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姑娘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告狀居然告得如此理直氣壯。隨即,她們又同情地看了趙無雙一眼,經過一些小事的積累,她們算是看明白了,靖越王比傳說中還要寵靖王妃,郡主在背后說王爺的壞話,無異于老虎嘴上拔毛。還有什么好說的,郡主等著倒霉吧。
“你得好好管管身邊的人。”趙無雙來了精神,頗有打不死小強的精神,繼續挑唆林清淺,“看到沒有,安排人手在你身邊,將你一言一行都要報上去,這樣有異心的丫頭不能要。”
好了,輪到莫心和平心哀怨地盯著趙無雙。
“郡主,奴婢對王妃忠心耿耿,一片忠心日月可鑒。王爺只是比尋常人更關心王妃而已,就是文心妹妹和初心妹妹,有人在背后挑唆王爺和王妃關系,也會報與王爺的。”平心笑瞇瞇解釋。
好吧,說來說去,還是趙無雙不對在前,趙無雙 林清淺看她們你來我往,忍不住笑著打斷她們爭吵,“好了,她們才不會將雞毛蒜皮的小事報給王爺了。她們是在逗你玩了。”
趙無雙斜睨瞪了莫心和平心一眼,嘴很硬,“我是為你好,別說她們告狀,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臉皮厚的!莫心和平心暗暗搖頭,琢磨著,得找個機會向王爺告狀才是。郡主太隨意了,一個勁在背后挑唆王妃,萬一帶壞了王妃怎么辦?
一群人說笑中慢慢地回到了院子里,然后各自回房。
趙無雙知道林清淺會加餐,所以她就不過去打擾,省得林清淺不自在。
她們最先回房,陳今今一群人是第二批回去的。這群小姑娘們心里更不痛快。
將軍府的二姑娘是陳今今表姐,她就是準備替換林楚云做太子側妃的人。此刻,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掉眼淚,但實際上,她的眼睛紅紅的,任誰都知道她心里不痛快。
“林楚云就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佛門重地,她竟然那么不檢點,找了機會直往太子懷里鉆,就該沉塘去。”
“她的名聲已經壞成那樣,怎么還有臉勾引太子殿下?”
一聲聲聲討并沒有安慰到將軍府二姑娘,反而讓她更覺得難堪。
也有姑娘主動去安慰二姑娘的。二姑娘紅著眼睛有氣無力地搖頭,“太子殿下已經說了,只是一場誤會,大家別亂傳。流言蜚語害死人,更何況這兒是佛門重點,大家最好是謹言慎行。”
眾位姑娘聽出她是在維護太子,又看到她強忍的模樣,個個心里不禁冷笑起來。將軍府的姑娘向來囂張跋扈,性子潑辣,別看二姑娘嘴里說得好聽,只怕回京之后,林楚云好日子要到頭了。
這位可是睚眥必報的主呀!
大家心里不未然,嘴上卻答應得痛快。
“對對,太子已經解釋了。太子殿下斷然不會說謊。”
陳今今漫不經心看了眾人一眼,淡淡地開口,“太子當然不會說謊,所以大家還是少說幾句,此事到此為止就是。傳得多,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到處搬用是非,非但如了林楚云的愿,而且還會太子的名聲,最后落在埋怨的卻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眾位姑娘聞言,個個忍不住點頭。
就是這么一個理,有人恍然大悟,原來林楚云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是想通過輿論來促使太子不得不將她納進東宮去。
林楚云的臉皮太厚,太不要臉,心思太惡毒了。一瞬間,林楚云成了這一群人心中的敵人。
寺中晚上十分安靜,僧人做了功課之后,寺廟中就徹底沒有了聲音,女眷院子中倒是還有燈火,不過各房也十分安靜,更沒有人串門溜達。
火炕十分暖和,白天就燒起來。不過安婆子卻沒有將林清淺的被褥放在炕上,而是將一張木榻收拾好,鋪上了厚厚的棉被,四個丫頭和她則將幾塊木板用屋子里的凳子大起來,分為左右護在林清淺邊上。
木板上同樣也鋪上了被褥,屋子里再燒上火盆,整個屋子里并不覺得冷。
林清淺燙腳以后,就躺在了木榻上。
她若有所思看了火炕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
文心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安慰她,“屋子里,我們并不熟悉,小心一點兒總沒有錯。”
林清淺輕輕點頭,涉及到自身安全,她不會任性。
事實證明,她們主仆是小心過了頭。這一夜,伴隨著山風送來的香燭味,林清淺睡得比誰都踏實,一夜連個夢都沒有做。
