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煉丹,阮泱泱是認真的,別看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真做起事情來,她好像也忘了這事兒。
她需要自己看著煉丹爐,這煉丹爐不大,可是十分消耗炭火,那就必須得看守著了。
柯醉玥和紫蕭陪著她,這兩個人不時的說幾句話,阮泱泱卻是完全不參與其中。
說到底,紫蕭雖年紀大,可還是心思單純的。
柯醉玥與她閑聊,還真是挺輕松的就套出了某些信息來,就是幾年前,魏小墨在這清和觀扮道姑戲耍的事情。
完全是無意間得到的,畢竟除了阮泱泱,好像也沒人知道魏小墨都做過哪些無聊的事情。
柯醉玥是想詢問有多少人來過這清和觀,短時間的在這里住過,扮道姑靜心。這說起來,誰人能那么無聊,跑到這里來待著,除了阮泱泱這種怪咖,好像也沒人有這種閑心。
紫蕭就開始說啊,但凡她知道的,她都說。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魏小墨。
他是個妖精啊,扮成女人那就更妖精了,但凡見過的,哪個不印象深刻。
說起魏小墨,紫蕭就都是夸贊了,一點兒也不吝嗇。同為女人,她就沒見過長得那么漂亮的。當時來到這道觀里,說真的,把所有人都給驚著了。
原本大家關系生疏冷淡,因為魏小墨,好像互相之間都熟絡了似得,暗地里私下議論人家,議論人家的美貌和妖精勁兒。
當然了,大多數都逃不過普通女人的心理,因為人家漂亮,不同于其他女人,就說壞話。
紫蕭卻不是那樣,她就覺著人家漂亮,太難得了,估摸著是千年難一遇的美貌。
這倒是意外收獲,柯醉玥打聽了不少,聽過了之后,又不由覺著好笑。
也難怪阮泱泱和魏小墨能成為朋友,都極其的奇怪。都跑到道觀里,一個算命騙人,一個執著煉丹,奇奇怪怪,就不是正常人。
每天三次下山去取飯,有時鄴無淵會親自送過來,柯醉玥就會照常的匯報阮泱泱的情況,她好像都忘了自己懷孕的事兒了。
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鄴無淵的擔心,想想也是,媳婦兒和孩子都看不著,他可不心慌焦慮嘛。
最后兩爐丹藥,阮泱泱花費了十二天的時間才完成。
出爐了,成色不錯,她也挺滿意的。
當然了,這回不能自己試吃了,非常遺憾,同時擔憂升起,因為她之前吃過那么多不該吃的。
行囊收拾好,這就該離開了,紫蕭很是不舍,甚至有點兒淚眼婆娑的。
但,該離開還是要離開的,最后和紫蕭告別,便下山了。
順著石階往山下走,阮泱泱走幾步就停下回頭看看,柯醉玥背著包袱,雙手也被占著,她回頭,她就跟著停下來,一同回頭看。
數次之后,柯醉玥不由嘆口氣,“夫人,您是不舍嗎?”看那紫蕭是非常不舍的,當時倒是沒看出阮泱泱有不舍來,這會兒好像收不住了似得。
“嗯?我是想,這山真不錯。就是這國家不怎么樣,不太平。縱觀大衛,在金陵有極多這樣的山,到時啊,我去買一座山,建一座自己的道觀。自己做觀主,想干啥就干啥。”她收回視線,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柯醉玥不由笑,“在金陵,這樣的小山的確非常多,買下一座,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很輕松的,隨便派出一個人,就能給辦成了。
“如此想想,我也的確是不靠譜,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在湘南買園子,在金陵買山,大衛那么大,全部都要涉獵。這回回去,就先去湘南把園子的事兒落實了,我在呂長山那兒投資的錢,足夠了。”這么一打算,阮泱泱心里有譜了,想干啥就干啥,可不就是最歡快的人生。
還未走到山下呢,就在中途看到了已等了許久的鄴無淵,他雙手負后站在石階上,看樣子隱隱的還有幾分焦急。
直至看到了阮泱泱出現在他的視線范圍內,他才無意識的松了口氣,隨后快步的迎了上來。
“還擔心你這圓嘟嘟的姑姑會丟了不成?放心吧,除了屠夫之外,沒人會對胖子有興趣的。”畢竟,搬運都費勁。
“你錯了,民間不知有多少人家娶媳婦兒,搶手的都是你這圓嘟嘟。娶回家,看著也開心。”抓著她手腕,他驀一下的姿態跟擒拿俘虜似得,讓人掙脫不開。
