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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六回 結發為夫妻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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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氏對季善面授過“機宜”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且還有旁的事要忙,也就先出去了。

  余下季善待路氏出去了,才長長吐了一口氣,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呼,她一個過來人老阿姨,有什么可怕可緊張的,該緊張的是沈恒才對吧?再說了,既然早就已經彼此心意相通了,那有這一天不過是遲早的事兒,食與色更是人之本性大倫,就算全家人都知道,她也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是嗎?

  大家說白了可都是一樣的……

  這般心理建設了一通,季善心里總算沒那么緊張了。

  偏沈恒剛好回來了,進屋后只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立時也跟季善之前一樣,什么都明白了,清雋白皙的臉上霎時也滿是緋紅,都不敢與季善對視了,半晌才干巴巴擠出一句:“善善,我回來了。”

  可算是明白方才一進家門,三哥就對他笑得怪怪的,還讓他‘別緊張’是什么意思了。

  季善的心理建設自然是白做了,同樣不敢看沈恒,同樣干巴巴的道:“回來就好,事情辦得都還、還順利吧?”

  沈恒沒先回答她,而是到桌前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后,自己也坐下了,才覺得稍稍自然了些,道:“夫子替我們看了歷書,說大后日宜出行,彥長兄和我都覺得還有兩日功夫,足夠收拾一切,各處道別了,所以就定了大后日出發。彥長兄這次要帶去的下人是一對夫妻,就是上次你在學堂外見過的那個楊大哥和他娘子,加上主奴三人的行李,若再加上我們和我們的行李,雇一輛馬車肯定擠得很,我與彥長兄商量后,便決定一家雇一輛馬車,已經去車行交過定金,說定大后日一早來家里接我們了。”

  季善聽他說起正事來,也覺得自然不少,道:“白天我跟娘收拾行李時,也是這樣想的,畢竟要趕那么多天的路,天兒本來也熱,要是車里再擠得氣兒都透不過來,那就真是太受罪了,所以娘說寧肯多花些錢,也最好要多雇一輛車。倒不想你和孟二少爺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連車都雇好了,自然最好了。”

  沈恒道:“咱們雖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該省的要省,但該花的肯定也不會吝嗇,善善你之前不也這么與我說嗎?還有個好消息,彥長兄說教諭大人給了他一封信,讓他到了府城后,去找教諭大人的一個什么友人,那友人家里應當有空房子,不說低價賃與我們,至少是熟人,總能省好些麻煩。”

  季善忙道:“熟人的房子肯定要比生人的住著放心些,真是多謝教諭大人了。不過具體如何,我們還是到了府城,看過房子后,再做決定吧,孟二少爺與教諭大人好歹是親戚,與咱們卻無親無故的,如何好平白欠人情?”

  沈恒點頭道:“肯定要親眼看過房子,連周邊一帶都得看過,確定安全又方便后,才能做決定,畢竟不是住十天八天,至少也要住一年半載的……”

  正說著,路氏進來了,“恒兒回來了。那快試試你的衣裳合不合身吧,布莊的掌柜說見過你,你又高又瘦是現成的衣架子,這衣裳肯定合適,可不親眼看你試過,我到底不能放心。”

  一面又把先前與季善說過的她今晚的安排大致與沈恒說了一遍,“試過衣裳后,你和善善再說會兒話,差不多也就可以開飯了,今兒晚飯我們早些開,省得耽誤你們拜堂。”

  季善實在不好意思,何況沈恒馬上還得換衣裳,她更不好留下,遂扔下一句:“娘,我去廚房幫忙啊。”

  急忙出了屋子。

  余下路氏看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失笑道:“善善這也太容易害羞了,這有什么,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不過新媳婦兒都是這樣的,也不怪她害羞,恒兒你晚上可得溫柔一點,別嚇著了她……臉皮也厚一點,你是男人,臉皮厚沒什么,總不能讓她一個姑娘家主動吧?”

  說得沈恒的臉也成了紅布,只能支支吾吾,“我都知道的,娘,您別說了。”

  路氏笑嗔道:“你知道什么啊,只知道不好意思了,不然待會兒我讓你三哥跟你說?好好好,不說不說,反正你自己看著辦。”

  一面讓沈恒褪外衣,隨即替他展開了大紅吉服,“本來沒想這么著急,好歹再給你們弄得正式一些的,可你們就這兩日就要走了,偏我明兒還得去你舅舅家一趟,你不去就算了,總不能連我和你爹也不回去給你舅舅撐面子吧,他可是為了我們,才倒貼銀子辦這場酒的。我盡量爭取明晚上回來吧,不行就后日同了你舅舅舅母一起回來,你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們肯定要來送一送你們的。”

  沈恒便一面試衣裳,一面道:“您和爹只管去就是了,不用擔心我們,不就是收拾行李嗎,我和娘子忙得過來的。要是舅舅舅母忙不過來,就別讓他們來送我們了,我們過年十有八九要回來的,到時候一樣能見面。再就是明兒舅舅家里擺酒席,肯定要花不少銀子,娘私下里多給舅母些吧,這些年他們為我們貼的銀子,已經夠多了!”

