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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齷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嫡女謀生記

  因為搬出來的下人,大多身上都受了傷,能用得上的人少。所以事情辦得有些急,不過安珀夫妻辦事比較穩妥,到了晚上的時候,棺木和喪事用的東西就全都買齊了。

  棺木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一副棺木就花了百十兩銀子。對于落魄的三房來說,也算是大手筆了。

  晚上的時候,林景行不顧身體傷痛,一個人跪在了魏姨娘面前守夜。

  他的小廝觀言受傷頗重,但他也忍著身上的痛,跪在了林景行的身后陪他。

  林清淺進去給魏姨娘磕了頭,又在火盆中燒了一些紙錢,然后看著林景行,“二哥,節哀。逝者已去,活著的人過得好,才是他們最大的安慰。”

  “我懂。”林景行癡癡地看著魏姨娘的尸體,眼中一滴淚也沒有。

  林清淺見狀,不禁擔心起來。

  她跪在林景行身邊拍拍他,“大哥身體弱,我又是個女孩子,思宗和覺予太年幼,今后家中事還要指望二哥出面。姨娘走了,別忘記,你還有我們。姨娘比誰都希望我們幾個過得好,所以二哥想哭的話,只能今晚在姨娘面前大哭一場,今后再不許哭了。”

  說完,她也不管林景行的反應,直接站起來出去了。

  一會兒,屋中終于傳來林景行撕心裂肺的哭聲。

  林清淺站在墻角邊聽了一會兒,微微嘆口氣,然后轉身去了林淵房中。

  “二弟他?”屋內,林淵也沒有睡著,臉上全是淚水。

  他身體弱,不能為魏姨娘守夜,心中的愧疚更深。

  “能哭出來未必是壞事。”林清淺嘆口氣說,“明日還得找風水地,雖然匆忙一些,不過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我只恨自己無能為力,反而要你們兩個小的操心費心。這些本該是我去操勞才是。”林淵一邊咳嗽一邊恨恨地捶著自己的胸。

  “相公。”余歸晚焦急地想要勸阻他。

  “爹。”林思宗則連忙過去抓住他的手。

  “我們本是兄妹,身上流著相同的血,對于我們來說,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大哥要是再見外的話,不但會讓二哥心寒,也會讓我難過。”林清淺聲音很冷,但語氣十分堅定,不難聽出她有些生氣了。

  這樣的反應完全超乎林淵和余歸晚的意料,夫妻兩個一起驚訝地看著林清淺。

  “大哥首要的任務就是保重身體,大嫂只管照顧好大哥,至于家中的瑣事和需要外面周旋的事,有我和二哥,你們不用操心。”林清淺站起來,“如果大哥連自己都不愛惜身體,那么今日我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我......”林淵羞愧難當。

  林清淺摸了摸林宗思的腦袋,淡淡地說,“最艱難的都熬過去了,今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話似乎是在說給林宗思聽,但林淵和余歸晚都聽出來,她其實是在說給他們聽。

  林清淺說完以后,就出了林淵的門。

  “相公,妹妹好像變得與往日不同了。”余歸晚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清淺遠去的背影,她倒不是對林清淺的身份抱有懷疑,而是感慨一場變故逼得林清淺堅強起來。

  “是我拖累了你們。”林淵更難過。如果不是他太弱,撐起這個家的本該是他,但現在一切卻全都靠兩個年幼的弟弟妹妹。

  “相公。”余歸晚不贊同地看著他。

  林淵頓時無語,他嘆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前屋林景行的哭聲已經變小了,但還有,那份壓抑的哭聲卻更加讓人難受。

  這一夜,三房的人誰也沒有睡踏實。

  第二日,事情比想象得更難。

  清早的時候,林景行眼睛紅腫,不過精神還算好,他已經恢復冷靜。

  兄妹兩個人吃過早飯,就往林家祖墳趕去。

  林景行負責去找風水地,天氣熱,棺木不能放家中太久。

  而林清淺則負責去遷墳,雖然林淵和林景行都不放心,卻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讓她帶著幾個忠心的下人過去了。

  林家祖墳在京城的郊外一座山頭,怎么說,林家也算是大家族,祖墳的排場還是有的。

  林清淺過去的時候,林氏一族族長見到她,冷哼一聲,“林淵呢?三房的男丁全都死絕了,需要你一個丫頭出面?”

  “族長。”一個老者嘆口氣出聲阻止。

  林清淺冷冷瞥了他一眼,她來的時候心中就做好了準備,林家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可她林清淺,什么時候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怎么林族長不知道我們三房已經脫離了林氏一族?管得太寬會遭天譴的。”林清淺似笑非笑看著他。

  “伶牙俐齒......”族長大怒,他什么時候被人這么懟過,因為憤怒,他一張老臉幾乎變成了紅紫色。

  “我不是林氏一族的人,就算伶牙俐齒,也與你們林家無關。我們彼此相看兩厭,又何必說些無關的閑話。招呼我打了,接下來,我看還是辦正事比較好。”林清淺氣死人不償命。

  “死丫頭......”一個林氏族人看不得林清淺的無禮,沖上去就想打人。

  安珀等人立刻過去護著。

  林清淺擺手阻止身邊的人,冷笑開口,“他不敢。這場官司,我們是過了明路,還驚動了太后,作保的人是靖越王身邊的人,要是我今日出了任何差池,有的是人幫著我們收拾林氏一族。”

  族長聞言,渾身一顫。

  他明知林清淺是狐假虎威,借著太后和靖越王的身份在壓制他,但他根本不敢賭。如果林清淺在林氏一族這兒吃了大虧,難保這丫頭不會豁出去再鬧起來。上位者或許不在乎一個丫頭的死活,卻會在意臉面。

  他不敢賭。

  “滾。”憋到最后,他只能吐出一個字。

  林清淺不想和他費嘴皮子,領著自己的人,轉身出去了。

  起墳是大事,請來的道士做了法事以后,安珀等人才開始動手。

  幾個下人七手八腳齊動手,一會兒,一口上好的大紅棺木就露出了。

  林如是是夫妻合葬,安珀是三房的老人,見到棺木,他領著下人直接跪下大哭起來。

  林清淺沒工夫哭,也不想哭。可在眾人渲染之下,不知不覺,她的腿也彎了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淚水更是不要錢地往下流。

  她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這份感情根本不屬于自己,她很清楚。

  她默默地在心中念叨,“一切都會好起來,這是最后一次,今后我會代替你為家中親人遮風擋雨。”

  眾人哭了好一會兒,林清淺止住心中悲傷,吩咐眾人將棺木抬起往山下運。

  自始至終,林氏一族也沒有人露面。林清淺更不在意他們。

  到了山腳下,一個不大的孩子騎著牛出現,他竄到林清淺面前。

  初心連忙攔著孩子,生怕他傷害到林清淺。

  “我曾爺爺,就是老四爺讓我過來偷偷告訴你一聲,林家買通了人,不愿意讓你們將人安葬在京城附近,你要小心。”說完,他也不管林清淺有沒有聽進去,然后就慌里慌張爬上牛背,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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