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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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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夷的南部,總得來說,跟魏小墨的臉有些相似。

  美是真美,卻又四處滲著一股妖異的味兒,叫人沒什么安全感。

  別的不說,動物是真多,尤其是長翅膀的,四處亂飛,有的膽子賊大,直接在人的眼前飛來飛去,擺明了是想從人的身上獲取什么食物。

  這也就是人還活動著,若人不活動了,它們沒準兒就把人給當成食物,一頓叨啄,強行分尸了。

  這對阮泱泱來說,就是噩夢,每一天,幾乎都是以她的驚詐開始,又以她的驚詐結束。

  鄴無淵即便護的再周全,也攔不住那些鳥兒忽然遠遠的發出叫聲,或是撲棱棱的,每每此刻阮泱泱都一驚。

  這倒是把魏小墨樂壞了,在他看來,阮泱泱這種模樣可稱小丑表演,尤其是她現在的臉蛋兒跟小丑也挺像的。

  臉蛋兒上兩團紅簇簇,那小紅疙瘩盤踞在臉蛋兒上不下去,就跟那戲曲里的丑角一樣一樣的。

  自己當然清楚自己是什么樣子,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她也覺得丑,那種帶有喜劇性的丑。

  當然了,在看到鄴無淵的眼神兒之后,她也就平靜了。

  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兒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甚至有時她對著他笑,他的眼睛里就會呈現出一種迷離來,那應當是癡迷。

  她這種模樣都能讓他癡迷,她心態就變得平衡多了。可也不免懷疑她這大侄兒或許真的審美和常人有些差異,奇奇怪怪的模樣更能引得他波動。

  一直頂著臉蛋兒上這兩團,南下,待得接近沛中時,從都城出來的拂羽,終于趕上了他們。

  拂羽一行人也不多,僅有三四個而已,扮成了普通的商人模樣。不止他手底下的人,連他都穿的低調多了,哪還是以前那金光閃閃的樣子。

  匯聚一處,連問候都來不及,就炸了鍋。

  為啥?因為看見了魏小墨唄。

  在都城時,拂羽一直在外,魏小墨在張家兄妹的小院兒里養傷時,拂羽也沒有過去,所以始終沒碰上。

  這回,碰了面,往日恩仇盡數被勾起,可不就跟那天雷勾了地火似得,一下子就炸了。

  不只是拂羽,拂羽手底下的人對魏小墨那也稱得上恨之入骨。

  在湘南,屎尿戰車一役,倒霉的不止拂羽,還有當時和他在以下的手下。

  再來,這也不全然因為屎尿濺身,更重要是臉面啊。

  臉面就像那些屎尿似得,變成了惡臭,想忘記都忘不了。

  報復之戰一觸即發,拂羽連同手下圍攻魏小墨,中間沒有任何的遲疑。

  魏小墨是誰,豈會呆站原地等著被他們圍攻。逃跑那是一絕,耍人更別說了,在這山中繞著轉圈,一時間的,還真追不上他。

  “所幸這是在荒郊野外,面積大,夠他們折騰的了。”真在城里,就這陣勢,別說把官兵引來了,估計都城的追兵都能引來。

  鄴無淵是擺明了不管,甚至,也沒怎么看。站在阮泱泱身邊,恍若一尊雕塑。

  用兩根食指頂住自己的臉蛋兒,那兩團紅簇簇倒是也不癢,只是知道它們盤踞在臉上,忍不住的想摸。

  “跑了多少圈了?不然,咱們坐下等會兒吧。”顯而易見,一時半會兒的,他們沒完。

  “癢么?”低頭看她,就瞧她用手指戳自己的臉蛋兒。

  “不癢。就是……”放下手,她話也停了。

  “就是如何?”捧住她的臉讓她抬頭,鄴無淵仔細的盯著她臉蛋兒上的紅簇簇看,除了那些紅疙瘩有些礙眼之外,臉皮紅紅的,真的非常好看。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媚,較之她以往的迷媚還要奪目。

