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位面的原劇本參考風流書呆宮斗不如養條狗,如有雷同并非巧合。
蘭疏影睜開眼,先入目的是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菩薩。
檀香氤氳,此刻的她正跪在蒲團上,一手持著佛珠,另一只手則捏著一根與木魚同色的小木錘。
其實這位皇后從來都不信佛。
可是這里有個出嫁隨夫的規矩,而皇后的夫君,也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效仿祖輩,崇尚佛法。
而自皇后入主中宮,在皇帝的支持下全面接掌宮務之后,太后卻宣揚起節儉之道,時常在宮中向眾人鼓吹佛法之諸多妙處,她甚至鼓勵后妃們定期穿上素衣,去宮里專設的佛堂修行。
于是可憐的皇后只好順從婆婆的意思,她褪下華服,乖乖帶頭揀著素凈的衣裳穿,也學著在襟口佩戴佛珠,時不時叨念幾句經文。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到了宮中開宴的時候,百官的家眷進宮拜見,一個個都怕在宴上露了怯,所以在家的時候拼命裝飾自己,等她們到了現場卻愣住了:
只見坐在上面的娘娘們衣著素凈,釵環簡樸,本該是金尊玉貴、貌美如花的佳人,有的竟然面黃肌瘦,這哪里像宮里嬌養著的娘娘啊,看起來還不如底下的臣婦呢!
不知道是誰先嗤笑了第一聲。
那次宴會恰好是慶祝皇后的生辰,不但沒能幫皇后立威,反而讓她成了臣婦們間私下閑聊時的一個笑柄。
也是從那天開始,皇后失了圣心。
弄丟了皇帝的寵愛和敬重,為了在后宮里保持體面,皇后漸漸成為太后身前的一條走狗。
她心性純直,被太后算計得死死的。
凡是太后想做又不想認的事,明面上全都交給皇后去辦,她不擅辯白,還經常要為太后和其他妃嬪的黑心手段背鍋。
今年盛夏,因為天氣過于炎熱,宮中浩浩蕩蕩地去行宮里避暑。
就是在那個時候,皇后背了這輩子最黑的一口鍋:說她身為中宮,御下不嚴,讓底下的奴才不分尊卑,欺凌皇子!
看著可憐的小皇子,皇帝一怒之下,把她禁足在行宮里。
過了夏天,他帶著其余人回去了,卻一個字也沒提到被禁足的皇后。
現在整個行宮里只有她一位主子,孤零零地過完了秋天,再來熬這個格外苦寒的冬天。想想真是凄涼。
剛才說話的那個姑娘,是她的大宮女秋雁。
秋雁是家生子,從皇后的娘家陪嫁進潛邸,又從潛邸跟進宮里伺候,對皇后從來都忠心耿耿。
秋雁看見梅花開了忍不住欣喜,她方才口誤提到“宮里”,雖然立馬改口為“潛邸”,還是怕惹主子傷心。
把那捧梅枝插進長頸花瓶里的時候,秋雁悄悄用余光打量她的神色。
蘭疏影放下木魚小錘,起身走到花瓶旁邊,沒有責怪她,看了一小會,淡淡地說:“折得多了,待會記得分到其他殿一些,這里用不完那么多。”
不過其他殿現在都是空的,不住人,只有擺設而已。
因為再小的主子都有資格跟皇帝回宮,唯獨她這個“罪人”不行。
秋雁心里難受,低眉順眼的,小聲應道:“是。”
蘭疏影做出乏了的樣子,挪到座椅上,擺擺手,“你去吧,本宮想靜坐一會。”
“是。”
秋雁抱著梅枝退出殿外,心里暗暗后悔,真想打自己幾個嘴巴子!
主子看來還是被她惹傷心了,今日的經文剛念到第七遍,往常都要到中午才歇的……
秋雁走后,蘭疏影揮退了角落里待命的宮人們。
伴著幽幽梅香,她格外清醒,也非常明白今天會迎來什么。
奶糖選的時機正好,這里的進度剛走到劇情正式開始。
為什么她說這個位面有趣?
主要是因為男主的設定很有意思,算算日子,應該是從昨晚開始的,男主聞玄望,他變成一只貓啦!
蘭疏影唇角上揚,嵌著寶藍圓石的護甲緩緩敲在厚重的紅木案上。
皇帝出事,宮里很快就會有人來請她這位中宮娘娘回去了。蘭疏影想著,請她回去這事應該是有太后開過口的,為的當然還是讓她背鍋。
太后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也是正常,就缺一個年輕健康而且聽話的棋子,而皇后姬明月是頭號人選。
“請你一定要幫本宮查明真相,保住母族!本宮去時,小侄兒剛剛出世還在襁褓,他們連這么小的孩子都沒被放過啊!”姬明月在識海里凄厲地哭叫著。m.wen穴12
這位皇后娘娘是六世善人,向來溫厚待人。
哪怕被那些鶯鶯燕燕們當面冷嘲熱諷,她也只是在背地里生悶氣,面上還要裝著沉穩端莊,不能跟她們太過計較。
蘭疏影說:“不必查了,害你的人就是太后,你回宮之后,先后有兩位貴人失了腹中胎兒,太后便將這兩件事一并嫁禍給你,你死了就是畏罪自戕,死無對證。”
姬明月聽后怒目圓睜,氣得連“本宮”都不自稱了:“我怎敢如此!真龍所居之地,妃嬪自戕只會污了宮內清凈,是大不敬之罪,禍及家人!”
“你死后不是都看見了嗎,為什么找不到兇手?”蘭疏影反問她。
“我……本宮移靈之后便再也進不了宮墻,只能在外面游蕩,在母家停留最久,直到……家人盡數被誅。”
說到這兒,姬明月的恨意又起來了。
可見善人并不全是被打了左臉還要湊右臉上去的爛好人。
這讓蘭疏影對她稍稍改觀。
“你別急,今天就能回宮了,你的心愿我會一一實現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收斂你的怨恨。”
蘭疏影頓了頓,“我不是讓你放下仇恨,而是讓你學著控制它。”
控制自己那顆仇恨之心,這是加入南明府的必要條件之一。
多年前她剛剛脫離自己的位面,是一只懵懂的怨鬼,那個時候南明出現了。
他對她說過一句話:等你能控制好自己的仇恨,我會再來找你。
她當時反復回顧自己剛剛結束的一生,細想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有那樣的遭遇,她恨的都是些什么人,又是因為什么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