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刺能擊毀一個人的意識……
這是蘇玖的第一想法。
她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腳尖輕點騰空而起。
黑色尖刺聚攏，轉方向再次朝著蘇玖所在的方向追逐而去。
“清辭道君，別來無恙。”看著迎面而來的尖刺，這一回蘇玖沒動。
而那尖刺也硬生生的停在了距離蘇玖面頰一寸的位置。
尖刺潰散成云煙，再度聚攏，凝結，最終幻化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蘇玖口中的清辭道君。
不過現在的清辭道君已經不負之前的閑散，甚至神態都有了些許變化。
就好像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了一般。
“你怎么認出我來的？”
“能在降魔之地中，神不知鬼不覺將我愚弄至此的人并不多，排除了其他人，剩下的便只能是你了。”
“你就這么確定我在離隊之后沒有返回宗門，而是依然停留在降魔之地？”
蘇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卻透著幾分狠厲“所以清辭道君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嗎？混入我宗又有何目的？”
“咦？你已經知道了？是云環翎那小子告訴你的？”
蘇玖有些奇怪，當初他們二人都在隊伍之中，她便察覺到云環翎對清辭道君有著過多的注意。
如今再看清辭道君的反應，那份關注恐怕不是偶然。
如果說云環翎了解清辭道君是從古籍中得來的，那么清辭道君提起云環翎時候的這份熟稔，又是怎么回事？
是出于一個滄瀾宗的前輩對于一個天機宗后輩的關心？
蘇玖轉念間便打散了這個想法。
別說是她了，便是清辭道君本人恐怕都會覺得離譜的厲害。
清辭道君見蘇玖不說話，也不急，只是摸了摸下巴，帶著一臉的好奇“云環翎看來說了不少我的事情，不過似乎又沒完全說……”
對于蘇玖來說，思考并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但現在她的思維就像是被上了一道枷鎖一般，卡住了。
清辭道君驀然湊了過來，“話說，你就不想知道關于他關于我的整個故事嗎？比如云環翎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還有……外面那小子對你又隱瞞了什么？
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他們的小秘密我都知道哦。”
清辭道君畢竟已經是渡劫期的修士，其實對于他能知道他們的秘密蘇玖并不感到意外，畢竟連和他相處沒多久的自己，都被完全扒出了過往，足以見得這人并不簡單。
不過想來也是，自古以來又有哪個渡劫期的修士是簡單的，要知道渡劫期的修士距離成仙可僅有一步之遙。
說到這里，蘇玖如何不知道此人是抱著目的接近自己的。
“所以呢？又要做交易？又要我生吞魔種，道君才會告訴我嗎？”說話間，蘇玖默默的后退了幾步，和眼前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不不不，你是我同宗的弟子，之前說和你做交易，不過是在逗你的。”
蘇玖唇角輕抽，他動起手所夾帶的那份殺意，可不像是在逗她，不過……對方也確實是沒有出全力就是了。
畢竟是渡劫期的修士，倘若此人真的動手，她怕是不死也殘。
這倒不是在抬高對方，只是事實便是如此，蘇玖對于自己還是有著很明確的認知。
在蘇玖看來，之前的一切與其說是在逗她玩，倒不如說是一種試探，只是這個人到底在試探什么？
“逗我的？你覺得很好笑？”
“蘇玖，你對我的敵意太重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為了銀雪能做到何種地步而已。”
蘇玖瞇了瞇眼睛“我和銀雪的事情又和你有何干系。”
清辭道君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沉默了一瞬。
然而蘇玖卻并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人和人之間的交流最重要的便是坦誠，希望我做什么的同時，首先你應該交代一下自己到底是誰吧。”
清辭道君又恢復了之前那嬉皮笑臉的模樣“你就這么確定我不是清辭道君。”
“云環翎不會騙我。”
清辭道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大笑了起來“對對對，他不會騙你，只會……對你隱瞞。”
“不過有些事情或許連他也不清楚，所以才以為我不是清辭道君……”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今的我確實不是原來的我，不過我繼承了我過去的記憶，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還是我……
就和你的性質有點類似，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嘛。”
這一瞬間，蘇玖只覺得血液逆流，連瞳孔逗不自覺地猛烈收縮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死過一次？
蘇玖穩了穩自己的心境，他說的也不一定是自己重生的事情，說不定是自己瀕危的那幾次呢……
雖然她也很想這么去想，卻也知道這已經是有點自欺欺人了。
眼前之人太過于危險，蘇玖著實不希望這人知道自己隱藏的最深的秘密。
只是有時候，一些秘密不是她想隱藏便能隱藏的了的。
這人實在太奇怪了，知道的也著實是太多太多了。
清辭道君一直在關注著蘇玖的表情變化，不過因為蘇玖對于自己表情變化控制的過于優秀，便是他也不能從其中獲取太多的信息，除了最初的收縮瞳孔……
他沒有繼續說蘇玖的問題，而是將話題繼續放在自己的身上道“我曾經確實已經死了，不過有個人救活了我，還承諾我，助我飛升，只不過這中間需要我付出一些代價并幫他一點忙……”
蘇玖懂了，也就是說，現在的清辭道君其實是受那人控制的……
蘇玖回憶了一下自己宗門之中和清辭道君比較熟的人……
似乎除了云霧峰的那些老家伙和寧海之外，已經無人知道清辭道君的存在了。
只是……會是云霧峰的前輩或者是宗主嗎？
蘇玖并不確定，因為她想不明白，這人這般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邊想著一邊又打量了一眼站在不遠處面掛笑容的清辭道君。
之前他一身充沛的靈氣，不止是她，便是執法堂暗影閣的弟子也都沒察覺到此人的異樣。
不過現在他卻是被魔氣所環繞了，連釋放出來的也是魔氣……
除此之外，這人還能將她的意識帶進魔劍之中……
不對……等等，魔劍？魔氣？
他可操控魔劍，身上還有魔氣……
蘇玖驟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救活他操控他的人，可能從來就不是什么宗門之人！這讓她險些走入到了一個誤區之中。
“你背后之人是那個灰衣人？是她救了你，讓你做這一切的？”
這一路下來，灰衣人可謂步步為營，將他們的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讓蘇玖沒想到的是，清辭道君也是她的一步棋子，還是早就埋好了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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