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人護短,林清淺獲勝,謝家女眷們心全都放下來了。
長輩不能出言譏諷薛想容一派的人,小輩們卻可以肆無忌憚。
“趕著上前給林姑娘送銀子,又被打了臉,唉,有人出門沒看黃歷呀。”
“就是,也不知道臉痛不痛?林姑娘說得對,就該回去好好照鏡子。”謝家兩個姑娘笑盈盈地相互打趣,“可惜呀,一千兩銀子封頂,否則的話,就算是借,我也會再押。”
“可不是,白送的銀子,哪有往外推的。”
薛想容裝作沒聽到,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其他幾個小姑娘沒有她那么深厚的功底,特別是一開始出言譏諷林清淺的那幾個,羞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謝家長輩見好就收,不輕不淡地呵斥了自家姑娘幾句,場面這才安定下來。
“林姑娘當得魁首。”王姑娘輕笑,她也是押了林清淺勝,好好贏了一把。不但是她,王家的人全都是押在林清淺這邊。“本以為元夕已經是千古絕唱,沒想到今日還能有幸親眼見到另一首絕唱的詩句。”
“王爺,能否讓我們看看林姑娘的書畫。”有女眷請求。
不少女眷好奇死了,林清淺到底在紙上還寫了什么,最初讓幾個大儒那么震怒,不是說她的書法很好嗎?
有機會給媳婦長臉揚名,趙景云當然不愿意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木青,拿過去給她們觀賞一下,小心別弄皺了。”
木青答應一聲,將收起的字畫又仔細打開,女眷們圍過去觀賞后,許多人連連稱贊。
為了表現自己大度,薛想容和薛夫人也過去看了一眼。
看到字畫那一瞬間,薛想容臉上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她知道自己輸得并不冤。她的字的確比不上林清淺的字。
薛夫人看到畫上的貓兒,再看到下面的瘦金體字,差點兒直接氣暈了過去。
林清淺該死!竟然通過一只貓來嘲笑她的女兒。
出言不遜的幾個小丫頭看到貓兒,則掉了眼淚,她們羞得恨不得直接鉆到桌子下。
“原來是一只成精的貓。”霍卿月眼睛發亮,“我也要這樣的一只貓,還有那句話你也別忘記加上。”
“我也好想要喲。”霍青音嬌嗔地說,目光偷瞄林清淺。
余歸晚傻傻地看著林清淺,一直沒有緩過精神來。
字畫上的字體,她從沒有見過,絕不是林清淺常用的字體。原來,清淺一直在藏拙。還有那只貓,是不是太囂張了些?一顆心忽上忽下,最后她也不知什么滋味。
字畫在女眷之中兜了一圈,木青趕緊將其收起藏好。
幾個愛書法的男賓,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雷守備見比試圓滿結束,趕緊笑著上前圓場,“時辰到,請各位入席。”
大家紛紛坐好,雷守備代表家里子孫回憶了老夫人的豐功偉績,以及對子女的呵護,接著又表達了子孫對老夫人的孺慕之情。
發言結束后,凡是雷家子孫,全都排隊跪下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喜得嘴巴一直沒有合上,賞銀一筆一筆的出去,眾人也看得合不攏嘴。
“林姑娘,能不能請你身邊的丫頭過來幫個忙?”雷風行親自過來找林清淺。
林清淺猜想是蛋糕的事,笑著讓身邊的文心過去幫忙。
按照以往流程,子孫給壽星磕頭以后,宴席就該開始了。
可是,雷家人卻拿出幾個竹板托,然后抱出好幾個木盒,這是干什么?
文心過去,將木托裝好,然后指揮小廝上了蛋糕。六層蛋糕擺出來,也算可觀。
“老夫人,點上蠟燭,偷偷許個愿望,今后會心想事成喲。”文心故意大聲解說。
這個比較新鮮,老夫人樂呵呵答應了。
很快,彩色的蠟燭插在了蛋糕上。有人數了數,七根,想來一根蠟燭代表十歲。
火焰照著老夫人的臉,老夫人含笑閉上眼睛,雙手合掌默默念了幾句后,然后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
不管許愿靈不靈,就沖著有趣的儀式,大家都笑起來。
雷家丫鬟將蠟燭取下,然后用竹刀切開蛋糕,一桌桌分下去。眾人接了蛋糕,小口吃起來,算是蹭了老夫人今日的福氣。
聶家今日也來人給老夫人賀壽,當家人品嘗過蛋糕味道后,心里頓時不是滋味。也不知林家到底如何做出這樣的糕點,聶家請了那么多面點師傅,硬是找不出配方來。
“這個好吃。一品軒怎么沒有賣?”霍青音纏著林清淺問。
“過幾日就會推出來,尺寸不同,價格也不同。還有小號的,放在竹杯中,可以直接吃。”林清淺笑著回答,“做起來比較麻煩些。”
“哪天有得賣,你得讓人提前告訴我一聲,我讓人早早排隊去。”霍青音小孩子心里比較重。
林清淺笑著答應了。
新款的蛋糕就這么打開了名氣。
薛想容暗暗嘆口氣,她覺得林清淺簡直是天生來克她的。自從遇上林清淺,她好像事事都不順。
生意,比不過,如今還輸了名氣。這些身外之外,她可以不計較,可是林清淺為什么要搶走靖越王?
