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點點頭,順從地去了李慕羽的身邊坐下。
李慕羽見她坐過來,心里很高興,他四下看了看,見一眾保鏢和內勤人員都在門外守著,遂摘下口罩,問她:“你這次在京城能呆幾天?能不能抽出一點時間,我準備了幾節關于華夏古典哲學的課程,想抽空講給你聽。”
對于李慕羽的學識,晨星是非常欽佩的,上次李慕羽跟她講的權謀之術,她聽過之后,好似明白了很多自己過去不懂的東西,這次聽說他又要給自己講課,趕緊應下了:
“我盡量抽時間,您什么時候有空?”
李慕羽白天的時間都排得很滿,只有一早一晚的時間可以擠出來,可自己雖然是她父親,在外界不明的情況下,晚上頻繁見面也不大好,只能安排在早上,他想每天早上的六點到七點鐘,給她講一個小時的課。
聽父親這樣安排,晨星的心里有些難受,如今胡佳佳住在她那里,李慕羽不好去白玉山莊,給她講課,還要約到他和胡玄寧的畫室里,如果是六點開課,他肯定五點就要起床,而他一天到晚連軸轉到什么程度,晨星也是有些了解的。
這就是她的親爹呢!在這樣忙的情形下,還想著幫她拓寬知識面,雖然只有幾節課,可他講授的內容那么精當,事先準備的時間,恐怕十天半月都不止!
而以他的身份,每天一大早去一個地方,連續幾天,難保不會引起什么非議,想到這里,晨星跟父親商量:
“李伯伯,您這樣忙,我怕這樣太麻煩您,要不這樣吧,您把講義發給我,我先自己琢磨琢磨,不懂的地方,我在網上問您,您給我解釋一下,或者我給您打電話,您在電話里給我講解。”
“哲學跟其他課程不同,”李慕羽耐心地給她解釋:“哲學是一門包羅萬象的科學,核心內容是正確的處世觀念和處事方法,學習哲學,需要熏陶式的教學,比如說導師的言傳身教和就事論事,西方哲學界很有名的爐邊談話、河邊漫步,指的就是熏陶式的講授方式。”
晨星這才領會到,父親是要當面教她為人處世,這些東西無法做成講義,只能面對面的啟發式教學,他肯定是發現了自己在這方面的短板,所以想好好地教教自己。
她怎能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呢?她拿出手機找到王勱的電話,就要給他打過去。
李慕羽有些奇怪,拉住了她的手,問道:“晨星,你想干什么?”
“我跟我的經紀人說一下,我每天早上要聽課,讓他把我的日程重新安排一下。”
這個放映廳因為等著晨星過來,已經跟放映室交代比其他放映廳推遲三十分鐘放映,這會兒已經到了放映時間,放映廳里的燈光暗了下來,李慕羽看著女兒在暗淡的光線里依然美得驚人的臉,突然覺得,有些事他還要提醒一下她。
昨天看了那個緋聞,他也吃了一驚,雖然只是兩張照片,可是作為洞察力極為強悍的人,他能看出了那個經紀人的眼睛里,無法掩飾的小心翼翼和過度關切。
她這么漂亮呢!人品又這樣好,蘇玥長期不在家,那些有機會跟她近距離相處的男人,難免會心猿意馬。
他讓晨星先放下手機,低聲附耳道:“晨星,在其他人面前,你要有自己的,不要過度依賴你的經紀人,你的經紀人只能幫你安排工作上的事情,懂不懂?公私不分,界限不明,時間久了,會出問題的!”
晨星不傻,馬上聽出了李慕羽的話里有話,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報道,忍不住提醒一下自己,他那么忙,竟然還時刻關注著自己的一切,確實是將自己放在心坎里呢!
她心下感動,低聲跟他解釋:“是這樣,我這次回來能呆十天時間,可是我要拍十個、給十二個企業站臺,還要參加一些晚宴、抽時間給我的電影做宣傳……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特別滿,要調整或者是要延遲行程,也只能由我的經紀人跟外界聯系,所以我臨時有事,都需要告知他一聲。
爸,我跟我的經紀人就是工作關系,這一點我分的很清楚,他也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您就放心吧!”
突然聽到晨星叫了一聲“爸”,李慕羽的心里百感交集,兩滴熱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等到女兒心甘情愿地叫他一聲爸爸!
幸虧影院里光線暗淡,晨星并沒有發現父親哭了,他也就裝作擦眼鏡,將眼鏡取下來,用濕巾擦了擦,順便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電影開始了,兩人就不再說話,開始全神貫注地看電影,電影一開場,晨星就帶著一副圓框眼鏡,人都說女孩子戴眼鏡會掩住她百分之六十的美麗,可是這款眼鏡,竟然絲毫無損晨星的美麗,反而讓她的五官更有味道了。
他不由得點點頭,對女兒說:“你們導演的審美能力很棒,你帶這個形狀的眼鏡更漂亮了!”
晨星吃吃笑,小聲告訴他:“爸,這副眼鏡是蘇玥給我買的,我過年的時候跟思芷去美國,跟他見了一面,他聽說我要演女學霸,在電影里要戴上眼鏡,就抽空帶我去挑了這款,他的眼光很好吧?”
李慕羽點點頭,蘇玥確實眼光好,不然的話,怎么能在那么多優秀的女孩子當中,單單看上了晨星呢?
他又小聲問她:“你們最近又碰面了嗎?”
“沒有,我們好久沒見了,不知道他那里什么時候才能穩定下來。”
不用看晨星的臉色,李慕羽就知道她的惆悵,可是這件事他也愛莫能助,蘇玥想要擁有更大的力量,蘇家想要突出重圍,他就必須要走這一步,用智慧、勇氣和實力,培植出一股任誰都不敢輕視的勢力,讓蘇家從此高枕無憂。
可是這一步,要走多久,能不能達到預期的目標,誰都不敢打包票,他曾經跟胡亞瀾探討過這個問題,胡亞瀾說:“一半看天時,一半要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