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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保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罪惡無形

  “所以沈師兄的意思是……陳和是故意跟別人面前滋事,好被派出所抓到的?”夏青聽出了沈文棟的意思,“可是假如他真的是咱們要找的嫌疑人,這么做非但不能幫他洗脫罪名,反而還會讓他變成籠中之鳥啊?”

  沈文棟愣了一下,臉色有些尷尬:“你說的確實也是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既然這一次我們遇到的兇手在作案的時候都會動那么多腦筋,說明他肯定是一個對自己的作案手法特別有信心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說不定因為對自己特別有信心,所以才敢進行這么大膽的策劃,不是嗎?”

  夏青對這種觀點并不是十分的認同,不過她主觀上不認同不代表沈文棟說的這種可能性就完全不成立,所以她還是很虛心的點了點頭:“師兄說的對。”

  夏青的態度還是讓沈文棟感覺很受用的,他對夏青笑了笑:“沒關系,各抒己見而已,畢竟哪種可能性都有可能存在,咱們現在誰也不用忙著否定誰的觀點,集思廣益,最后也說不定哪一條路是走得通的。”

  “厲成文這條線不能丟,”紀淵好像沒有聽見沈文棟和夏青的對話一樣,對羅威和齊天華說,“厲成文見過我和夏青,肯定能記得住我們的樣貌,所以調查他的這些事情就不太方便我們兩個直接出面了,容易被他發覺。”

  “這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們就行了。”齊天華是一個辦事穩妥的人,素來以嚴謹認真而著稱,聽紀淵這么一說,他先開口表了個態。

  “對,對,紀師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到了羅威那里,態度就明顯熱絡得多了,說是熱絡都有些不大準確,夸張一點說,頗有些狗腿子的意思,“交給別人的話,我不敢說,我們就肯定沒有問題,我和老齊雙劍合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保證事半功倍的完成任務。

  別說是厲成文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了,大到結交了一些什么人,跟誰來往密切,小到他前一天晚上有沒有吃飯哼歌唱小曲兒,保證都給你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條理清晰,有依有據,無懈可擊,萬無一失!”

  紀淵被羅威一頓倒豆一樣的許諾給炸的半天沒說出話來,等他說完了,便把視線轉向齊天華,對齊天華說:“如果你們調查過程中遇到那種不愿意協助調查的,就讓羅威去,他一定能用‘口才’征服對方。”

  這話絕對算得上是一句調侃了,偏偏紀淵說的時候,臉上找不出一絲戲謔的表情,好像非常的認真,一下子倒是讓羅威不敢吭聲了,別說是他,就算是比他相對淡定不少的齊天華也因為沒有摸清楚紀淵的意思,不敢盲目接話。

  倒是夏青,聽了紀淵的話之后,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過之后,她對紀淵說:“想要當一個冷面笑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這個火候可不太好掌握,一不小心被人當真了,可就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她這么一笑一調侃,紀淵那邊也沒有反駁,默認了她的說法,羅威這才迅速解凍,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順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

  “那我和羅威就負責厲成文那邊接下來的事情了,”齊天華把朱信厚的通話記錄,厚厚的一沓放在面前的桌上,“這是我們剛帶回來的通話詳單,最近這一年的都在這里,還沒有來得及過一遍篩子,那接下來這件事情誰來處理呢……?”

  他一邊說,眼神一邊在紀淵、夏青和沈文棟之間游走。

  沈文棟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通話記錄,有些驚訝:“這個朱信厚不是一天到晚疲于奔命么?怎么還有那么多的功夫接打電話呢?可惜了,朱學名那邊也不穩當,我也脫離不開,不然還可以幫一幫你們兩個,多少也能輕快一點。”

  羅威在一旁剛想要開口,恰好看到紀淵朝自己看過來,下意識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那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在這兒跟你們一起呆一會兒,也算是我休息過了,我這就回去看看朱學名的情況怎么樣。”沈文棟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活動活動腰腿,然后對其他幾個人擺擺手,夾著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他不是說朱學名被主治醫生給鎮住了,已經老實下來了么?這怎么又需要人跑去盯著了呢?”羅威等沈文棟走了,才回過神來,把方才沒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你現在把他叫回來,讓他跟你們那一組一起去查厲成文。”紀淵說。

  羅威連忙搖頭,生怕慢半拍顯得自己誠意不足似的:“不用不用!謝謝師兄關心!我覺得有我和齊天華兩個人來做這件事就足夠了!不需要更多外援!”

  “不管怎么說,確保朱學名平安無事也是很重要的。”夏青和稀泥的說。

  “是是是,夏青說的對,我同意夏青的觀點!”羅威忙不迭的附和。

  于是任務就這樣被重新分配了一下,齊天華和羅威商量了一下掌握厲成文近況的入手點,確保能夠打聽到比較準確的信息,又不容易驚動當事人,而紀淵和夏青則開始對照著那密密麻麻的通話記錄,開始從中尋找與朱信厚聯系比較密切的人,以及這些人的身份背景等等信息。

  這項工作的枯燥程度與篩查監控錄像不相上下,對精力的耗費也比較大,看上一會兒,眼睛就會被一串一串的數字給弄得發花。

  夏青第一步先把出現頻率比較高的號碼全都摘出來,按照頻率比較大的時間段前后順序整理出來,然后才開始對照著機主姓名更加深入的去查對方的個人情況,看看其中有沒有比較值得注意的人。

翻了一會兒,夏青看得兩眼發話,感覺眼框里面又酸又干澀,她用手背輕輕的揉了揉眼睛,緩解一下眼部的不適,然后繼續整理手上的通話記錄名單,期  間她似乎看到紀淵走了出去,也沒有騰出精力去過問。

