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吃,比尋常之時吃的多,大概是胃里填上了,人也舒服了。
當然了,這舒服僅限于胃而已,別的地兒,還是那樣。
下半身像沒知覺,她想自己動彈腿都動彈不了。
就像是被沿著后腰那里被卸掉了似得,自己已無權控制。
喝了口水,吐掉,鄴無淵全程在給她接著,再加上他的確是小心翼翼又隱隱著急的樣子,真就像個童工似得。
阮泱泱也看到了,若是以往,她肯定得笑他。可是這會兒,笑不出來,甚至都沒心思再多看他,顧自己都顧不上了。
“躺下?”鄴無淵一直擁著她,看她的表情,是真的不太舒服。腫起來的眼睛里仍舊是蒙著一層水霧,額頭鼻尖還有汗。
“躺不躺的無所謂了,怎么著都不舒坦。有水果嗎?我還要吃。”她發現,吃東西,是個比較不錯的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有。”鄴無淵點頭,立即叫人把茶果什么的送上來。
期間,姑奶奶和宮中的接生嬤嬤來檢查了下,果然如她們之前所說,進展相當之迅速。
阮泱泱沒感覺到疼,可是也不好受。
吃著水果,她靠在那兒偶爾的吸鼻子,眼淚還在往下流,她自己抬手擦掉,或是鄴無淵給她抹掉。
總之,可憐兮兮,嬌弱也矯情。可,還是更惹人憐惜的。
“看,我是不是像實驗室里被仰面朝天釘住的青蛙,只等著被剖開肚皮,被研究。”接生嬤嬤又在給她檢查下半身,兩條腿被扒拉來扒拉去,她根本就無法反抗也無法配合。
鄴無淵其實也看不到什么,他和她在一樣的位置,能看到的,也只有她的肚子。
也不知怎么的,好像今天特別的可怕,一直在動,那種大幅度的動,緊繃起來的時候,有一種里面的家伙可能隨時會破出來的錯覺。
“別害怕,你別看了,不然就看著我。”她又說一些他聽不太明白的話,自然是又想起以前,她一旦被嚇著,就胡言亂語的。
這種情況,讓她轉移注意力是最好的。她偏偏要勾著腦袋往下面看,他不清楚她都會有些什么感覺,可是這樣明顯不行。
“看你有什么用?有沒有糖?給我一顆含著,你就出去吧。”她看也不看他,只是又提要求。
不因為別的,是她隱隱的有一種要去方便的感覺。明明下半身都沒什么知覺了吧,這股要方便的感覺來臨,她就有點兒慌。
極力的想忍住,雖是認為自己這個時候的模樣像個青蛙,可還是要面子的。
在床上解個大號,她下半輩子都顏面全無了。
鄴無淵倒是很聽話,主要是她沒再嚷著疼,叫他出去的話,他還是會順從的。
取了一塊果子糖,放進她嘴里,鄴無淵最后又給她擦了擦腦門和鼻尖上的汗,就出去了。
床帳放下來,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況,阮泱泱在吃,她也不說話。鄴無淵出來了,站在門口,更是什么都聽不到了。
接生嬤嬤都進了床帳里,守在外面的人也很快的各就各位,居室的門也關上了。
等在外面的人依舊是有些焦躁的,鄴無淵雙手負在身后,無意識的攥緊,真的是一動不動的在聽里頭的動靜。
能偶爾的聽到姑奶奶叫阮泱泱放松別收力的說話聲,但是聽不到阮泱泱回答。
若不是之前他出來給她喂了顆糖,知道她嘴里有東西占著,不然她這樣不予回答,他真的會沖進去,她太安靜了。
諸葛閑也站在一邊,后面還有宮中的太醫在候著,和他們相比,諸葛閑反而是最淡定的。作為主治大夫,他現在最清楚里面的情況。
好像一共也沒過很久,就聽到里頭接生嬤嬤和姑奶奶都在輕呼的聲音,接著,就是極其清脆又洪亮的哭聲。響徹天空,鉆進耳朵,耳膜好似都要被震破了。
鄴無淵的身體都不由得跟著一震,諸葛閑立即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將軍,恭喜,很順利。”
他的視線是在關著的門上的,側臉則是堅硬的沒法兒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凍住了呢。
“是啊,很順利。”他聽見諸葛閑說話了,只是,慢半拍的才在腦子里分析出來。
順利嗎?