  路氏笑道:“我知道的,總不能一直讓你舅舅舅母吃虧,不過他們要是知道你這么說,心里還不定多高興……果然大小正合適,長度也剛剛好,穿得我兒子更俊了,布莊老板不愧生意做老了的人哈。”

  沈恒自己低頭左右看了看,心里也跟身上的大紅色一樣火熱起來,道:“娘什么時候開始準備這衣裳的,花了不少錢吧?”

  路氏擺手道:“什么錢不錢的,你和善善一輩子的事兒,花多少我心里都高興。就是想著你們后頭花錢的地方還多得很,我也沒給善善打兩樣首飾什么的,以后你有了余錢,自己給她買吧,這么好的媳婦兒,你對她怎么好都是應該的。”

  沈恒聽路氏夸獎季善,比夸獎自己還高興,道:“娘放心吧,我會對善善好,將來一定會給她掙來鳳冠霞帔,也給您掙來鳳冠霞帔,讓您成為全清溪鎮最榮耀的娘的!”

  路氏聽得一張臉都笑開了花兒,“那娘可就等著了啊。那你把衣裳換下來,待會兒吃過飯再換上吧,我去廚房忙了,也好把善善叫回來,她今兒幫什么忙呢,她等著吃就好了嘛。”

  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走向門口,很快消失在了門后。

  沈恒這才心情大好的脫起身上的大紅吉服來,都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四大喜,是小登科,他今兒可真是太幸福、太圓滿了!

  彼時季善在大廚房并沒能幫上什么忙,姚氏溫氏一見她進去,就笑道:“四弟妹今兒還進廚房來做什么,就等著吃就好了嘛,我們雖然手藝沒你好,做的菜也勉強能吃,你今兒就給我們個機會,展示一下手藝嘛。”

  溫氏還打趣她,“可從來沒有新娘子當天就進灶房的理兒,四弟妹這個新娘子還是快出去,回房間里去歇著吧。”

  說得季善臉又發起燙來,“三嫂就會笑話人,我可早就不是新娘子了。”

  “可我們都覺得你是啊,不但是,還是我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呢,大嫂說是不是啊?”

  “三弟妹快別說了,沒見四弟妹害羞了,真羞著了,仔細回頭四弟找你算賬啊。”

  不但溫氏開季善的玩笑,連姚氏向來不愛開玩笑的,也跟著學壞了,季善只得咬牙笑道:“你們都不是好人,我懶得跟你們說了。”

  正好路氏進來了,聽得這話,笑道:“不跟她們說,就回房跟老四說去,他肯定不會笑話兒你的。”

  說得季善越發好氣又好笑,姚氏溫氏則笑得更歡了,一時間滿廚房都是笑聲。

  很快飯菜都好了,路氏便叫了大家伙兒都到堂屋里開飯,還特意準備了酒。

  都知道今兒是沈恒與季善的好日子,自然大家都要湊趣,沈樹先就敬了小兩口兒一杯,又起哄要他們當眾喝個交杯酒。

  便是沈河連日心情糟糕透頂的,也打起了精神來,敬了季善沈恒一杯,“我也祝四弟與四弟妹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孩子們更是歡聲笑語不斷,連帶大丫與沈梧臉上也終于有了久違的笑容,因宋氏生事再到被休而帶給沈家的無形陰霾,總算在今晚上散去了個七七八八。

  一時飯畢,路氏先就趕了沈恒回房去換吉服,等他換好回了堂屋后,才自己帶了季善也回屋換衣裳去。

  季善事到臨頭,本來已在吃飯時,放松了不少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好在下午已經試過一次大紅嫁衣了,如今再穿也算是熟門熟路,很快便穿好了。

  路氏又變魔術一般,不知從哪兒變出了塊大紅蓋頭來,笑著往季善頭上一蓋,便拉了她往外走,“善善別怕,跟著我走就行了啊,很快就能到院子里了。”

  季善眼前只看得到紅色了,心情反倒平靜了不少。

  有這么好的婆婆,公公也是那么好,最最重要的,還是老公那么好,她這是去嫁給幸福的,這短短一段路,也是通往幸福的,她該高興才是!

