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卻想當我老婆。
如果要給這兩位男主的戀愛史做個總結,這句應該很合適。
蘭疏影估摸著時間,覺得葉星河應該就快回來了。
葉星河遠在北方的武陽城,歸雪山莊這場巨變很快就會順著江湖人的口被傳揚開來,在那之前,一定會有專人去給他報信。葉莊主剛被剜了一只眼睛,又身受重傷,正是需要他這位少莊主回來主持大局的時候。
所以說,另一個男主厲雪崖就要落單了。
蘭疏影依舊是男裝扮相,這次她作武人打扮,騎著一匹劣馬,身背一把破劍,不急不慢地向武陽城行去。
鑒于式微的火性體質,她廢了原本就沒多少成就可言的內力,從自己的資料庫里重新找了一門內功,從零開始重新修習。
領悟能力天差地別,加上這內功跟體質十分契合,她的練功速度一日千里,把式微看呆了,或許是因為羞愧吧,式微整整三天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葉莊主愿意讓式微當兒媳婦,蘭疏影覺得不止有神丹的因素,因為她發現式微掌握的藥學知識很豐富,甚至能填補她的知識空白,給她帶來很大的啟發。м.ωеńχúе㈠貳.cом
那些知識來自于藥皇傳授給式微的慈悲藥典,是藥皇谷的至高傳承。
濟世度人,行醫救命。
用藥皇的話說,吃透了這本奇書之后,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不是沒有可能。
式微的武功平平,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把太多精力放在這本藥典上,抽不出多少時間練武。
而蘭疏影接管身體后,用這一路上的時間吸收了式微對藥典的記憶和感悟,這樣才能保住藥皇谷傳人的金字招牌。另外就是努力練功,她邊走邊練,到達武陽城的前一天晚上,剛好比式微原先的武功高出一線。
但是蘭疏影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隨著她的內力愈發精進,體表溫度似乎越來越高了,有時候路人無意間碰到她的身體,都會下意識彈開,就像碰到的是塊燒紅的烙鐵。
此外,她體內時不時發生內力躁動,時斷時續,如果任由它這么發展下去,一定是很大的隱患江湖人的底氣要么是勢力,要么是武功,誰也不希望跟人動手的時候突然掉鏈子。
是走火入魔?還是體內有炎毒?
蘭疏影仔細琢磨過,覺得這兩者都不像。
這應該是式微的體質問題。
不練火性功法,那就不可能有這么快的進益;
若是練了,就必然伴隨著這樣的副作用。
倒也不是沒辦法解決。
蘭疏影結合著慈悲藥典里的類似癥狀,給自己配了個藥方,抓藥來熬煮,當天服用三次過后,她的體溫已經退了下來。
摸起來大概和正常人發燒時差不多,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嚇人了。
“我越來越好奇你的身世了。”蘭疏影對式微說。
式微苦笑:“你以為我不想知道嗎?我一直想問問我的父母,到底為什么要把我扔掉,可是我已經走錯了路,我就連逃命都辦不到,哪有機會去找他們呢?”
聽著這怨婦一樣自憐自艾的調調,蘭疏影忍住了沒說那是因為你太蠢。
蠢到相信一個陌生男人的鬼話,自己放棄最安全的地方。
現在她根本不考慮往藥皇谷去,因為那一路上絕對堵滿了等她自投羅網的人。
她離開歸雪山莊后雇了人去白虎嶺找刀皇報個平安,免得那一家人還在那里找她,白費時間不說,要是遇到歸雪山莊的人,沒準還要有糾紛,不好。
她在信里還簡單地說了關于哥舒鈺襲莊那日的見聞。
到達武陽城后,蘭疏影第一眼就看見了城門口的告示。她走上前去通讀一遍,原來是康王在為厲雪崖尋醫。
式微當然也看見了,當即厲叫道:“不要救他!”
“我知道。”蘭疏影這么答著,手卻直直地伸向告示的一角,干脆利落地把它撕下來。
旁邊的守衛眼睛一亮,可是一看她的打扮就忍不住皺眉了,覺得她這氣度實在不像個醫者,瞧這落魄江湖人的模樣,怎么就……這么不靠譜呢?
“小兄弟,你可看明白了?”他委婉地問。
蘭疏影笑瞇瞇地答道:“大哥別擔心,我識字,這告示是代我師父揭的。”
守衛遲疑道:“那,敢問尊師名諱?”
“他姓柳,江湖上稱他為藥老。我們師徒倆久聞康王高義,而今大楚需要我們這些江湖人,我們就想來這里盡一份力,師父路上有事耽擱了,他在我后頭,大概今晚到,很快的。”
“原來是藥老前輩,”聽了這名號,守衛肅然起敬,“小兄弟怎么稱呼?”
“叫我小柳就行。”她拱手,笑得很憨厚。
守衛跟她說了一陣,確定了她和她“師父”的身份之后,細心地告訴她進城后如果要找康王府邸,應該怎么走。
蘭疏影謝過他,把告示一卷,提在手里,順順當當地混入武陽城。
也是她運氣好,城里的客棧本來人滿為患,找了一家,她進店時正好走了一批行商,樓上空出的幾個房間才收拾好。
她要了一間上房,小二送了水盆過來,于是她鎖好房門,從包袱里擺出瓶瓶罐罐,開始了新一次的易容。
這次扮的是藥老。
藥老是個大夫,杏林世家的后人,他的醫術很不錯,在江湖人的認知里僅次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藥皇,
蘭疏影把頭發解開,染成花白,梳出一個瘦弱的發髻,多余的頭發用布巾巧妙地藏起來。皮膚自然要經過大改造,營造出皺巴巴的老樹皮般的效果,老年斑、皺紋、略駝的背,這些一樣都不能少。
到最后,她處理好長須,對著銅鏡低咳兩聲,整個人氣質一變,老態龍鐘的感覺頓時就出來了。
多虧她在路上見過藥老,還認真觀摩了他兩天,把他的動作特征和習慣等一一記在心里。這會兒,就算是藥老的徒弟在這里,只看外表,也認不出她是個冒牌貨。
“你真要救他?”式微冷冷地問。
“我去給他開個方子,”蘭疏影樂呵呵地撫著假胡須,滿意地點頭,“能救他命,也能斷他前程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