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很憤怒。“有人想害你？”
林小嫻搖頭。“不是要害我，只是要把白芊芊的死栽贓在我頭上。等著吧，很快就會有本圣女逼死白掌使的謠言出來。”
浮生眼里怒火直冒，殺氣森森。
然而，敵人是誰？
一無所知。
晚一些，慕冽宇回來了，擁抱了林小嫻，說：“老婆，別擔心。他們不敢隨便攀扯！誰敢往神宮潑臟水，我弄死他！”
到底關系自己的名聲，不能完全丟開，林小嫻隨后幾天還是在網上刷了刷新聞。
白芊芊之死成了疑案，鍵盤俠們鬧騰得很厲害。說圣女林婉嫻害人的，還真沒有。都沒人提起白芊芊死前去過神宮這一節。
奇怪的是，很多人認為是皇帝慕拓宇逼死了白芊芊。說慕拓宇始亂終棄，說慕拓宇和某某高官的千金有了曖昧關系、和某某財閥的名媛在商談婚事……
“圣女，陛下來神宮拜見您。”蒼蘭又來回稟。
林小嫻有點慌，急忙移駕去見。
“見過陛下。”
慕拓宇臉色慘白，精神很差。“見過圣女。”
“陛下，您折煞我了。您若有吩咐，召我去乾清宮覲見就好。怎敢勞動您大駕移尊！”
慕拓宇慘笑了一下。“我這個皇帝虛有其名罷了。婉兒，我來見你，是想以私人的身份求您，求您幫個忙。”
林小嫻有點歉疚。“陛下，我虧欠您良多。您但說無妨，但凡我能辦到的，定不會推辭。”
慕拓宇眼圈紅了一下，眼眶濕潤了。他站起來，深深地給林小嫻鞠了一躬。“婉兒，我想求娶雙月圣女軒轅凝，可否求您賞我一件仙靈物件，我拿去做求婚禮。”
“哼！癡心妄想！”坐在林小嫻側后方的浮生冷哼了一聲。
林小嫻被浮生過激反應給驚著了，她回頭看了浮生一眼，見浮生陰沉得可怕。
慕拓宇道：“圣女，您若是為難，就當朕沒說過。朕走了。”
不知道為何，林小嫻聽著他說“朕走了”這三個字，竟聽出幾分死氣來，好似臨終訣別一般。
“二殿下！”林小嫻情急之下，習慣性地叫了過去的故稱。
慕拓宇停步，轉身，回頭，微笑。笑容里有了些許陽光。
“陛下，我不知道你為何做這樣的決定，但您一般不做沒把握的事兒。這件事，您會成功，對嗎？”
慕拓宇微微頷首。“九成。”
林小嫻失笑了。“陛下若成功了，我和阿冽的處境就會急轉直下。所以，您并不是來求我的，而是來通知我的。”
慕拓宇緊抿了唇。
林小嫻頓了頓，又說：“陛下，很抱歉，我幫不上您的忙。您請回吧。”
慕拓宇微微顫抖了一下，喉嚨里輕輕地“嗯”了一聲，慢慢地轉身，一步一步地極慢地走出去。他的背影蕭索，有幾分悲涼。
走到門口，慕拓宇說了一句。“聽說她之前進過神宮，她都說了什么？”
他沒回頭，也不知道是在問林小嫻，還是問侍立在門口的神宮神侍書畫和青萍。
書畫、青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拿眼睛望著皇帝陛下。
林小嫻幽幽地說：“她說她不怪你，只是想離開。”
“謝謝。”慕拓宇還是沒回頭。林小嫻的答案讓他輕松了許多。他的步伐明顯輕快了一些。
等皇帝一行走遠了。
林小嫻把神宮的神侍們都召集來，吩咐道：“今后誰也不許提起白芊芊中毒一事。任何人問起，都說她只是來給我辭別的，就說白掌使說，她覺得累了，是她自己想離開。”
“是。謹遵圣女令。”
回到昊天宮里，林小嫻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刷這一部言情喜劇，默默流淚。
慕冽宇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哭。慕冽宇問不出所以然，就去找浮生為緣由。
浮生說：“我若說了，怕你吃醋。”
慕冽宇說：“我有什么吃醋的？皇帝今日見過她，我知道。我知道她和他沒什么。皇帝跟她說什么了？”
浮生就把二人的對話，說了一遍。
“我皇兄真說他有九成把握？”
浮生點頭確認。“嗯。你的麻煩來了。一個半神皇后，隨便出口氣，就能弄死你這個皇太弟。”
慕冽宇眼眶紅了，罵了一句。“賤人！她也配稱神？如果小嫻和林小浪說的是正確的，神是高級文明物種，她這種毒蝎一般的東西這輩子也別想成神！她的精神永遠達不到那份文明程度！”
浮生不樂意了。“她就算要來壓你一頭，你一個男人，也不能這樣辱罵她吧？你的風度呢？”
慕冽宇氣得拍碎了桌子。“她逼死我嫂子，逼我哥娶她，我還要什么風度？我只恨我自己怎么如此弱小！”
浮生更生氣了。“慕冽宇！你胡說八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是半神，只要勾勾手指頭，慕拓宇就自己撲過去了，她需要做這些下賤惡心的事兒？”
