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于未知的恐懼,不亞于一直對外星人的想象,想要徹底消除是很難的。
不過,每個人對此的表現各不相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會慌亂的,越是恐懼,就越是會添油加醋的想象,繼而就更加的慌亂。
但有些人,則不一樣,反而在別人看來就像著魔了似得,一定要湊近了圍觀。
待得圍觀夠了……也就一切太平了。
顯而易見,阮泱泱是這種類型。
她成了巨門小居的常客,府中正事處理完畢,她就會來這邊晃悠。
親衛守得嚴實,不準許任何人出入,但那也是針對旁人,她還不是想進去就進去,想圍觀就圍觀。
但她也并非是搗亂,只不過,在那里頭有動靜的時候,會進去瞧瞧。
諸葛閑都服了她了,最初真以為她有什么不能言說的目的。
可后來就發現,她就只是圍觀而已。還專門挑揀悅繁害喜反應最為嚴重激烈的時候來圍觀。
不過,悅繁的癥狀,也的確是諸葛閑所見過的最為嚴重的,因為后來她都開始吐血了。
沒辦法,為了吊住她的命,只得給她吃藥,一些不該她吃的,都給她灌了下去。
雖是又吐出來了一些,不過,好在是有用的。
見到此情景,阮泱泱是感慨非常的。傳說中女媧造人可簡單了,弄一堆泥巴和點兒水,捏吧捏吧就成了。
可到了人類頭上,自我繁衍,居然這么難。
其實歸根結底,為難的還是女性,畢竟細數數,男人好像也沒為此付出過啥,功勞可有可無。
由此,她不禁想,興許傳說有誤,女媧沒準兒是個男性。
正因為是男性,所以在捏土造人的過程當中,也只為男性想好了未來,把女性給忽略掉了,才會造成如今這局面。
屬于她的另外那個男性,再了解她,也是無法穿透她的小腦袋,窺得她腦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過,他仍舊是‘放養’的,想干啥就干啥,從不會說反對兩個字。
在巨門小居,她不會打擾諸葛閑,她就在距離那小院兒不遠處的一片樹叢后的小亭子里坐著,吃著瓜果,聽著小棠和小梨說話,悠然自得。
空氣中飄著都是藥味兒,諸葛閑完全是把這一片都承包下來了,看不到他人,也知道他在這兒。
不過,若說他身上的那股子藥香,也的確是一絕,那么多的藥融合一處,散發出來的藥香是復合型的。但,沒有一種會與諸葛閑身上的重疊。
“反正現在那位雷將軍絕對是盛都城中時下最有名的人,都知道可能要和咱們將軍府結親,不知有多少人忽然之間的去巴結他。不過,他倒是也生了一身怪脾氣,不喜與人來往,這些日子,還真沒見有誰成功的把帖子送到他家里的。如此耿直,看起來是好的,可總是這般得罪人,也不太好。”小棠和小梨在說著那位為二房琳小姐挑選的女婿人選,雷開雷將軍。
她們倆從哪兒知道的?還不是呂長山派人來將軍府傳的信兒。
他手底下閑人多,派出去幾撥專跑這事兒也不是不可,于是乎,不管是城里的情況,還是那雷開自家的情況,都有掌握。
單手托著腮,一邊聞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藥味兒,阮泱泱其實心思早飛了。
她在想煙霞山煉丹的事兒呢,那時候,空氣中也無時無刻不再飄著藥材的味兒,可與這藥材味兒又大不一樣。
道士煉丹,還是相當特別的。
她煉出來的丹藥,也絕不會讓吃了的人虧損身體。最初她看那關于煉丹古書時,擺明了對身體有害處的方子,她看完就自動過濾了。
好歹最初也是制過香的人,研究了那么久,有益有害自然分得清。
正是因為過濾掉了那些有害的,較為不錯的方子就記在腦子里了,現如今還刻在里頭呢。
“武官嘛!八面玲瓏的話,就可以去做言官了,這樣挺好的。”阮泱泱盯著一處,悠悠的說道。
小棠和小梨,那向來是以阮泱泱的話馬首是瞻,她說完,她們倆就跟著狂點頭。
“根據這幾次的試探,那悅繁,好像與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也沒經過幾次接觸便有了身孕。你們說,到底是她體質神奇,還是那孩子的爹與眾不同啊。”撐著下巴的手指翹起來一根,這個她挺疑惑的。
為啥疑惑?因為她昨晚姨媽駕到了。
