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一拍桌子:“對,先腿打斷,肋八扇打骨折,完了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跟對方解釋。”
唐廷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道:“還是不要做得太明顯,可以套麻袋,多打幾頓。不過別弄死弄殘了,得讓他痛到懷疑人生,又不會留下后遺癥。”
畢竟有可能是小猴子爹,不能讓小猴子成為一個沒爹的孩子,也不能讓小猴子有個殘廢爹。
唐宴淡淡道:“若是個不老實的,直接打死,千萬不用客氣。”
唐越嘴角直抽抽,咳咳了兩聲,說道:“要弄清楚了,千萬別弄錯了,或者失手什么的。”
一旁的唐蓮聽著,眼睛瞪得大大的,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張口想說點什么,又不知該怎么說。
有那么一瞬間,她同情小猴子爹。
出了正月,過了龍抬頭,兄妹倆背著包袱出發了。包袱看著很大,但里面就一套換洗的衣服,其余的都是肉干。
二人飯量大,不多帶一點,怕是出門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餓肚子。不過顯而易見,吃了前面這幾頓,往后還是會餓肚子。
不過兄妹倆沒想到,家里人想到了,但他們悶聲不說。
讓你一天到晚不老實,想要闖蕩江湖,不知道十個俠客九個瘦,還有一個特別瘦,都是餓瘦的嗎?
“阿然,你怎么不帶著火燒走?”唐子煜把玩著路引,紫陽的路引也是身份玉牒,巧工制作的兩塊合在一起的木塊,有兩指大兩指寬,合起來有半厘厚。
唐然回頭看了眼,心里頭想著,火燒要是跟著來的話,她一定會帶著它走。
現實卻是連個驢影都沒見著,那頭驢壓根不在意她去哪。
“這不它還小嘛,連一歲都沒有。現在太亙國在鬧災,很多地方片草不生,我怕把它餓著,到時候身子骨長不好。”唐然看了他手中的木牌一眼,伸手一把搶了過來,拿在手上仔細看了下。
一面刻著‘唐子煜’,另一面則是‘紫陽小鎮’,打開扣在一起的木塊,里頭一面清楚刻著出生年月,體貌特征,另一面則畫了個小人頭,下面還蓋了個紅色長方形印章。
小人頭與唐子煜有七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他。
字體皆用紫色渲染,畫則是普通的墨畫。
“阿然,這畫得像我不?”唐子煜湊了過來,指著木牌說道,“辦理這玩意,花了我三個金幣,真夠貴的。”
唐然把木牌給他扔了回去,別的不說,光這木牌上的刻字,就值這個價錢。
字很好,光這一樣外人就難以仿得出來。
唐子煜把木牌接住,拿繩子穿上,直接掛脖子上去,比掛在腰間要安全得多。
“我覺得你的那個牌子,也該掛脖子上,掛手上多礙事。”唐子煜看了她手腕上的牌子。
唐然甩了甩胳膊,一點都不覺得礙事。
唐子煜又道:“一不小心打架的時候弄掉了,又沒注意到,到時候就麻煩了。”
唐然:……
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
唐然把手伸他跟前,讓他仔細看:“紫陽特有的紋身,淡紫色的紫陽花,特別好看。”
在唐然的手腕上,紋刻了一朵花,看起來確實好看。
唐子煜嘴角一抽:“加入紫陽你很得意是嗎?別忘了你是唐家人,加入紫陽是為了要個身份,并非真的紫陽人。”
唐然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后說了一句:“我遲早是要嫁人的,說不準我就嫁進紫陽去了呢?”
唐子煜:……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你果然對陸三動了心思,卻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唐子煜瞪眼看著她,一臉‘我早就看穿你了’的樣子。
唐然伸手在包袱里頭掏了掏,拿出來一個小木人,一邊走一邊用手指頭戳。
“別說我沒對陸三動心,就算對他動心了又怎樣,可比你強多了。人家美人不過拿你當傻子,你還一天天惦記著,還整了個木雕天天抱著睡,死不要臉。”
唐子煜看清她手上的小木人,面色一變,伸手便要去搶。
“我的木雕!”
唐然‘啪’地一掌貼他臉上去,一邊推開他一邊說道:“湯冉就這么好,讓你一直念念不忘?這次重出江湖,爹娘可是說了,讓我帶你去找湯冉。”
唐子煜停頓了下來,伸手扒開唐然的手,面色難看地說道:“你把木雕的事情告訴爹娘了?”
唐然將木雕扔了回去,淡淡說道:“不是我告訴他們的,是他們自己知道的。這木雕的存在,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所以你別想怪我頭上。”
事實上是唐子焱拿出來的,不過為了不破壞他兄弟感情,還是暫且不要說的好。
唐子煜接過木雕,指腹在木雕臉上輕撫了一下,低下頭一臉憂郁:“有些感情,豈能說忘,就能忘得了的?我也想放下,可怎么也放不下。”
唐然蹙了蹙眉:“沒人逼你忘掉,我們都能理解,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事實,不要被受欺騙了的感情左右自己。你是唐家的未來家主,不能被一個欺騙了你,對你只有利用的女人,左右你的感情,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他若能放下最好,若不能就殺了湯冉。
這是出來前,家里人曾叮囑的。
過去的一年里,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唐子煜從開朗少年,漸漸變成一個陰郁少年,再變成如今的二逼青年。
誰都以為他放下了,沒想到他還仍舊藏在心上,一點都不流露出來。
人是成熟了許多,卻越發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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