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和余歸晚就是再傻,也看出些門道來了。
謝家好似對林家有所圖呀,想到傅念真說的那些輕佻的話,林淵的臉都黑了。
余歸晚也十分尷尬,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霍家人明知緣由,卻沒有挑破。
“不同人家做出的元宵,口味上多少有些差異。謝家二夫人倒是個心細的人。”霍卿月笑著打岔,“我先嘗嘗謝家元宵的味道。”
她聰明的壓根不提謝禎那個倒霉蛋。
“這叫吃了別家的,省了自家的。”胡氏也跟著笑起來。
文心為林清淺盛了兩個元宵,林清淺微笑吃完。
霍久岑斜睨偷看到,她是從霍家元宵盆中盛出的,心里頓時甜如蜜。
他放心了,林清淺不但厭惡謝禎,而且因為謝禎的緣故,她對謝家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法。
“等會兒我們下去看花燈。”霍家一個小姑娘笑著建議。
“也只有你們這些小姑娘精力旺盛,我是不敢下去了。”秦氏搖頭。
“林姑娘,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看花燈猜謎?”小姑娘轉頭又看著林清淺問。
林清淺也想見識一下古代的燈展到底是什么樣,笑著答應了。
安澤霖幾個孩子也想跟上,霍老夫人卻攔住孩子們。每年燈會上人實在太多,總有家奴或者父母看不住孩子,孩子被拍花子拍走的事發生。
蘭姨和余歸晚一聽,連忙也喝住自家的兩個孩子。
林清淺及時身邊有丫頭護著,林淵和林景行也不放心。林淵身體剛好轉,體力方面肯定跟不上,于是林景行自薦,愿意在林清淺身后護著。
林家男丁出行,霍家順水推舟,讓霍久岑和沒有成親的老七、老八一起跟著過去了。
老七、老八是庶出公子哥,脾氣十分溫和,不搶風頭,霍久岑倒是樂意帶上他們。
一行人出門融于人群中,走到茶館下面,謝家人一眼看到了林清淺。
“林姑娘,不如一起賞花燈?”謝禎在樓上,手里端著一杯清茶,眼中帶著邪笑,漫不經心俯視下方,大聲招呼。
林清淺抬頭冷冷瞥了他一眼,腳步停都沒停。
謝家其他人聽了謝禎的喊叫才看到林清淺的身影,一個個氣得要命。
特別是二夫人,簡直恨不得上前直接給謝禎一巴掌。街上那么多人,謝禎又是“名人”,他當街沖著林清淺大叫,小姑娘臉皮哪有那么厚?
謝禎此舉實在是輕狂,更是對林清淺的輕視。
謝老將軍見狀,氣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對準謝禎就扔了過去。
樓上的窗戶是打開的,謝禎一個翻身從窗口跳下去了。
“啊?”
“呀?”
樓下傳來一陣驚呼聲。
“我跟上去看看。”謝祎擔心謝禎又去招惹林清淺,從而激怒林清淺,跟著從窗戶口跳下去了。
街上人的確很多,林清淺又有心避開謝禎,所以她順著人流加快了腳步往里擠。
文心生怕兩個人擠散了,干脆直接抓住她的手。
霍家幾個小姑娘也跟她的腳步,還不時招呼身后的霍久岑他們。
即便大家小心翼翼,不過因為他們正處在平陽城最熱鬧的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后,大家還是被耍龍耍獅子的隊伍給沖散了。
“怎么辦,姑娘?”文心小聲問。
“買個面具戴上。”林清淺看到前面有賣面具,心里一高興就擠了過去,“省的那個瘋子找過來。”
“二公子他們?”
“沒事,人實在太多了。估計大家全都擠散了。等會兒我們原路還回就好。”林清淺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找不到我們,肯定回醉風樓。”
文心一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心里也不急了。
主仆二人站在面具攤上,看著十來種面具,一時也不知道該挑哪一種比較好。
“這個好。”一只手伸過去,從貨架上挑了一只蝴蝶遞給了林清淺。
林清淺抬頭一看,趙景云那張笑得得意的臉湊到了她面前。
文心趕緊屈膝給他行禮。
“是不是很好看?”趙景云伸手為她戴上面具,看了又看,眼中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身邊怎么不帶人跟隨?”林清淺瞥了他一眼,發現他只是獨自現身。
“礙事。”趙景云像孩子討要糖果一般,“你也給我挑一個。”
林清淺見他身上穿著一身墨黑色的長袍,從貨架上左挑右選,最后選了一只鷹翅形狀的面具,同樣的黑色遞過去。
“給我戴上。”一張妖孽般的臉主動湊了過去。
這人最會順桿子爬,林清淺惱!
