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舊燥熱難耐,蟬鳴聲吵得人頭痛。
一輛馬車急匆匆的來到衛宜寧家門前,還沒等站穩,車里的人就急不可耐地跳了下來。
“二小姐當心!”車夫有些驚慌的說:“可別扭了腳。”
韋蘭珊就像沒聽到一樣,等不及通報就自己跑了進來,丫鬟在身后緊跟著她一路小跑。
彼時衛宜寧正在書房里看著衛宏安臨帖,因為天氣太熱,這幾天她們姐弟倆都沒有出門。
“哎呦,我的二姑娘,這大熱的天您怎么來了?!”春嬌正在院子里晾衣裳,一眼看到韋蘭珊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很是驚訝。
“宜寧呢?”韋蘭珊連氣都顧不得喘:“她在不在家?”
這時衛宜寧已經在屋里聽到了動靜,急忙起身來到門口,還沒等她說話,韋蘭珊就已經撲到她跟前,攥著她的手說:“你知道了嗎?”
衛宜寧被問的錯愕:“知道什么?怎么了?”
“鐘公爺被官府通緝,說他慫恿饑民作亂,窩藏盜寇匪類。”韋蘭珊氣得直跺腳:“我也是剛剛聽說,趕緊來告訴你。”
“怎么會這樣?!”衛宜寧饒是鎮定,聽說了這個消息也不禁愕然:“那鐘公爺呢?”
“鐘公爺不知所蹤,官府只是把他家的兩個仆人都給抓走了。”韋蘭珊面紅耳赤的說:“這明明就是誣陷!”
“凡事都得有個起因,便是誣陷也得有個由頭,姐姐你可知道是什么?”衛宜寧雖然也擔心鐘野,但聽說他既然沒被抓住便放下了一大半心,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好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人們嚷的紛紛亂亂的也說不清個真切,我忙著來給你報信,也沒顧得去查,不過已經讓人去打聽了。”韋蘭珊的性子就是急,聽說了這件事,第一時間就來找衛宜寧了:“還有,我已然叫蘭珠送消息給小六了,讓世子想想辦法,到皇上面前替鐘公爺求求情。”
鐘野于韋家人而言是大恩人,當初在虎口救下了韋應爵,后來又成了韋應爵的師父,如今他出了事,韋家自然著急,而韋蘭珊又是韋家如今的當家人,更加責無旁貸。
“兩位祖宗,你們在大太陽底下不熱嗎?趕快進屋去說吧!”春嬌走過來把兩個人推進屋子里,又回頭倒了茶來。
韋蘭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眼巴巴的看著衛宜寧問:“你幫我想想,還有哪些事是該做沒做的?”
“二姐姐,你真不愧是王府的當家人,”衛宜寧由衷的贊賞道:“真不是一般的干練。”
“哎呦,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夸我了。”韋蘭珊搖頭說道:“你知道我這個人性子毛糙,最容易丟三落四。何況我也只能做這些。往后怎么樣幫鐘公爺翻案還得指望你。”
衛宜寧微微皺起眉毛思索,昨天夜里鐘野還在她家里守夜來著,也未見他有什么異樣。
想來這件事也讓鐘野措手不及,現在除了找能夠拖上關系的人,體重也求情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見到鐘野問個清楚。
“二姑娘,外頭有人找您,說是你們府上的仆人。”小舍兒走進了鼾聲憨氣的對韋蘭珊說:“叫他進來嗎?”
“讓他快進來!”韋蘭珊連忙說。
那人就是她派出去打聽事情的,韋蘭珊叮囑他打聽明白了就到衛宜寧這里來找自己。
韋家那仆人也是熱的一頭一臉的汗,衛宜寧連忙叫小舍兒給他搬了張凳子,春嬌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那仆人連著喝了兩口水才開口說話:“二小姐,五小姐,奴才剛才去打聽過了。是這么回事,鐘公爺收留了一對饑民母子,誰想到那婦人竟然和盜賊是一伙的,官府抓住了賊頭又牽連出了婦人不知怎么的又把鐘公爺拉下水了。”
“前些日子確實聽說官府抓住了一伙盜賊,”韋蘭珊說道:“不是說是城外的流民嗎?”
“正是這些人,”仆人一邊擦汗一邊說:“鐘公爺這次可是好心辦了壞事,小人陪著小王爺去鐘府的時候見過那婦人幾面,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誰想背地里居然干這勾當。”
“好了,你辛苦了,下去歇著吧。”韋蘭珊叫那仆人下去,回頭又問衛宜寧:“咱們還用進一步打聽嗎?”
“二姐姐,有件事還要麻煩你。”衛宜寧看著韋蘭珊說:“不過可能會讓你為難。”
“有什么你就快說吧!”韋蘭珊急吼吼的說:“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這么沉得住氣呀?”
衛宜寧被她逗得笑了一下,忙又忍回去,說道:“這件事頂好讓燕八公子幫著查一查,畢竟他父親是刑部主事,葫蘆他們被關押起來,咱們是見不到的,但八公子卻可以。”
當然衛宜寧也可以去找燕婷貞,然后讓她跟燕云堂說,可這樣就顯得繞遠了。
又何況衛宜寧也想借這個機會讓韋蘭珊和燕云堂見面。
“我當是什么,”韋蘭珊翻了個白眼說:“原來是這個,這有什么?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完起身就去了,倒是衛宜寧半天才緩過來。
看著春嬌和小舍兒說道:“是我想多了嗎?”
不提韋蘭珊去找燕云堂,衛宜寧坐下思忖了片刻,覺得不能干等著。
如今鐘野藏了起來,自己想辦法也要和他接上頭。
而且因為鐘野也不能再來守夜了,只怕有些人會蠢蠢欲動,須得防范。
看看天色還早,于是便坐了車去邵家。
此時邵家也知道了鐘野的事,正在議論,衛宜寧就到了。
“這么熱的天你怎么來了?”衛阿鸞知道衛宜寧是最怕熱的,忙叫人快些倒茶來。
“小姑姑,你能不能把祖母和宏安接到你這里住一陣子?”衛宜寧開門見山地說道。
“當然可以,那你呢?”衛阿鸞問。
“我要查一查鐘公爺的事,這些日子可能不在家。”衛宜寧如實說道:“放著他們一老一小在家不放心,就想著讓小姑姑代為照顧幾天。”
“你這孩子這么客氣做什么?那可是我的親娘親侄子。”衛阿鸞疼愛又稱嗔怪的說:“不過你自己一個人行嗎?要不就讓你三哥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