“怎么,你姑姑的作用就是吉祥物唄。好幾天不見,你這嘴巴倒是利索了,開始懟我了。”歪頭看他,這人,還隱隱笑瞇瞇的,心情真好啊。
他的確是在笑,看了看她,可不更覺著她所言非常有理。吉祥物?很貼切。
“笑什么?莫名其妙的那么開心,見著你姑姑心情就這么好。看,你姑姑這幾天是不是又胖了?”扭頭仰臉,湊近他叫他看。她吃的太好了,以至于看他眼睛里此時的倒影都快變成xl的了。
她這一邊往山下走,一邊仰臉讓他看,似乎根本不在意這種走路方式有多危險。
鄴無淵立即用另一只手扣在她腰間,同時一邊搖頭,“沒有,一點兒沒變。”
明顯帶著求生欲的敷衍之詞,阮泱泱微微撇嘴,也不再問他了,問他得不到答案。
“真的,或許這些日子煉丹很辛苦,吃的再多,并不見長肉。由此可見,日后再休養,每日適時的活動,也不會再圓潤了。”一邊往下走,鄴無淵一邊說著。他聲音也不大,低低的說,就像在給她洗腦似得。
聽他像唐僧一樣嘮叨,阮泱泱也不言語。這人,怕是真擔心她心理壓力太大,開啟無限環繞重復式的語言沖刷。
聽他一路叨叨到山下,終于停了。
隊伍已在山下隊列好,擺明了要出發了。
“這樣吧,我知道一條可以離開東夷回大衛的路,就是魏小墨每次往返的路線。一次無法通行太多人,走地下暗河,非常安全。無非就是要把我送回去,也不用如此大張旗鼓,該回去的人回去,回去還要返回來的,就不用奔波了。”如此大舉的從邊關回大衛,說實話,并不是太安全。
幾個人看她,從各自的眼神兒里就看得出他們隱藏的句式是啥,既然知道更安全的路線,為啥不早說?
“也好,你不宜奔波,安全為上。”鄴無淵同意了,隨后便立即改變計劃,許多人都無需隨著回去了。
很快的,隊伍重新列好,為阮泱泱隨身配備的,必有神醫。他如今儼然已是她的隨行大夫了,她在哪兒,他就得在。
柯醉玥帶著她手底下的人離開了,恍如一陣風,極其利落。
羨慕是真的,但可想而知,即便是不發胖,她此生怕是也與武功高超英姿颯爽沒有緣分。
“上馬車,可以出發了。”只留下四個親衛,已經盡量做到輕裝上陣了。
順著鄴無淵的力道,阮泱泱上了馬車,哪知車廂里堆滿了打包的十分嚴實的食物。包的再嚴密,也是裹不住那味道飄出來啊,吸了下鼻子就聞著了。
這味道,分明就是考驗,她口水立時就泛濫了。
在鋪著軟墊的橫榻上坐下,后腰處也放置著一個軟枕,倚靠著,還算舒坦。
只不過,她此時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兒,環視了一圈,然后看向后一步走進來的人,“你覺著把一匹狼放到羊圈里,狼會控制的了自己嗎?”簡直就是刑罰啊。
“想吃什么?這些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本就擔心你路上會無聊。”鄴無淵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的眼睛瞄哪兒,他就立即給拿了過來,作勢要解開捆綁在外面的繩子。
“等等,你也不用這么配合。你適時的拒絕一下,我也肯定聽話。你這小手啊,是用來統領千軍萬馬和卸敵將頭顱的,不需要我指哪兒你打哪兒。”抓住他的手,阮泱泱盯著他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糾結。口水是在流,可是理智尚存啊,哪能一直吃,真成豬了。
看她那糾結的胡言亂語的樣子,鄴無淵忍不住笑,“真不吃?我倒是有些餓了,這些東西,都是那位這些日子給你做飯的大姐列的單子,據說風味極佳。自買回來,我連看都未看過,不如代你品嘗一下?”說著,他真要打開了。
“鄴無淵,跟我作對是不是?敢饞我,把你爪子咬下來。”一看他掩不住的壞笑,就知道他冒的什么壞水兒。
兩只手都被擒住了,她真下一刻就要咬他手的模樣,兇的咧。
鄴無淵笑的眼睛都跟著亮了幾個度,“不吃不吃,聽你的。”
豎起食指,充滿威脅的在他鼻子前晃了一圈兒,無聲的警告。現如今,用什么跟她開玩笑都可,唯獨不可用食物,她真會瘋的。
就如那螞蝗見了血,狼見了肉,貓見了魚,狗見了骨頭。
是雷區,踩了等來的就是大爆炸,不歸她小宇宙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