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理的眼珠子就是不朝正清帝的方向看,死死盯著宮伊婉,漆黑的眼珠里全是刻骨的恨意。
燕理想著,這樣正清帝總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是宮伊婉這個賤人給他下毒,把他害成這樣子!你要為我報仇啊!
燕理深知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在,再也沒有其他出路,他也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讓宮伊婉這個賤人付出代價!讓宮伊婉這個賤人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還有宮伊婉做了孽,宮家人也得跟著一起陪葬才行!這就是宮伊婉的報應!
可惜,哪怕燕理心里再恨,哪怕眼神里再充滿恨意,正清帝還是沒能明白燕理想要傳達的意思。
正清帝看著燕理死死盯著太子妃,不禁嘆了口氣,“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燕理心里一喜,眼珠子一轉,猛地看向正清帝。
明白了,正清帝居然明白他的意思了,這實在是太好了!宮伊婉這賤人的好日子到頭了。
“朕原以為你寵妾滅妻,是個混賬。沒想到你如今出事了,最惦記的還是太子妃。你是希望太子妃照顧你吧。這點你放心,你媳婦是個好的,有她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朕也能放心。
盡管以后你不會再是太子,但是朕也能跟你保證,有你媳婦在,你的日子不會差的。”
燕理猛翻白眼,要是能說話,他第一個要罵的都不是宮伊婉了,而是正清帝!
你個白癡,你哪里看出來我是依戀宮伊婉那賤人,我是要宮伊婉那賤人死!讓宮伊婉那賤人付出代價啊!
燕理要是能動,第一個要打的也不是宮伊婉了,還是正清帝。
你個混賬東西,眼睛瞎了吧,硬把毒婦當良婦。
可惜,燕理眼底的意思,正清帝全都了解不了。
宮伊婉見燕理猛翻白眼,頓時著急道,“父皇,殿下一定是因為體內的殘毒發作,才會如此。還是趕緊請太醫再給殿下診治吧。”
正清帝道,“好,你好好照顧他吧。”
頓了頓,正清帝補充道,“這些日子,你除了照顧他,也要開始收拾東西了。”
燕理既然決定造反,而他又失敗了,那等待燕理的就只有被廢一條路。
原本正清帝還要找其他理由廢了燕理,現在理由都不用找了。
現成的理由就在這兒,燕理都成廢人了。
自古以來就不會有廢人當太子。
廢太子也就是這些日子的事情了。
宮伊婉明白,燕理也同樣明白。
燕理雖然早就猜到他的太子之位會不保,可是真的從正清帝的口中聽到這話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失落,一時間甚至忘記用仇恨的眼神瞪著宮伊婉了。
就在燕理愣神時,正清帝離開了。
正清帝一離開,宮伊婉便打發了屋內伺候的下人,滿臉笑容地又靠近了燕理幾分。
燕理見宮伊婉靠近他,頓時也沒了悲秋風,傷春月的心思,他滿腦子里就只剩下宮伊婉這個賤人會如何折磨他的念頭。
宮伊婉臉上的笑容落在燕理的眼里,那就是笑里藏刀!
可能宮伊婉上一刻還笑著,下一刻,她就能拔出刀子狠狠刺向他!
燕理如果能動,恨不得離宮伊婉十萬八千里遠!可惜燕理動不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燕理只能任由宮伊婉欺負,而他毫無反抗的能力!
宮伊婉看到燕理眼中流露出的害怕驚慌,臉上的笑意不禁更加燦爛,“殿下,我可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害怕啊!尤其害怕的還是我啊。我還記得,當初殿下你對我是要多為威風就多威風,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成天把要廢了我的話掛在嘴上。
殿下,你如今再起來罵啊!趕緊的啊,我等著你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啊。”
燕理難道不想起來,不想指著宮伊婉的鼻子罵嗎?
燕理是太想了!可是燕理做不到啊!
燕理不止是想罵宮伊婉,他還想殺了宮伊婉!
只是如今燕理什么都做不了!
宮伊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底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令人無端膽戰心驚,她伸出手指,在燕理的臉上來回游移。
燕理只覺得在他臉上游移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條毒蛇,是一條正在吐著紅信子的毒蛇!
燕理想掙扎,想狠狠將宮伊婉的手甩下去,可是他做不到!
