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就跑了吧,蘭疏影也沒怎么在意。
她就是嫌這個楊鳴做事太惡心。
這些年,他們一家人對楊蕊干了那么多虧心事,現在還有臉上門找麻煩?那她就順手給他挖個坑吧。
跳和不跳,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要是這個人悔過了,不再貪心了,她這個坑就是白挖的。
可是楊鳴選擇去對方的大本營硬碰,還跑到天臺瞎折騰,他把事情搞大了,然后又心虛逃跑。
人家就愛作死,她有什么辦法?
欠條已經被銷毀,她把楊蕊從這事里摘了出來。
因為楊蕊跟楊鳴的親戚關系,有人過來詢問過,被蘭疏影幾句話給打發走了。
這件事告一段落。
蘭疏影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忙。
她已經配置好了易容藥物,按照之前拼接成的帥哥私房照,開始給自己改頭換面。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聽見鎖芯轉動,巧了,正好碰到楊維娜回家。
“你是誰!”楊維娜看見家里多了個陌生男子,大驚。
蘭疏影:“……你不是跟朋友約飯么?”
這是她本人的聲音,楊維娜聽出來了,古怪地湊過來,捏捏這兒,碰碰那兒,“你真是蕊蕊?”
“如假包換。”蘭疏影翻了個白眼,“別拽了,我還要出門辦事呢。”
既然被楊維娜撞見,她也不藏著掖著。
易容是古人的智慧結晶,跟現代的化妝本質上是一樣的。
楊維娜端的就是這個飯碗,而且她一直在為蘭疏影的美食直播間出錢出力,蘭疏影沒打算讓她白做工,有時間會適當地傳授她一些技巧,幫助楊維娜在這條路上更進一步。
但是今天不行,因為她已經約了跟袁飛燕見面。
“不是,你見就見唄,為啥還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男人啊?”
蘭疏影:“你就當我在拆cp吧。”
這是實情。
她就是要拆散袁飛燕和阮東俊這份命定姻緣,把這個位面的言情劇本徹底改寫。
要知道,她每多破壞一個劇本,南明從歸墟回來之后,得到的反饋就會越少,這一點讓她想想就覺得舒坦。
“哇,可以詳細說說嗎?我保證保密,守口如瓶!”楊維娜做了個封嘴的動作,眼巴巴地盯著她。
“這個……”
說來話長,所以懶得開口。
“那你們去哪里見啊?我就在附近湊湊熱鬧可以嗎?我開車送你去,絕對不打擾!嚶嚶嚶,QAQ,好不好嘛,求求你惹……”楊維娜抱住她小臂不撒手,做最后的爭取。
“行吧。”
蘭疏影在車上跟楊維娜簡單編了個故事。
大致就是說,她有一個遠方親戚,暗戀一個各方面都很奈斯的男生。
但是男生最近瘋狂地迷戀上某個女主播,而她發現那個女主播是個拜金又膚淺的女人。為了點醒男生,不讓他繼續在女主播身上浪費時間和金錢,所以……
“所以,你就扮成男人,勾搭那個女主播,然后讓她的真面目敗露!”楊維娜很機智地做出總結。
然后她又感動又羨慕:“啊,你跟你親戚關系真好,居然為了她這么奉獻自己!”
蘭疏影抿嘴笑笑:“嗯,我們關系是還不錯。”
這個故事里,她除了虛構出一個暗戀阮東俊的親戚,其他成分都是真的。
“到了,我先上去。”蘭疏影先行下車,離開車庫。
有的男人喜歡守時的女生,有的則可以接受女生約會遲到。
有的女生習慣準點到達,不讓人久候;而有的女孩子,則偏愛用遲到抬高自己的身價。
袁飛燕選了一個平衡點:她提前二十分鐘下車,故意在附近逛了一會才進去,最后,她出現的時候正好比約定時間晚了三分鐘。
這個遲到在合理范圍內。
蘭疏影起身,溫柔地看著她,然后為她拉開座椅,紳士風度十足。
面對這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袁飛燕的小心臟砰砰直跳,隱藏的花癡屬性被激發了——這就是伊人掌上舞啊,他比照片上還帥!
就是個子……不夠理想。
楊蕊身高178,在女生里是屬于偏上的,但是袁飛燕理想的男友身高至少該在185以上才好。
縱然易容之后比照片上魅力更大,但是先天骨架擺在這兒,蘭疏影也無能為力。除非是從小開始練習縮骨功之類的功法,練到大成,應該可以控制骨骼延伸。
袁飛燕控制住自己對這一點的失望,生怕被對方發現,影響觀感。然而其實蘭疏影已經從她眼神里看出來了。
落座后,兩人開始暢聊。
袁飛燕在撩漢方面是有點腦子的。
她知道自己最明顯的不足就是學歷不夠高,見識也不夠廣,所以絕對不會暴露這個缺陷,而是拽著蘭疏影說她直播時的趣事,或者就是聊音樂。
袁飛燕唱歌確實有天分,她完全是自學成才。作為從小沒接受過專業培養的業余愛好者,能走到她這一步,很不錯。
蘭疏影揀著這一點對她多加贊美。
而袁飛燕極少被人這樣高度認可,很快就被感動得眼淚汪汪。
“傻孩子,哭什么,這么漂亮的臉,沾上眼淚可不好。”
蘭疏影遞上一塊做工精致的手帕。
袁飛燕捏住手帕在眼角輕點幾下,撅起嘴,抽噎著說:“我才不傻呢,還有,我比你大!”
這話說的,少女腔調掐了個十成十,一張精心描繪過的粉面在燭光下愈發動人。
她看見對面的“青年”目中流露出癡迷,心里得意,臉上卻帶出嬌羞,佯裝不悅地嗔怪對方:“看什么呢,都不說話了。”
“看你啊,”蘭疏影專注地盯著她,噙著笑意,“因為你好看,比照片上好看,比直播的時候還好看。”
“瞎說……我們直播都是有濾鏡的啊,顯得人又白又漂亮,我,我哪有那么好……”袁飛燕繼續嬌嗔道。
不遠處,楊維娜正在貓著腰聽墻角。
她感覺越聽越牙酸,“噫,蕊蕊撩起妹簡直讓人把持不住啊,真可怕,我得……嗯,我得再靠近點。”
因為那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她在這兒都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