較之以往不同,疼痛倒是也沒多疼痛,洶涌倒是真的。不止把她嚇了一跳,她那便宜大侄兒也嚇著了。
估摸著他是從未真真正正的見過這玩意兒,以往看到血無不是真刀真槍下流出來的。這頭一回,一時間他看起來真挺慌張的。
她就則真是有不解了,為啥她都橫下心想生兒子了,辛勤耕耘過后,結果卻這般不盡如人意呢。
人各有命啊,這個時候想說我命由我不由天都不成了,到頭來,還是得看老天了。
“這個……倒也不能說是好事。那悅繁姑娘什么情況咱們都看到了,多嚇人啊,那天都吐血了。我只見過得癆病的人吐血,那一咯一咯的。咯一下一口血,咯一下一口血,別提多嚇人了。”小棠說的生動,小梨跟著在旁邊皺著臉。
阮泱泱歪頭看她,聽她這么一說,她都跟著有點兒惡心了。
“行了,你這丫頭成功的說服了我,本事見長。”微微歪頭看著小棠,這小丫頭現在嘴巴也是厲害的,可不是之前剛剛來府里那只會低頭做事話也不會說的樣子了。
小棠笑的瞇起眼睛來,她的確是發自內心所言,雖說女人都得生孩子,可看看悅繁就知道,可能真就此把命給搭進去。
“唉,今日不宜久坐啊。”站起身,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這般久坐,很容易側漏。
兩個丫頭立即上手幫忙整理,還是可以放心的。
往亭子下走,也就在這時,小梨便猛地瞧見諸葛閑匆匆的趕往那小院兒走去。
“夫人夫人,快看。”立即告訴阮泱泱,擺明了這是出什么事兒了。當然了,這種事這些日子也是時常發生。
看過去,果然,諸葛閑已經快步的進了小院兒了。
“快去看看。”阮泱泱覺著姨媽開始洶涌,便不再走動,站在原地不動彈。
這種感覺,男人是不會理解的,那是一種好似自己漏了的錯覺。
小棠跑去,守在小院兒外的親衛現在也根本不攔她和小梨,就當做沒看到。
站在原地等著,很快的,小棠就跑出來了。
“怎么樣了?”看小棠那表情,估計場面很是難看。
“那悅繁姑娘滿身大汗的倒在地上了,喘的那個厲害。我剛剛一瞧,她那臉慘白的嚇人,跟紙人似得。諸葛先生把她抬到床上去了,我看她虛弱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反正,這些天來悅繁出過各種情況,這倒也不算什么特別的了。
“低血糖了吧。也是,成天不吃不喝的,能不低血糖嘛。”微微搖頭,阮泱泱轉身往外走。慢慢悠悠,各種情況,那悅繁是都體會了一把。
如果她真是個棋子,想必也是自個愿意的。畢竟,阮泱泱不認為這世上有什么能比得過‘我愿意’,但凡不愿意,誰也逼迫不得。
緩緩的回了開陽閣,進浴室處理了一番,她這細皮嫩肉的,這種時期最為難熬。
清洗干凈,她自己也舒坦了,回到小廳里,在貴妃榻上臥倒。這就是她每日的生活,其實,她蠻喜歡的。
又不是什么天降神兵,總的來說,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過著豬一樣的生活,是相當好命的了。
“夫人,你記不記得,好似很快就到將軍的生辰了。”給阮泱泱捏腿,小梨忽然說道。
去年……為了將軍的生辰,阮泱泱可好一通準備呢。
眼睛一動,阮泱泱自然記得。
去年她忙碌,那是因為有目的,為了給他找媳婦兒,為了給他相親。
但現在,她沒有目的了,再加上身體不是太舒坦,她更不想去花心思想這個了。
“記得啊。本來可能會有個生辰禮物的,但現在,禮物沒了,就等明年吧。”這人到了手里,就不花心思了,因為知道跑不了,咋樣都會賴在身邊的。
嗯,她就沒覺著自己某些時候跟臭男人是一個德行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今年就不準備了?”小棠覺著,剛剛成婚,還是得用些心思的吧。
“我想想往年在他生辰時都有些什么項目,今年就照常進行。”的確是懶得動腦筋。
“去年,夫人就做的特別好呀。夫人親手繡的腰帶,將軍經常佩戴呢。”有時就看到他佩戴了,盡管阮泱泱繡的不是太好,可他瞧著挺高興的。
“是么?我都沒怎么注意。只不過,太累了,今年不想搞了。不然就弄個輕松些的,不會戳破手指頭的。”眼睛一轉,哪樣最輕松呢?只動動嘴說一句生日快樂,最輕松了。
或許,主動的狗啃他兩口,也不無不可。那么好哄,他應當也開心。
哄別人得想想,哄他嘛,簡單!