  過了一會兒,紀淵回來了,路過夏青桌前,停下腳步,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夏青桌上,然后就一言不發的徑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夏青回過神來,扭頭看到自己桌上放了一瓶眼藥水,那個牌子她認識,是專門用來緩解視疲勞和眼睛干澀的,效果非常好,當初她的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醫生就讓護工每天給她用這種眼藥水來保持眼睛狀況良好。

  后來眼睛恢復了視力,夏青也搬去了父母身邊,開始快馬加鞭的追趕落后的進度,為了自己嶄新的人生理想和目標努力,因為眼睛并沒有什么實際的器質性問題,她的父母忙于工作沒有給她繼續購買眼藥水,她也就沒有繼續使用。

  一轉眼過了好幾年,她自己都快要忘了,現在看到這個恢復視力之初還每天陪伴自己的藥名,夏青覺得一些原本已經有些淡去的記憶又回來了。

  “紀淵,”夏青從椅子上站起來,手里攥著那瓶眼藥水,走到紀淵面前,“你為什么會給我買這個眼藥水?”

  紀淵抬起頭,眼睛看向眼藥水,沒有去看夏青的臉:“因為用手揉眼睛是不衛生的,我以為這種事情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應該清楚。”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你,為什么給我買這種眼藥水?”夏青又問。

  紀淵停頓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看著夏青,對她說:“因為門口最近的哪家藥店,緩解視疲勞的眼藥水就只有這一種,你不信?那就出去問問吧。”

  說完,他就低下頭繼續專注的處理手頭上的工作,不再理會夏青。

  夏青皺著眉頭,看著紀淵,紀淵方才明顯要比之前一段時間里任何一次打交道都更顯得冷硬和疏離,態度硬邦邦就好像是一個大冰塊。

  夏青搖了搖嘴唇,手心里攥著那支眼藥水,靜默了幾秒鐘,臉上重新漾起平日里那種溫柔的笑容:“那就真的要多謝你啦,我保證以后不亂揉眼睛!”

  紀淵再次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夏青的笑容,他潦草的點了下頭。

  夏青重新回到座位上,非常熟練的給自己滴好了眼藥水,稍微閉目養神了那么兩三分鐘,然后深吸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繼續工作。

  又過了一會兒,夏青整理到距離死者遇害差不多一個多月之前有那么一段時間,有一個號碼和朱信厚聯絡道比較頻繁,不光晚上,白天也經常打電話。而且每一次的通話時間還都不算特別短,這就有點意思了。

  夏青順著機主信息一路調查,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這個號碼的機主姓陳,這本身來講并不算是什么,吸引到夏青注意的是這位陳姓機主的職業——此人是一名保險業務員。

  以朱信厚的生活現狀和遇害之前的生活內容,他為什么會和那么一位保險業務員保持著如此密切的聯絡?并且從通訊記錄上面體現出來的信息來看,大部分時候還是對方在打給他,他接聽的時間基本不算很短。

  保險業務員也算是一種無利不起早的職業了,這位陳姓保險業務員今年只有30歲,比朱信厚小了足足二十歲,兩個沒有親緣關系的人,生活當中也沒有發現明顯交集,年紀又差距這么大,如果不是把朱信厚當做是自己的客戶那么去對待,夏青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位業務員聯系朱信厚的其他理由。

  可是據他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朱信厚并沒有購買任何的保險類產品,很顯然,那位保險業務員在最近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和朱信厚也已經沒有什么聯絡了,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夏青覺得有必要關注一下。

  她把這位陳業務員的信息收集好,過去跟紀淵商量了一下,紀淵看完她整理的那些內容之后,立刻起身,一邊拿外套一邊對夏青說:“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個業務員最近一段時間在干什么,有沒有正常上班。”

  夏青連忙拿了衣服跟著紀淵一起出發,兩個人按照陳業務員工作單位的地址找了過去,去了之后一打聽,那位姓陳的業務員一直在正常工作狀態下,只不過眼下出去見客戶了,還沒有回來。

  保險公司的人不知道紀淵和夏青的身份和來意,只當他們是之前就跟陳業務員商量好了時間約來見面的客戶,所以還挺熱情,招呼他們坐下來等一會兒,說陳業務員出去也有一陣子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時不時的有人看到他們枯等著,會詢問一下他們的來意,把他們當成是來咨詢的潛在客戶了。

  不過當他們得知兩個人是來等陳業務員的,失望多少是有一點的,之后態度大體還是比較客氣熱情,也幾乎都會幫陳業務員說上幾句話,例如他很快就會回來,這是用來穩住紀淵和夏青,怕他們著急要走不想等的,又例如說陳業務員為人誠懇,他們找他做咨詢絕對是一個明智選擇的,這是幫忙促成呢。

  不過這些行為倒也可以從側面上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陳業務員在公司內部的人緣還是比較不錯的。

  兩個人枯坐著等了二十幾分鐘之后,一個瘦高瘦高的男人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身上穿著一件大衣,大衣的長度如果穿在一般人身上估計是到小腿的位置,但是穿在這個瘦高個兒的身上,竟然只是到膝蓋而已。

  這人……得有兩米高吧?夏青暗暗的猜測著,她作為一名警校畢業的女生,對于身高之間的男生幾乎都已經習慣成自然,就算是校隊那幾個190的黑鐵塔,也只覺得比其他人略微多了幾分壓迫感而已。

  因為這樣的一種“眼界”,夏青平日里很少會去驚嘆身邊的那個異性實在是太高了,不過現在走進來的這個人實在是又瘦又高,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非洲草原上的長頸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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