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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你還沒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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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中土區硼城朝陽殿:

  對棋局走向的預判是行棋的關鍵。

  而官場如棋,楊崇煥不但深得行棋要領,更能將其運用于官場上。

  劉佩羽一開口,楊崇煥便估摸出其大致用意。

  正是作為棋界精英特有的前瞻性、預見性使他比常人更具戰略眼光。

  劉佩羽對他這位棋友兼臣下的表現,甚感欣慰。

  接下來,劉佩羽開始借題發揮:

  “眾愛卿,治國平天下,乃一浩大工程,只因朕個人的精力、智慧有限,這才需要眾愛卿的扶持。

  不要遇事便找朕,朕就只一顆腦袋兩只手。

  朕要能把一切事情都輕松搞定了,朕還要諸位干嘛?說啊——”

  劉佩羽呷口茶,繼續發表政論:

  “朕對眾位養以厚祿、尊以高位、委以重任不就是要讓諸位各盡其才、各顯其智、各使其力,以彌補朕的不足嘛!”

  劉佩羽清清嗓子又道:

  “肖愛卿,洪水決堤,請問,你對此,有何作為?

  事前有防范措施嗎?對長堤的牢固度有過推演嗎?對可能的水患有預見嗎?事后有補救措施嗎?

  倘若沒有,是為失職;

  倘若有卻收效甚微,是為能力不足。

  對失職與能力不足的臣下,朕當如何呀?”

  直說得肖朝貴大汗淋漓。

  “陳愛卿,敵國傷我邊關戰士數百,何種原因所致?你有過精準分析嗎?

  是裝備落后?是軍心渙散?是訓練不力?還是指揮不當?

  你自省過嗎?你當承擔何種責任?”

  直說得堂堂駐邊大將陳慎民渾身發抖。

  “孫愛卿,桔西禍不單行,連遭旱災蟲災,你又有何作為?

  此前有何防治措施?此后又有何補救措施?……”

  直說得戶部尚書孫澤西面色發白……

  幾位大臣正心懷忐忑,生怕官位不保。

  誰料,劉佩羽話鋒一轉:“罷了,這筆賬先替諸位記著!

  諸位可都聽好了,在其位,謀其政。

  當自省的自省,當守正的守正,當整改的整改……

  朕也乏了,不和諸位理論了。散朝!”

  桔西金區蕭府忘俗亭:

  蕭雅塵哭得個梨花一枝春帶雨:“姍姨受傷了,我要去見姍姨!”

  路芷蘭在一旁直勸:“雅塵妹妹放心,姍姨人好,不會有事的。”

  雅塵:“那姍姨為何不回來?她傷得一定很重。

  白大哥說她挨了兩刀,一定好痛好痛,我要去陪姍姨!”

  一旁蕭逸塵有些笨拙地勸道:“好妹妹別哭。芷蘭妹妹,你怎么也哭了?”

  碰巧柳含煙在荷池外的小徑上漫步,見到亭中情形,猶豫了一陣子還是上了小橋,進了忘俗亭。

  “柳姑娘,你來了正好,你替我勸勸兩位妹妹吧。”

  蕭逸塵見了柳含煙,如逢救星。

  誰知雅塵不見含煙則已,一見則更來氣,指著含煙的鼻子罵道:

  “都怨你!都怨你!你個喪門星!你一來姍姨就出事!出事的為何不是你?!”

  罵完又接著哭。

  含煙默不作聲,只是安靜地看著雅塵。

  “你瞧什么瞧?沒見過女孩子哭嗎?”

  含煙慢悠悠冒出一句:“妝都花了。“

  雅塵抹抹眼淚:“干你何事!”

  含煙平靜地說:“花了好丑。”

  雅塵杏眼圓睜:“我要你管!”

  含煙若無其事地說:“好,你接著哭!”

  雅塵氣呼呼地說:“我偏不哭!你誰呀,你讓我哭我就哭,我多沒面子呀!”

  含煙轉身便走。

  “你給我站住!”雅塵跺跺腳。

  含煙慢慢轉身,拿眼瞄她:“何事?”

  “你還沒哄我呢!”

  桔東木區沽舒城桐福茶館:

  王五、趙六行棋,老觀眾童鄉鈺觀戰。

  王五下到得意處,舊病復發:“你這棋下得有多荒唐,死得就有多窩囊。”

  趙六不服:“再來一局。”

  王五:“你當前只有兩種選擇,一種為痛快地死,另一種為痛苦地死。”

  趙六還不服:“又來一局。”

  王五:“棋走成這般模樣,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你的勇氣令人拍案叫絕呀。”

  趙六:“還來一局。”

  童鄉鈺長嘆一聲:咱桔東區重整棋業恐遙遙無期矣!

  桔西金區韓府攬月館:

  已姍斜靠在床背上,神情略顯疲憊。一陣舒緩的琴聲自廳外傳來。

  葉已姍雖不諳琴律,但隱約覺著那旋律極為入耳入心。

  那琴音,

  時而空靈曠遠,似云絮飄浮——

  時而細膩婉轉,如兒女呢喃——

  難得的清閑,難得的寧靜。

  自蕭然離去,她就不曾停歇過。

  她摸摸纏著繃帶的右腿,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原來,有一種幸福叫受傷么……

  銀燭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韓承旭停了琴也跟了進來。

  “銀燭,我來,去讓李媽再燉只雞來。”

  “好的,公子。”

  韓承旭小心接過湯藥,在床榻前坐下。

  葉已姍眼角含笑地瞅他,把手一伸:“還是我來吧。”

  韓承旭說:“我——”他本想說我喂你的,想想實在說不出口。

  于是改口說,”我——幫你吹吹。還燙呢。”

  葉已姍笑笑:“沒事,我沒那么嬌氣。給我吧。”

  葉已姍接過碗,喝了一小口,沉吟道:“韓公子何時啟程,為時不早了。”

  “在下不去了,‘陶然隊’棄權了。”

  “這又是為何?”含煙甚是吃驚。

  “姑娘為韓府身負重傷,夢寒君宇航君又得遠離,在下若不管不顧,是為不義。”

  “公子這話就太見外了。蕭韓二府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夢寒對貴府時有叨擾,公子待他情同手足,關照有加。

  那日已姍拔劍不過是順帶的事。莫說是公子,便是換了旁人,已姍也是要救的。

  公子放心,已姍這腿不日即可痊愈。你要為這事誤了聯賽,我可饒不了我自己。”

  桔西金區蕭府門外:

  柳含煙站在蕭府門外,本想只是到門外的梓虛河泡泡腳。

  可當她走出蕭府大門時,她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就把她引上了那條筆直的大道。

  她沿著大道一直往東走,往東走,再往東走,而且越走越快。

  蕭府離含煙越來越遠,到后來,她甚至開始小跑起來,一種莫名的興奮莫名的自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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