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好運氣似乎用完了,才剛把人背出毒霧,天空忽然就下起了大雨。那雨滴大得,砸得她腦殼子生疼,視線變得很是模糊。
因為大雨沖涮了痕跡,遮擋了她的視線,此時天色又完全黑了下來。再加上背了個傷員,壓根就沒法走,簡直就禍不單行。
擔心再走下去會迷路,正好又看到旁邊有個干枯了的樹洞,唐然就背著人鉆了進去。
怕死穿了好幾層的獸皮,雖說熱了點,但總的來說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她現在里面的衣服就沒有被淋濕透,不似陸天鈺那樣,渾身上下都沒一塊干的。
將陸天鈺放到一邊,看著覺得不爽,伸腳踢了一下。
本來她現在應該待在家里,高高興興地吃肉的,結果卻只能躲在這破樹洞里。
現在她看著陸天鈺就好生氣,但又不能把他丟下,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冷!”
陸天鈺閉著眼睛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起來,就跟只煮熟了的龍蝦似的,還無意識地呻吟著。
“冷死你活該!”唐然惡狠狠地說著,卻將樹洞里的枯枝攏了攏,拿火折子將它點著。
“好冷。”陸天鈺哆嗦著。
“冷死你個死白吃!”唐然一臉兇狠地掰下來幾塊木塊,扔進火堆里去。
“我好冷。”陸天鈺繼續無意識地顫抖。
唐然目露兇光:“死白吃,你還有完沒完?”
費那么大的勁得到的內丹給了你,蓮子也還要給你留著,本姑娘什么都得不著,如今還要給當個燒火丫頭給你燒火取暖,你還想咋滴?
陸天鈺全無意識,壓根不知唐然在兇他,所以唐然這是在浪費表情。
顯然唐然也想到了,氣得又踹了他一腳。
蹲在那里碎碎念念地,時不時掰點木塊扔進去,還好找的是個干枯了的大樹的樹洞,否則想點個火都難,更別說是把火燒旺了。
不過她也不敢燒太旺,怕把整個樹洞燒起來。
見火燒得差不多,就把剛才脫下來的濕獸皮拿起來靠近火烤干,等雨停了她還是得穿回去。
忙得不行,陸天鈺還在那里喊冷。
唐然不想理他的,可聽著他的聲音,又實在狠不下心來。
堅持了一小會,把烤干的獸皮往邊上一扔,惡狠狠地擼起袖,朝陸天鈺伸出胖爪。
“冷冷冷,你就知道冷,除了冷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王八蛋,就知道麻煩人……”
唐然三兩下把陸天鈺的濕衣服扒了下來,又重新給他上藥,包扎了傷口。
視線落在他褲子上,一臉猶豫。
也是濕的,要不要扒?
唐然考慮著,要是把他搬得離火近一點,能不能就這么穿著褲子烤干。
又擔心會把他烤壞,特別是那什么。
唐然猶豫再三,還是沒敢這么干,拿了根布條往眼睛上一綁,摸索著替他把褲子扒了,然后拿了塊干獸皮蓋上,就坐那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給他烤褲子。
應該大半夜了,真困。
外頭還下著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停,累了一天的她也有點頂不住。
褲子還沒烤干,她就已經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差點一頭扎火堆里頭去,回過神來冒了一身冷汗,現在本就丑得不行,再把臉燒壞了,那還得了?
摸了摸褲子,還沒干,穿著肯定涼屁股。
可她真的困得睜不開眼了,干脆就跟別的衣服似的,拿了根棍子杵著晾,又正好能擋著陸天鈺不跑進火堆里,然后找了個地方仰面八叉地躺著,打算先睡一小會的。
然而躺下不到十息,又坐了起來。
離她不遠的地方,丑得不堪入眼的陸天鈺還在叫著,除了冷還是冷。
大夏天冷什么冷,腦子有坑。
“我警告你,不許再叫了,再叫,再叫……”再叫我就收拾你了啊!
“好冷啊!”陸天鈺閉著眼睛,可憐兮兮地喊著,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唐然雙手狠狠抱胸,好一會兒才黑著臉松開。
╮(╯▽╰)╭便宜你了。
唐然不情不愿地爬過去,嫌棄了好久,才兇巴巴地將人從獸皮底下掏出來,摟懷里了再蓋上獸皮。
她又多又厚,還很暖。
就是對方什么也沒穿,她摟著好別扭,好想把對方的臉打腫。
實在是太困了些,唐然頂不住想要瞇一會,心想著就睡一小會,大概半個時辰那樣,就想來給他穿褲子。
對,就半個時辰。
如此想著,就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秒睡。
本想著只睡半個時辰,哪想著這一閉眼,就一整夜都沒有醒來。甚至連后來陸天鈺還有沒有在喊冷,也并不知道,睡得特別沉,打雷都不見醒來。
清晨,天空還下著細雨。
陸天鈺眼睫輕微地閃了閃,好一會兒后,才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個長了滿臉胡子的胖子,正四腳八叉地躺著睡。
不知夢到了什么,睡著了還是一臉的嫌棄,時不時地磨磨牙。
還真是……可愛。
陸天鈺忍不住勾唇笑笑,然而很快他就感覺不對,他的姿勢不對。
如同見鬼了般,猛地一下縮回手,又猛地把腳縮回來,再拿獸皮往自己身上迅速一蓋。
那一瞬間,他有點眼暈。
發,發生什么了?為什么他會掛在阿然兄弟身上,又為什么他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陸天鈺腦袋一陣陣發懵,他什么都想不起來。最后的記憶是看到唐然為了救他,撲向毒蛟的畫面,之后的事情,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為什么嘴巴會那么疼,為什么自己會抱著阿然睡覺,又為什么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忽然唐然動了動,陸天鈺猛地驚醒,來不及多想,趁著唐然沒睜眼,他趕緊拿衣服穿上。
那速度快的,才不過眨眼功夫,就已經把衣服穿好了。
正往身上套皮甲的時候,唐然睜開了眼睛,下識識往身邊看了眼。
“喲,你醒了啊。”唐然伸了個懶腰,忽地動作一僵,“吸,腰真疼!真見鬼了,我這么胖的人,竟然還有腰,這一覺睡的,咋就感覺被豬壓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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