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銀木宮宮主藍枝身后的方安若看到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時,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五年她是第一次正面見到姬長君,她偷回來時也看到過他,只是匆匆而過的身影而已。
五年前的少年如今已經是風華無雙、姿容傾世、風骨清疏、溫雅玉華般的男子,那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貴氣、深邃明亮的鳳眸、無拘散漫的舉止無一處不讓她心馳神往,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就該是這樣的尊貴倨傲、風儀無雙。
方安若的目光讓姬長君很不舒服,他冷眼睨了她一眼,讓她遍體生寒,有種要被冰凍的感覺,當她看到姬長君眸中的嫌棄和厭惡,心頓時冷了,為什么?五年沒見,自己現在已經是天羽宮圣女的人選,為什么還得不到他的青睞?而且還用如此嫌棄和厭惡的眼神看她。
姬長君走到上座坐下,一抬手,清冷的聲音響起,“三位宮主請坐。”
云木宮、金木宮、銀木宮三宮的宮主依次在客座上坐下,方安若的師父藍枝是三宮最末尾的一位宮主,所以她坐在第三位置上,而他們的徒弟只能站在他們身后,三人帶來的都是女弟子,都穿著白裙,臉上用白紗遮面。
“不知道三位宮主突然來到京城是有什么急事?”姬長君開口道。
他這番話說的很有水平,即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又表達了你天羽宮不懂規矩,不事先遞帖子就來了,實在有份。
云木宮宮主郁靖秋拱手道,“這次來的匆忙,是因為我們師父預測到跟長帝國國運有關系的事,而且必須在五日內告知長帝國皇室,所以來不及提前遞帖子,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姬長君眸光一瞇,“云木宮主這話怎么說?”
居然拿他長帝國的國運說事,看來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小啊!
“殿下確定不用陛下聽聽嗎?”郁靖秋眸光閃了一下問道。
“就是父皇讓本殿下來接待三位宮主的,云木宮主有什么可以直說,既然我來了就做的了主。”姬長君身上的氣息頓時變了。
三宮宮主神色都變了,姬長君的修為居然不比他們低?怎么可能?
云木宮宮主郁靖秋還算冷靜,“是這樣,五日前,天羽宮上空彩霞彌漫,一直持續了一整天不散,后來在傍晚的時候,被一股黑云遮擋,彩霞全部消失。”
他說話的時候觀察著姬長君的神情,見他沒有絲毫好奇和擔憂,心里佩服極了,才十七歲而已,就有如此心性,難怪魂元大陸傳著,各帝國下一任繼承人數長帝國的出色,今日親眼所見他算是明白了,傳言非虛啊!
郁靖秋繼續道。“我們師兄妹三人都預測了一下,但是無法預測出來,只能去請閉關一年了的師父出關,我們師父出關后預測了后,說這是關于長帝國國運的警示。”
見姬長君依然不開口詢問,也不擔憂,郁靖秋只能繼續道,“師父說,彩霞象征著長帝國的國運,彩霞越多代表長帝國國運極盛昌盛綿長,但是那黑云就是長帝國國運的絆腳石,長帝國要在五天內祭天,才能破解一二。”
“哦,只是破解一二?”姬長君終于開口了。
“對,只能破解一二,想要全部破解,需要殿下身邊有一命格極其純凈的女子,殿下要在三個月內找到這名女子,成為終生伴侶,才能徹底的破解了這場長帝國國運的劫難,否者……”郁靖秋面色凝重的道。
“否則如何?”姬長君心里怒火極盛,敢拿長帝國國運說事,天羽宮的膽子不小啊。
“否則長帝國五年之內必然國運耗盡。”郁靖秋終于把事情說完了,他不再多說一個字,看著姬長君聽他的意思。
姬長君修長的手指在椅子上輕輕的敲擊著,這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到,一下一下敲擊在他們心上,讓他們猜不透姬長君的想法。
“本殿下替父皇謝謝天羽宮,勞煩三位宮主親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三位了,三位說的事本殿下會如實稟告給父皇,三位宮主到行宮休息,午膳行宮已經準備好了。”姬長君沒說怎么辦,也沒說信不信,倒是道謝了。
藍枝見狀開口道,“殿下,這事可不能不信,我師父已經十年沒有預測過什么了,這一次實在是情況重大才請師父出關的,殿下可要抓緊時間,今天就是第五天了,先祭天爭取一二吧,然后再徹底解決。”
言外之意就是你先祭天,然后再尋找太子妃人選。
姬長君看了眼藍枝道,“銀木宮宮主不必著急,等本殿下稟告了父皇再說,三位宮主趕了五天的路很辛苦,先去休息吧。”
話落就站了起來,打了個響指,皇帝跟前的苗總管就從門外進來了,笑瞇瞇的對三人道,“三位宮主請。”
三人都認識苗總管,既然是由他接待的,他們自然明白,皇上是把事情交給太子殿下處理了,而太子殿下所謂的稟告皇上不過是說詞而已,心里恐怕是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藍枝還想說什么,被郁靖秋阻止了,三人帶著各自的徒弟跟著苗總管離開了。
姬長君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打了個響指,立即有隱衛出現在他面前,“派人盯著方安若,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松。”
“是。”隱衛消失了身影。
他轉身去了母后的寢宮,午膳時間父皇必保在母后那里。
“君兒回來了,一起用膳。”皇后笑著道。
姬長君給兩人請安后在兩人對面坐下。
皇上看了眼兒子,“他們什么目的?”
