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五十章 蟲的來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罪惡無形

  夏青聽張仁說這些,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文畫這個人,其他方能的人品怎么樣暫且不論,假如張仁說的這段他和阿茹的過去是確有其事,那他可真的能夠在“渣男榜”上占據一席之地,可以成為廣大未婚單身女青年一記十分奏效的“勸退符”。

  其他“典型渣男”再怎么渣,好一點的在劈腿之后還會假惺惺的說上一句“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哪怕是敷衍,好歹也是把戲唱到了最后,維持一個風度。

  差一點的,一句“不愛了”,至少也能讓前任死了心,斷了念想。

  文畫這倒好,似乎是依仗著對前任阿茹的了解,拿自己的名譽做賭注,不但自己不要擔著移情別戀在先的罵名,還得臨分手的時候給前任增加這么大的一個心理負擔,即便之后阿茹知道了事實真相,也是啞巴吃黃連。

  畢竟就像剛才張仁說的那樣,兩個人真為了所謂隱疾的真偽糾纏起來,畢竟只是戀人分手而已,又不是夫妻離婚,法院都不會受理這種糾紛,文畫自然不會同意去醫院做什么醫療鑒定,那么吵也吵了,鬧也鬧了,男方一口咬定女方因為分手之后失意所以反口潑臟水,輿論當中承受壓力最大的,依舊是阿茹。

  所以說,文畫這一招,不管是選擇沉默還是選擇爆發,輸家都只有阿茹。

  移情別戀也就罷了,為了甩掉之前付出過那么多的前女友竟然可以如此機關算盡,夏青自認為還算是一個理性平和的女青年,仍有一種拳頭癢癢的沖動。

  “所以阿茹當時就只能默默的選擇跟文畫分手嘍?”紀淵看夏青聽得有些氣憤,一邊繼續面色平靜的對張仁發問,一邊不著痕跡的一條手臂繞到夏青身后,輕輕的拍了拍她,算是一種提醒。

  夏青也意識到作為調查者,自己的感受是其次,至少在現場要保持一個客觀中立以及理性的態度,連忙回過神來,把自己的情緒收斂回來。

  “是啊,阿茹能怎么樣呢?還不就是吃一個那么大的啞巴虧,然后默默的就跟文畫分手了,如果不是后來申雯麗打聽出來這些事,我肯定也不可能了解得這么清楚,畢竟阿茹什么時候跟文畫正式分手的,我們其實都不太知道,我們工作室后面才招聘進來的小年輕都不知道文畫是有女朋友的。”

  “那阿茹后來跟文畫分手之后去了哪里?”

  “這個么……”張仁有點猶豫,略微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阿茹好像是回了她自己的老家那邊了,反正肯定是不在W市這邊,估計可能覺得這邊是她的傷心地吧!據說阿茹現在過的還不錯,找了一份家鄉的穩定工作,估計應該沒有過想要吃回頭草的打算,不然申雯麗早就知道了。”

  “申雯麗一直在留意著阿茹的動向?”夏青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張仁點點頭:“不算是吧,不是她在留意,是我在留意,她說如果是她的話,搞不好會被阿茹發現,兩個人才分手不久,文畫就已經和申雯麗在一起了,畢竟女人都是有知覺的,阿茹后期不可能不知道為什么文畫會非要和她分手。

  但我跟阿茹最早是因為工作室的關系所以認識,我和申雯麗明面上又沒有什么往來,所以我來盯著最合適,申雯麗說知己知彼,防火防盜還要防前女友。”

  “所以說,申雯麗和文畫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你來我往的互相在那里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嘍?”夏青聽了張仁說的這些,結合之前聽到的關于申雯麗和文畫兩個人戀愛關系的各種不同版本,得出了這樣的一種結論。

  對此張仁倒是不認同:“欲擒故縱談不上吧,相互之間就更不存在了!我都說了,我很了解申雯麗,比你們都了解她,她是一個目標非常明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孩子,她要的就是‘擒’了文畫,至于‘縱’……那也未必是她心甘情愿就想要那么去縱著對方的,有些時候也是擒不住,沒辦法。”

  夏青注意到,張仁喝了酒之后,面部表情和神色都比之前在工作室里見到的時候更加鮮活,也更加難以克制了。說起申雯麗的種種,他會顯得眉飛色舞,說起申雯麗對文畫的種種追求,又會變得聲音干澀,神色晦暗。

  “既然你對申雯麗這么了解,她又對你那么知無不言,信任有加,那有一件事你肯定也是很了解的,就是關于申雯麗對蜂毒過敏的事。”紀淵端詳著張仁,把話題從方才申雯麗和文畫的關系,直接拉到申雯麗自己的身上。

  張仁聽到“蜂毒”二字的時候,臉色忽然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明明這屋子里面的冷氣已經打開了,溫度還是比較涼爽的,他額角上的冷汗卻很快的冒了出來,凝結成了汗珠,細細密密的掛滿了額頭,甚至有流下來的趨勢。

  “我……我不太清楚這方面的事情。”他眼神閃爍,甚至有些結巴起來。

  張仁的確不能夠算是一個好演員的材料,他的慌張根本掩藏不住,一邊回答著紀淵這個直截了當的問題,一邊就好像忽然之間有人從他椅子下面釘了許多顆釘子進去一樣,讓他有些坐不住,痛苦的在椅子上面扭來扭曲。

  “申雯麗的一切,你不是都很了解么?她可以把如何偽裝成家境優渥的女孩子接近文畫,打動文畫的這些都和你分享,那連自己上班公司里面的其他同事都可以隨隨便便就公開的關于自己蜂毒過敏的事情,有必要唯獨瞞著你自己么?”紀淵對他搖搖頭,臉色有些冷了下來,“你自己想一想這樣的謊話說出來是不是一種愚蠢,你自己犯蠢我們無權干涉,但是請別侮辱我們的智商。”