燕理恨透了他的無能為力。
“殿下,你怕是做夢都沒想到你會落到如今這地步吧。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是怎么對我的?我從嫁給你起,真的是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你是楚王世子的時候,我要受你后院那些妖精的氣。等你當了太子,你更好了,居然勾上了顧明月那個賤人!你一次次打我臉,一次次踐踏我的尊嚴,一次次羞辱我。那些我全都忍了。”
可能是想到以往的痛苦無奈,宮伊婉的臉上扭曲一片,宛如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惡鬼。
“燕理,你可知道我將要求放低到什么地步?我連尊嚴,兒子都不要了。我只想保留自己的身份,守著女兒過日子,僅此而已啊。可就連這么一點東西你都不愿意給我。”
宮伊婉說著,冷笑一聲,轉而拍了拍燕理的臉,“有一件事我是真的不能不承認啊。我一直以為你濫情,見一個愛一個。倒是沒想到你對顧明月挺深情的。哪怕顧明月嫁過人,生過孩子,是你的小堂嫂,你還能一直記著人。得到顧明月后,就對她千寵萬寵,甚至還對顧明月許諾,要廢了我,立她為皇后。”
燕理死死等著宮伊婉,心里在無聲吶喊,她(顧明月)就是比你強!比你強上千倍萬倍!
“我還真是挺好奇的,要是再出現一個容貌還勝過顧明月的女人,你會不會移情別戀呢?”宮伊婉說著,目露好奇,繼而釋然一笑,“也是我傻了。這永遠都不可能發生了。殿下你如今只能有心無力,只能當一個廢人。女人對你來說,有什么用呢?而且——”
“雖然我很討厭顧明月,但是還真的不能不承認顧明月那張臉是真的美啊。想找到一個比顧明月更美的,很難。曾幾何時,我還真想過找一個比顧明月更美,更年輕的大美人,來分顧明月的寵。可是如今是真的沒必要了。”
宮伊婉說完,忽地從懷中取出一只粉色繡著荷花的荷包,然后從中取出了一捆紅色布,當著燕理的面展開榮,只見那上面插著一根根長長的銀針!”
宮伊婉笑著拔出一根銀針,在燕理的面前晃,“殿下,你看這針如何?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啊。殿下,你當初如此欺負我。你說我能放過你嗎?”
宮伊婉苦惱皺眉,“看我這記性,我怎么就忘記了,你如今不能動,不能說話。當然回答不了我的問題了。不過你回答不了,這沒關系。我回答你,這就行了啊。”
毒婦!毒婦!賤人!賤人!燕理在心中憤怒咆哮!
“殿下,你如今成了廢人。我作為你的妻子,自然得好好照顧你了。你廢了,可是我和我的女兒不能跟著你一起完了啊。要是父皇看到我全心全意,無怨無悔地伺候照顧你這個廢人,我相信父皇一定會對我很滿意的,想必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不會難過。”
宮伊婉說著,話鋒一轉,嘴巴的弧度忽地變得惡劣起來,“可你如今成了這樣子,我要是什么也不做,無法報仇,那我豈不是太虧了嗎?所以我就想到一個好法子。我用針扎你,你不能反抗,不能喊,再加上針扎的孔那么小,誰能看得到呢?殿下,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個主意很好啊?”
惡魔!宮伊婉這個賤人是個惡魔!燕理在心中更憤怒地咆哮!
很快,燕理沒工夫咆哮了,因為宮伊婉已經抓起燕理的手,用銀針狠狠刺進燕理的手指頭。
如果可以發聲,燕理這會兒一定會憤怒咆哮!
宮伊婉將銀針拔出來,又扎進去,又拔出來,再扎進去......
來來回回,宮伊婉都忘記,她到底重復了多少遍。
直到宮伊婉來來回回,將燕理十根手指頭全都扎了好幾遍,這才放過了燕理,而燕理的后背早就被汗水給浸濕,一臉灰敗。
“殿下,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以后還長著呢。你還有的享受呢。”
宮伊婉這賤人不是人!她不是人!要是以后都要過這樣日子,燕理寧可去死!可是就燕理的情況,他就是死也死不成!
宮伊婉折磨了一番燕理,卻還沒嫌夠,她忽然兩手放到燕理的肚子上。
燕理不知道宮伊婉想做什么。不過燕理很清楚一點,宮伊婉就是一個賤人,她除了折磨他,就不會有其他什么心思。
燕理這一次還真的沒有猜錯。
“殿下,方才太醫可是喂你喝了兩大碗的藥啊。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如廁。想必是著急了吧。”
方才因為被宮伊婉折磨著,燕理還真的忘記了人有三急這事。
經過宮伊婉的提醒,燕理想起來了!也感受到了濃濃的尿意。
宮伊婉就像是調皮的孩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按著燕理的肚子。
本就有濃濃尿意的燕理,哪里能經得住宮伊婉這樣按,差點一個沒控制住,直接尿出來!