阮泱泱不覺著順利。
她嘴里含著糖,一直在和那種要解大手的感覺抗爭,甚至,想要爬下去方便。
然后,姑奶奶告訴她別收力,她想配合啊,可是條件反射啊。
真要是拉了一床……她的形象啊,這輩子的恥辱,做夢都得被嚇醒。
她認為,即便是有一天病了,在床上下不去,她就直接把自己餓死。也堅決不要癱在床上吃喝拉撒,太惡心了。甭管那一聲多么叱咤風云,只是在床上拉屎撒尿這幾個字兒,就能把這一生的光輝給徹底抹掉。
可是,那感覺越來越強,她都忍不住了。
咬著嘴里的糖,她上半身掙扎著往床外爬,姑奶奶按著她的兩只手,一個勁兒的叫她松力氣。
就這樣掙扎著,斗爭著,終于是憋不住了。
她就覺著一大坨的,熱乎乎的,超級超級多的一灘,滑出來了。
閉著眼睛,臉都埋下去了,耳朵里頭嗡嗡的,什么聲兒都聽不到了。
驀地,還是那嬰孩極其響亮的哭聲讓她逐漸神智清醒了些。被姑奶奶扶著躺回去,幾個嬤嬤在給她處理下半身,整潔床鋪,各個動作麻利。
她被抬起來了一下,可是毫無所覺,能聽到的就是那哇哇的哭聲。
這種哭的方式,可比她所見過所聽聞的都要響亮,耳膜都要破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床頂,眼淚沿著眼角滑下去,和發絲揉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她腦子里是空的,極其特別的空。甚至,她想思考些什么,腦子都不聽她的話了。
“夫人,快看,是小少爺呢。”姑奶奶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阮泱泱這才感覺到了自己還在呼吸,原來還活著。
緩緩的轉頭,轉了一點點,迷蒙的視線中,瞥見了白色的襁褓里,一張紅紅的,略有些皺,和猴子有點兒相似的小臉兒。
他不哭了,但是在哼唧。眼睛沒睜開,眼周皺皺的,伴隨著哼唧,就更丑了。
阮泱泱很失望,眼睛慢慢的眨了眨,然后就把頭轉過去了,“好累啊。”
“歇歇,也別急著起身。你這身體,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嬤嬤把姑奶奶手里的襁褓給抱走了,她就坐在那兒給阮泱泱診脈。
她還是嬌弱的,只是,又是有福氣的。
“是好累,想睡覺。”她迷迷糊糊的回答,眼睛就睜不開了。
疲累至極,但她睡得也不怎么好受,迷迷糊糊的,身體動不了。
她特別想趴伏著睡覺,把自己蜷成一個大蝦的樣子,可是又做不來。
誰知道掙扎了多久,她莫名的覺著委屈,抽鼻子,眼睛里有東西流出來,然后她就醒了。
一只手在她眼睛上抹,很輕。
下一刻,他的臉出現在她眼前,距離很近。
“怎么還哭上了?是不是疼了,還是哪里不舒服?亦或是,餓了?”鄴無淵就在她面前,邊說邊俯首靠近,在她的鼻子上輕啄。
被他親的眨眼睛,阮泱泱緩緩的抬手,落在他臉上,把他推開。
順著她的力道讓開來了點兒,鄴無淵還在她眼角抹,“想說什么?”
“你看到了嗎?我兒子長得可丑了。”她小聲的說,眼淚又下來了。莫名其妙的委屈,怎么那么丑?那時看到了,還沒覺著丑的那么深刻。這會兒醒了,再那么一回想,丑的……不忍直視!
鄴無淵忍不住笑,“哪有,像你。”
“鄴無淵,你有沒有心?長得丑就像我,你什么意思啊?非得氣死你姑姑。”這話她就不愛聽了,長得丑像她?這就是在罵她長得丑。
“好,像我的,是我說錯了。”他立即改口。
誰想到,她聽完,還是止不住的‘哀嘆’。
“不像你,你長得那么好看。”唉,不知該怎么說了,反正,誰也不像。
“不然,現在抱過來再給你看看?擦洗過,又穿了衣服,吃飽喝足。看著,有人樣兒!”鄴無淵輕聲說著,用最貼切的詞兒來形容他們的孩子。
“有人樣兒!”唉,得不堪入目到什么程度,他居然說有人樣兒。沒有人樣兒那還得了,就純粹是猴子唄。
她這嘆氣又委屈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大惡事,得了報應似得。
吩咐人去把那小家伙抱來,他然后扶著阮泱泱讓她坐起來。動作是輕柔的,而且很嫻熟。
阮泱泱順著他的力道,稍稍坐起了身體,第一時間自然是去看自己的肚子,雖是蓋著被子,但還是看得出,并沒有平坦多少。
那家伙都從自己肚子出來了,她這肚子還是沒什么變化,真是有點兒苦惱呢。
就在這時,嬤嬤進來了,懷里抱著一個襁褓。
阮泱泱看過去,那襁褓是白色的,乍一看,真的像個墨西哥卷餅。
鄴無淵坐在床邊,一條腿曲著,一邊整理好衣袖,準備把那個卷餅接過來。
嬤嬤還是有經驗的,先告訴鄴無淵怎樣調整手臂的姿勢,穩妥了才把那卷餅放到了他懷里。