說來也奇怪,往日傅念真最沉不住氣。凡是哪個不長眼的姑娘往趙景云身邊湊,傅念真必然會收拾其人。如今,林清淺已經搶走了王爺,傅念真居然還向著林清淺。
薛想容剛才看得很清楚,傅念真竟然沒有押她自己勝出,而是直接押在林清淺身上。
難道林清淺和傅念真私下里聯手呢?如果她們聯手的話.....
六層蛋糕,分食以后,其實每個人得到的也不多。許多小孩子吃的都有些不過癮,鬧著讓身邊的婆子丫頭過來詢問。
這些人得到林清淺的答復后,這才滿意離去。
片刻之后,宴席終于開始。
雷家丫頭、小廝端著盤子,一道道菜上得特別快。
“表妹,我敬你一杯。”霍卿月笑著舉起杯子。
“只此一杯,我酒量很小。喝醉了,太丟人。”林清淺笑瞇瞇地說。
霍卿月當然不希望她醉,笑著答應了。
這一桌人坐的都是霍家人,算是自家人。林清淺勉強喝了一杯后,果然面若桃花,小臉竟然微微發紅。
趙景云遠遠見了,擔憂地皺起眉,心里暗暗給霍卿月也記了一筆。
其他人見識到她的酒量,再也沒有人找她喝酒。倒是余歸晚的酒量不錯,陪著霍家人淺飲了幾杯。
“林姑娘的詩作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令人敬佩。我敬林姑娘一杯。”一個姑娘略帶羞澀走到了林清淺面前,對她舉起了杯子。她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帶著少許的崇拜,盯著林清淺不放。
林清淺坐著位置上扭頭看過去,不認識!
“錢姑娘,林姑娘不擅長飲酒,看到沒有,她只喝了半杯,人就開始發飄了。”霍青嵐不動聲色為林清淺介紹了來人的身份,“不如讓林姑娘以茶代酒喝上一杯。”
“原來如此。”錢姑娘看起來性子十分軟綿,她一臉羞澀微笑點頭答應,“我并不知姑娘不能飲酒,你喝茶,我不在意。杯中酒代表我對姑娘的敬佩之情。”
常言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錢姑娘對林清淺沒有敵意,林清淺自然不好拒絕。再說了,不過是多喝一杯水而已。
林清淺站起來,準備伸手倒水,哪知道,錢姑娘上前一步,想和她親近幾分,她站得太猛,一下將錢姑娘手里的杯子打翻了。
錢姑娘手中的一杯酒悉數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活該。”
“連老天都看不過去,誰讓她那么囂張。”
薛想容一桌的姑娘見狀,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薛想容腰身挺直,并沒有嘲笑林清淺,因為坐得遠,她也沒有多嘴上前安撫林清淺。
趙景云遠遠見了,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這可怎么好?”錢姑娘好心敬酒,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拿出帕子,上前就幫林清淺擦拭。
“無礙。”林清淺淡淡地說,隨手端起倒好的茶水一口喝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錢姑娘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她看著林清淺的眼中全是歉意。
“酒水一會兒就揮發掉了。”林清淺不以為然地說,“姑娘請便。”
不少人見林清淺處理得當,并沒有發怒,大多數人心里對她的看法改觀不少。原來林清淺并不是跋扈的人,她為人張狂些,卻不是不講道理,不懂規矩的人。
有才之人輕狂幾分,大家都能理解。
錢姑娘再三道歉后,紅著臉回去了。
有了這一層意外,其他人也不好再過去找林清淺敬酒。
“不如找個地方換一身衣服。”霍卿月看著她濕了一個肩膀的衣物說。
“出來時沒有帶衣服。”林清淺笑著回答,“我沒有那么嬌氣,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帶了衣服。”霍二姑娘笑著說,“我們個頭差不多,你應該能穿。”
林清淺輕輕點頭,笑著謝過。
“姑娘,包裹給你。”二姑娘身邊的丫頭,將一個包裹給了文心。
雷家少夫人印氏十分有眼力,找了丫頭給林清淺主仆引路,去了后院找僻靜的房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