  當然了,她可能根本就不清楚這種媚。

  “就是……有一種想吃點兒什么的。”她眼睛一轉,看著他,又有點兒無奈。

  “想吃什么?”她很少會有特別想吃什么的時候。大致是因為能吃的東西不多,而能吃的她又不是特別喜愛,所以,饞涎欲滴之類的,在她這兒少見。

  “算了,越說越饞,越饞越想,不說了。”她想吃香芋冰激凌,特別想,尤其是覺得熱的時候,就更想了。

  扒掉他的手,阮泱泱轉身走到高處坐下,仍舊用手指頭戳臉蛋兒,似乎是無意識的,想把這些紅疙瘩給戳光。

  但擺明了無用,越這樣戳來戳去的,她腦子里就迸出香芋冰激凌來。那味道,似乎就在唇齒之間。

  那些人,在山中轉來轉去,似乎拂羽是轉累了,他從山里出來了。

  氣是真的氣,都在臉上,難以掩飾。

  一路掠到鄴無淵身邊,并拱手作揖,算是補上剛剛會面時忘掉的禮數。

  “主子,一路帶著這個妖精,你就真不擔心會因他露了行蹤?”那就是東夷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有個妖精的面孔做掩飾,但誰知他內心里又是何勾當。

  “他借我之力擺脫元息,暫時不會搞鬼。”鄴無淵看了拂羽一眼,知他是氣難消。

  “元息。墨府被夷為平地,眼下元息掌控了墨府,不過,明顯他的路子和其他墨家人不一樣。他現在,已經主張在墨府廢墟上建佛廟了,成了他的道場。”拂羽平靜了許多,說起正事。

  聞言,鄴無淵倒是沒什么過多的情緒波動,連眼睛,都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這元息,的確是長了一張會騙人的面皮。他若說自己無欲無求,一心向佛,沒人會不信。擁有這張皮,做什么事兒都順利的很。如此一比,倒是魏小墨吃虧了。”長了一副妖精相,說什么掏心窩子的話都沒人信。

  “他要的,或許已經改變了。”鄴無淵深吸口氣,他們一直以為他要的是那個,但其實,可能不是那個。

  “那他要的是什么?天下,除了這個,我不認為還有別的。”拂羽卻是搖頭,這世上,沒有人不喜歡利益。能夠有機會手握天下,沒有人會放手不要。

  鄴無淵卻是不再言語,轉頭看向阮泱泱,她還在琢磨自己臉蛋兒上的紅疙瘩。

  眼睛看著天,不知在想什么,瞧著就特別的呆。

  拂羽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倒是不由笑了,“夫人大概是不適應東夷的氣候,諸葛閑一路都在,其實停下來讓夫人調理一下身體,時間也是足夠用的。”

  “多謝拂羽公子關心,我身體很好。臉上這紅疙瘩,是被河水泡的。不疼不癢,沒必要停下休息。”阮泱泱也并非是一直發呆,他們倆說話,她都聽著呢。

  說都城,說元息,又說她。

  “夫人身體安康便好,不然,日夜難安的就是我們主子了。”拂羽輕笑,他覺得阮泱泱現在的狀態,可比以前要年輕多了。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減齡感,明明相較于以前要年長,可實際上卻又真變得稚嫩了。

