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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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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禎等藥等得花兒都要謝了。

  他被親人一連串追問弄懵了。靖越王吩咐人向林清淺要藥,好像當時并沒有說過一句,是為了他。送藥什么的,好像只是他當時認為的理所當然......

  回想半天,他終于確定,果真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

  他被這個認知刺激地忽然坐直了。

  謝祺見狀,冷笑一聲。不用問,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謝家多武將,謝禎是同齡小輩中,家族內所有人公認的最聰明一個人。以前,他對謝禎的智商從沒有懷疑過。事實證明,他對謝禎信任過頭了。

  還是王爺了解謝禎呀,這么多年來,死活不讓謝禎去鎮守邊疆。

  王爺不但威武,還很英明,他服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謝禎被謝祺鄙夷的眼神盯得發毛,“別以為你是我親哥,我就不敢打你。”

  言外之意,逼急了他,就算是親哥,也照打不誤。

  “你能了是吧?”謝夫人上去在他腦袋上來了一巴掌,“你打你哥試試?打屋子里其他人試試?”

  好想打人!

  “來人,給小爺送些藥過來?”有親娘在,他翻不了身,只好拿下人撒氣。

  小廝知道他的性子,聽到吩咐,趕緊一溜煙跑去找了祛瘀的藥膏來。

  謝夫人嘴里嫌棄,卻真的心疼兒子。她親自為謝禎臉上涂藥,至于身上的藥,則交給了謝祺。

  當謝禎脫掉上衣的時候,謝夫人看到他渾身一點兒好的皮膚都沒有,立刻心疼得掉下了眼淚。

  “娘,只是外傷,死不了人。”謝禎懶洋洋地說。

  謝夫人氣得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舍不得站了起來。

  “娘,你別去找林清淺。”謝禎低垂眼簾,慵懶地開口,“你去了也是白去,而且還會受她譏諷,何必呢?那個女人,性子太惡劣了。”

  謝夫人像沒聽到一半,理都沒理他,直接走了。

  謝禎眼冒兇光,越說越是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因為趙景云不平等囑托,他非得要林清淺好看不可。

  “混小子,還好意思嫌棄林姑娘性子不好。”謝祺下不了手,氣得手上不禁用力。

  “哎喲,你是給我涂藥,還是要殺了我?”謝禎痛得齜牙咧嘴。

  “林姑娘發火,哪一次不是你先招惹她。”謝祺氣得心肝都在痛,“你到底要不要臉?”

  謝禎不說話,心里盤算著。他是答應靖越王護著林清淺,不過可沒說,不能給林清淺吃點兒小苦頭。

  呵呵,接下來三天的狩獵,他得為林清淺找點兒小麻煩。

  “別想什么壞主意。”謝祺啪給了他后背一巴掌,“林姑娘并沒有欠你的,你要是敢欺負她,別人我先不提,我和娘就得好好治治你。我們謝家不是白眼狼,你少給我動歪腦筋。還有你要是敢欺負她,狩獵回去后,祖父他們更饒不了你。”

  想做點兒壞事怎么就那么難呢?

  這些年,他整的人可不少,否則今日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恨他入骨。家里人雖然生氣,卻從沒有管過他。輪到小丫頭這兒,他居然處處吃癟,想想,他就不痛快。

  “夫人、公子,薛姑娘提著禮物過來。”一個丫頭忽然進了帳篷稟報。

  謝禎猛得抬起頭,準備翻身下床。

  “趴好。”謝祺用力在他后背上又來了一巴掌。“你敢出去試試?我寧愿打斷你的腿,也不愿意讓你丟人現眼,丟盡謝家人的臉面。”

  他的聲音很冷,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生當復來歸,死亦長相思。除去謝家人,誰都不知道,放蕩不羈,風流成性的謝禎心中有個白月光。

  那個白月光就是薛想容。

  謝家是武將,薛家是簪纓之家,文武向來不和。縱然薛想容端莊秀麗,才學無雙,謝家長輩也無一人喜歡她。常言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謝家和薛家注定成不了姻親。

  謝禎情竇初開就喜歡上了薛想容,一開始謝家并沒有人知道。直到后來謝禎為了薛想容做下的那么多荒唐事,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小子還是個難得的情種。

  謝家長輩們知道,他們嫡系的小輩們也知道,只是誰都沒有指明過,都裝作不知道。

  隨著薛想容第一美人名氣外傳后,謝祺他們更看不上薛想容。其中的糊涂賬,謝祺連想都不愿意想。他只要想到薛想容利用謝禎做了那么多事,他們就恨透了虛偽的薛家。

  偏偏謝禎只要遇上薛想容的事,就半點兒沒有腦子了。

  “她一個姑娘站在外面......”