“王妃,起來了。”文心不忍心叫醒林清淺,但早上在吃飯之前,所有人必須到前殿去,隨著僧人一起做早課。
要是去遲了,總歸對王妃的名聲不好。好在這已經是第二日,再忍一日,就能回府去。安婆子和文心最后還是狠下心將林清淺叫醒了。
林清淺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起床。莫心幾個立刻開始收拾木板,然后將被褥放到了炕上。林清淺起床之后,被褥也被放到了炕上,甚至都沒有整理。
“起來了沒有?”林清淺甚至還沒有來的雞梳理,趙無雙就在門外叫人。
“起來了。”林清淺高聲回答。隨后,門就被初心從里面打開,趙無雙一身寒氣進屋,隨著她一同來的,也有昨日幾個姑娘。
“昨夜睡得可好?”趙無雙歡快地問。
林清淺微笑點頭,“香燭能助眠,昨夜睡得十分踏實,連個夢都沒有做。”
“我也是。”
“是呀,山上安靜,一會兒就睡著了。就是炕太硬了,睡得不舒服。”一個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倒是喜歡睡硬炕,要是鋪得太軟和,我還不習慣了。”林清淺輕笑回答。
“怎么會?怎么還嫌棄上了軟香被褥?”趙無雙驚訝地問。
“下面鋪得太軟和,對后背的脊椎不好。”林清淺解釋,又想到這群人壓根對人體結構不了解,她的職業病又犯了,忍不住為幾個姑娘簡單科普了一下脊椎和硬床板的關系。
“怪不得了。”一個姑娘恍然大悟,“祖母老是嫌腰不好,看了許多郎中,不知吃了多少藥,也不頂用。家里擔心她,還一直為她鋪了最好的軟綿被褥。如此說,反而是害了祖母。回去后,我得和祖母好好說說才是。”
“腰痛有多種原因,你要是放心的話,不如讓老夫人來王府,我給瞧瞧。”林清淺對小姑娘印象不錯,隨口一提。
小姑娘顯然沒想到會得到如此大的恩惠,她連忙謝過林清淺,臉上的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
其他姑娘紛紛道賀,心里卻也不以為然,反正她們府里也沒有病重的家人需要看診,所以對林清淺醫術只有好奇,并無太多期待。
初心過去伺候林清淺洗漱之后,在寺廟之中,林清淺也不敢穿得太艷麗,她選擇了一身普藍色寬袖長襖,下身則是魚白色裙子,上面繡著棕灰色和淡灰色的云紋,大氣而樸素。對于她這個年紀來說,衣服的顏色有些太老了,可林清淺長得好,所以挑了這種顏色,反而更襯得她清雅而脫俗。
趙無雙拍了一下手,笑著問衣裙上的云紋是誰設計的。
“我呀。”林清淺笑著回答。
“看著怪好的,我也想要。”趙無雙羨慕地說。
“我單獨給你設計幾種。”林清淺毫不猶豫攬了事。她的大氣、痛快樂得趙無雙又抱著她的胳膊不放。
其他姑娘雖然也羨慕,卻也知道她們還不夠資格開口央求王妃也為她們設計一種云紋。
一群人說笑往前面去,天色還沒有徹底亮起來,丫頭們在前面挑了燈籠,為主子們照明。一路上,遇上了許多相熟的人,行禮、打招呼,倒也熱鬧。
眾人來到佛堂,寺廟中的僧人大部分早就在此等候,趙景云也在。
趙景云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清淺,當他看到林清淺的衣著打扮,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中滿是贊賞。
其他人見狀,個個又開始酸了。
顏太妃眼神掃了一圈,其他人不熟,她倒是不知道誰來誰還沒有到,但少了太子,她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顏太妃不禁皺起眉頭,低聲吩咐下去。
她身邊的嬤嬤立刻出門去了。
主持大師只管誦經,寺廟中僧人做早課,都在規定的時辰之中,出家人跳出俗事之外,因此,即使太子遲到沒有出現,僧人的早課還是準時開始了。
顏太妃本以為太子只是遲到,沒想到直到早課結束,她也沒有見到太子身影。為此,顏太妃十分不高興,覺得太子有些不像話,吃不了苦,心不夠誠。
發現太子缺席早課的不僅僅是顏太妃,其他人也早就發現了。
眾人紛紛猜測,太子為何沒有來做早課。畢竟,為民祈福,事情可大可笑,太子不會不知分寸,為了別的事而忘記了早課。
就在眾人三三兩兩出了佛堂之時,兩個小沙彌慌慌張張跑過來。
“主持,不好,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因為山上客人多,伙房中多安排了幾個人,這兩個小沙彌就在廚房中幫忙。
他們不在廚房里忙,為何如此慌張。
“太子和林姑娘在偏房中,昨夜他們在一起。”小沙彌語氣中充滿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