。
陳曉文跟叢容都不好說什么了,有姐夫寵著的人,也不用擔心胖,看姐夫在的這三天一直跟姐膩歪著呢。
真不知道那些離婚的傳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太假了。
而與此同時,C城霍家。
這天上午,霍星去而復返,得知霍賓白沒在家,自己進了吳秋曼的房間里。
吳秋曼看著她,便心里軟軟的,問她:“你怎么回來了?”
“我!忘了拿充電器!”
霍星想了想,只找了這樣的借口。
吳秋曼還是很好脾氣:“充電器店里沒有嗎?”
霍星沒說話,只是抬眼看著她,許久,霍星都有點喘不上氣來,這幾天她想了很多,但是她一直不敢說,不敢問,但是,心里又莫名的難受,好像這件事再不弄清楚,她就要死掉了。
“星星,過來,坐到媽媽身邊來!”
吳秋曼抬了抬手,有氣無力的對她笑著招呼她。
霍星這才一點點的走了過去,然后像是往常那樣坐在了床沿。
吳秋曼拉著她的手:“嚇到你了嗎?”
霍星用力的搖了搖頭,眼淚卻快要掉出來。
“向家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你不給她來下狠的,他們是不會當回事的,這仇既然結下了,不防結的狠一些。”
吳秋曼握著她的手在身上對她解釋著。
霍星抬起眼,一點點的看著她,但是她現在卻頭腦不輕,她甚至不敢叫吳秋曼媽了。
吳秋曼原本以為霍星是因為車禍的事情嚇到了,但是現在看著她的樣子,她忍不住也疑惑起來:“星星,你怎么了?最近怎么話也不愛說了?怕事情會牽連到你嗎?”
“不是!只是……”
霍星搖著頭,抬眼看她的時候,卻一下子又啞巴了。
“只是什么?”
吳秋曼疑惑的問她。
“您,您……”
霍星想要說出來,那句話就在自己的嗓子眼里咔著,但是不知道,她就是說不出口。
“我怎么了?擔心我了?”
吳秋曼抓著她有點發涼的手,有些心疼。
霍星沒說話,只是眼淚掉了下來。
“傻丫頭,媽怎么會有事呢?撞那個女人的時候我把握著火候呢。”
吳秋曼柔聲說道。
霍星這才抬了抬眼,想起來周諾的傷情,忍不住低喃了一句:“可是她差點死了!”
“她就算死了又如何?她死了不是更好嗎?”
吳秋曼說道。
霍星害怕的望著她。
“要是周諾死了,向暖跟霍澈早就離婚了。”
吳秋曼又說道。
“可是您不怕我哥他……”
霍星覺得吳秋曼說的話太可怕了,她是敢自殺的,但是她真不敢殺別人。
“你哥他就恨我一輩子嗎?不一定的,當若干年后,他放下了跟向暖的感情,你們倆在一起了,現在發生的這些事,以他的性子,全都會被他拋之腦后。”
吳秋曼的臉上沒什么冷漠的神情,反倒是很精打細算的樣子。
霍星只是聽著,有點膽戰心驚:“要是這樣才能跟他在一起,我怕我不敢。”
吳秋曼抓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你怕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我都會替你擔著。”
霍星這才又看著她,想起自己從小到大吳秋曼是怎么護著自己的,然后突然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了她一會兒,便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吳秋曼眉頭皺了起來,手里突然空了,有點不得勁,心里好像也不太對勁。
總不是……
吳秋曼想了想,不自覺的臉上發緊。
霍星從家里離開后便回了花店,卻一直冷著臉,又或者說是被嚇住了。
手機響的時候她已經到了辦公室里,看到是吳秋曼的號碼,她卻是沒敢接起來。
她真的不敢再接那個電話了,腦子一下子亂的厲害,直到有個最近熟悉了的電話打進來,她才抓起手機,用力抓著,放到了耳邊。
“帶你出海玩去啊!”
“什么時候?”
霍星握著手機問他,現在,她突然想要離開這里。
“今天怎么樣?”
手機里的人聽到她的口吻,過了兩秒就做出決定,其實原本是想過幾天。
“好!你來接我!”
霍星說完就要掛電話,一想,又拿起手機:“我在花店。”
等她掛了電話后楚備還疑惑了一下,今天這小姑奶奶怎么回事?不僅接了他的電話,竟然還要跟他出去玩?
