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死?
別說,聽到這句話,元息的眼睛還真亮了一下。
看著他眼睛發光,阮泱泱心里頭也跟著一顫,果然啊。
嘴賤了吧,非說這個干嘛?她若不說,他可能都想不起這事兒來了。
剛想勸說他放棄這想法,卻沒想到他先開口了,“主意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肯定不是現在。時機成熟,再一同死。”
“別介,我就現在想跟你一起死,以后,那就說不準了,沒準兒想跟別人死一起呢。”搖頭拒絕,她隨后席地而坐,就堵在諸葛閑前頭。
跟耍賴似得,說話不算話,她也不覺得羞恥。
薄霧還在飄散,她盤膝坐在地上,跟地痞無賴似得。
擺明了就是,他即便想把她給捉走,她也得耍一陣兒,沒那么容易得逞。
看她那樣子,元息也緩緩的蹲下了,別說,這樣子還真有點兒哄小孩兒的意思。
“你在都城也待了一段時間,還將墨府給毀了。現如今,墨府在重建,要建成一座寺廟。你不想去看看么?”他還在問呢,倒是有耐心的很。
就像他以前一樣,怎么都不會生氣變臉,淡然寧靜,眉目間皆是祥和。
這若是換做了別人,肯定就被他糊弄了,誰能抵得了他這種招式。
單單看他的臉,就被迷惑了。
“元息,你看我嘴。”盯著他,她邊說還邊在笑,可真的腦子在快速的轉。
她根本不知道鄴無淵那邊到底怎么了,分明她進山之后,也沒走多遠,距離他們最多不過百米而已。
這薄霧有問題,又或者,他們被引走了。
他還真順著她的話看向了她的嘴,紅唇如桃花,她健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嬌艷而誘人,隨著她笑,又彎了起來,水潤潤的。
微微瞇起眼睛,阮泱泱盯著他那眼神兒,嘴角的笑也變得壞壞的,“你知道嗎,親你特別沒意思。硌的我嘴唇都要破了,你又一個勁兒的掙扎。不配合的吻,是這世上體驗感最差的事情。我那時覺得你像活魚,泥鰍似得,但現在我想,你還及不上泥鰍,像骷髏。我親過的人里,你最差。”
估摸著,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話都會生氣。
他們都擁有一種謎之自信,認為自己在某些方面,都要比其他同性強得多。
被說不行,被說差,那就是一種比被問候爹娘還要嚴重的羞辱。
但,這只是對尋常人來說。
元息,他還真沒生氣。
只是看著她,略微有那么點兒疑惑,“真的么?那行為……”他不知要如何形容,話說到這兒,就停下了。
阮泱泱嘴角動了動,“那行為很惡心?大錯特錯,很爽!”她贊美,并且,準備再用極其惡心的言辭來形容一番。
想要激怒他,真不容易,似乎是除了魏小墨有這個能力之外,其他人都不行。
她這樣說,元息就像被說動了似得,還忽然思考了起來。
他這才是不按常理出牌,一看他那樣子,阮泱泱就心里頭咯噔一聲,這都不翻臉?
他這底限,擺明了是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啊。當然了,他的底限淺,可能也是針對魏小墨而言,一惹就炸。
薄霧從兩張臉之間飄過去,他這視線,還在她嘴上呢。
這若是以前,她沒和鄴無淵結婚,她真敢再撲上去,非得惡心死他。
“這霧氣啊,什么時候能散?”微微偏身,躲開了些,一邊問道。
元息的視線也有了挪移,看向四周飄散的霧氣,“很快。”
“那大師是如何打算的?你是想把我糊弄走,還是說,就在這兒耗著?”他此次出現的目的,她查不到猜到了。
“你有更好的主意么?”他問。
“斗個你死我活顯然是不可能,我也打不過你呀。”她的策略,就是耗,拖延時間。
元息似乎在笑,他笑起來,是真的迷人。
看著他,她也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笑成了兩道彎兒。不過,仔細看,那也是皮笑肉不笑。
驀地,忽然之間,元息眸色微變。
一看他變臉,阮泱泱的心頭也跟著一墜,怕不是要動手?真動手的話,她可打不過他。
胡扯八扯的,拐他的思維拖時間,她目前只能做到如此。
下一刻,薄霧動的更厲害了些,元息猛地起身躍出去,而幾道影子也忽然之間從霧氣之中跳出來,陸續的落到阮泱泱四周。
一只手把她拽起來,另一只手又拽住了諸葛閑往后拖,而那邊,元息和另外幾道影子已經遁入了薄霧之中。