托住,就托住了,鄴無淵也不敢動,像什么雕塑似得。
阮泱泱看著他懷里那個吃飽喝足在酣睡的家伙,緩緩地瞇起眼睛,頭也微微歪起來,仔細的看他。
鄴無淵抱著這家伙,他的眉眼是溫柔的,如此脆弱的一個小生命在他懷抱里。甚至,他都不敢用力。
“你看,他好像喝飽了,看起來好看多了,是不是?”鄴無淵說,一邊歪頭看阮泱泱。
她的表情,說不出是什么來,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緩緩的抬手,用手指在他的小臉蛋兒上輕輕的點了點,“倒是細皮嫩肉的,還熱乎乎的,這體溫,像你。”
鄴無淵也彎起嘴角,“嗯,是挺熱乎的。”這襁褓也沒有多厚,完全能感受的到他的體溫。
“就是……長得吧……”有點兒一言難盡。
“挺好看的。你仔細看他眼睛,眼皮上是不是有一條淺淺的印痕。姑奶奶說,他這眼睛肯定和你很像,明眸善睞。”他說,在給她講他剛剛從姑奶奶那里聽到的。
聽他這么說,阮泱泱也去仔細看他的眼睛,的確是有印痕,就是雙眼皮兒唄。
不過,他這么小,雙眼皮看起來好像挺大的。待得再長大一些,這雙眼皮兒得變成多大啊?
一個男孩子,那么大的雙眼皮兒,會好看么?
“為什么這么紅啊?”他剛出來的時候就紅,現在看著,還是紅。
“紅的話,待得過些日子,應當就變白了吧。姑奶奶說,像你的地方比較多。”他們都不懂,但姑奶奶是見過很多孩子的,她說的,應當可信。
“是么?白的話,也好,一白遮百丑嘛。”阮泱泱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白一些好。
她字字不離丑,鄴無淵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最起碼他越看越覺著,這小家伙是好看的,哪有丑。
“你到時抱著他去天權閣給老將軍和老夫人上柱香,叫他們看看他。”后繼有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好,放心吧,我都記著呢。誒,你看他的小腳。”因為他抱著的姿勢問題,襁褓下端有些松散,那小家伙的一只腳丫露出有點兒來。小小的腳趾頭,是粉色的,又特別的飽滿,特別的好看。
聞言,阮泱泱去看,別說,看到了她就笑了。
“臉長得不怎么樣,腳丫子倒是好看。”用手去摸他的腳丫,把襁褓往上撥了撥,整個小腳丫都露出來了。
真小啊,又很柔軟,不管腳趾頭還是腳掌,像什么拿在手里把玩的珍奇把件兒。
捏著,他有感覺,在躲。但是在睡覺,力氣沒那么大,就只是抽了一下。
把玩了一下,她就笑,之后低頭,在他小jiojio上親了口,“真嫩。”這皮膚,好的不得了。
鄴無淵有些無言,不親人家臉蛋兒,反而親腳丫。
難不成,腳丫比臉蛋兒還要招人喜歡嗎?
“我倒是還想親自哺喂他,覺著,這樣母子之間的感情會更深厚些。姑奶奶說會疼,我就害怕。但是現在看他這模樣,好像又增了些勇氣似得。”摸著他腳丫,阮泱泱靠在那兒輕聲的說。
“感情的深厚,未必要通過親自哺喂來獲得。你多抱抱他,或是,夸贊他長得好看,感情就深厚了。”鄴無淵也不同意,她怕疼,真疼起來,不知得被折磨成什么樣子。
“夸他好看就感情深厚了?有些假話啊,不能說,得真誠。”阮泱泱不敢茍同,哪那么簡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倆一直在說話,那個在襁褓里睡著的小家伙開始動彈。身體的動彈是小幅度的,倒是嘴巴在扭,做出一副在吸什么的樣子。小眉頭也皺了起來,很煩似得。
“不知是不是餓了,先把他抱回去吧。待得吃飽了,再抱回來。”完全托舉著似得,鄴無淵站起身,瞧他那造型和姿勢,真的是肉眼可見的小心翼翼,特別可笑。
嬤嬤過來,把那卷餅給抱走了,包裹的特別嚴實,除了一張小臉兒和一只小腳丫露出來之外,阮泱泱還真是連他的小手以及男子漢的象征都沒瞧見。
不過也是,說是擦洗了,可腦門兒上還有點兒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痕跡,不怎么干凈。
這天氣,也不知能不能洗澡,一直泡在羊水里,把他扔到水里,他也能挺開心的吧。
阮泱泱的飯菜也送進來了,在用飯之前,她在被子里的身體又被整理了一下。
她現在什么都沒穿,自己都覺著特別無語,但凡打開被子,無不是光溜溜的。
要吃飯了,她想坐起來好好吃,因為那月子餐看起來特別的好,極其豐富。
待得清理完,她強烈要求穿衣服,不然太像個野人了。
