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大道走入后院之中,在一處石榴樹下,發現了一口井。
井底,是發著惡臭味道的污泥。
晏南風問到這味道微微擰起了眉頭,正欲離開,余光忽然瞥到了井底約半臂以上的位置有一處暗門。
“那是?”這太嫣宮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難道......
晏南風眉心一緊,來不及顧及太多,當即便跳入了井中。
污泥摻著令人作嘔的臭味,隨著他落下時的那一陣風一同卷入他的鼻息之中。
臭,簡直臭到想當場嘔吐。
晏南風緊抿著雙唇,閉住了呼吸。
他迅速地將那一面暗門打開,整個人鉆了進去。
這是一個有半個人那么高的洞,人可以蜷著身子慢慢往前行走,待晏南風走到盡頭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盡頭的門竟然已經被打開了。
“怎么會這樣?這里怎么還是太嫣宮?”
原來他只是從太嫣宮西邊的一面井底爬到了太嫣宮的后院東面。
“那這洞口修了它還有什么意義?”晏南風不禁疑惑,他反復又檢查了幾遍這洞口,終是未曾發現有什么異處。
這太嫣宮看似正常,但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太嫣宮哪里不太對勁。
這地方,得查,而且要徹查。
晏南風走入宮殿,他今日本就是宮女的裝扮,雖身上沾了些污泥,但旁人就算是見到了他,也會只當作他是做工時不小心將自己弄臟了,也便不會多問。
再者說了,這太嫣宮本就是一個不得寵有無權勢的小妃子居住的地方,這里本來的宮人便很稀少,大部分又都跟著梁以知一同去晚宴了,所以這里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兩個人。
晏南風輕易地繞過了這極少的宮人,將各個屋子幾乎都翻了一遍。
還剩下最后一個屋子沒去找了,晏南風站在門外,耳朵動了動,聽覺里面有人,便極其小心地將門推開,緩緩走了進去。
江文樂此時仍在浴桶之中,她的頭枕著浴桶的邊緣,雙手亦是扶著邊緣,小心翼翼不敢動彈。
晏南風走入內室的時候,問道一股花香的氣息,他在往前走,感受到了空氣之中彌漫著的水汽,這里似乎有人正在沐浴。
他抬起手,用手擋住眼睛,只留出了一道指縫來看前面的路。
帶他走到屏風前時,隱隱約約瞧見了屏風上掛著的男子衣衫。
他將一個手指移開,眼睛露出了半個,這下他看得清楚了,這正是男子的衣衫。
也就是說,這里面沐浴的人是一名男子。
反正他原本也是男子,就算看見了也沒什么關系,晏南風索性將擋著眼睛的手放了下來,大膽地左右察看著。
整間屋子似乎只有那一個人,那人好似就在屏風后面沐浴。只不過這本是太嫣宮,是元君曜妃子梁以知的寢宮,為何會有一名男子在此處沐浴?
這事情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晏南風不可輕聞地嘆了一口氣,旋即繞過屏風,看到了屏風后面浴桶之中那人的背影。
“什么味道?怎么這么臭?”江文樂鼻子微微動了動,再嗅時卻發覺這種味道離她越來越近了。
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似乎是那日在井底的臭味。
這臭味為何會在他的屋中?而且還是忽然出現的。
難道,難道說就在剛才,她這屋子里面進來了人?
江文樂立馬警惕起來,雙手悄悄從木桶邊緣移向木桶之中,待那人一靠近,她便用手捧著桶內的水往那人身上潑,潑他一個措手不及,之后她再趁著他措手不及之際跑掉。
晏南風站在那浴桶后面,微微地愣了一下,前面的人,好像他自己啊。
不對不對,那應該就是他自己。
背上的疤痕,足矣代表一切。
如今他與江文樂靈魂互換,所以那里的人,那里的人就是她嗎?
找了這么多天,終于找到他了……
可是她的眼睛為何會被蒙住?她是被什么人丟到這里來的嗎?
晏南風朝著她走近,正欲開口問:“你......”
就在那一刻,江文樂的手忽然抬起,帶著一滾一滾的水花,朝著晏南風潑去。
“死變態!竟敢偷看本將軍沐浴!看本將軍不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江文樂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撩動著水往晏南風身上潑,晏南風站在原地,渾身被她潑的到處都是水。
晏南風平生最討厭有人往他身上潑水,但此刻,他卻沒有一絲毫想要發怒的意思。
他唇角帶著笑意,低頭望著在水中撲通的江文樂。
“你不是說,讓我好生注意著自己,莫要看到不該看的,碰到不該碰的,可你又為何將我的身體.月兌.得一干二凈?”
在水中撲騰的江文樂聞言微微一愣,待辨別出聲音的時候才緩緩抬起手,正欲將覆在眼上的黑布取下,忽然有一個冰涼的手覆于她的手上,緩緩幫她解開了蒙著眼睛的黑布。
黑布緩緩落在水中,他冰涼的手也緩緩移開,江文樂睜開眼眸,果然見到了他。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那一刻,江文樂恨不得浮出水面緊緊與他相擁。
但下一秒,當她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況時,立馬紅了臉,恨不得將整個人藏進水中。
這下可是真的出丑了!
晏南風手撐著桶沿,含笑望著他道:“從前陸離總說我見到你的時候臉頰會泛起紅色,起初我還不信,如今親眼看到自己臉紅,才知道原來陸離說的都是真的。”
江文樂慌亂間又朝著泛紅的臉潑了一次水,她微微喘了一口氣,解釋道:“是太熱了,太熱了,你不要誤會。”
晏南風眉眼間含著笑意,聲音溫潤:“天微,你不必驚慌,你看.光.了我的.身.子.,我自然是會對你負責的。”
江文樂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道:“我什么都沒看到!我才不要你負責。”
晏南風的目光落到水中浮起的黑布上,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她用這個,是為了擋住自己的眼睛。
“即使你看了也沒關系的,我不介意。”晏南風含笑道。
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想去撩撥一番。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快把衣服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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