  等由著路氏將自己牽著到了院子里,再將她的手交到了沈恒手里,被沈恒熟悉而溫暖的大手握住后,季善心里就越發的平靜,越發的安定了。

  然后,耳邊便響起了沈樹的聲音:“一拜天地——”

  季善由沈恒拉著跪下,與他一起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季善由沈恒拉著再次跪下,拜了背對著堂屋而坐,滿臉欣慰的沈九林與路氏。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最后,夫妻兩個相對而拜,由沈恒牽著季善回了他們的新房,這個簡單卻鄭重的婚禮便算是完成了。

  可婚禮雖簡單,沈恒的心情卻一樣的激動,小心翼翼牽著季善走到床前讓她坐下后,便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掀開了季善的大紅蓋頭。

  就露出了季善含羞帶怯,比平常更加嬌美的臉來,一雙大大的眼睛也比平時更明亮更清澈,似是隱含淚光。

  沈恒下意識抿了抿唇,聲音放得越發柔了,“善善,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點兒水?你、你這樣真好看……”

  季善見他傻乎乎的樣子,本來莫名有些想哭的,還哪里哭得出來,笑著低聲道:“我不渴,也不累,畢竟就幾步的距離,前后就這么點兒時間而已……你、你穿成這樣,也挺好看的……”

  方才路氏帶了她回房來換衣裳,與沈恒擦身而過后,她根本來不及細看已經換好了吉服的他,這會兒才算看清楚了。

  還當一個大男人,從頭到腳都是大紅色,肯定會有些女氣,無論如何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卻不想沈恒愣是把身上的大紅吉服穿出了幾分英氣來,襯得他整個人是越發的面如冠玉,清雋秀雅了,——季善這個顏狗不由在心里表示,旁的且不說,光沖沈恒的外形,她對這個老公已經十分的滿意了!

  沈恒聽季善夸他也好看,眼里的柔情就越發化不開了,道:“那善善你餓嗎,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東西……”

  話沒說完,就聽見窗外傳來路氏的聲音:“我說老四,你能別這么傻乎乎的嗎?我都聽不下去了,你倒是先和善善把交杯酒喝了啊。”

  季善不由“噗嗤”笑出了聲來,娘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沈恒已接連“哦哦哦”了好幾聲,“我忘了這事兒了,馬上啊,馬上。不過娘,您干嗎在窗外聽,忙您自己的去吧!”

  路氏的聲音又自窗外傳來,“你當我想在外面喂蚊子呢,這不是怕你傻乎乎的,不是忘了這就是忘了那,不吉利嗎,這不你果然連交杯酒都能忘?好了,提醒過你了,我就先走了啊,你和善善喝完交杯酒后,就自己提熱水去,我可不伺候了。”

  越說聲音越遠,顯然已經走遠了。

  沈恒這才傻笑著看向季善,道:“那善善,我們先喝交杯酒吧?等喝完了交杯酒,你想喝水我就給你端水去,不想喝水我就給你提熱水去,好不好?”

  季善見他滿眼的期待,眼里除了她,什么都再看不到了一般,笑著輕“嗯”了一聲。

  沈恒便喜孜孜的往桌上斟酒去了,等斟好后一手一杯端到了床前,先遞了一杯給季善,方笑道:“善善,你要是覺得酒辣,不想喝,就淺嘗輒止,剩下的我替你喝就是了。”

  季善嬌嗔的白了他一眼,“我晚飯就喝了好幾杯,要是覺得辣當時就不會喝了,既然當時能喝,現在自然也能喝。何況娘說了,交杯酒得一滴不剩才吉利,才能白頭到頭,我當然得自己全部喝完,一滴都不剩了。”

  雖然她自來了這里,便對酒有陰影了,但如今的酒其實度數并不高,就跟啤酒差不多,偶爾喝上幾小杯,她還是覺得無妨的,今兒這樣的日子,就更要喝了。

  沈恒眼里的歡喜就更是滿得要溢出來了,“那我們都喝得一滴不剩。”說完便坐到了季善旁邊,伸手夠她的手臂去了。

  兩人姿勢有些別扭,心里卻都比蜜還甜的喝完了交杯酒。

  沈恒先伸手接過了季善手里的空酒杯去放好,才拉了她的手與自己十指交纏,低笑道:“善善,從此刻起,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絕不會讓你后悔嫁給我的!”