換上了中衣中褲,同時覺著自尊又回來了,人是需要穿衣服的。
被扶著坐起身,腰左右后三側都用軟枕堆積供她倚靠。說真的,離不開床上這一畝三分地兒的感覺,也真是不爽。
純正的月子餐,諸多食材都是宮中賞賜來的,無不是補身之物,民間有錢都未必買得到的那種。
用區別于宮中的做法燉煮出來,看起來,還有點兒科學的成分在呢。
拿起湯匙和玉箸,沒太多力氣,但吃的勁兒還是有的。
鄴無淵坐在她身后,把她的長發捆扎起來,讓她更方面吃。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乳名歸我,復雜的就交給你了。”她喝著湯,一邊交代任務。
“不著急。”這個事兒,哪用得著那么著急。
“有件事你還不知道,魏小墨認為,我們有這個孩子他功勞極大,已經為我兒子定好了一個名字了,叫小黑。難免還有再見面之時,我估計他聽說了我生了孩子,很快就會來看熱鬧的。你要是看不慣……那就隨你吧。小黑?就算我兒子長得不怎么好看,叫這名字也土了些。”邊吃邊說,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兒,畢竟真正的冠名權還在鄴無淵這里。
當然了,他不喜歡,那就不喜歡,他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一聽這個,鄴無淵自然不高興,哪兒都有這魏小墨,什么都想插一腳。
不過,若是沒有他的藥,似乎,這孩子也不會這么快的到來。
“咋不說話?”他不回應,她扭頭看他,他還給她整理身邊的軟枕呢。
“你就別操心了,他來了再說。”抬起眼睛,他這話說的云淡風輕的,不甚在意似得。
“聽你這語氣,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要殺人啊!”不過,隨他吧,她也懶得管。
這月子餐阮泱泱極其滿意,但是,不同于那時,她倒是沒吃太多,就是吃得慢。
“吃不下了,你要嘗嘗嗎?我忽然覺著,咱們府里好像換廚子了似得。”和之前吃的完全不同。
“今天是姑奶奶親自去監督的,往后,你喜歡吃,每天都可以吃。”鄴無淵接過她的湯匙,還真的跟著品嘗了起來。
歪頭看他,“好吃么?”還有些紅腫的眼睛都帶著笑意。
“還真不錯。”鄴無淵點頭,也微微歪頭看她,一邊看一邊吃。
兩張臉距離不太遠,就這么邊吃邊看,各自笑。
“你知道嗎?有很多女人在生完坐月子的時候沒怎么樣,但是她的丈夫都會胖成豬。”繼續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一邊笑著說。
“為什么?”鄴無淵不懂,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因為,丈夫會吃妻子的月子餐,都是大補之物,不胖才怪呢。”直起身體,她笑的幾分陰險,不知鄴無淵變成大胖子會成什么樣兒。
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湯匙,鄴無淵不吃了。
“是不是覺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沒事兒,你運動量那么大,吃吧,逗你玩兒的。”他再胖,待得回了邊關,估摸著很快就恢復原樣了。
“看來,你是舒坦了。想不想下床走走?”姑奶奶和諸葛閑,都認為及時下床走動對她恢復有好處。但宮中的嬤嬤以及太醫,倒是不敢說這話。顯然宮中的貴人一如既往的認為嬌貴就是在床上不動,什么事情都由人服侍。
但,經過了阮泱泱懷孕這一路來,她一直堅持著每天走動,到昨日生產時那么順利,甚至都沒怎么疼,他是相信姑奶奶的。
“好。你知道嗎?我一度覺著自己像是癱了一樣,此生都要在床上度過,特別的恐懼。果然啊,人是需要活動的。”能下床,她很高興,微微紅腫的眼睛也彎了起來。
“知道你害怕,一直在吃東西。不過,幸運的是沒有太疼。”托著她雙腿放到床邊,之后,蹲下給她穿鞋,又去拿衣服。
“好吧,是不疼。看到流血我就怕了,每次流血我都會特別可憐自己。”現在的話,下半身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但也能扛得住。
用披風把她裹住,鄴無淵不由笑,她親口說不疼,他還真心里一松。不然,他一直隱隱的都有點兒自責和愧疚。好像這疼痛是他帶給她的,可是他又不能代替她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