  “她和你什么關系?要你出面?”謝祺臉色很冷,“娘出去,自有你嫂子招待。”

  他就是不放心怎么辦?

  “多謝薛姑娘。”謝祺媳婦梅氏笑瞇瞇地招待客人。“薛姑娘費心了,其實他二叔并沒有大礙,受的只是皮外傷罷了。既然是比試,哪有不受傷的。”

  薛想容笑得十分端莊,她嘆口氣解釋,“謝夫人說得對。我們薛家上場的兄弟幾個也受了外傷。謝二公子武功高強,戰到最后,我們瞧著受了不少苦。在外不方便,正巧我們帶了一個府醫出門,多熬了些藥,就送了些過來。”

  “姑娘有心了。”梅氏臉上笑容十分得體,心里卻冷笑不已。說來說去,薛想容也沒有說清楚,她是以什么身份來謝家送藥的。一個沒出閣的姑娘,主動給一個沒有定親的男人送要,傳到外面,被人會怎么想,怎么議論?

  梅氏實在想不通,薛想容為什么故意纏著謝禎不放。如果薛想容喜歡謝禎,謝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家,就算長輩們不喜歡薛家,只要薛想容真心喜歡謝禎,謝家最后八成會同意這門親事。

  可是全平陽城的人都知道,薛想容真正喜歡的人是靖越王,她甚至在許多場合故意默認了她是王妃。這樣有心計的姑娘,謝家卻之不恭。

  “我們出門的時候,也準備了一些藥。相公此時正在為他上藥。”梅氏笑著解釋,“如若不然,他二叔應該出來向姑娘道謝的。”

  薛想容眼中一道怒意一閃而過,梅氏對她的輕視,她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她又怎么會送上門來任由沒事羞辱?

  好個謝禎,居然敢故意避她。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薛想容在這邊坐了一會兒,就回去后。

  謝禎在另一處帳篷之中,一直沒有露面。

  “賤人,賤人。”另一處帳篷內,傅念真氣得直接摔了一個杯子。

  一個婆子低著頭站著誰也不敢說話。

  “事情安排得怎么樣?”傅念真冷冷地問。

  “回姑娘,已經妥當了。”婆子恭敬地回答。傅念真低垂眼簾,沒有看到婆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為難。

  謝夫人獨自帶著一個婆子去了林清淺帳篷。

  謝夫人和林清淺打過交道,她對林清淺的性子多少了解些。

  “其實我是沒臉上門來求藥。”謝夫人沒有拐外抹角,連一個字的客氣話都沒有說。“謝禎對不住姑娘,林姑娘是謝家的恩人,他卻處處刁難為難姑娘,我這做母親的汗顏呀。我也不想廢話,我今日過來還是為了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上門就是客,雖然她對謝家人沒有什么好感,不過也不想交惡。她看到謝夫人,就知道謝夫人過來為了什么。

  “姑娘別急著拒絕。”謝夫人掉了眼淚,“外傷雖然不及內傷嚴重,但如果外傷太重的話,同樣也會要了人命。普通人不知,謝家人作為武將,卻是見多了去。”

  林清淺沒有說話。

  “作為謝家長輩,我是真想再打他一頓。作為母親,我卻明知不妥,還是來了這一趟。”謝夫人掉了眼淚。

  “文心,給謝夫人取兩瓶跌打損傷的藥膏過來。”林清淺更沒有廢話。

  謝夫人沒想到她答應得這么痛快。

  “十兩一瓶。”林清淺收費不低,“今日我押注贏了不少銀子,感謝謝二公子的貢獻。”

  原來如此!謝夫人恍然大悟。

  她尷尬的謝過林清淺,讓丫頭結算了銀子后,拿著藥瓶離開了。

  林清淺高興,霍家人同樣高興不已。押謝禎為魁首的人很少,所以賠率比例特別高。

  大家全都押了最大的一注,因此每個人收獲頗豐。霍久岑見狀,頓時哭笑不得。他居然被家人嫌棄了!

  晚上,林清淺帶著幾個丫頭洗漱過后,早早就睡下了。

  一夜無事,翌日,莫心第一個醒來,然后她叫醒了其他人。

  “蛇怎么溜進來呢?”初心看到地上首尾分家的幾條蛇,嚇得差點兒叫起來。

  “幸虧姑娘早早準備了驅蛇的藥。”平心拍著胸脯后怕地說。“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這些都是毒蛇。”莫心是個冷美人,她冷冷地看了地上的蛇,壓低聲音,“將蛇悄悄處置了,別嚇著姑娘。我出去看看,別的帳篷里有沒有出事。”

  剩下的三個丫頭一聽就明白了。

  大家對視一眼后,文心二話不說,過去叫醒了林清淺。

  無論這蛇是無意之間游來,還是別有用心的人放進來的,出了這么大事,就必須讓主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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