  季善同樣低“嗯”了一聲,“我記住你的話了,會做一個好妻子好愛人的,你也記住你的話。”

  沈恒鄭重道:“我會一輩子記住的。之前我心里一直過意不去,覺得當初拜堂太委屈善善你了,可當時我病得人事不省,也實在沒辦法,之后又一直忙得不得了,與你也一直沒有心心相印,我便是想補償,也無從補償起,甚至無從說起。好在今兒有娘這一番安排,也算稍稍補償了你,只是終究還是太簡單,太委屈你了,只能將來再給你掙鳳冠霞帔,以作補償了。”

  季善聞言,嫣然一笑,“這么久了,你應該知道,我其實并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禮儀啊儀式什么的,何況現在還有你這番話,更是夠了。不過我不在乎歸不在乎,鳳冠霞帔你還是得盡全力給我掙,不然我可要叫你說話不算話的騙子的。”

  沈恒又是鄭重一點頭,“一定會給你掙到的!善善,你現在口渴了嗎?還不渴啊,那我、我去給你打熱水來,等梳洗后,我們就、就早些歇下好不好?”

  天知道他等此時此刻已等得有多著急!

  季善當然一聽就明白沈恒的意思,到底日夜都共處一室,他再是怎么著意遮掩,他有多“著急”她還是多少有所察覺的,畢竟跟他比起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老司機。

  但“老司機”在沈恒灼熱的目光下,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熱,咳嗽了一聲,才道:“不急,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說完起身到一旁的立柜前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戒指,“你過來吧。”

  沈恒不明就里,但仍依言走到了她面前,“善善,這是什么?”

  “你先拿著,我再告訴你。”季善把女款戒指遞給他,自己手里則拿了男款的,隨即走到窗前早已點好的大紅喜燭前,才笑著繼續道:“你之前不是問我去鎮上買什么東西,我一直沒告訴你,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嗎?我就是去買這兩只戒指的,你過來,把這一個步驟完成了,我們的婚禮才算是真正完成,我們也才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沈恒聽她說得鄭重,忙幾步也到了紅燭前,“善善,這是什么步驟,我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季善笑道:“你沒聽說過就沒聽說過吧,只要按我教你的來做,學我的話就成了,先看著我。”

  說完深吸一口氣,才道:“沈恒,你愿意娶季善做你的妻子,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還是健康,美貌還是失色,順利還是失意,都愿意愛她、敬她、安慰她、保護她,愿意此生都對她忠貞不變,直至生命終結那一刻嗎?”

  沈恒見她說話時,一直定定的看著自己,不待她話音落下,已近乎迫不及待的道:“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嗯。”季善含笑低應了一聲,“現在換你了。”

  沈恒怔了一下,立時會過意來,忙也學著她方才的話,一字一句的說起來,“季善,你愿意嫁沈恒做你的丈夫,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還是健康,美貌還是失色,順利還是失意,都愿意愛她、敬她、安慰她、保護她,愿意此生都對她忠貞不變,直至生命終結那一刻嗎?”

  季善便迎上沈恒的目光,聲音微哽,卻緩慢而堅定的也說了三個字:“我愿意!”

  沈恒眼里的情意立時滿得要溢出來,忍不住一把握了季善的手,“善善,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忽然明白善善為什么要多這個他聞所未聞的步驟了,他的心真的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也真的覺得此時此刻,兩人的心貼得前所未有的近!

  季善把手里的戒指舉到他面前,“接下來便是交換戒指了,你給我戴,我給你戴,要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就是這根手指了。因為我曾聽人說過,這根手指上有一根直通我們人心臟的血脈,把結婚戒指戴在這根手指上,就是讓對方的愛能直達心底,兩人能夠心心相印。”

  沈恒聞言,立時執了她的手,輕輕托起,將自己手里的戒指緩緩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低道:“現在,我把我的愛通過這枚戒指,傳達到善善你的心里了,你感受到了嗎?”

  季善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將自己手里的戒指,也緩慢戴到了他左手的無名指上,“好了,現在我們終于心心相印了。”

  沈恒立時滿臉的笑,“善善,我們還需要做什么嗎?”

  季善以實際行動——將他拉著一起跪下,回答了他,“你跟著我一起跪一會兒就成了。”

  隨即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里念念有詞起來,“媽媽,我今天結婚了,是心甘情愿結的,因為相信我嫁的人,就是那個對的人,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您的女婿他叫沈恒,今年二十一歲,又高又帥還前途大好,是一支妥妥的潛力股,但最重要的,還是他全心全意愛我,護我,對我好,愿意此生都對我忠貞不二。對了,我的公公婆婆對我也非常好,雖然比您對我還是要差一些,但也真的很好、很好了,所以您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的把您的女兒交給他們,以后不用再牽掛她,不用再為她擔心,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只要自己開心就好……”