只是燕理死也不愿意失禁,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
可是宮伊婉就是想要折磨蹂躪燕理,如何能讓燕理絕望痛苦,她就要做什么。
宮伊婉柔柔說道,“人有三急,這很正常啊。我說殿下你為何要憋著呢?我看殿下你已經很急了,還是別憋了。把人喊進來,幫殿下你如廁,時間怕是來不及。這樣好了,我來伺候殿下你。”
燕理才不想要宮伊婉伺候他,可這不是燕理想不想的。
宮伊婉根本不需要燕理同意,手用力一按燕理的肚子。
燕理本就是死死忍著,哪里能受得住宮伊婉這樣按,生理上的反應,那是控制不住的。
燕理就沒控制住,底下立即流出股股黃色的尿液,陣陣尿臭味襲來,令人不自禁地想要皺起眉頭。
宮伊婉嫌惡地收回手,又放到鼻子下扇了扇,“殿下,這下舒服多了吧。”
舒服個屁!尿了是舒服了,可是下面全都浸在尿液里,這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極大的折磨!
宮伊婉猜都能猜到燕理此時有多難受絕望,她也不急著喊宮人來清洗,就是想讓燕理好好感受感受這樣的絕望。
一直到宮伊婉實在是受不住這尿臭味了,這才喊了一聲,召了下人進來,“趕緊給殿下換床單被褥,再帶著殿下好生清洗干凈。殿下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以后這樣失禁的事怕是不會少。你們做事都麻利點,別讓殿下難受。”
燕理聽著宮伊婉那些打擊摧毀他尊嚴的話,真心恨不得沖上去跟宮伊婉拼命!可惜他做不到。
宮伊婉趁著下人收拾整理的功夫,留下了心腹陪著燕理,轉而去見了顧明月。
顧明月已經知道燕理造反失敗,而燕理又莫名其妙地中毒,成了廢人的事情,她也知道。
顧明月對此是有疑惑的。
因為顧明月不相信燕理會服毒,哪怕造反失敗,燕理也會選擇茍延殘喘,服毒自盡的事,根本不是燕理這樣性子的人會做的。
顧明月沒工夫在這里奇怪了,與其去奇怪擔心燕理,還不如好好想想她和腹中的孩子,以后該怎么辦。
顧明月清楚她所有的依靠都來源于燕理,要是一旦燕理不能護住她,還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現在東宮,宮伊婉獨大。
等到搬出東宮,那更是宮伊婉獨大了。
顧明月太清楚宮伊婉有多恨她了,她要是落在宮伊婉的手里,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一想到此,顧明月便全身發寒。
很快,顧明月沒有功夫害怕了,因為外面響起了“太子妃駕到”的聲音。
門被推開,宮伊婉領著下人進了顧明月的屋子。
顧明月低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宮伊婉看著顧明月這副謹慎謙卑的乖巧模樣,眼底劃過無限的諷刺,勾了勾嘴角,便坐到主位上。
顧明月給宮伊婉行禮,行的是大禮,直接跪在了宮伊婉的面前,“妾見過太子妃。”
“喲喲喲!這可真是稀罕了。今兒個太陽別是打西邊出來了吧。王侍妾你居然給本妃跪下了?本妃可真是不敢相信啊。從王侍妾你進東宮起,可就沒有給本妃跪下過啊。”
顧明月聽著宮伊婉意有所指,冷嘲熱諷的話,愈發膽戰心驚起來,只能道,“之前是妾不懂事,還望娘娘恕罪。”
“哈哈——哈哈哈——”宮伊婉前俯后仰地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冒出了晶瑩的淚花,好一會兒,她才在宮伊婉驚恐的眼神里慢慢止住了笑聲,“你說什么?你說你之前是因為不懂事?呵——這女人不懂事啊,大多都是被寵的。你是被誰寵的?是了,太子之前多寵你啊。說是把你寵上天了,也一點都不過分啊。”
顧明月忙道,“妾算什么東西?只是一卑微的賤妾罷了。在娘娘的眼里,不過就是小貓小狗一樣的玩意兒,不值得娘娘放在心上。”
宮伊婉饒有興致道,“小貓小狗?這話聽得我心里舒坦。不過你以前可不是小貓小狗,你以前可是太子的心肝兒啊。不過現在太子出事了,護不住你了,你的確就只能當小貓小狗了。我要是樂意把你當小貓小狗,你還能活著。要是哪天我失去了興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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