這要是放在前段日子,是絕不可能的。
不過,這都是機會,他哪能錯過,立即打電話找人:“給我把游艇準備好。”
霍星晚上在海上接了吳秋曼的電話,說自己現在跟朋友出海玩了,回不去,然后就掛了電話。
吳秋曼靠在床上嘆了聲,忍不住又看了眼走進來的男人:“小星說她跟朋友出海去玩了。”
“嗯!前陣子你出事她嚇著了大概,一直沒什么精神,出去吹吹風也好。”
霍賓白點著頭。
吳秋曼又看他一眼,也沒再多說。
倒是霍賓白:“那夫妻倆大概是要分,希望他們早點離了,咱們也好安生過日子了。”
吳秋曼這才又抬眼,忍不住哼了聲:“怕是那姓向的不舍的離吧?”
“向平淵正在找關系告咱們呢,不離?”
霍賓白覺得這次向暖跟霍澈是離定了,向家跟霍家這樣就算徹底向外界宣布敵對了,這兩個人的婚姻怎么還可能長久?
霍賓白算計著,也就這陣子的事情,這倆人準得離婚。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坐在床邊:“不過你以后真的是不能再做這么沖動的事情了,這要真是鬧出人命,無論是周諾還是你,咱們這個家以后都不會有陽光了。”
霍賓白說話總是很溫和的,吳秋曼聽了后看他的時候眼眶有些難受,眼里發紅。
“我還以為你會生我的氣!”
她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沙啞了。
“我生你的氣?我怎么敢啊,什么能跟你的命比?”
霍賓白說。
吳秋曼的眼淚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掉了下來,一顆顆的,都很大。
霍賓白看著,心里絞的難受,嘆了聲:“別哭了,好好養著,早點站起來跟我出去曬太陽去。”
“你是不是不想推輪椅了?”
吳秋曼帶著哭腔問他。
霍賓白突然笑了笑:“還真是,比以前還胖了不少,就是走不動道,我還真有點煩了。”
吳秋曼知道他是開玩笑,眼淚掉的更洶涌了。
“別哭了,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怎么我都不會嫌棄,為了你,連兒子都不親了,你忘了?”
“我就看到他不親你,我可沒看出來你不疼他。”
吳秋曼沙啞的嗓音嘀咕了句。
霍賓白笑了笑:“就那么一個兒子,還能怎么著?不過他面上不親我,心里親著呢。”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吳秋曼問他。
“我打他幾回,你可見他還過手?”
霍賓白笑著問吳秋曼。
從小,霍澈就不會還手。
因為總給吳秋曼冷臉看,沒少被霍賓白教訓,但是他從來也不反駁,只是接著干他想干的而已。
至于挨打,霍賓白也真的是打過機會,但是,還手,他不會。
一想到這些,吳秋曼心里更難受了,啞著嗓子說道:“我看他們不離,咱們倆離了算了,搞的我像是一個破壞你們家庭的第三者,我可是你那個老婆死了才進的門。”
“別說這些話,傷感情的。”
霍賓白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虎口處,認真望著她柔聲提醒她。
吳秋曼眼睛里雖然還有怨念,卻也真的不再說別的了。
因為,她不會真的跟霍賓白傷了感情。
霍賓白平時什么事情都依著她的,這樣的男人,不好找了。
過了會兒霍賓白出了房間,便給霍澈打了電話,霍澈自己在公司里呆著,聽著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接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吃頓飯?你阿姨身體不好,你當小輩的,總該來走一走,何況咱們也好長時間沒一塊吃飯了。”
霍賓白到了書房里,關上門,就像是聊家常,一個老父親,掛念兒子的家常。
“那里我不會再去了!”
霍澈言至于此,霍賓白自然知道原因。
“你別怪你阿姨,她都跟我說了,當時周諾話也說的難聽,把她激壞了,她才一時頭腦不輕撞了周諾,再說了,現在人不是都沒事了嘛!”
霍賓白說道。
“爸,我記得我跟您說過,如果她再搬弄是非,我永遠不會再原諒她,霍家的大門,我永遠不會再進。”
“你讓霍家那些人全都從公司離職了,還不解氣?”
霍賓白問他。
“那不也正是您想要的結果嗎?”
霍澈反問了一聲。
霍賓白默了默,過了會兒才又說道:“阿澈,你爸爸這輩子就這樣了,你這個阿姨可能跟你八字不合,但是爸爸不會再換別人了,也不會離婚。”
“她要是知道那件事是我們父子合謀,不知道還會不會想要跟您過下去,到時候您打算怎么著?跪著求她留下?”