  等在心里把想對媽媽說的話都說完后,季善才鼻子發酸,眼眶濕潤的睜開了眼睛。

  要是媽媽今日也在,該多好啊……不過也算是圓滿了,她還是別得隴望蜀,知足常樂的好。

  這般一想,季善心里頓時好受了不少,看向一旁的沈恒笑道:“好了,現在可以起來了。”

  沈恒方才一直靜靜的陪她跪著,雖然她什么都沒說,但他相信她自有用意,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多問她,只笑道:“好啊,那我扶你。”

  說完先站起來,就小心扶起了季善,要往床邊走。

  季善卻是向他張開了雙手,“腿麻了,走不動了,要抱,還要公主抱。”

  沈恒怔了一下,立時滿心的歡喜,滿臉的寵溺,他可真是太喜歡善善向他撒嬌了,“好好好,抱抱抱,不過,什么叫公主抱?跟公主有什么關系嗎?”

  季善伸手向他示范了一下,“就是這樣打橫抱起來……呀……”

  話音未落,已被自己舉一反三的“好學生”一把抱了起來,忙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咳,那個,你要是抱不動,就告訴我,我自己下來走就是了。

  雖然女孩兒都喜歡公主抱,都有一個公主夢,那也得考慮實際情況,萬一男票老公抱不動,或者抱得很吃力,臉紅脖子粗的,豈不是太尷尬了?尤其她家這個還是個妥妥的文弱書生,她如今也不輕,百來斤應該是沒跑的……

  沈恒已笑道:“你才多重,怎么可能抱不動,還只這么點兒距離,便是再遠十倍,我抱起來也輕輕松松好嗎?”

  季善見他的確滿臉的輕松,一邊說,一邊甚至還掂了掂自己,這才心下稍松,嘀咕道:“我這不是怕你體力不支,弄得彼此都尷尬嗎?”

  體力不支?

  沈恒笑不出來了,咬牙道:“善善,你不知道說男人怎么不好都行,就是不能當著他的面兒,說他體力不支,不行之類的話呢?我待會兒一定讓你知道我到底體力支不支。”

  說得季善又是好笑又是臉紅的,嬌嗔道:“你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嗎,怎么知道這些話的,跟誰學的?不然就是打什么亂七八糟的書上看來的?畢竟你可是過目不忘,方才我讓你學那些話,就說了一遍,你就一字不漏學了下來,自然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也是看一眼就能記住了。”

  沈恒道:“那么多同窗,都年紀輕輕的,還好多都早已娶妻生子,私下里怎么可能不說這些,又怎么可能真只讀四書五經,什么閑書都不看?至于過目不忘,那倒不至于,不過是讀了這么多年書,目力和記憶力的確要比尋常人強些而已。”

  說話間,已將季善抱著放到了床上,“善善,我馬上去打熱水來,你梳洗啊。”

  等梳洗完,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卻剛轉身就被季善給拉住了,不由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善善?”

  季善沒說話,只朝他勾了勾手。

  沈恒便低下了頭來,然后,季善便湊近他,在他唇上輕啜了一口,“去吧。”

  “……好,我這就去。”沈恒回過神來,就像得了什么好彩頭一般,立時眉花眼笑,腳步輕快的飄著出去打水去了。

  余下季善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雙手捧上自己發熱的兩頰,抿嘴笑了起來。

  等沈恒打了熱水回來,季善先梳洗過,便輪到沈恒自己去梳洗了。

  季善這才發現,床上的大紅被套下,竟鋪滿了棗子蓮子桂圓花生,其寓意自是不必說,將它們都收攏放到一邊后,心里就越發感念路氏的用心了,她真的已經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自己的兒子兒媳做到極致了……

  念頭才剛閃過,就見沈恒已經裹著一身的水氣回來了,不由訝然,“你這么快就洗好了?”

  沈恒笑著一步步走近她,“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舍不得多浪費在洗澡上,何況,我還急著證明給你看呢。”

  季善見他越走越近,忙道:“等一下,那個,先吹燈,我、我……不行,娘說了大紅喜燭必須得燃到天亮才吉利,那你等我先放下帳子……”

  一邊說,一邊已手忙腳亂的放起帳子來,等放下后,覺得帳內還是很亮,想了想,又忙鉆進了被子里,將自己整個人都包了起來,才道:“好了。”

  沈恒聽她聲音模糊不清,似是從被子里發出來的,不由失笑,善善肯定是羞著了,雖然他其實也有些害羞,但娘說得對,他是男人,本來就該臉皮厚點兒,主動點兒。

  遂在深吸一口氣后,應了一句:“那我來了啊。”,撩開床帳,也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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