姬長君把郁靖秋的話跟他父皇說了一遍,皇上瞇了瞇眼眸,“君兒覺得呢?”
“天羽宮的本事還是有的,但是他們必然有其他的目的。”姬長君道。
“打你太子妃的主意?”皇上了然的道。
“應該是,聽說天羽宮上任圣女已經羽化,所以今年會有新的圣女出現。”姬長君解釋道。
“知道人選嗎?”父子兩人跟說家常話一樣的談論著,皇后給他們父子兩人夾著菜。
“據說有五人,其中三個是三位宮主的首席弟子,應該就是今天跟來的三人,另外兩個,一個是照顧三位宮主師叔飲食起居的,另一個是上任圣女推薦的人選,不過呼聲最高的人是銀木宮宮主的首席弟子。”姬長君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誰?”帝后一起問道。
“父皇母后認識,就是五年前在宴席上拒絕去圣山學院學習,絕了方家所有子弟去圣山學院求學機會的那位。”姬長君嘲諷的勾了下唇角。
“方安若?”皇后詫異的道,那個女子她記得太清楚了,當時覺得她不是一般的蠢,簡直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皇上也很意外。
皇后立即道,“那個方安若一看就不是穩當人,心思陰險、自私自利,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人品實在太差,之前在京城除了第一美女的稱呼,沒見她有什么極佳的天賦,去了天羽宮五年就能拿到入選圣女的資格,顯然手段了得,五年不在京城,依然沒讓京城人忘記她,這樣的人心機已經不能用深沉陰險來形容了。”
姬長君沒想到自家母后對方安若的印象這么不好,頓時笑了,“可是人家心大著呢,野著呢。”
“君兒的意思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把她推上你太子妃的位置上?”皇后后知后覺的道。
“應該不光是她,不是來了三人呢嗎,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今天銀木宮的宮主藍枝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讓我選妃的。”姬長君冷冷道。
就在這時,苗總管回來了,“陛下,三位宮主已經安置妥當,朝中幾位重臣求見陛下。”
皇上跟自家兒子對視一眼,“這么快就有人來說情了?”
姬長君垂下眼眸,“等下父皇看看誰最積極就知道誰被收買了。”
“你不去聽聽?”皇上嘴角一抽。
“兒臣自然是要去準備祭天,畢竟今天已經是最后一天了,而且祭天不能超過午時,現在時間剛剛好。”姬長君站起來,給父皇母后施禮后起身出去了。
他來這里時就讓人準備祭天的事了,不管信不信,既然天羽宮說了,為了安撫人心皇家也要做做樣子。
至于他們其他的目的,抱歉,他的人生還沒有人能左右的了,長帝國的國運也不是他們說盡就盡的。
皇上對皇后道,“罷了,只能朕去污污耳朵了,臭小子跑的倒是快。”
皇后笑著站起來,送他到寢宮門外,“刀子嘴豆腐心。”
“我這是勞累命,也就痛快一下嘴而已。”皇帝嘆口氣道。
皇后笑著道,“辛苦夫君了。”
苗總管已經見慣了皇上在皇后、太子面前的另一面,那是一個男人尋常夫君和父親該有的樣子,在皇家卻極其珍貴。
跟在皇上后面去了御書房,十幾位大臣早就恭候在里面了,姬永璽一進去,陶丞相就跪了下去,“陛下,江山社稷重要啊,天羽宮預測不可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