  張仁很顯然也是一時有些慌亂,所以才開口說出否認的話來的,說完之后自己很清楚那謊話是站不住腳的,別說是去驗證了,就算是從最基本的前后邏輯上都說不通,這讓他愈發面如死灰,兩只原本隨意放在桌上的手,現在也下意識的握成了拳頭,還微微有些發抖。

  夏青從方才就有一件事情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是他們想要從張仁口中聽說的,所以就一直沒有開口去提,相信紀淵也是如此,現在張仁被紀淵問得忽然亂了方寸,說了沒有必要的謊,之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慌亂情緒,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等同于承認了他對申雯麗蜂毒過敏一事知情的事實,現在倒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可以把方才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了。

  “張仁,你很喜歡申雯麗,這個事實你自己承認了,我們通過和你的交流也可以感覺得非常清楚,并且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我們的身份,你之前問過我們是不是申雯麗出了什么麻煩,但是隨著咱們話題的深入,我們沒有給你答復的問題,你也沒有再追問過,這是為什么?”她盯著張仁的雙眼,不給他逃避的機會,“你是因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心虛?”

  在她說完這繁華的時候,夏青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紀淵手臂的肌肉線條緊繃起來,很顯然也是繃緊了神經,提防著張仁有什么過激反應。

  張仁沒有在夏青這種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和注視下表現出任何的憤怒情緒,他的臉色反而更加蒼白,汗順著額頭一直往下流,看起來哪里像是坐在開了空調的咖啡屋里面,倒好像是正坐在炎炎烈日下被炙烤一樣。

  當然了,如果看他渾身不停顫抖的樣子,也很像是正在經歷著寒冬。

  夏青看他這么又是白著臉流汗,又是抖個不停,都有些感到擔心了,怕張仁會不會有什么類似于癲癇或者心臟問題之類的疾病在身,現在是發作了,不由也變得有些緊張,倒是紀淵一如既往的淡定,略有一點嫌棄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那杯不倫不類的招牌咖啡,示意夏青去向女店主要點水來。

  夏青依言過去從女店主那里要了三杯水,回來的時候紀淵和張仁還保持著原來的姿態,一點都沒有變過,一個一邊流汗一邊都得篩糠,另外一個表情看似平淡,渾身上下又無一處不充滿了戒備的緊繃。

  夏青把一杯水放在張仁面前,還不等開口說什么,女店主倒是笑呵呵的跟了過來,一邊朝這邊走一邊問:“你們三位談的還順利吧?還需要什么別的么?”

  張仁聽到女店主的聲音,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竟然硬生生的克制住了他之前的“篩糠”,但也僅限如此,他捏著水杯坐在那里,臉色依舊很難看,并且姿態看起來也頗為僵硬。

  “你們……呀,張哥,你這是怎么了?”女店主估計也沒有想到張仁會是這樣的一個狀態,走到跟前來被嚇了一大跳,“你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怎么著啊?怎么剛才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我給你榨汁的西瓜是新鮮的,沒問題啊!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

  “沒事……昨晚酒喝多了,現在胃疼。”張仁的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沒有抬頭,而是沖自己身后胡亂擺了擺手,“我這兩個朋友在呢,你忙你的去吧,這邊不用你管,去吧。”

  女店主猶猶豫豫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還是訕訕的走開了,她和張仁畢竟也只是之前因為拓展生意所以有過一點點往來,談不上什么交情,現在甭管張仁嚇人的臉色是因為什么,在場的三個人很顯然都不歡迎她的介入,她最后便識趣的選擇了回避。

  張仁在女店主磨磨蹭蹭走開的這個過程當中,一直在急促的呼吸,并且也逐漸從方才幾乎痙攣一般的緊張狀態下稍微緩解了一點,盡管依舊臉色難看,至少說起話來已經不用像是方才那樣,牙關緊咬,嘴唇都不太聽使喚,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也比較清晰了一些。

  “申雯麗……她……”他似乎是鼓起了這么半天攢下的全部力氣,恨不得一字一頓的問,“是不是被蜂給蜇傷了,出了事?”

  紀淵微微挑眉:“能說出蜂,而不是蜜蜂,看來你對這件事情還是知情的。”

  他這么一說,就幾乎等于是承認了張仁方才的發問,并且一個對蜂毒過敏的人,被蜇傷出了事,警察連她男朋友的前女友都一并打聽了,這意味著什么,張仁不是三歲大的孩子,自然能夠想得到這一層。

  張仁聽了紀淵的話,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然后忽然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里面,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他的哭聲沒有去刻意壓制,所以非常的響,再加上方才一直被抑制住的某些情緒,混雜在一起,讓那哭聲里面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情緒,像是懊惱,又像是悔恨。

  夏青長這么大,見到過的放聲痛哭的男人還真不多,現在看張仁哭成這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紀淵并不著急,平靜的喝了兩口水,又沖著遠處被張仁哭聲嚇得跑過來想看究竟的店主和店員二人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過來。

  “讓他哭吧,不哭痛快了怎么回答咱們剩下的問題呢。”紀淵看著仍在放聲哭泣的張仁,眼中沒有意思波瀾,“他會哭成這樣,說明咱們之前的有一些疑問,也應該可以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夏青看了看紀淵,從紀淵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唯一能夠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對眼前這個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男人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真的么?張仁哭過之后,平靜下來,就能夠給他們一些問題的答案了?夏青將信將疑,她在腦子里把張仁整個過程中的情緒變化捋順了一遍,漸漸有了一點端倪。

  難道說……

  “你們把我抓了吧!申雯麗的虎頭蜂,是我替她搞來的!”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