霍澈的話里沒任何感情,冷硬的像是在談一件公事。
“我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就希望你有空回來吃頓飯,你跟向暖的事情呢?她有沒有提跟你離婚?”
“我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霍澈冷傲的告訴他。
“那如果她真的出事呢?”
“那您最好期待跟您無關。”
“什么意思?”
“否則您失去的將不會只是兒媳婦,還有您唯一的兒子。”
霍澈說完后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桌上,桌上一聲巨響,震的滿屋子里都有回聲的感覺,之后又漸漸地回歸了平靜。
偌大的辦公室里,就那么一個冷漠的人坐在里面。
他今天給向暖發了兩次視頻,向暖一個也沒接,還給他回電話,他沒接,從今天開始,他只要視頻。
怎么夫妻這么久,想要在視頻里見見她還這么難?
一連一個禮拜,向暖都沒接他的視頻,他自然也沒接向暖的電話。
南方連續下了一周的雨,那天半夜向暖趴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然后摸著手機坐了起來,攏了攏頭發,打開了。
沒過幾秒,那邊就接了起來,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點難受的想要別開眼,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著他,便挪不開眼神了。
“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向暖問他的聲音,有些氣呼呼的,又有些克制。
“在想那個人究竟什么時候才敢見我。”
霍澈冷冷的瞅著她回了句。
那個人?
向暖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時候不敢見你了?我只是不習慣開視頻而已。”
“我看你跟別人開視頻的時候很習慣。”
霍澈舉著手機說了聲。
向暖盯著他,許久的沉默,眼神里有些執著的東西,也有些倔強的,他們都一樣。
一陣子不見,一看到對方,心臟就一個勁的亂跳,絲毫不按照他們的想法。
“你怎么還沒睡?”
沉默了一會兒,霍澈突然問她。
“想家里的床啊!”
向暖看著他靠著的床頭,就編了這樣的借口。
霍澈直勾勾的盯著她:“明天讓人給你運過去。”
“喂!”
向暖氣壞,他那一本正經的,好像說的是真的。
“你不是想家里的床嗎?別的干不了,這點事我還是能滿足你的。”
霍澈說著說著就搖了搖牙根。
向暖氣的想要揍他,幸好她從小沒打人的毛病。
“我想的要是整個家,你是不是打算把整個家給我搬過來?”
向暖氣的又問他一句。
可是他的臉上總不見笑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她,看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是透風,你就沒想別人?”
霍澈盯著她問。
向暖低了低頭,手故意壓著額頭上,讓他看不到自己。
“沒啊!”
“那你干嘛給我發視頻?”
霍澈被她氣的肚子疼,她就不能說句想他嗎?
“難道家會接視頻?”
向暖心想,還不是你,不接視頻就不接電話,大少爺,你想折磨死我吧?
不知道,越是這樣隔著遠遠地見一面,就越是……
想要見你嗎?
“說句想我你會死嗎?”
霍澈問她。
向暖沉默了一會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突然想起件事情來,才問他:“向平淵想要告吳秋曼你知道嗎?”
“先說想我了。”
霍澈一聽她提到別的事情就心情更糟了,好不容易見個面,她就不能像是……
他想她了!
身子!
一切的一切!
“不說算了,不早了,我掛了!”
“向暖?”
“嗯?”
向暖剛要關視頻的手突然停住,木吶的望著手機屏幕里那個穿著她熟悉的睡衣的男人。
“再不回來,你老公要變心了!”
霍澈幽暗的眸子睨著她輕描淡寫的提示。
向暖……
她生氣,但是不會說置氣的話。
霍澈不知道,她掛了視頻就開始六神無主的胡思亂想。
現在她看不見摸不著的,真不知道北方會發生什么事情。
會不會就她不在的這段日子,有個好女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突然發現,世界上還有這么好的女孩子,比向暖好太多了。
那個女孩可能會洗衣會煮飯,還會給他暖和床,哄他開心,一個所有霸總都喜歡的傻白甜,偉大的圣母型。
而她,又自私,又任性,總做讓他不開心的事。
向暖只要一想到這里,心里就悶悶地,像是被人潑了一桶溫熱的水,說燙不是很燙,說涼又不是很涼,擱在肚子里,沉甸甸的讓人喘不上氣,難受。
不過他要是真敢趁她不在就被別的女人勾了魂去,哼!