  “是啊,拂羽公子對這世上最好的農夫忠心耿耿,無時無刻不再為這位農夫擔憂。”阮泱泱微微歪頭,拂羽對鄴無淵的忠心,她是不懷疑的。

  想一想,他可是從好早好早開始,就有的沒的的暗示提醒等等,將鄴無淵的心事暴露出來。

  奈何她那時不了解拂羽,更不了解鄴無淵,哪明白那些古怪的話里都有些什么玄機。

  拂羽笑起來,農夫一詞的確是他專門用來形容鄴無淵的,他這么多年的行為,可不就跟農夫是一樣的。

  雙手負后,鄴無淵朝著她走過去,她也放下了雙手。

  “在小姑姑看來,我這農夫可合格?”她也說他是農夫,笑的還挺開心。

  “合格啊,主要是英俊,你什么都不用做,賞心悅目就夠了。”那還用說,如拂羽所言,世上最好的農夫。

  鄴無淵較為滿意,倒是嘴角的笑顯得有些羞澀似得,喜歡聽她夸贊他,但真聽在耳朵里,又免不了羞澀。

  終于,那邊的追逐結束了,是魏小墨不想跟他們玩兒了。

  他咻的從山里鉆出來,就直接沖到了阮泱泱身后,往地上一坐,以她做遮擋。

  其他幾個人追上來,見此,還真不敢靠前了。

  只是,盯著魏小墨那眼神兒依舊不善,擺明了沒完。但凡有機會,就不會對他客氣。

  魏小墨才不理會,坐在那兒歪頭看阮泱泱,看了一眼后就嘖嘖搖頭,“若此生不退,老子以后不跟你玩兒了。”太丑了,間接的降低了他的品格。

  忍不住翻白眼兒,“你們幾個別這看著了,趕緊把他控制住,嘴堵上,拉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宰了拉倒。”

  “你們幾個敢動手,老子就把她帶上,要死一起死。”說著,他一把抓住她后腰的衣服,一副同歸于盡的樣兒。

  只不過,他手抓上一下,下一刻就被打下去了,還打的特別重。

  阮泱泱忍不住樂,“想帶著我一起死,你也得問問我家將軍樂意不樂意呀!”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魏小墨,他一副被孤立的樣子,特可憐。、

  拂羽冷面,不過這會兒,他還真沒有再做什么。

  他手底下的人也退開了,擺明了暫時不會再和魏小墨起沖突,但仇恨猶在。

  “走吧。按照這速度,今晚就能到沛中。到了你老家,就得看你了。”看著站起來的魏小墨,似乎是因為她一提到沛中,他腰板都直了。

  “走。”魏小墨一馬當先,也不管拂羽那幾個人對他發射出來的刀子一般的眼神兒,大搖大擺,滿身妖氣。

  沛中這地兒,如之前所說,這里是墨家的地盤,算得上這一片土地這種最高檔的存在了。

  因為高檔,尋常人所不能及,普通百姓不會來此地。這里的土地相當肥沃,甚至還有農田的,可不歸任何一個普通百姓,也不歸官府,是墨家的。

  自從進入了沛中的地界,那股子神秘感就撲面而來,同時還有一股子的涼意,高高在上的涼意,與世隔絕的孤冷。

  倒是魏小墨相當淡定,在穿過了農田區域之后,他就轉向一面,對著黑夜里與夜空融為一體的深山,“墨家先人的墳墓,都在那里呢。”

  隱藏在深山這種,在那兒守著的人是最多的。

  除了墨家的掌家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之外,其他的墨家人,都不可以靠近。

  “老宅呢?”那邊是墳地,老宅又在哪兒?

  “老宅在那邊。”他咻的一轉,一百八十度,老宅的方向和墳地相對。

  “走吧。”這一面,可就不是高遠的深山了,但樹木仍舊無比茂盛。可是,樹木間有路,傾斜的樹枝遮掩下,那路若隱若現的。

  “走。”魏小墨在前,就朝著那條路過去了。

  后面其他人跟隨,可此時此刻,真警惕起來了。

  本以為魏小墨會潛進去了,誰想到他還是如此大搖大擺,有一種獵物自己往捕獵獸的嘴里走進去的錯覺。

  鄴無淵始終抓著阮泱泱的手,走在后面。

  而走在最后的是諸葛閑,這一路,他不時的停下,采摘或是挖發現的草,并且都收了起來。

  這會兒,走著走著,又發現諸葛閑停下了。

  兩個人停下,轉身看他,他果然是在挖草。

  “這回又發現了什么?”阮泱泱忍不住好奇問道。

  “明目的良藥。”諸葛閑笑了一聲,正好這株草挖了出來,他手上都是泥土,還真不在意。

  他走近,阮泱泱也依稀的看到了他手里的那株草,形狀長得還挺好看的。

  “這葉子的明目效果就非常好,可空嘴服食。”說著,諸葛閑摘下來一片葉子就放進了嘴里。

  阮泱泱忍不住挑眉,隨手也扯下來一片,聞了聞,味道相當清新,就也放進了嘴里。

  嚼,那股子清新的味兒蔓延開來,“挺好吃。”

  “可當茶點。”諸葛閑把整株都遞給了她,這東西,她能吃,而且吃了無礙,反而有益。

  倒是鄴無淵歪頭看她,覺著她是不是真的想吃什么東西了?可是這里沒有,以至于開始空嘴吃草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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