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沒有動靜。
五皇子漫不經心的轉動著說中的茶盞,“如何,換不換?”
看著毫無知覺的白錦,白覃咬牙爬起來,護在她身邊,“五皇子若是敢讓人動我妹妹,我便咬舌自盡,戰王妃自然會知道是你下的手,你以為她會繞過你嗎?”
五皇子轉茶盞的動作頓住,抬眸,眼中的殺意一覽無余有,“你威脅我?”
“是!”
白覃回答的肯定。
五皇子手中的茶盞飛過來,砸在他的額頭上,茶水澆了他一頭,茶盞落地,伴隨這清脆的響聲,摔的四分五裂。
白覃端坐著沒動,任由茶水從頭上流下來,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身上,仿佛沒看到五皇子想要殺了他的眼色,一字一字說的清楚,“如果五皇子放手,今晚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沒人知道你來過,也沒人知道你對我動了手。”
屋內再一次陷入死靜。
五皇子盯著他良久,眼中的怒火漸漸消散下去,而后竟然笑了,“你的確聰明,我還真的不能對你下手,否則倩兒會恨我一輩子,戰王妃也不會饒過我。”
“好吧。”
說著,他起身,來到白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今夜我就放過你,咱們來日方長。”
說罷,一腳踩在他的腳上,面上帶笑的走了出去。
房門被打開,然后又被關上。
白覃看不到外面,只能豎起耳朵聽著,聽著細微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他強撐的力氣卸去,癱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大口喘氣,手放在胸前的玉佩上。
良久,他才平靜下來,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來,打開房門,回轉身費力的抱起白錦,抱著她出了屋,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屋內。
把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薄被,轉身回來,全身幾乎沒有了一點力氣,一頭扎在床上,只剩下了拼命大口喘氣。
翌日一早,白老爺起床了好久,還不見白覃和白錦的身影,心里疑惑,過來白覃這邊,看兩名小廝在院子里打掃,屋門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少爺呢?”
一名小廝停下手里的動作,恭敬的回答,“少爺還沒起。”
還沒起?
白老爺看了看天色,往常這個時候,白覃早就起來了,這也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沒有一天沒起過,除非……
想到此,大步走到屋門口,一把將屋門推開,大步走進去,“覃兒!”
白覃疼了大半夜,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睡著,猛然聽到喊聲,嚇的一個激靈,睜開眼。
白老爺已經到了床邊,“覃兒,你怎么了?”
白覃剛動了動嘴唇,還沒回答,白老爺發現了他額頭上的砸傷,大驚,“覃兒,你這是……”
“沒什么……”,白覃嗓音有些啞,“昨夜我起來喝水,懶得點燈,碰翻了椅子,砸的。”
白老爺很是心疼,“你怎么會如此不小心?還砸到別的地方了嗎?我看看。”
“沒有。”白覃慌忙回答,躺著沒動,“爹,我昨天晚上太興奮了,一夜沒睡,現在困的很,我能不能再睡一會兒?”
“你沒生病吧?”
白老爺手覆上他的額頭。
“沒有,我就是這兩天太激動了,一直沒怎么休息,現在心落下了,我想好好的補回來。”
白老爺對白覃的話極其信任,聞言也沒有都想,“那好吧,你安心的睡,想睡到什么時候睡到什么時候,我吩咐下人別打擾你。”
“謝謝爹。”
白老爺從屋中出來,吩咐了下人以后,又去白錦院中,剛走到院門口,便看到白錦穿戴整齊的出來,看到他,提著裙擺快去過來,“爹,您找我有事?”
“你看都什么時候了,女孩子這樣懶可不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過頭了,一覺醒來,就到了現在。”
白錦自己也覺得納悶,昨晚她早早的就睡下了,按道理今日會早醒,誰知反而醒的更晚。
“走吧,去吃早飯,吃過以后跟我去你大姑家里一趟。”
“爹,吃飽飯以后我想去街上轉轉,買點布料,給大姑和表哥表嫂一人做一身衣服。”
女兒如此懂事,白老爺高興,掏出銀票給她,“料子買好一些的。”
白覃高興的接過,“我知道了。”
吃過飯,白錦回屋子去打扮,準備上街。
白老爺去了張大娘家,他在府里也是無聊,過來這邊看孩子,一進門,看到兩個小家伙正在來回轉悠,彎腰抱起其中的一個轉了兩圈,放下,又把另一個抱起來轉了兩圈。
美滋滋的想著,等白覃成了親,他也很快做爺爺了。
看著他臉上遮掩不住的喜色,張大娘調侃,“瞧你高興的。”
白老爺樂呵呵的坐下,“大姐,我在想啊,等個十天半個月的,你能不能去夏家說一聲,覃兒都這么大了,能不能讓他們盡早成親?”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親家母能答應他們兩個人的親事,就已經不容易了,還想盡早成親,你高興糊涂了吧?”
被數落,白老爺也不生氣,“大姐,我這也不是為了白家的著想嘛,他們早日成親,才能早日有孩子,咱白家有了后,你也高興不是?”
“你想的美,倩兒剛及笄,再說了,他們才剛定親,就是尋常人家也沒有這么著急成親的。知道的,說是你著急抱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倩兒沒成親就做了什么丟臉的事。這事啊,不成,再著急也得等到明年去。”
張爺掀開門簾進來,看到白老爺在,喊了人。見白覃不在,隨口問了一句,“表弟怎么沒過來?”
“他呀,在家里睡覺呢,說是這兩天太興奮了,沒睡好,補覺呢。這還是他長這么大的第一次睡懶覺,以前去進貨,三天三夜沒怎么睡,也沒見他如此過。”
張爺聞言,抱孩子的動作頓了頓,隨后起身,“我和晴兒去下茶樓。中午,舅舅別回去了,我讓酒樓送一桌席面過來,咱們也好好慶祝慶祝。”
“好啊,是該好好慶祝慶祝,席面的銀子舅舅掏了,你只管叫就行。”
張爺應了聲,回了院子等著晴兒一塊出門。
把晴兒送去了茶樓后他沒有下馬車,“我去找表弟,有點事要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