向暖想了想,翻個身,倒是睡的踏實了。
早上,大家都準備去吃飯了,就聽到一樓的公用洗手間里傳來一陣作嘔的聲音,忍不住都好奇的看過去,在廚房的溫之河對身邊的叢容說了句:“你過去看看。”
“哦!”
叢容覺得最近他們暖姐不太對勁啊,也不敢多問,趕緊的放下手里的碗筷就去看。
大家都好奇的趴在門口,但是進去的只有兩個女孩子,叢容跟胡非的媳婦照顧著她,擔心的問她:“真的沒事嗎?會不會是吃錯了東西啊?咱們昨天吃的什么?暖姐是不是半夜起來吃剩飯了啊?”
“呃!剩飯應該是我吃的。”
胡非的媳婦聽到叢容的問題后想了想,決定說出實情,不能讓暖姐被冤枉。
向暖無奈的笑了笑,直起身后看了看她們倆,然后又看了看外面那幾個腦袋,不自覺的就笑著:“去吃飯了!”
“暖姐,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做檢查吧?最近天氣不好,你會不會是跟著天氣變化的那種腸胃,我們去做個胃鏡什么的,應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胡非媳婦關切的跟她商量。
胃鏡?
向暖一聽到那倆字,往外走的腳步突然就停住了。
耳邊響起來一些話,不自覺的失落了幾分。
那陣子她腸胃不好,霍老板是拿胃鏡來嚇唬她來著。
不過這次,她不是腸胃不好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她。
除了溫之河早早的發現之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遠近?
向暖不得不服氣她跟溫之河的熟悉的程度,又有點感慨,年紀尚輕的同事們,真的是尚輕啊。
“那就不必了,我緩一緩就好了。”
向暖回答著,大家才陪她入座。
其實大家猜測的是,她應該是來南方后想家才這樣的,當然,她想的家,無非就是霍老板了。
一個人在想念一個人的時候,身體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問題,相思成疾應該就是這意思吧。
早飯后大家在窗口的長桌前開會,向暖難得的望著外面的雨幕走了神。
南方的這種天氣,不同于北方的多雨時節,潮濕到她的后背總是很難受,突然就想起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霍總還是很貼心的,她腳疼的時候他會給她揉腳,她背疼的時候會給她按背,總之,一個丈夫會做的事情,他好像什么都會做的。
只是愛吃醋了些!
向暖的手機響起來,叢容在她身邊小聲的叫了她幾遍,她終于回過神,下意識的看叢容。
“你手機一直在響。”
向暖低了低頭,看到是向平淵的號碼,然后下意識的拿著手機站了起來:“我去接個電話。”
向暖走后溫之河看著她的身影的視線許久才收回,她這兩天一直在走神,或者心早已經飛回北方吧。
“河哥,暖姐不會有事吧?”
陳曉文擔心的問了句。
“能有什么事?”
溫之河不太理解的問了聲。
“就是,她最近常常嘔吐,還吃的多,也不愛出門,還……”
“嗜睡!”
陳曉文話還沒說完就不敢說了。
而胡非媳婦卻又突然說出一條她最近的毛病來,然后長桌前突然就安靜下來。
女孩子總是對這些事情有些敏感的,上學時候就開過這種玩笑,現在說著說著,就想起了那樣的事情。
“暖姐難道是……”
“懷孕?”
莫夏突然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看向大家。
然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向暖打完電話回來,看他們都看著自己,牽強的笑了笑:“怎么了?”
只有人搖了搖頭,沒敢多問。
向暖便沒說什么,只是看著自己桌沿的材料:“繼續開會吧!”
溫之河看著她:“沒事吧?”
“還能有什么事?”
向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向平淵逼著她結婚,又逼著她離婚,她像一顆球一樣讓他踢來踢去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夠?
向平淵說他找的律師沒什么名氣,不知道能不能打贏這場官司。
可是向平淵這場官司是為誰打?
她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幫他找好的律師。
后來太多人跟她走近都是因為小霍太這個名號。
小霍太這三個字是從HV傳出來的,所以很多人物都會給她幾分薄面,但是現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說她跟霍澈已經離婚了,誰還會給她什么薄面?