薄霧晃動的更厲害了,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攪和著,同時那些人也看不清了。
阮泱泱和諸葛閑被那兩只手一直拖拽到遠處,這才停下,“夫人,您還好吧?”是拂羽。
扭頭去看他,拂羽臉上一道血印,可見剛剛是經歷過一場大戰。
“我沒事。你們……被引走了是吧。”現如今看來是這樣,這薄霧就是障眼法,他們是被調虎離山引走了。
“沒錯,一個假的元息,還有幾個和尚。”拂羽蹲下,把還暈著的諸葛閑扶起來,一邊說道。
他臉上的血印是自己的,被割開了,大約一個指節那么長,所幸沒流太多的血,倒也不算太嚴重。
看著還暈著的諸葛閑,此時此刻,阮泱泱倒是有那么點兒后怕,因為腿都有點兒軟了。
元息若不是個能聽她磨磨唧唧的人,上來就下手,她現在是決不能好端端的待在這兒的。
薄霧此時開始慢慢的散開,就像是被什么給吹開了一樣,樹木和荒草漸漸地進入視線當中,恍若一場夢。
而隨著薄霧散開,遠處的茂密樹木間,也看到了纏斗的人。
此時此刻,纏斗的是一道青色的身影和一道黑色的身影。
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則在外圍,并沒有參與。
即便是看不清楚,阮泱泱也知道那兩個人是誰,是鄴無淵和元息。
如何對招,她根本就看不清,因為太快了,而且周邊的樹木和荒草等等都遭了秧。
說真的,阮泱泱還從未見過鄴無淵如此發力之時,很快的,他們就更遠了,樹木蔥郁,根本看不清楚。
“這元息……”拂羽說了幾個字兒,又把之后的字兒咽下去了。
阮泱泱靠坐在那兒揉自己的腿,現在為止,還是有點兒軟,沒力氣。
“估摸著他此次來也沒帶多少人,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才是,危險。”主要這不是自己的地盤兒,無法太囂張啊。
“說不定他一直跟著我們呢,從都城開始。可說起來,憑借我們的警覺,也不至于會察覺不到有人跟蹤。或者就是,他早就知道我們要來這兒,給他通風報信的,就是魏小墨。”拂羽一番推測,還是推到了魏小墨的頭上。
阮泱泱卻搖頭,“不會的,魏小墨沒那么無聊。不過,也或許是元息猜出了他會來這兒,是跟著他來的。”
“那夫人說,現如今魏小墨在何處?”拂羽對這種沒理由的相信無法理解。
“過段時間他就會出現的。完了,看不見他們了。”這回是徹底看不見了,但是樹木在搖晃的聲音聽得到,依舊激烈。
“夫人別擔心,將軍剛剛解決了那個冒牌的元息,正在氣頭上呢。這真正的元息,也躲不過。”拂羽安慰,甚至還挺開心。
“只是,你們都見過元息動手嗎?誰也沒見過吧,他武力值到底如何,好像沒人知道。”緩緩的轉眼看向拂羽,他們似乎把元息的戰斗力估算的太低了。
拂羽微微皺眉,仔細的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是,他們誰都沒見過元息出手啊!
“我這就過去。”起身,拂羽的面色也嚴肅起來,快步的離開。
拂羽的速度非常快,他消失在視線內之后,很快的,親衛回來了一個。
“情況如何?”看親衛的衣服上也是血,顯然之前經過了一場惡斗。
“已經到對面山上了。”他們速度非常快,并且非常之激烈。
緩緩地深吸口氣,阮泱泱看了一眼諸葛閑,他還昏著呢。
伸過去手摸他后腦,手上有些黏糊糊,拿出來一看,血。
果然,剛剛是被打到了頭,否則也不會暈這么久。
翻開他的藥箱,拿出干凈的紗布來,墊在諸葛閑的后腦勺上。
霧氣徹底散了,卻也仍舊是沒什么安全感。
時間一點點過去,沒一人回來,親衛在這兒守著亦是不敢離開。
此地不宜久留,但他們不回來,也無法離開啊。
終于,暈著的諸葛閑眉頭動了動,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了眼睛,醒了。
“神醫,你腦子還好吧?”那一下子砸到了他后腦勺上,換個鐵打的頭骨才能撐得住。
“被襲擊了。”他腦子還是好的,醒了,記憶自然也回來了。暈之前的最后一幀畫面,還記著呢。
“是被襲擊了。不過,現在你的將軍去給你報仇了。”放開手,紗布還在她手心,有血,好在不是太多。
“唉,不用,還不至于叫將軍為我拼命。”諸葛閑嘆口氣,謙虛的搖手。
阮泱泱無言,看來神智還是不太清醒,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