“我替你戴上,你也應該為我戴上,這叫夫唱婦隨。”趙景云歪理一大堆。
“公子、夫人,你們感情真好。”小販見眼前兩位客人,衣著都是綢緞,知道他們不差銀子,出手肯定大方,忍不住上前勸說。
林清淺被趙景云纏得沒有辦法,只好伸手為他戴好了面具。
隨后,又隨手為文心挑選了一只小蜜蜂形狀的面具。
“多少銀子?”林清淺問,文心掏出荷包準備結賬。
趙景云直接丟了一塊銀子過去,“是個會說話的,不用找了。”
小販接過銀子一看,原來是個銀錁子,足有二兩,他三個面具也不過二十多文錢,這一次算是賺得大發了。
“平日里,你都這么大方?”離開攤子,林清淺斜睨看著他問。
“平日里本王身上從不帶銀子。”趙景云嘚瑟,他還是有先見之明。他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男人帶媳婦上街,肯定得買買買......
為媳婦花錢,他高興,他驕傲。
“一個面具不過八九文錢,三個面具不到三十文錢。你倒好,出手就是二兩銀子。你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林清淺故意瞪他。
文心在后面聽得心驚膽跳,我的姑娘喲,你這兒八字還沒有一撇了,怎么管起王爺的錢袋子呢?王爺要是發怒怎么辦?
“要不,咱們回去將銀子要回來?”趙景云的腦回溝與眾不同。林清淺逾越的行為,在他看來,那是因為林清淺喜歡他,所以才將他的荷包當成自己的。
媳婦管錢,沒毛病。
“你還真回去呀。”林清淺一把拽住他,“丟不丟人?”
趙景云哈哈大笑起來。
林清淺這才發覺,原來他在逗自己玩,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平陽城不愧是富饒之地,街上人多,商販也多。不少商鋪面前都設了燈謎,趙景云和林清淺玩得興起,見到燈謎就擠過去搶答。沒想到一路下來,讓他們還贏了不少小禮物。
文心手里就提了三盞燈籠,還有一堆的小禮物,她忍不住直搖頭。
“看到沒有,花出去的銀子,咱們又賺回來了。”趙景云得意洋洋舉著荷包顯擺。
林清淺不搭理他,手里拿著一些小吃,吃得不亦樂乎。有時候,她高興還塞一兩個給身后的文心嘴里。
趙景云醋得直嚷嚷,鬧著要林清淺喂他。
平時大街上,男女情侶絕不敢如此大膽。但今日不同,花燈節上,許多小情侶都出來了,也沒有人笑話。
林清淺和趙景云的舉動,別人也只有羨慕得份,根本沒有引起半點兒波瀾。
一路走過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親密了許多。
躲在人群中的木青等人見狀,遠遠地對林清淺豎起了大拇指。
王妃威武,這人還沒有進王府,就將王爺吃的死死的呀。
“來來,我們將花燈放進河中。”趙景云對平陽城地形十分熟悉,很快將她帶到了河邊。
河畔上有很多青年男女,每個人手中無一不是拿著花燈。
“傳說男女一起將花燈放進河中,以后會恩愛一輩子。”趙景云見她臉上露出疑惑神色,笑著解釋。哈哈,今年他也是有媳婦的人了。
一盞荷花燈被兩人輕輕推入河中,順著清涼的河水慢慢往遠處流去。河邊燈光倒映在河水中,加上河中一盞盞荷花燈,河面上形成了斑斑駁駁的亮點,十分漂亮。
林清淺的心忽然豁然開朗起來,她來到了古代,她今后就是這個時代的人。
今后,她會很好的融入到屬于自己的生活中去。
河邊清涼,趙景云舍不得她挨凍,拉著她的手往路面走去。
忽然,他臉色一冷,伸手一下攬住了林清淺的腰身。
林清淺剛要質問他,為什么忽然孟浪了。
“別管你家小姐,往人多的地方跑。”趙景云先開了口,接著林清淺就看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舉著劍沖著她而來。
林清淺嚇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小姐。”文心顧不得手上的東西,連忙迎上去。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穿著煙柳青衣服的人從人群中沖了過來。
“將人帶走。”趙景云發話。
其中一個暗衛答應一聲,抓著文心的手腕,將人帶出了打斗的圈外。
偷襲者似乎是沖著林清淺而來,他們竭盡全力往林清淺這邊湊,手中的劍也招招沖著林清淺要害而去。
趙景云眼神幽深,他此時憤怒到了極點。
如果他今日不出門,林清淺......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趙景云只要想到,這些人是沖著林清淺的命而來,他渾身的血就沸騰起來,眼中的鶩厲也越來越深,“留下一個活口就成,其余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