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
一個茶盞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茶盞摔碎,瓷片滿地,茶水四濺。
大皇子坐在椅子上,喘著大氣。
他怎么也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算計夏曦不成,還把最能來錢的賭坊賠了進去。
管事太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等他呼吸平靜下來了,揮手讓宮女進來,把地面收拾干凈。
剛收拾完,大皇子妃緩步進來,看大皇子臉色不好看,揮手讓屋內伺候的人退下,自己去了大皇子身后,兩手搭在他的雙肩上,輕輕揉摁。
“夫君怎么生這么大的氣?”
她長的花容月貌,聲音也輕盈婉轉,莫名有安慰人心的力量,大皇子漸漸平靜下來,抓住她的手,示意她過來坐下。
大皇子不僅是長子,還是皇后所生,按理說繼承大位是理所應當的事,可皇上直到現在也沒有下立儲詔書。大皇子心里焦躁,很是不安,想著投父皇所好,故意給風澈出難題,順便拉攏竇御史,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若是以往,他定然不會把這樣的打算告訴自己的夫人,這樣的事見不得光,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做了,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
聽完說完,大皇子妃并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溫婉的勸說,“夫君操之過急了。”
風澈何許人?自幼在軍營長大,十二歲便隨著老戰王上戰場,見慣了千萬人拼殺的場面,心計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想扳倒他,談何容易。
“您要做的不是為難,而是拉攏。”
風澈手握兵符,就連皇上見了也忍讓三分,這樣的人,只能拉攏,不能為敵。
“我確實想過,可我素來和他沒有交情,若是貿然上門示好,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眼下不是正有機會嗎?”
大皇子茫然。
大皇子妃湊近了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竇御史證據不充分,憤懣的離開。
張爺根本沒被審,洛風也被釋放,風澈和夏曦領著兩人出了京兆府。
等他們身影剛消失,京兆府尹癱在了椅子上,掏出帕子,擦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想著自己太難了。竇御史還一再的找戰王府的麻煩,自己不僅要費盡心力的幫著調解,還要抽出精力去調查竇唯的案子,如果再沒有進展,自己這京兆府尹的位置也做不了多久了。
洛風跟著去了戰王府,進了花廳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看著風澈,“我說,竇唯真不是你派人殺的?”
一個茶盞帶著勁風飛了過來,洛風眉頭一挑,穩穩當當的接住,拿在手里拋了幾下,才放在身邊的桌子上,“那是誰在后面找你們的麻煩?”
凡是長了一點腦子的人,都會看出來這事明擺著就是有人栽贓陷害張爺的,偏偏竇御史腦子進了漿糊,被黏住了,神智不清的亂咬他們,牽連自己也跟著遭了秧。他在京兆府大堂上跪了這么久,膝蓋都跪疼了。
“大皇子。”
夏曦回答的肯定。
洛風睜大眼,“不是吧?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問完,想到了什么,眼睛睜的更大了,朝天指了指,“不會是上面那位授意的吧?”
夏曦勾唇笑,“這么蠢的主意,不會是那位想出來的,想必是他自作主張,我現在懷疑,竇唯就是他殺的。”
洛風完全驚呆了,“那、那可是他大舅子,竇御史唯一的兒子。”
“自古皇家無親情,更別說什么大舅子了。”
洛風咽了咽口水,一剎那間,竟然同情起了竇御史。
“我說……”
夏曦慢悠悠的拉長音。
看她不懷好意的表情,洛風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夏曦慢悠悠的,一字一句的說,“郡主應該快到了。”
洛風不滿的嚷,“她到就到唄,你給我說這個干什么?”
張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郡主是哪個?洛風這么心虛,不會是對人家做了什么吧?”
洛風恨不得跳起來踹張爺一腳,“張澤,你瞎說什么?那可是番國的郡主,我怎么會對她做什么?”
“那不一定。”
夏曦添了把火,“在番國的時候,他可是幾次三番被郡主相中,搶入府去了。”
“還有這事?”
張爺驚訝地把嘴巴張得大大的,“不用說,那肯定是他對人做了什么了。”
“你、你們……”
洛風氣的狠了,揚聲喊,“福伯!”
他的聲音太驚恐了,福伯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趕忙進來,“洛少爺。”
“給我來一杯茶,我解了口渴,跟他們舌戰兩百回合。”
屋內靜了一靜,隨即傳出爆笑聲。
笑聲還沒落下,院中傳來門房的稟報聲,“王爺,外面有一對姓白的父子求見張爺。”
張爺眉頭微蹙。
夏曦看在眼里,在他開口以前,吩咐,“將人帶去會客廳,我們馬上過去。”
張爺急忙阻止,“我去外面見他們即可。”
“來著是客,我這主人總得要招待一下的。”
“他們……”
張爺想要解釋,夏曦已經站起身,“走吧,先過去看看再說。”
兩人出去,風澈和洛風留在花廳,風澈懶懶的揚眉,“洛叔和靜姨身體怎么樣?”
“壞了!”
他這話出,洛風一拍大腿,“我忘了讓人給他們報信了!”
說完,一連聲的喊,“風安,風安!”
風安進來。
“快快快,你快去給我爹娘送信,就說我沒事了,正在戰王府蹭飯呢。”
風安,……
會客廳。
白老爺和白覃忐忑的進來,沒敢抬頭,撩起衣袍就要下跪。
“免了。”
夏曦道。
兩人收住動作。
“坐吧。”
兩人不敢坐,白老爺說,“草民站著就好。”
“坐吧。”夏曦聲音和藹可親,“都不是外人,不必拘束。”
她一再的說讓兩人坐下,兩人若是堅持不坐,就不識抬舉了。
白老爺拘謹的坐下,半個屁股挨著椅子,白覃在他下首。
夏曦直入正題,“你們和張澤什么關系?”
白老爺心里一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微微抬眼看張爺。
張爺面無表情,替他回答,“據說,他是我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