原本自己拼命得到的一切,好像因為這三個字,全都被壓了下去。
她不再是能干的女獵頭,而是因為霍氏才在獵頭界有點名的小霍太,連帶著他們公司,之前所有的努力,好像都付諸東流,他們公司有今天都是因為霍氏。
他們整個團隊跑到南邊來出差,勉強能度過這一年的危機,但是之后呢?
他們總要回去的,C市是他們的根基。
“如果不舒服,這幾天你就休息吧。”
后來向暖去廚房找東西吃,溫之河關心她。
向暖握著水杯嘆了聲,站在吧臺前看著水杯的沿,手指肚輕輕地摩擦著:“那我不真的成一個廢物了?就是最近有點容易乏力,但是我還是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說完后才抬眼看了溫之河一眼,溫之河輕笑了下:“懷孕的事情為什么沒告訴霍總?”
向暖抬眼看著他,想了想才柔聲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大概是時間不對吧!”
“還是不想因為懷孕改變現狀?”
溫之河又問她。
向暖過了沒幾秒,像個泄了氣的脾氣,哭笑不得:“干嘛拆穿我?”
“上學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哪怕是發高燒,或者摔壞了腿,總之,為了不耽誤學習,你可以不告訴任何人。”
溫之河提醒她,那些過去的記憶。
“有次考試,發高燒到四十度,還記得嗎?”
溫之河問她。
向暖想了想,點了下頭:“記得啊,那天考完試我一交卷就暈倒了,把監考的師兄嚇得半死。”
向暖突然想起來,大學畢業后,他們甚至很少聚會,忍不住問他:“為什么后來我們都沒有參加什么同學聚會?是一直沒人組織嗎?還是沒叫咱們?”
“之前也叫過的,但是那時候我們每天都滿城跑,所以拒絕了,連續幾次后,就沒人叫我們了吧!”
溫之河前陣子還聽說他們有次同學聚會,但是的確沒人叫他們。
“這樣啊!應該叫我們的。”
向暖大概是最近實在無聊,總想見見以前認識的人。
“不叫也好,當年所有人都看好我們,結果你卻嫁給了別人,這要是去參加聚會,我還不得被那群人挖苦死?”
溫之河苦笑著提醒她。
向暖……
的確,參加這種聚會也挺麻煩的,那不參加就不參加吧。
她總是輕易的,就能放棄一件可參與或者無需參與的活動,從小就是這樣。
她小時候很熱衷聚會的,覺得很熱鬧,可是后來她母親沒了,她的新媽媽有了自己的小孩,連叫媽媽周諾都不答應了,就算是有聚會什么的,她也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那兩個姐弟才是主角,所以后來漸漸地,她就疏離了那種圈子,當然,長大后因為事業,她又開始穿行在各種活動場所,但是卻只為利益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滿太久,總歸是不合適。”
溫之河想了想,又繞了回去之前的話題。
向暖看著他,不合適嗎?
“嗯!”
她點點頭答應著,不想讓別人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太多,但是她真心不是那種能聽人勸的角色。
她對霍澈藏著這個小秘密,總覺得有一天告訴他的時候,他們肯定是在一起的。
晚一點,她又給他發了視頻,覺得不對勁,便問他:“不是在開會吧?”
“是!”
霍總西裝革履的坐在會議室的椅子里,后面那個投影儀告訴向暖那是會議內容,聽到他的回答她趕緊的掛了視頻。
眾人……
霍澈把手機又慢慢放下,眉眼間竟然染了一些暖意,只是會議室里許久的沉默,他抬了抬眼:“怎么不說了?”
剛剛在發言的人這才回過神,張著嘴好幾秒才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又繼續說下去。
而霍總卻總忍不住去摸自己的手機,那女人,竟然開了一次視頻,然后就習以為常了嗎?
適應能力真不錯!
開完會霍澈又將視頻給她撥了回去,她竟然在床上,霍澈瞇了瞇眼:“這個時間怎么上了床?”
“想你啊!”
向暖順嘴說了一句,完全沒過腦子。
霍總突然沉默了,瞇著眼盯著視頻里那個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鬼話的女人,直到他的眼神越來越狡黠,向暖突然回過味來紅著臉急忙解釋:“你別亂想,我才沒有自己……霍澈!”
霍總低著頭,表情甚是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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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除夕快樂!
女主:祝大家身體健康哦!
女主肚子里的小寶貝:祝你們都在新的一年里脫單,別在被叫單身狗了。
男主:同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