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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啟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月姚

  晚上林月姚抱著被子在想,如今她要錢有錢,除了日子有些單調,其實挺逍遙的。

  但她也知道,想在這個以家族為榮耀的古代混下去,一個人是很艱難的。

  別看她如今挺自在的,那是因為她住在林家老宅。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不管是錢還是人,早被人覬覦了。

  在這個年代,有錢的抗不過有權的。

  所以啊,還是不能任性啊。

  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剛用過早飯,就聽人通報,張管事求見。

  林月姚再次在待客堂見了他。

  張管事見了禮就道:“小人是來跟姑小姐商量啟程事宜,不知道小姐可有什么打算?”

  想了一會,林月姚問:“不知張管事路上可太平?帶了幾個人?”

  如今,流民失所,行路肯定艱難,真不是遠行的時候。

  “還算順利,只是時不時沿路有少許流民路過。為了快點趕路,小的只帶了兩個護院。”張管事道。

  “那張管事可知道,京城朝廷對這次受災地區可有做出什么應對?”林月姚突然又問。

  張管事想了想道:“小人來之前,聽說,朝廷還在爭論此次決堤是誰的責任,不過老爺就在戶部當差,當時挺忙的,說是這次可能要撥銀子,近幾年收成不好,朝廷糧食也緊缺。不知小姐問這何意?”

  林月姚想了一會道:“一遇天災,外面就容易起亂子,我們還是小心點好,麻煩張管事你去找最好的鏢局,請兩個鏢師,不用請太多,但一定要是武力最高的,且見過血,沒見過血的不要。”

  找鏢師張管事明白,這一路隨行有女眷,找個鏢師護送安全,張管事不明白為什么要見血的?難道路上要殺人不成?不過習慣性的也沒多問。

  他現在已經不由自主的拿出對老爺的態度,來對待這個姑小姐了。

  等張管事出去了,林月姚吩咐跟著的春香:“去把她們三個也叫來吧,我有話要說。”

  春香應了一聲:“是”就出去了。

  沒過一會,四個人都到了。

  似乎是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四人臉上表情不一。

  春香不虧是從小做起丫鬟的人,臉上平靜無波。

  冬香,就不說了,永遠睡不醒。

  秋香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興奮,臉蛋都紅撲撲的。

  只有夏香,顯得郁郁的,沒有精神,還有些糾結在里面。

  “這次叫你們來,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即將進京,以后可能也不再回來了,到了京城,不是咱們的地盤,大概并不像咱們如今這么逍遙自在。”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林月姚輕聲道:“你們最長的跟了我五年,最短的也有兩年了,咱們雖然不是家人,卻有緣分能聚在一起。當初你們無論那個,都是身不由己的留在我身邊,咱們雖然是以主仆相稱,但是除了春香和冬香有從舊主那里拿過來的身契,夏香和冬香我并沒有要你們簽身契,你們依然是自由之身,如今,我讓你們從新做選擇。”

  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四人面面相窺,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卻莫名有些慌。

  她拿起桌上的兩張寫了字的紙,說道:“這是春香和冬香的身契,你們四人誰如果想離開,我會送你們一份安家銀子,還你們自由。我希望你們好好想想,再做選擇。”

  四個人聽到這里已經大驚失色,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

  四人忙跪了下來。

  春香也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慌亂過后,堅定道:“自從跟了小姐,春香就沒想過會有離開您的一天,無論小姐到哪,我就到哪,跟您一輩子。”

  秋香也忙道:“小姐,我這就簽身契,您不要趕我走,我以后一定學機靈點,好好伺候小姐,我也要伺候小姐一輩子。”說著眼淚也流下來了。

  冬香瞌睡也沒了,人開始是蒙的,等緩過來,她有些艱難的道:“小姐,我,我什么忙幫不了小姐,還只會睡覺,吃的也多,小姐,您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就知道我沒用,救不了我娘,還幫不到小姐。”

  說著說著哭道:“可是我不想離開小姐,也不想離開幾位姐姐,我以后保證不睡覺了,好好做事,您不要趕我走。”

  兩人哭聲在房間交替,林月姚忙出聲安撫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不要你們,只是問你們意見,都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主子的怎么欺負你們了,怕要從此落下一個惡名。”

  說完看向沒表態的夏香,暗暗嘆了一口氣問道:“夏香,你的選擇呢?”

  冬香和秋香止住了哭,都望向夏香。

  夏香低著頭不說話。

  秋香急道:“夏香你快說話呀?”

