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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花神的眷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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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木懷禮被關在地下室的第十天。

  這天,房子外面來了一個風塵仆仆的旅人。

  來者夾著公文包,黑發黑眼,穿著一(身shēn)略有褶皺的藏藍色西裝,他使勁閉了閉眼去緩解一路上的疲憊,上前跟保安隊長交談。

  蘭疏影透過玻璃窗看見了這一幕。

  “他們倆好像認識,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哦,她想起來了。

  “原來是真人版的梅納德大師來了。”她玩味地笑了起來。

  之前在遺忘之海的中心祭壇,她從余夢妮手里要過那件神隱斗篷,強迫那個地精“梅納德”留下開路。

  那時候(奶奶)糖追蹤到一個畫面,扮演地精npc的人,就是樓下這個西裝男。

  他是木懷禮最親近的心腹,也是木懷禮的得意門生。

  “emmmm……我猜,他是來找木懷禮求助的。”(奶奶)糖很自信地猜測道。

  它跟主腦一起給游戲公司找了不少麻煩,這個人肯定是來匯報工作的,以及,請木懷禮出山。

  蘭疏影笑瞇瞇地說:“可惜有些人現在是泥菩薩過江啊……”

  “就是呢,他自(身shēn)難保!”

  “但是有客人遠道而來,我們得出去迎接一下,這是禮數。”蘭疏影揉揉小貓的頭,溫和地告誡道。

  可是她的眼里含著惡趣味的光。

  (奶奶)糖長長地喵了一聲,跳進她懷里。

  木懷禮在家里養了只眉心有一簇白毛的黑貓,流線型的(身shēn)材很是賞心悅目,(奶奶)糖很喜歡它,然后……它變成了它。

  說起來,黑貓似乎是女巫的標配,而她……

  蘭疏影低頭看看自己寬大的黑裙子,嗯,也很像個惡毒的女巫呢。

  方啟驊跟在相熟的保安隊長(身shēn)后走進去。

  他發現前院的園子里多了不少花,全是妖艷的紅色,這跟老師的審美截然不同,他眉頭狠狠一跳,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好像這一趟他會有什么危險。

  一樓的門靜悄悄打開,有只黑團子跳出來,高傲地看了他一眼。

  方啟驊感覺更怪了,他認得這只貓,是老師的(愛ài)寵。

  然而不知道是為什么,他仿佛在這只貓的琥珀眼眸里讀出了一句話:“在本喵眼里,你就是個辣雞!”

  喵喵喵???

  方啟驊滿臉莫名。

  這時他看見一抹細膩的雪色,眼睛花了一下才辨認出,原來那里站著一個驚艷的少女。

  她的頭發很黑,(身shēn)穿不帶一點裝飾的吊帶小黑裙。

  大片的黑色,跟門里的黑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以至于他現在一眼看過去,只能看見她雪白的臉和肩膀。

  “你……”方啟驊皺眉,這是老師的……?

  蘭疏影微微一笑,像主人家一樣招呼他進來:“方先生,請進,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房主的侄女,他最近(身shēn)體不舒服,一直在房間里休息。”

  “侄女?”方啟驊狐疑地打量她,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我怎么不知道老師還有親人?”

  保安隊長聞言,臉色有了變化。

  蘭疏影指指樓上,“你可以親自去問問叔叔,他會告訴你答案的。”她優雅地欠了欠(身shēn),讓出道來。

  方啟驊跟著她進去。

  木懷禮這時候確實在樓上,她沒說假話。

  師徒倆相見,沒有相擁和問候。

  方啟驊牢記著他來這里的目的,直接把公司的緊急(情qíng)況告訴木懷禮,可是結果讓他非常錯愕和失望!

  木懷禮沒有答話,他下意識看了這個奇怪的少女一眼。

  等候回答的過程中,方啟驊發現這個人變了很多:

  他坐在(床床)上縮成一團,肩膀耷拉著,額上皺紋緊密。

  這才短短的幾個月不見,他的白頭發明顯多了一層,眼神閃爍不定。

  方啟驊起了疑心,他上前幾步緊盯著木懷禮問:“老師,您這是怎么了?”

  “沒,沒事啊……”

  木懷禮眼神飄忽地強笑著,解釋說:“人老了,一病如山倒,不如以前精干了,你說的這事啊……我一個糟老頭子是幫不上了,現在的舞臺呢屬于你們年輕人,咳,你,加油干吧。”

  目送方啟驊壓抑著怒火走出房間,木懷禮的頭偏向靠枕一邊,一滴渾濁的眼淚順著臉沒進枕頭里。

  蘭疏影環抱雙臂微笑著看著這一切。

  “你很知趣。”她稱贊道。

  木懷禮痛苦地閉上眼:“你這個魔鬼……”

  他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什么都沒了。

  自由、健康、還有他這輩子最大的成果,全都被她奪走了。從學生嘴里聽見那些震撼的消息,他心在滴血!恨不得去跟主腦對峙!

  可他不敢。

  別說虛無縹緲的主腦,他連眼前這個詭異的女孩子都對付不了。

  “后悔了嗎?”蘭疏影笑著走過來,挑眉問他:“這些年你故意培養柳柳去對付花彥博,而我,也是你們的目標之一吧?”

  木懷禮緊閉著眼睛不答話。

  “她為什么還不聯系你呢,你說如果我繼續在這里等下去,會不會等到她過來?”

  木懷禮:“你隨意處置,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這點不用你說,我看得出來。”蘭疏影聳肩,“自己在這待著吧,哪些該說,哪些不該,你自己清楚。”

  門合上了。

  這次不用上鎖。

  他已經被折磨怕了。

  方啟驊只在這里待了一天,就匆匆啟程回國了。

  他不想再跟垂垂老矣的老師溝通。

  那個人已經沒有過去的雄心壯志,蒼老,頹廢,他像所有的老頑固那樣說不通!

  “拜拜,有空歡迎再來玩。”少女在他(身shēn)后輕快地說。

  玩?玩個(屁pì)!

  方啟驊臉色很臭,但是細究起來,他心里其實藏著竊喜。

  如果老家伙徹底放手的話,接下來就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了:主腦確實很難對付,但也不是無法溝通,他可以……

  (奶奶)糖嘀咕道:“這人不知道想什么歪點子呢,看他眼睛咕嚕嚕轉個沒完。”要是他想把壞主意打到主人(身shēn)上,(奶奶)糖大爺一定不放過他。

  蘭疏影順著它的背部,略帶嘲諷地說:“打不贏就想求和唄,他得趕緊回去,那樣還趕得上籌劃一場改朝換代。”

  不能再晚了。

  因為,再晚的話,這個游戲公司,就連改朝換代的機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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