慕冽宇不想跟浮生吵。他只說：“這就是為什么小嫻只想自己關起門來哭，而不和你多說一句話的原因！我們都不知道雙月昊天宮在何處，我皇兄如何知道去何處求婚？我皇兄一個人在宮中獨坐，如何能確認他求婚能九成把握？”
“若皇兄真的只是要一件仙靈之物，小嫻會不給他？小嫻是那種吝嗇之人嗎？我皇兄若只是想要一件仙靈之物，他需要來找小嫻？我放在內庫的仙靈之物少了嗎？若他真是一心一意要去雙月圣女來壓我，他事情沒辦成會跑來告訴我們？”
慕冽宇怒吼過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他去找慕拓宇了。
留下浮生獨自糾結。
朱雀宮里，慕拓宇窩在沙發上，雙目失神。
慕冽宇從沒見過皇兄如此凄惶的模樣。“皇兄——”
慕拓宇的眼睛慢慢地轉過來，慢慢地聚焦到慕冽宇身上。“阿冽，從今以后，我會開始對付你！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沒事，我正好想好好修煉。我閉關，全都給你。半神啊，我可惹不起！皇兄，我娶了一個昊天宮小女仆，天下人都羨慕死了。你這一鳴驚人直沖云霄，直接娶個半神，了不得了。”
“呵呵……”慕拓宇凄冷地笑了笑，又露出幾分低俗地邪笑。“老四，你猜猜，我要多久才能摸到她的腳指頭？她那么高……”
慕拓宇高高舉起一只手，努力往上伸。“那么高……呵呵……”
慕冽宇說：“她穿裙子的。你沒事兒經常抬抬頭。”
“哈哈哈哈……”哥倆相視大笑，笑得眼淚流下來。
皇帝與雙月圣女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五。
全球一片歡騰。
皇帝求娶圣女理所當然。
這一年，大昊的驚喜或者說驚悚太多，民眾都習以為常了。別說皇帝娶雙月圣女，就是告訴他們皇帝升仙成神了，他們都不稀奇了。
之前皇太弟兼海王對新聞的整頓其了大作業，沒有鍵盤俠敢出來胡亂猜疑狂噴，更沒人敢把皇帝娶圣女與白芊芊之死聯系起來談論。
大家都在猜：陸地圣女降下了天空城，海淵圣女建造了海國，不知道雙月圣女會賜下什么？
皇室、朝廷都在忙著籌辦皇帝大婚。
九月九日，林小嫻這副皮囊滿十八周歲。慕冽宇、浮生陪著林小嫻在昊天宮里偷偷過的。
慕冽宇給林小嫻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他親身煉制的一張冰符。最低等級的初階小冰劍符，勝在是慕冽宇人生第一次，第一張煉制成功的符。
林小嫻用一個玉盒子仔細地裝起來，打算永遠珍藏。
浮生也很想把他第一次煉制成功的丹藥給林小嫻做生日禮物。他才拿出來，就被慕冽宇搶去一口吃了。
慕冽宇吃了還說：“難吃！還不會有毒吧？”
浮生只好給林小嫻的小閑神賬戶發了個十八萬界幣的紅包，讓她喜歡什么買什么。
林小嫻很歡喜。
今年是十八歲，就是十八萬。
和尚這意思是，多少歲給多少萬？這年歲總算有個盼頭了。林小嫻覺得有了這樣的紅包，她一點都不害怕自己七老八十……
開心！
吃的還是燒烤。
林小浪獨家秘制麻辣小牛肉、搭配草莓酸奶。
慕冽宇之前弄了兩頭奶牛進靈藥莊園。養了這些日子，牛奶里總算有點淡淡的靈輝縈繞了。
慕冽宇和浮生則開了一大桶靈米酒。等他們喝起來，林小嫻就開始懷疑這到底是誰的生日。
到了半夜，兩個男人都醉得人事不省。
林小竹負責收拾殘局，把他們扛回各自的房間去。
林小嫻把殘羹冷炙收撿起來，扔進靈藥莊園的能源轉化陣里煉化掉。
便在沙發上枯坐，她一點兒都不想去睡。
這是她在異界過第二個生日。
接下來，她將去面對半神軒轅凝。
大約會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戰斗？
不知道坐了多久，林小嫻的眼瞼慢慢垂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林小嫻恍惚回到了家鄉，回到了她熟悉的民族街。
她又坐在街邊守著她的戲劇行頭小路攤兒。沒有生意，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拿了針線出來，準備做小香包。古雅的心型秀花香包，說這便是劇中黛玉給寶玉做的那種，小姐姐們就趨之若鶩。
俊美的光頭少年突兀地出現，就坐在她身旁。似乎他原本就在。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