  夏香咬著唇,還是沒出聲。

  冬香拉著夏香的袖子,說道:“夏香姐,你怎么了,你快和小姐說呀。”

  夏香抬起頭,準備張口。

  春香突然道:“夏香,你可別犯糊涂!”

  夏香卻還是啞著聲音道:“我想,回家。”

  房間突然間安靜,直到林月姚輕輕說了一聲:“好。”

  秋香才拉著夏香,怒其不爭的喊道:“你怎么這么傻,你那所謂的親人就是一群吸血蟲,等著吸干你的血呢,你怎么能留下啊?留下做什么?等著被再賣進樓子里,或者去給財主做姨娘嗎?”

  冬香也不解的問:“夏香姐,為什么不和我們走?你不是和我說,當初你爹娘要賣你,是小姐救了你,你要好好伺候小姐嗎?”

  林月姚站起身道:“春香去取兩百兩銀子給夏香,問問她想去哪,安排人送她去。”

  說吧,就邁步走了。

  夏香對著林月姚的背影磕了幾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淚流滿面。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小姐時,覺得她就像是菩薩,來解救自己的。

  她也想報答小姐的恩情,可是她還是舍不下父母。

  小時候他們也曾疼愛過她,買什么好吃的都會分自己一半,給她做新衣服,會拉著她的手過河,母親的手是那么溫暖,她還清晰的記得那溫度。

  是什么時候變的呢?是哥哥開始上學,伸手要錢開始,賣牛,賣雞鴨,賣土地,等沒的賣了,就輪到她了。

  如今有了錢,父母應該就不會再賣她了吧?

  不會不要她了吧?

  夏香想著,就出了林家的門。

  林月姚在書房里發了一會呆,又練了一會字,等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今天似乎沒出太陽,現在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沒過一會,就真的嘩啦啦下起雨來。

  春香三人雖然情緒低落,卻還是打起精神,在房間里開始收拾東西。

  雨點敲打在窗楞上,噼噼啪啪的,像一個悲傷的人在訴說她自己的故事。

  屋內三人都悶頭做著事。

  除了路上用的,和值錢的,其他的到了京城可以再置辦的,都沒帶。

  這場雨,一下就斷斷續續下了四五天。

  等到天晴朗,一切也都收拾停當。

  這天,到了出發的日子。

  大清早就忙著把行李裝上了馬車。

  到了大門口,有兩人來到林月姚面前見禮。

  才知道這就是請回來的兩個鏢師。

  一位叫王虎,身形高大壯碩,肌肉虬結,雙目湛湛,只站在那里就給人莫名的壓力。

  還有一位叫謝海,看著有二十五六,比王虎小幾歲,此人身形高瘦,手臂上的肌肉卻和王虎一樣,虬結有力,一看就知道功夫全在手臂上。

  林月姚點頭,笑到:“兩位是行路的行家,這一路就全麻煩兩位了。”

  謝海排著胸脯保證道:“主家小姐放心,京城這條路,我一個月基本都要走上一趟,熟著呢,保證安安全全達到京城。”

  林月姚帶著春香坐進了馬車。

  冬香和秋香上了擺放行禮的馬車上。

  奶娘林月姚也沒把她落下,為了她還多帶了一輛馬車。

  這可是一張有用的牌,可不能丟了。

  三輛馬車徐徐出發。

  兩個鏢師騎馬跟在馬車后面。

  在馬車經過鎮口處時候,林月姚不由從馬車里探頭回望,只見石牌樓上寫著“萊林鎮”三個朱紅的大字。

  一時間有些感慨,她穿越而來,在這里也住有六年有余了,除了幾個小丫鬟,竟然沒有一個閨中好友,以至于離開也只有秋風相送,顯得好不凄涼。

  馬車到了大路上,就開始加快了速度。即使她這改裝過的馬車也顯得有些顛簸,顛的有些昏昏欲睡。

  路途中,對行路之人來說,三餐什么時候吃,吃什么并不是那么重要。

  中午幾個人只隨便食用了幾口干糧,就又開始趕路。

  掀簾而望,這段路上經常見到一兩個衣衫襤褸的人,互相攙扶蹣跚的走著。

  到了天黑前,終于看到了一個獨自開在荒野路邊的客棧。

  走近了,才看到客棧外也或躺、或靠著墻而坐著幾十個難民,男女老少,滿臉黃土,眼神凄惶、無望、麻木。

  看到有人來了,他們眼神中升起了一點希冀的光彩,只是一瞬,又熄滅下去。

  一行人馬車剛在客棧停下,春香扶著林月姚下了車。

  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伙計跑出來喊道:“來客人咯!客官請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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